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宇无话可说:“行, 你有钱,你事买这么多花是打算拿回去上坟吗?”
“你要是喜欢的话,我也不介意。”宋厌收好卡,语气冷然, “晚上送你宿舍, 就当提前祝你清明快乐, 不用谢。”
赵宇:“......”
神他妈的清明快乐,这还中秋呢。
忍着脾气,刚想和宋厌好好说说, 店主小姐姐就很气派地推出了辆小三轮:“来,我帮你们把花送学校去。”
宋厌:“好。”
是三男女就和千朵玫瑰起大摇大摆地消失夕阳的余晖中。
剩下赵宇独自站原地, 觉得自己好像只狗啊。
几个人带着这么多玫瑰回来的时候要多气派有多气派。
再加上宋厌表示这些开销算他自己的, 不走班费,孔晓晓恨不得直接把他当菩萨供起来。
高高兴兴拍了照,发了朋友圈,结果刷新,就看见杨月紧跟着也发了条。
[月月小公主]:气死我啦!气死我啦!有些班有些人就只知道抢场地抢道具抢玫瑰, 你们是忘了你们因节目太难看气走校长的光荣历史了吗!哼, 以我们脾气好就好欺负!有本事晚上见!叉腰,气呼呼。
[十六班路人甲]:哎呀, 宝宝, 气了,气了就不漂亮了
[十六班路人乙]:就是就是, 气了, 我们水平高,人又美,照样赢他们
[十六班路人丙]:他们班连女主角都有, 说明都拿得出手的女生,凭什么和你比
[十六班路人丁]:月月你放心,我经和我们班还有十五班的都说好了,打死不投他们班的票,第名肯定是我们的。
......
孔晓晓觉得这群人是不是脑子不太好,大家都是校艺术团的,都加了微信,以这些话她看不见是吗?
还是说明知道她看得见,就是故意发来气他的?
幼不幼稚。
她兴趣和这群人玩什么幼儿园版的甄嬛传,手机关,跑班的根据地,去看这群大老爷们儿化妆换衣服。
宋厌和夏枝野本身底子好,皮肤什么瑕疵,五官也立体分明,戴上头套差不多就可以直接上阵。
其他几个演员就有点惨不忍睹。
阮恬边给他们化着妆,边叹气。
叹得他们心发慌:“啊,恬妹,你这反应让我心有点底。”
阮恬说话,只是拿出镜子。
那几个穿着古代学院服的男生看着镜子戴上头套换上古装后的自己,丑得倒吸口冷气:“这假发和戏服也太辣眼睛了吧。”
刚说完,戴着同款假发穿着同款戏服的宋厌和夏枝野就默默从他们身后飘过。
“......”
他们看了看宋厌和夏枝野,又看了看自己。
短暂沉默,理智分析:“其实丑成这样,我们和假发多少都得负点责任。”
阮恬爱怜地摸摸他们的脑袋:“事,喜剧演员本来就是越丑越好笑,老师看好你们,加油。”
“……”
他们可真是点都觉安慰。
好这个节目的卖点本来也不是他们。
夏枝野和宋厌自从上次的升旗仪式后整个三中算是出了名了。
本身个人就长得好,成绩好,又会来事儿,走哪儿都很打眼。
再加上宋厌受伤时夏枝野形影不离的照顾,每天骑自行车搭宋厌上学的男友力,升旗仪式上帮宋厌出头的仗义,还有直接带宋厌回家睡觉并且让对方穿自己衣服的桃/色/传闻。
广大高中女性的关注点就逐渐从“这俩男的好几把帅”变成了“这俩男的真几把甜”。
人要同台演出《梁山伯和祝英台》的消息传出后,整个高中部的女生直接疯了。
群高学妹和高三学姐毅然决然地放弃了宝贵的晚自习时间,决定来音乐厅见证爱情的诞生。
小胖后台看见底下来了那么多女生,紧张得来回打转,却发现俩正主还优哉游哉地斗地主,忍不住:“你俩都不紧张的吗?”
宋厌和夏枝野从斗地主中抽空抬头瞥了眼,满脸写着“我什么要紧张”。
小胖:“......”
行吧,五星红旗下嚣张挑衅过教导主任的大佬就是不样。
小胖决定放弃他们,去另侧的候场区找自己的同伴交流正常人类的情。
过去的时候正好看见十六班的人正趁着报幕的时间把道具往台上搬,忍不住“卧槽”了声:“他们这服化道也太牛批了吧,难怪都说十六班这次肯定第。”
“谁说的?”赵睿文。
“贴吧和朋友圈都这么说的啊,不信你看。”小胖拿出手机,“他们还说这次杨月和赵宇都做出下血本送奶茶这种事了,再拿不第就太丢人了。”
“是厌哥不是把玫瑰花买绝了吗?他们缺了个重要道具,多少会拉点胯吧。”
“谁拉胯了?谁缺道具了?谁稀罕那点玫瑰了?”赵睿文刚说完,杨月就拎着大裙子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地走了过来,然后目不斜视从他们身旁径直路过。
只留下个高傲不屑的大白眼以及身后捧着大束玫瑰花的赵宇:“抱歉,让你们失望了,我妈让我们家司机给我送来了。”
小胖和赵睿文:“……”
“我们说坏话好像发现了。”
“我们是不是彻底结仇了。”
“他们有玫瑰了。”
“他们不拉胯了。”
“他们舞美服装好牛批。”
“我们要凉了。”
沉默,长久的沉默。
最终化作句:“事,我们要相信男色的力量。”
位男色还不太清楚自己肩上背负的重担。
只是输完了欢乐斗地主的豆子,百无聊赖地站台侧的候场区看着十六班的表演。
平心而论,十六班毕竟算个艺术班,话剧排得还真不错。
虽然大段大段复刻莎翁的台词高中校园的舞台上显得有些冗长倦乏,无论是道具服装还是演员的形体表演,都比前面那些稀稀拉拉凑上来的节目强上许多。
最后结尾的时候赵宇和杨月这对小情侣还借着艺术献身的理假公济私地来了个吻额礼,下刺激得三中这群见过世面的普通快乐沙雕高中生们立马起哄高呼。
尖叫吹哨,鼓掌之声,不绝耳。
反响挺好。
杨月和赵宇下场的时候很得意,走路姿势简直就是孔雀开了屏,仿佛艺术节第经是他们的囊中之物。
赵宇甚至还特意宋厌跟前停了下来。
他脚下踩着欧洲中世纪的男式高跟鞋,总算比宋厌高了那么公分,然后就抬着下巴,睨着眉眼,勾着唇角:“不好意思,白让你浪费那么多钱了。”
似乎是想表达什么叫做居高临下的蔑视。
然而蔑视的眼神来得及送,夏枝野就懒洋洋地往前迈了步,挡宋厌身前,顺便垂下眼睑,低头俯视,当场表演了个什么叫做真正的居高临下:“事,都是买给同学老师的礼物,谈不上浪费。”
赵宇和杨月回头看,果然透过幕布缝隙看见了班那几个人正挨个挨个的发放着玫瑰,收的女生无不欢喜。
居然还来这套。
回过头,刚想再逞下口舌之快,台上主持人经大声宣布:“接下来,让我们掌声有请高二班夏枝野宋厌等同学我们带来的改编话剧《梁山伯祝英台》!”
掌声和尖叫瞬间成倍爆发,汹涌袭来。
班那群人隔壁十三班商淮和周子秋的带领下恬不知耻地喊道:“枝野枝野!三中最野!宋厌宋厌,南雾最艳!”
喊完,不知道哪来的女生们立马用更大的声音喊道:“夏宋夏宋,南雾最宠!野厌野厌,世界最甜!”
声音大有盖过之势,班那群糙汉子怎么可能服,立马加大音量,再喊遍。
来路不明的女生们也绝不认输,紧紧跟上。
班男人再次反超,野厌女孩绝地反击。
你来我往,战事焦灼。
听上去比刚才赵宇吻上杨月额头的时候还要激烈。
可是明明这人连场都还上。
本来还志得意满的赵宇脸色下就变得有些难看,又不能大庭广众之下做什么,只能狠狠剜了眼,然后带着杨月愤然离场。
夏枝野懒懒散散地搭上宋厌的肩:“你说flag都立成这样了,我们最后要是输了可怎么办啊。”
宋厌并不想回答这个题,因他的脸色并有比赵宇好看哪去:“你们学校是不是其实是某个精神病院的秘密实验基地?”
夏枝野:“?”
宋厌:“不然很难解释这种高密度的心智异常群体的聚集现象。”
夏枝野:“……”
“这么说,这只是我们包容开放求同存异的校园文化的冰山角而。”夏枝野不不引以耻,甚至还引以傲,“以不如......”
宋厌侧眸看向他。
他回以认真凝视:“以不如我们最后也来个吻吧,这样肯定不会输。”
“......”
夏枝野宋厌脚踹上了台。
好夏枝野经习惯了以最帅气的姿势挨揍,不有狼狈,还顺势拽,牵出了宋厌。
底下立时铺天盖地的传来了群大老爷们儿做作的尖叫:“啊啊啊!厌厌好帅!野野好帅!”
女生们也不甘落后:“啊啊啊!情侣装好看!野厌好配!”
此起彼伏,良性竞争,共同致富。
喊得给他们扮演丫鬟的个男生时间有点进退不得:“你说我们这是上呢,还是不上呢?不上吧,戏接不下去,上吧,好像我们又有点不配。”
孔晓晓直接人脚:“他妈磨叽。”
个五大三粗的男生就这么穿着红绿的丫鬟装趴着出现了舞台上,台下顿时爆发出阵轰然大笑。
气氛立马带了起来。
紧接着后面几个包袱也顺利抖响,那些略显拙劣的道具就成了恰好处的笑点,并不让人觉得尴尬。
加上剧情紧凑,对白通俗易懂,笑点密集,个主角的互动自然好笑,场子比演《罗密欧朱丽叶》时热闹许多,气得杨月和赵宇牙都快磨了。
然而生气是他们的,热闹和欢笑却是座有人的。
等按照剧本情节,宋厌不慎跌倒,夏枝野英雄救美地他揽腰扣进怀时,音乐厅直接变成了尖叫鸡屠宰场。
“啊啊啊!他们抱了!抱了!抱了!”
“宋厌的腰也太细了吧!”
“这真的是我们可以免费看的吗!”
“不过搂腰的动作这么熟练真的好吗!”
三中本来校风就涣散,加上这次艺术周设置评委,老校长和教导主任就都来。
场的全是年轻老师,根本压不住场。
索性就边假模假样的制止,边跟着笑着他们闹去了。
而这闹,之前排练的时候本来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宋厌,也开始觉得夏枝野扣着他腰的手是不是有些太紧了。
手上推,想退后步。
夏枝野却以他站稳,又搂紧了点。
宋厌只能再用力推,结果这用力就用力得过了头,重心失稳,趔趄下,脚下正好踩衣摆,整个人瞬间直直朝后摔了下去。
骤然失重,慌乱之间,宋厌想都想的就凭借本能抓住了夏枝野的衣襟,而夏枝野那秒钟同样也是想都想地就上前搂住了宋厌的腰。
然而这上前也正好脚踩上了宋厌的衣摆。
是人就众目睽睽之下以种互相拉拽搂抱的方式朝着地面不可阻挡地倾倒而去。
“砰——”的声,宋厌着了地。
并有想象中剧烈的钝痛和大脑的震荡。
因只修长宽厚的手掌第时间护住了他的脑袋,然后那个高大颀长的少年才控制不住身形朝着他压了上来。
少年体温炽热,肩宽腿长,整个人罩住宋厌,柑橘调的气味瞬间挤压走周遭的有空气,让他陷入片刻的窒息缺氧。
然后某种温热柔软至极的触就轻轻点过他的唇角,顺着脸颊侧浅浅擦了过去。
微凉肌肤上带起串微妙颤栗的电流,瞬间扰乱了本身循规蹈矩的正负离子们,让整个大脑系统刹那间就彻底失去了正常运转。
那刻台下投掷玫瑰,尖叫欢呼如雷。
台上的人却只听见了他们某个瞬间仓皇而不知起的怦然心跳。
像顽孩突如点燃爆竹,噼啪啦炸了气,惊声入耳,却又寻不见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