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只觉得自己似乎是有很多话想要和董娇娇说。
可是一张嘴，却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
毕竟，有很多事情，真的是说来话长。
现在看着董娇娇是很好说话的，可最终当真是不知道，那些事情当真说出来的时候。
董娇娇会是什么样子的。
而且，张氏现在很害怕。
不知道自己的妹妹什么时候会冒出来，打乱自己的一切计划。
就像是，自己不知道她和董家已经商量过关于奴婢的事情了一样。
今天，差一点就露馅儿了。
从董娇娇的院子里出来，张氏脸色十分难看的看着赖氏：“赖嬷嬷，今儿去郡主那边之前，为什么不提醒我，关于郡主院子里的奴婢的事情？”
赖氏神色中带了几分很明显的慌乱，忙不迭的低声道：“夫人，奴婢一时忘记了。”
在张氏目光灼灼的逼视下，赖氏最终还是叹息低声道：“夫人，奴婢就是觉得……夫人你这样太过于辛苦了。那些事情，原本也不是夫人做的。夫人也不必为了那些事情背锅来着。 充电，奴婢还以为是夫人脾气怪异，才会有时候判若两人。如今既然知道了，就不会坐视不理。不管是老爷和郡主，都应该知道事情的真相。”
张氏冷笑嘲讽道：“真相？就算是把这些真相都告诉了老爷和郡主，有用吗？当初的方氏，不也是没解决这个问题？”
赖氏垂眸，心头恍然。
果然，方氏当年是知道的。
不然，只怕也不会将自己放在张氏身边。
想来，当年的方氏，应该是想要保护张氏的吧。
赖氏想着，眉目中就带了几分凝重的沉声道：“其实在奴婢看来，夫人就是太心软了。若不是夫人心头顾忌着自己的妹妹，生怕她出问题，只怕也不会如此隐忍。”
张氏对赖氏的感情，也非一朝一夕而来。
如今听着赖氏这样说，，倒是也毫不忌讳的沉声道：“你既然知道，就应该知道，有些事情，从今往后，都不要再提起了。”
“可是夫人，若是因此酿成大祸，夫人该当如何？”
张氏的身体狠狠的抖了抖，不可思议的转过头，目光灼灼的看着赖氏：“你想说什么？”
赖氏的头低垂了下去，不过还是很坚持的沉声道：“若是夫人的妹妹做事情依旧如此嚣张跋扈，不经过任何考虑的话，那夫人该当如何？夫人是否有想过，大小姐如今成了这般模样，就是因为她的缘故。”
“现如今，我能怎么办？难道要让我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妹妹去送死吗？很抱歉，我做不到的。”
“那大小姐呢，你就忍心吗？”
“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告诉我如何选择？赖氏，你也是很聪明的人。当初的方氏都做不到的事情，你以为我能吗？”
“可是……”
“好了，不必可是了。我确实是一个足够无能的人。我承认。所以，你不要再继续在我面前说这些了。至于其他的……各安天命吧。每个人都有每个人必须要去走的路。就算是……我妹妹和我自己的女儿，他们也有各自的宿命……”
赖氏看着张氏那略微有几分踉跄的步伐，不知道为什么，心头对张氏升腾起来几分心疼来。
总觉得张氏看起来……真真是虚弱得要命。
董娇娇站在门口，目送张氏离开。
回头就看见董良才眼神复杂的看着自己，下意识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好奇道：“爹爹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董良才叹息道：“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你都这么大了。想当年，你那么瘦瘦小小，皱皱巴巴的躺在我的怀里……”
董娇娇也是见过才出生的小婴儿的，只是一想那样的场面，就好奇道：“女儿当初出生的时候，也是那样丑陋不堪吗？”
丑陋不堪这四个字，倒是让董良才笑出声来：“其实当初，爹爹看着你，只觉得可爱的很，并不丑。倒是你娘，看了一眼，就很嫌弃的扭过头去哭了。说自己怎么生了这么个丑八怪。”
董娇娇心头有点无语……
这一出生，就丑得亲娘这样嫌弃……
这到底是有多丑？
董娇娇都不敢想象，最终也只是尴尬的笑了笑，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正所谓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女儿如今，可是没有当初那么丑了？”
董良才笑道：“你如今，倒是出落得和你娘一般无二了。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印出来的一般。”
想着当年的事情，董娇娇心头是有许多许多的问题想要问个清楚明白。
可一张嘴，却又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才好。
董良才道：“爹爹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想要问。可是很多事情，既然过去了，那就过去吧。你始终都是爹爹的女儿。你放心吧。从前没有好好照顾你，那是你娘说了，若是你这辈子都不能回来，只能在元山镇，那就让你做一个平凡的女子。如今既然回来了……那就好好过日子吧。这是你娘留给你的书信。这些年，爹也不曾打开过。你自己看看。爹就先走了。”
董良才将书信放在桌面上，脚步略有些蹒跚的走出去了。
董娇娇心头动了动，很想要上前搀扶一把。
却又觉得，还不到搀扶的年纪。
最终罢了手。
看了看桌面上的那封信，董娇娇的心头略有几分触动。
前世的她，并没有等到这封信。
或者说，前世的她，并没有让童良才认可，拿到这封信。
如今再看，才知道童良才为什么不舍得将这封信拿出来……
这信封上，也不知道被童良才看过多少次，摩梭过多少次了。
信封的边上，都已经有了小小的毛边。
略微泛黄……
看来，童良才对方氏，当真是一往情深。
连带她留下来的一封信，也如此珍视。
想到这里，董娇娇就明白了，方氏只怕是真的留下过什么言语，让所有人不能管自己的。
否则，依着童良才对方氏的情深意重，怎么可能会将自己丢在元山镇不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