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结束后, 闻泽把云悠悠带到了他的私人餐厅。
云悠悠的身体仍然没彻底恢复,处于医师意交待的“禁食”期。
看就要出征,她不禁可怜巴巴地冲闻泽直眨睛。
她的睛会说话。
闻泽一看就她在想什么。
左边睛写——“殿下殿下您看我的身体都能打仗了怎么就不能吃一口垃圾食品?”
右边睛写——“万一我个三长短那岂不是变成了终生憾事?”
“想吃什么?”他问。
云悠悠努力抿平了唇角, 害羞地绞指, 非常虚伪地说:“都行。”
“喝一点素粥好了。”闻泽很体贴地说, “身体这么弱, 一定不想沾荤腥。我会交待他们只放营养价值最丰富的素菜。”
云悠悠:“???”
不是,等等, 谁说她不想沾荤腥啊!她就想吃煎的炸的烤的, 想吃大块大块的肉, 一口咬下去能流油的那种!
吃素和喝营养液什么区别啊!
她生无可恋地看他——为什么要说“都行”, 为什么!
很快, 份紫砂石锅端端正正地摆到了桌上。
取走砂盖之后, 云悠悠立刻就闻到了一股非常柔糯的米粒香。低头一看,只见一粒粒晶莹如珠的软米躺在浓郁剔透的粥汁中, 旁边均匀地点缀碧绿如玉的菜丝和瓜片, 不像粥, 像白玉和翡翠制成的工艺品。
她的睛立刻弯了起来, 激地抬头望向闻泽:“谢谢殿……”
笑容僵在脸上。
她看见了他前的紫砂锅。同样是晶莹的软米,点缀在里的是幼嫩白皙的蛙腿肉和饱满多汁的鲍片,还一些一看就炸得非常香酥的肉丁。
理平衡瞬间被打破。
她的目光实在是过于悲愤且可怜。
闻泽视而不见, 拿起放在旁边的厚实木勺, 将紫砂锅中的粥盛到了小碗里。
云悠悠委屈地垂下睛, 学他的样盛出一碗清汤寡水的素菜粥。
她安慰自己:总比上次好吧,上次在金顶餐厅,他吃肥美的烤雪花牛肉块,她只能喝营养液。这一次好歹都是自然食物, 也算是伟大的历史进步了。
“即将出征。”闻泽慢条斯理地说,“忙起来很难机会见。”
“嗯。”她闷闷地应。
“不想要我抱抱吗?”他问。
云悠悠的视线顿落向他前的粥。
她飞快地点点头,绕过餐桌,依偎进他的怀里。
刚结束会议,他自然是穿她最爱的制服。黑色的笔直立领扣到最上一颗,将他英俊的容衬得更加冷白。
他单环她,垂下头来和她说话。
她第一次完全免疫了色--诱-惑,目光不断飘向桌那碗冒热气的粥。
他把一只搭在桌上,捏银勺,一搭没一搭地搅,让她的脏也跟他的,在那方寸之地不停地画圈圈。
他在她耳畔说了什么,她全没听进去。
终于,他舀起了一块白皙幼嫩、弹力十足的蛙腿肉,配浅浅一小层晶莹的米粥。
勺抬起来,粘住了她的视线。
她跟随它转头,目光停在他的薄唇上。
他轻轻吹气,鲜香熏得她半醉半醒。
勺移到了她的唇边。
“???”
闻泽挑眉:“不是要我喂么。张嘴。”
“!!!”
她什么候要他喂了?不,不对,喂不喂的根本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可吃这个肉的粥!
云悠悠一口衔了过去,用飞扑的姿态把勺里的食物叼进嘴里,差点把勺咬断。
闻泽:“……”
怎么把未婚妻养得这么可怜?
他的黑眸中难得地流露出一丝虚,不声色挑了挑眉,望向她。
晶莹的米粥入口即化,她试探,轻轻用牙齿咬了咬那块圆溜溜的蛙肉。
“噗。”牙齿轻易就嵌入了鲜香幼嫩的肉纤维里,汁液瞬间充盈味蕾,难言喻的美好滋味在她的舌尖化开。
她从来没感受过这样的质感!
轻轻再咬一咬,这块弹力十足的蛙肉化在了她的口腔中,只留下满溢的香。
“呜……”她的角渗出了泪花,忍不住凑上前,一口亲在闻泽的侧脸上。
“啧。”他嫌弃地取出湿纸巾擦了擦被她的粥嘴碰过的地方,然后非常愉快地舀起粥来继续投喂她。
这一次他换了鲍片。
非常嚼劲的奇异质感让云悠悠惊奇地睁大了睛。
刚开始她没能品出滋味,直到牙齿咬穿这层橡胶般的厚肉再嚼了嚼之后,另一种与蛙肉完全不同的鲜美味铺天盖地席卷了她的味觉,层次感极其明,不需要任何调味剂,因为任何味都会破坏这纯天然的完美味与口感。
“呜……太好吃了!”
闻泽垂眸看她。
他自己也不,此刻自己的眸光多温柔。
看她吃得这么开,他的脏就像泡在热气腾腾的泉水里,温热又满足。
很快,闻泽前的紫砂锅见了底。
云悠悠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皮,满意足地眯起睛,长长叹了一口幸福的气。
视线一转,看到空荡荡的砂锅,不禁“唰”一下红了脸,羞得一都不好意思看闻泽。
“殿、殿下,您吃我的……”
根指钳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脸转向他。
“可。”薄唇压下,覆住她鲜香的唇瓣。
她的脏在胸腔中饱满地跳。
他的大找到了她的小,将她的指牢牢扣紧。
呼吸越来越乱,她软软依偎他,任他把残留的鲜香味席卷一空,然后细细品尝她本身的清甜。
这个吻界于温存和强势之间。
她的弦被他一下一下拨,荡起一圈圈带悸的涟漪。
身体失去了力气,他及托住她的后脑勺,摁住她的背,防止她滑到餐桌下去。
“间不够了。”他咬她的唇,嗓音低哑,带点恨恨的叹息,“不该定三点。”
他松开了她,一双黑眸一瞬不瞬地盯在她身上。
蕴在黑眸中的暗沉攻击欲让她头惊跳。
她觉得殿下好像想要吃了她,就像她吃那锅粥一样。
“殿下……”她被那带温度的目光灼得脸红,赶紧悄悄低下头,藏起了自己的视线。
他低笑,抬抚她那头乌黑柔软的青丝,仿佛在犹豫要不要握这把缎般的发,令她仰起头,继续品尝他想要的甘甜。
片刻之后,觉得那样点不符合真君的人设,于是作罢。
“没什么话想要对我说?”他问。
她想了想,快速点头:“殿下,下次我还想吃肉!”
闻泽:“……”
半晌,哈地笑出了声。
“吃、肉。”他意味深长地弯起了睛,“好,下次一定。”
全总攻开始了。
凶猛的火力消灭了大片虫群,但也吸引来了更多的虫。
纵然是曾经深入母虫巢穴的云悠悠,在看到正战场的候,也不禁惊肉跳,震撼难言。
太多了!
整个世界都是虫。
除了虫、还是虫!在一线战场上,连战舰都被虫潮吞没,只隐约闪烁的炮击光芒显示那里还军队在战斗。
接近战场之后根本看不见绿林星在哪里,虫族蔓延到视野边界,只能依靠光屏上的地图指示来辨认方向。
这是一种难言的恐惧感,数量过于庞大之后,它们带来了天体、深海一般的恐惧。
她怔怔看前的一切。
这样的虫潮大军如果扑向首都星的话,可瞬间包裹住整个地表——帝国所的战舰加起来都不可能防得住一条赤截断,更别说整个星球。
帝国之所放任这么恐怖的敌人在身侧安家,倚仗的不过就是它们从未攻击过繁荣星。
如今云悠悠已经为什么虫族只攻击地磁消失的星球。它们并非畏惧地磁,而是在食星球去之后留下的“花”。
所地磁根本就不能算是一防线。
在她走的霎那,身后传来了奇异而庞大的震荡。
真空不会传播声音,也不存在空气震,但她却清晰地感觉到,一柄天地般的利剑正在出鞘、划破长空!
她通过真实视野望向身后。
只见深空之中,黑色游龙横荡出击!
她呼吸微滞,脏在胸腔中“怦怦”跳。
这支军队凶煞铁血,精准无误地楔进虫群中央。他们进退度,利落高效的行极简洁美感,一看就是出自闻泽笔。
过境之后,就像罚之抹过苍穹,令一切不谐之物灰飞烟灭!
云悠悠很快就接到了自己的任务。
她精一振,向目的地疾疾飞掠。
闻泽把话说得很直白——她的能力过于突出,安排队友只会拖累她的行,所“锋刃”战队的这一抹“刃锋”永远独立行,专门负责狙击“亲王”,场上没“亲王”,她再去帮助其他队员解决次一级的高阶虫。
此刻,光屏提示的正是红黑间的“亲王”标志!
视野中很快就出现了一小片混乱的战区。
大军不可能被局部战场拖住脚步,在这种犹如片大海撞的冲击战场上,停下来就意味将被对方彻底吞噬。
所遇到高阶的虫,大军只能掠过,交由战队出绞杀。
“亲王”正在大开杀戒,它的周围密布机甲残骸及还未彻底冷却的金属液滴。
“轰——”又一大团火光爆开。
“队长!”“队长!”
近距离通讯装置中传出撕裂肺的大喊。
云悠悠刚才就看见了,一台体型较大、看起来古朴笨重的大机甲强行救下了台小机甲,但它自己却无法逃脱,被“亲王”当胸钳成了段。
那个位置正好是操作舱,绝无生还的可能。
战队队长通常都是整支队中最受爱戴的人,也是战场上伤亡率最高的岗位——每一任继任者仿佛都会继承到某种精,让这种精像火炬一样一代代传承下去。
“跟它拼了!”个获救的队员脑袋已然不太清醒,一只想复仇。
“回来!我们的任务是拖住它!不要无谓送命!”副队长厉声怒吼。
可惜热血冲头的队员已经听不进去了。
台机甲收起防御盾,双双往上扑。
“自爆!为队长报仇!”
云悠悠调出激光剑,从上方飞掠进战圈,一脚一个把个楞头青踹出了“亲王”的攻击范围。
“走远一点。”云悠悠的机甲发出冰冷刻板的机械音。
“谁在多管闲——嘶!是‘单兵之’!”队员发出了狰狞扭曲的怪叫,声音里迸发出狂野至极的兴奋和激。
云悠悠:“……”
这个人在说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算了,只要不挡路,都是好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