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酒楼出来,各自离去时,杨喜看了白锦一眼,眼神变了,有些意味不明的开口:“二位后起之秀,杨某佩服。”
说完,人走了。
白锦岂会不知道他在打探两人的底细,他们如实说出来,对方反而不信,还以为两人很高深的样子。
白锦和三福坐上牛车,就往周家去。
此事告诉周长智,随后再看看妹妹,再回村里去。
再来到周家,正好遇上大夫给李娇把脉,说是请的陵城最好的大夫,还一直留人在府中,随时看诊。
半晌后,大夫才将手放下,看向周长智说道:“命留下了,只是以后胸口愈痊后,阴雨天气会有落下心疾之症。”
“到时候我开张方子,喝下去就会缓解,以后人也不要太过劳累,此女身体柔弱,这一次算是命大。”
周长智听后,连忙点头。
李三福在一旁听着,心头就不舒服了,问道:“以后都得喝这汤药么?”
大夫点头,“心疾之症出现,就得喝药,一辈子恐怕都不得间断,不过并不影响平素的生活。”
喝一辈子药,李三福岂会不心疼自己的妹妹呢。
白锦听着也是郁闷,为了一个男人挡了一刀,值么?以前瞧着妹婿并不是很欢喜妹妹。
然而当她想到要是三福遇上这样的危险时,她大概也会毫不犹豫的替他挡吧。
这个心思在心底生起,白锦下意识的看向李三福,看他侧首俊颜,她不得不承认,她对这个庄户汉子动心了。
果然最长情的是一直的陪伴,日久是会生情的。
周长智听了李三福的话,回头向大哥承诺道:“我会照顾娇儿一辈子,不会负了她。”
有了这一句话,李三福才放下心来。
随后告诉周长智,最近杨家会上门来谢罪,叫他不必心软,还是要有一点儿威慑的。
到这会儿,周长智不得不承认,看似庄户出身门不当户不对的李娇嫁给他,可她的娘家兄长嫂子却是如此的强势,连陵城商会都能进去。
周长智感觉到惭愧,他起身向两人行了一礼,喊了一声大哥大嫂,并承诺以后好好待李娇。
强势的娘家才是李娇在婆家立足的根本。
白锦和李三福原本只是为周家出口气,尽到长兄如父的责任,却不曾想为李娇在周家也撑了腰,一向不爱见她的周家长辈,自打这以后,对李娇都另眼相看。
白锦和李三福从城里回去,到了村里经过李家院里,鲁氏就开了门,瞧着是一直在听着外头的动静呢。
“娇姐儿如何了?”
鲁氏母女连心的那种感觉还真是奇妙。
李三福下了牛车,与鲁氏一同进入李家院,白锦却是先回自家院里。
***
然而这日周家糖糕开门做生意的时候,原本要上门谢罪的杨家人不但没有来,还在这日清晨,乘着铺里的伙计没来,几兄弟入了铺子将周长智打了一顿。
没有带屠刀,却是将周长智按在地上一顿捶打,打得周长智头破血流之后,便逃出了铺子。
街坊们围着,个个指指点点,说的都是杨家人的嚣张。
那会儿白锦和李三福正在地里忙活,新种的蔬菜除草捉虫,田埂上,王氏匆匆跑过来,看到两人都快要急哭了。
“三福啊,快,别弄了,城里周家出事儿了,糖糕铺被人砸了,孙女婿被人打成重伤。”
随着王氏的这一番话,白锦和李三福一脸的震惊,莫非杨家人又动了手?
这一下两人放下锄头,从地里走出来,匆匆回家赶着牛车去城里。
才到周府外,就见周府里十分冷清,到了东侧院,周长智又卧床不起了,他被打得鼻青脸肿,看着好是可怜,说话都结巴。
李三福见状,立即起身,“我这就叫一伙人将杨家给揍上一顿,真是欺负咱们没人么。”
这一次白锦没有立即制止,而是看向周家管事,问道:“杨家这样在街头行凶,都不曾被人带走?”
周家管事苦涩的点头,“不瞒您说,周家在陵城是老实本份的生意人,在陵城向来温和有礼,不曾惹事。”
“而杨家这么多年嚣张惯了,在街头大多商户都怕他们,上头有人兜着,只要不死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这是要无法无天了吗?就没有王法了么?
陆知县瞧着也是一位清官,怎么会容许这样的事发生。
说起这陆知县,周家管事又开了口:“不是什么事都能传到知县大人耳中去的,底下的人早已经将事情掩瞒了下来。”
“而且,外头都流传着一句话,流水的知县,铁打的地方富绅,知县三年一任,若出政迹,基本做上三年就会升官,就不会留在这儿了。”
“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谁又愿意惹事儿呢?”
周府管事的话令人气愤,却的确是眼下的常情,就地方富绅成立的商会,不正应了那一句么。
“既然如此,三福你去吧,记得,不要将人打死了。”
白锦改变了自己的一惯思维,她不再拦着三福,这些杨家人欺人太盛,杨喜竟然说话不算话。
李三福叫白锦留在周府,他出了门。
三福才走,侧屋里传来声音,竟然是李娇的声音,她在喊着兄长,醒来还是想起护她到大的兄长。
白锦和周府下人来到侧屋,就见床榻上,李娇睁开了眼睛,她看到白锦,欣喜的喊了一声,“大嫂。”
“诶。”
白锦应了一声,来到床边坐下。
李娇从没有过的热情抓住了白锦的手,激动的说道:“大嫂,叫大哥替我报仇,我恨死杨家了。”
说到杨家,她就咬牙切齿,眼泪哗哗往下落。
白锦看着她这样,心头也软和下来,她安慰着李娇,先别激动,她大哥已经去杨家了,会给她讨回公道的。
李娇一听到大哥竟然真去了杨家给她报仇,哭得更凶,但显然终于松了口气。
这会儿周府下人不想少夫人误会,解释着少东家就躺在隔壁屋里养伤,过两日大概能下地了。
李娇才知道,周长智再次受了重伤,她看着白锦,忏悔道:“大嫂,以前我不懂事,我做了太多的错事,对不起大哥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