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终于安静了，乔伊曼估摸着一时半会儿它应该不会再闹起来，于是清了清嗓子，扒拉了下自己的亚麻长发，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咳，刚那只是个小插曲，我们继续之前的话题吧。”

“秦大人你做我男人好吗？”

她抿着唇，期待的小眼神看着他闪闪发光。

良久之后秦仁昊才抓住她另一只手腕，乔伊曼还来不及欢喜，他已将搭在手臂上的那只白皙柔软的手扯开，继而收回手。

“秦大人……”只是因为他这一个动作，乔伊曼慢慢收紧空荡荡的手，眼里已经有水光在闪动。

“我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先出去一下。”

“你先答应我再出去。”乔伊曼死皮赖脸地又抓住他，秦仁昊再次挣脱。

“晚点儿再说。”

“为什么啊？”乔伊曼眼里如深谭一样蕴了极深的一泓水，却不敢轻易流动，怕自己又装可怜乞讨别人爱的嫌疑，“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吗？”

秦仁昊却连一句话都不肯说。

乔伊曼看着他掀开白色的被子下床，拿起一旁黑色的外套穿上，掏出口袋里的手机往外走，咬着嘴唇不敢再说话，怕一开口情绪就会崩溃。

他就这样委婉地拒绝自己了吗？

等到门终于合上，乔伊曼感觉太阳也跟着走了，医院里特有的没有人气的阴冷瞬间从四面八方涌过来，钻进她的衣服，皮肉，骨头缝里。

他对自己那样好，怎么能只把她当做普通朋友？

为什么他要执着与原主的过去，为什么不能接受她？

她就那么差劲？

这世上还有人比她更爱他吗？

心被带走了，胸腔里空空的，只剩下一幅驱壳，如果屈指轻敲，怕还会发出“咚咚”的回响声。

滚烫的酸意涌上鼻尖和眼窝，她却咬着唇强迫自己睁着双眼不肯让泪水轻易落下，她不可以哭，不可以！哭了又能如何？又没人心疼，没人替她擦眼泪，除了证明自己的失败和软弱还有什么用？

可她真的好难过，难过第一次如此认真的和喜欢的人表白，他却不接受自己。

为什么不能接受她？她就那么差劲吗？

然后又循环进入新一轮的自我怀疑与否定之中。

彭远对秦仁昊醒过来的消息将信将疑，直到他从重病监护室走出来才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

“昊昊，你这就能下床了？”

“我没事，让大家担心了。”秦仁昊像彭远和几个工作人员点头以示歉意。

几人围上来正想说什么却被他推开：“我出去拿点东西，晚点再说。”

彭远跟乔云朵面面相觑，这孩子刚好就想干嘛呢？乔伊曼不是进去了吗？怎么半天没出来？

“嗑嗒……”病房门再次被开启。

他回来了？乔伊曼一脸惊喜地抬头，发现竟然是妈妈，失望的表情怎么都掩饰不住，心里委屈得不得了，眼里波光粼粼，泪珠子一颤便滚了下来，吓了乔云朵一跳。

乔云朵急忙将身后的彭远推出去，关上房门让他别进来，疾步走到她身边握着她的手：“曼曼怎么了？是不是未来女婿欺负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