菡儿将一些细碎银两放在了前来传旨的公公手里。前来传旨的公公一看只是来传个口信,便得了清宁宫如此多的赏赐,脸上的表情越发奴颜媚骨起来。
忽然,听得安凝雪坐在茶桌旁,传来一声问话:“本宫且问你,那些女子之中今年是谁独占鳌头啊?”
来人一听,赶忙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启禀娘娘,今年选秀,陛下一开始并未当场,可最后太后选出了几个人之后,皇上便匆匆赶到了,皇上一见那位毕家姑娘,当即将她定为了嫔位。虽然说其余两位贵女的位分也不低,封了个贵人,可却是太后娘娘的做的主。”
安凝雪故作开心的笑了起来,说道:“菡儿,再赏。公公,今日里在这清宁宫,本宫可什么话都没有多说,还望公公成全,来日多多送来些桂花瓣。”
跪在堂下的人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磕了一个头,回道:“奴才既然拿了娘娘的赏赐,定当尽心竭力为娘娘好好收集桂花。”
安凝雪一个抬手,那人便起身慢慢退了出去
安凝雪对着菡儿轻笑道:“菡儿,给本宫梳妆,咱们出去看看那一树桂花去。”
菡儿闻言,看了看安凝雪眼底的算计,心中便甚是了然,小心的扶着安凝雪走到了梳妆镜之前,细心为安凝雪梳妆打扮了起来,不多时,一个淡雅端庄的女子就出现在铜镜之中。安凝雪虽然已经怀有了七个月的身孕,但身形还是那般瘦弱,宽大的披风更显得安凝雪瘦弱。
安凝雪望着铜镜之中的红颜,却叹了一口气,心道:转眼间,自己的心仿佛沧桑了百年,而后吩咐其他人说:“今日,我就随菡儿去去就回,不必再有其他人跟着了。”
安凝雪在菡儿的搀扶下,一步一步向着御花园的方向走去,正巧和回自己宫的乔嫔碰了个正着,这两人皆是心照不宣的开始争斗了起来。
乔嫔面上一脸和善的牵起了安凝雪的手,状似语重心长的说道:“妹妹啊,这宫里又新晋了几位妹妹,我瞧着那个毕笙可是独一份的,妹妹,秋日里夜深寒重,妹妹可要小心身子啊。”
安凝雪也是一脸温婉可人,大大方方的回道:“姐姐哪里的话,长夜漫漫,妹妹还有个孩子可以寄托,姐姐可怎么办呢?”
乔嫔闻言,恨的牙都咬紧了,可面上还是笑着说:“妹妹哪的话,这孩子能不能平安的生下来,可还要看妹妹有没有这个福气了。”
安凝雪闻言,双眼立马充盈着泪水,一脸委屈道:“姐姐怎么这般不饶人,妹妹好心好意提醒姐姐,姐姐却这样挖苦妹妹,诅咒妾身。”说罢,安凝雪装作低头拭泪的样子,然后不待乔嫔回答什么,便转身离去了。
乔嫔望着安凝雪离去的身影,在无人注意到的地方狠狠啐了一口,心道:看你得意到什么时候?
安凝雪在菡儿的搀扶下一步一步向着御花园的方向走着,安凝雪站在御花园之中的亭子里,望着这满院子的落花落叶,心中难免有一股萧索的意味,突然原处浩浩荡荡走来一群宫人,安凝雪定睛一看原来是选秀结束之后,各个新晋的宫人,安凝雪赶忙在菡儿的搀扶下,躲在了御花园之中的假山背后,望着那一群人远去。
那为首的看来便是东楚近年来第一个一进宫位分就是嫔位的毕笙了。待到安凝雪和菡儿看清了那位毕笙的面容的时候,安凝雪心中大震,宫中之人只知道皇帝对待仙逝皇后情深意切,而知道皇后真正模样的人却是少之又少,而安凝雪望着匆匆走过的毕笙,心中就已经明白了大概。
安凝雪赶忙扶住了菡儿的手,一脸惊恐,故作镇定的说:“菡儿,走吧。”
菡儿慢慢扶着安凝雪往清宁宫走。一路上安凝雪想着,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情呢?那位毕笙的一双眼睛像极了过去的自己,也就是沈紫桐。看来晏火破格提拔,就是这个原因啊。
安凝雪不由自主的抚上自己的心房,心中的痛楚谁能知晓一二?一旁的菡儿见此情形,赶忙问道:“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安凝雪冷汗直流,一只手紧紧扶着菡儿,另一只手扶着胸口,开口半天却说不出话来,只得缓缓说道:“没事,菡儿,赶紧扶我进去清宁宫。”
菡儿着急,可安凝雪怀着身子,又不能走到太快,只得一点点扶着安凝雪朝着清宁宫方向缓缓前行,菡儿嘴里不断说着:“娘娘,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了。”
好不容易到了清宁宫,菡儿赶紧扶着安凝雪走进了内室躺下,安凝雪,安凝雪小心翼翼的给安凝雪盖好被子,转身就要出去传御医,却被安凝雪拦住了,安凝雪沙哑着嗓子说道:“菡儿,熬一碗参汤过来就好,别去传御医了。”
菡儿欲言又止,望着安凝雪已经苍白的面孔,叹了一口气,转身出去吩咐了下去。而菡儿却又走回了内室之中,望着安凝雪,心中闪过一丝心疼,对安凝雪说道:“娘娘,要不要去……”
安凝雪知道菡儿想说谁,赶忙出声制止:“菡儿,吩咐下去,让宫里的人嘴严实点,不该说的不要到处乱说。”
菡儿望着安凝雪越发苍白的脸,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小心伺候着安凝雪将身上的外袍脱下,又扶着安凝雪躺下,慢慢将被子掩好,又退了出去。
安凝雪望着头顶淡紫色的帷幕,上面绣着的是寓意着花好月圆的水泽木兰花,诗情画意之间,自己也曾幻想过晏火爱上自己的情形,可自己却怎么也想不到,最后,自己会和他落到这番田地。安凝雪缓缓闭上眼睛,两行泪不知不觉落下了。
安凝雪闻着屋中的桂花香味,渐渐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之中,又听见有人在自己耳边轻声呢喃着些什么,安凝雪缓缓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