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悠悠而过,第二天晚上东国皇宫内才举办皇家晚宴,宗戟实在是闲的没事干,在分殿歇息了一晚,第二天便戴了顶斗笠,在白京城内到处溜达。
虽然所有修炼者差不多都知道圣者来到了白京城,但奈何这街上穿着黑金衣服的修炼者太多,甚至还有很多修炼者直接就和成衣店购买了“圣者宗戟”同款装扮,煞有其事的往腰间系上一柄长剑,手中再展开一把黑金骨扇,看起来还真有点宗戟的感觉。
当满大街都是这种装扮的时候,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审美疲劳了,宗戟混在其中,根本就没人能发现他,更何况他还戴了斗笠。
正巧今天的日头还算热烈,正午时的阳光毒辣的很。
修为高深的修炼者倒是可以撑起灵力来,大街上也不乏有男男女女带上斗笠面纱,撑起一把伞,继续在四处赏花游玩。
中洲才刚刚经历着冬天到春天的过渡,东洲便已经踏入夏季。
夏天的白京城风景如画,许多只有这个季节才会开的花纷纷吐露芬芳,热烈绽放,花香飘满一整条街。
东洲的东边便是一片苍茫的虚妄之海,在虚妄之海上有着一座大名鼎鼎的城市――
幻海花城。
据说那里的鲜花一年四季都不会衰败,永远都是盛开怒放的模样。
幻海花城建立在海边,从高处望过去时,尽是一片缤纷花海。而东国靠近花城,每年也会从那里的海边集市批量购买一些鲜花来装点自己的国都。
许许多多无法通过幻海花城迷阵的修炼者便退而求其次,来这白京赏花,倒也是美事一桩。
宗戟浑身上下不过黑金二色,双手悠闲的拢在长袖内,带着斗笠,没有动用任何灵气,就这样慢悠悠的在人来人往的集市内踱步慢行,十分惬意。
他看似随意的踏步,确实恰到好处的避开所有要和他接近的行人。
白京内人来人往,虽然比不得盛阳那般人声鼎沸,人也绝不会少到哪里去。只不过宗戟相当不喜欢和他人有身体接触,所以特地不着痕迹的动用身法避让。
宗戟是个无性恋。
他写第一本书《逍遥》的时候,就生生整成了本无cp,在一众后宫升级流作者中着实是个奇葩。
本来宗戟也不打算往《一剑成仙》里加感情线,后来没想到第二本书《一剑成仙》忽然爆红,只能在几位土豪读者的疯狂打赏之下屈服。
土豪读者:打赏一百万,来个妹子。
宗戟:好嘞,大爷您说了算!
他冥思苦想了一晚上,再结合诸位起点先辈作家的经验,终于捏出一个白富美女神人设,保证足够配得上他日天日地的男主惊蛰。
结果这还没把女主放出来,甚至连名字都还没出现在文里,他就穿书了。
看来惊蛰注定孤独终老(摊手)
这可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他走着走着,忽然面前有一群人聚集,宗戟便也挤过去看热闹。
“辇内可是罗太傅?”
通往皇宫的官道上,有一位年轻人拦下一辆车马,含笑站在正中间,对着车冕行礼。引来不少人围观。
“正是老夫。”
车夫将马帘掀起,露出里面官袍整齐的东国太傅。
在闹市中直接拦下车辇,此等行为着实不太循规蹈矩,要不是这位年轻人是今年帝君钦点的状元,前途无量,罗太傅可能就直接甩袖而去了。
罗太傅手底下并不干净。他根基尚浅,为了和邹太师抗衡,暗地里拉拢了不少穷书生,在东国会试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仅自己放水还使眼色给考官看,保准自己党羽内的书生能够进入殿试。
只是今年这个状元,没想到还是块硬骨头。当初罗太傅没注意到这小子,结果殿试时居然和帝君吟诗作对,丝毫不见怯色,引得龙心大悦,夺得状元名号。
这可咬碎罗太傅一口银牙。
他做这些事极为隐秘,生怕被圣上知晓。
东衍的手段极为残暴,要是被他知晓,后果不堪设想。罗太傅也不确定帝君知不知道他这些小动作,只能仗着自己以前当过皇子太傅的情分,悄悄收买人心。
“司此次前来是为了感谢您的点化之情。只是……”
年轻人脸上的笑意渐深,如沐春风,他余光看到围过来的民众越来越多,不紧不慢的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小的乾坤袋来。
“虽然司不过一介穷书生,但书生脾气还是有不少的。”
“这钱脏,司鸣不能收。”
一方话掷地有声,司鸣还悄然调动了灵力,方圆两里内都听的清清楚楚,百姓立马爆发一阵热烈的讨论,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哎呀,早就听说罗太傅有在干这事了……”
“难怪近来科考的书生越来越少,祸国殃民啊!”
“没想到太傅居然是这种人,平日里帝君对他可是信任的很……”
罗太傅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盯着司鸣的眼神阴翳,就像淬了毒一般。
这一招实在是狠,一看就是预谋好了。白京城内来来往往的修炼者多如牛毛,听到这消息后指不定就奔走相告,指不定哪天就传到帝君耳朵里了。
“好,好,好。”
罗太傅一连说了三个好。
只要这小子以后胆敢踏入官场,罗太傅整不死他。
听他这么说,司鸣洒然一笑,一拂袖,端的是两袖清风的模样,看起来正义凛然。
“您不必记恨,我们暗殿中人,就是如此浩然正气。”
宗戟:???
他站在一旁,吃瓜吃的正兴奋呢,没想到一个瓜吃到自己头上,心情顿时无比欣慰。
嫉恶如仇,不与世俗同流合污,实属当代暗殿弟子最佳风采,妙啊!
回头必须给这位默默无闻的暗殿弟子加薪升职,发放小红花。
宗戟记住这人的名字后,继续漫无目的的在街上左晃晃右晃晃,来了些兴致也会跑到旁边小商小贩的摊位买些小玩意,一圈下来,手上拿上了不少有趣的物什。
别看这些小商小贩看上去寒酸的很,但能在东国王都摆摊,个个不都得都有一门手艺才混的到饭吃。
宗戟一直很敬重平民。没有他们的默默付出,根本就没有如今的太平盛世,百姓安康。
这会儿他就没有半分架子,蹲在一群小孩子堆里,一起双眼放光的盯着小摊后面正在吹糖人的老爷爷。
老爷爷穿着一袭洗到发白的长褂,脚下踏着一双破破烂烂的草鞋,老眼昏花,手上功夫却一点不差。
这个老爷爷吹糖人的技术着实令人叹服。
明明不过是一块拇指大的黏糖,用几块木片拼起,往里面像是顺了一口仙气,这点糖就迅速拉长膨胀,变成了栩栩如生的各类动物。
“小伙子,可是想要一块糖画?”
老爷爷吹完一个糖画,插到面前的木桩子上,笑呵呵的问宗戟。
“吹几个生肖动物就行,劳烦您了。”
“好嘞。”
宗戟看了眼蹲在旁边几个眼巴巴的小孩,随手递出几块灵石。老人家眼睛不太好,没能看到几块下品灵石内夹着一块上品灵石,随意放到一旁后就开始吹糖人。
等到糖人吹完后,宗戟把几只鸡啊羊啊牛啊分别递给一旁的小孩子,自己拿了一只圆滚滚的糖猪,辞别了老爷爷,继续往下一个摊位去晃荡。
现在太阳正好当头而来,正是正午时分。
路上行人也少了不少,小摊贩也打烊去吃饭了。
空气里夹杂着淡淡的的花香,宗戟就这么举着一根糖猪,从城南走一路走到城北。
这么热的天气,这糖人本来很快就要融化。但宗戟看这小猪生的憨厚可爱,便把灵力覆了上去,让它保持住这个模样,走进一家酒楼。
“小二,来一坛酒。”
“好嘞,客官要什么酒?我们风雨楼最出名的当属这梨花白。”
“那就上一坛吧。”
宗戟闻到这方酒肆内的酒香就走不动路,当即打算进来一品美酒。
东国的美酒可真真是一绝,他以前还去东国皇宫内偷过秋露白的配方。御酒如此,连民间的酒也丝毫不差。
就这么悠闲的晃了大半天,宗戟的心情也不错,他坐在窗边的位置,盯着手中的糖猪,听人们闲聊,倒也不觉得无聊。
“那天下第一和剑尊到底谁比较厉害?”
“也许圣者修为比尊上要高些,但这剑法上谁高谁低,只有比过才知道。”
“说得倒是,要是两位能够出手,那恐怕是惊世一战。”
宗戟:……
不会用剑?被谈论本人?千古一剑?眨了眨眼,偏过头去,视线漫不经心的一扫,在触及到门口那人的时候却差点连糖猪都没拿稳。
白衣胜雪的剑客如同鬼魅,安安静静的站在门口,瞬间给众人的谈论按上休止符。
宗戟却只想仰天长啸。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和惊蛰八字犯冲,难不成这人身上还装了个天下第一雷达探测器不成,怎么只要他前脚出现在哪里,他后脚就立马跟上了???
不过没事,惊蛰横竖又不认识他,只要宗戟不使用剑气,他就不会注意到正在角落努力缩小自己存在感的天下第一。
但是俗话说啥来着。
祸不单行。
不过也没事,酒楼里差不多座无虚席,人声鼎沸,只要宗戟不脑抽了使用剑气,以惊蛰那般冷清到目中无人的态度,断然不会注意到他的异常。
宗戟想了想,开始放下新区低下头老神在在的喝酒时,门口忽然又来一人,身裹灰袍,手提长刀,一身桀骜。
这位就是个老熟人了,和宗戟那可是相杀数十年,近来还被前者踩了一脚,怎一个惨字了得。
正是刀客穆野。
缘,妙不可言。
宗戟:……
完了完了,今天要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