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旁车水马龙，乔伊曼在人行道上缩着肩膀漫无目的往前走，她不知道这是通往哪里的路，却不想回头：“你以前从来没用这么温柔体贴的语气对我说过话。”

她还是乔伊的时候，他作为偶像即便温柔也是那种隔着云端的疏远虚幻，对着身为乔伊曼的她先是嫌弃，哪怕之后不嫌弃可她再怎么套近乎调&戏也感觉得到那种无形的隔阂和他的敬而远之。

“……”他说话的语气是温柔的吗？

乔伊曼想到他的欺骗，脚步慢下来：“前辈你这样是因为心怀内疚吗？”

“我为什么要内疚？”他们吵架跟他有关系？

“你……”乔伊曼停下来，夜风从衣服的缝隙中钻进骨头缝里，冷得她直打颤，“你……对我竟然连内疚都没有？”

秦仁昊心里一个咯噔：“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听说了一些事情。”乔伊曼转身，口罩几乎遮住她的半张脸，让人无法看出她此刻的表情，只是那双流光溢彩的眼睛此刻半眯着，第一次对秦仁昊流露出了怨气和锋利，“前辈你有话要对我说吗？”

秦仁昊想着Jack的胆子应该没有那么大，敢违背他们哥俩的命令，犹豫片刻后还是说：“没有。”

“要不要考虑一下再回答？”乔伊曼语气里有几分期盼，他很明显有事瞒着自己，如果他能坦白，那她就不生偶像的气了。

秦仁昊转头回避她灼人的视线：“我送你回家吧，不早了，外面不安全。”

乔伊曼看着他躲闪的样子，眼眶渐渐红了起来，拽着披肩的手攥得死紧，连手背上的青色静脉血管都凸起来了。

她想不通，为什么那么信任痴迷的偶像会选择站在伤害她的人那边，为什么要欺骗她？她做人就做得这么失败吗？乔伊曼低头嘲讽一笑：“不用了，怎么好劳烦前辈当司机呢，小的坐不起。”

秦仁昊听到她讽刺的话皱了皱眉头，心里一阵烦闷，抓住就要转身离开的人，开口却不知该说什么：“……”

乔伊曼看着他的眼里倒影出小小的自己，她就那样站在他的眸光里，却被他紧紧的排斥在心门之外。

做不来质问他或者与他吵架的举动，更无法在偶像面前做出痛哭流泪的可怜难看样子，乔伊曼只能挣脱开手腕，转身拦了一辆的士上车。

秦仁昊站在原地眼里满是冷意，那个男人到底说了什么不该说的？片刻后又叹口气整个人泄去冷意，谎话果然不能说，不仅要无数个谎言去圆，还担心随时被人戳破。

乔伊曼跟司机报完地址便闭上眼睛，无力地靠在后座椅背上，她将帽檐往下压了压，让人看不到她眼角滚出的热泪。

即便知道自己在秦仁昊眼中不过是个普通人，也不敢去奢望他对自己会特别照顾，可亲眼看到他如此明显地包庇伤害她的人，欺骗自己，乔伊曼心里还是泛起滔天的委屈。

眼睛和鼻腔的酸涩止也止不住，她无声地流了一路的泪水。

“师傅，麻烦送我去市医院。”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在封闭的车厢里响起，临到家门口脆弱的她突然想念起另一个自己来，那个此刻说不定还躺在病床上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