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鸢当真要被这话逗笑了，“其余人”…那岂不是也包括她自己？
许是她脸上的笑太过明显，那贵女脸色一僵，颇有些恼羞成怒之意，“你笑什么？！”
贺知鸢无辜眨眼，奇怪道：“难不成我连笑都不成？”
“你！”
贵女气急，气急败坏狠狠瞪着她，却也不敢反驳什么。
而前方容翡同于晴曦身旁围了一圈人，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容翡心中些许不耐，但还是极有风度的解答众女抛出的问题。
同于晴曦交好的贵女趁机询问：“没想到容先生竟然与晴曦有交往，想来也是，晴曦在京城也是有第一才女的美称，弄与容先生有交往，也是在情理之中。”
于晴曦抿嘴轻笑，谦虚道：“我敬仰容先生久已，这次能邀到容先生，也是荣幸之至。”
“晴曦谦虚了，想来容先生也极是欣赏你的。是不是容先生？”
那人将目光放在容翡身上，于晴曦期待的眼神同样望着他。
容翡嘴角扯了扯，浅笑疏离，只道：“于姑娘才华横溢。”
见此，那贵女再接再厉，感慨道：“二位关系真好。”
容翡：“？”
我只客套一句，你哪里听出这话的？
只是其余贵女哪里还想得到其他，只从心底认了这于晴曦就是容翡的弟子。
纷纷赞美，夸的于晴曦飘飘然，心里更是坚定了要成为他弟子的念头。
她如今虽得到这些贵女信服，但那些真正的贵族，根本不会将她放在眼里，只要借助容翡的名声，那她定能风生水起！
反正如今这容翡还未说出他弟子是谁，借这几天，她有信心让京城所有人相信她就是那弟子！历时容翡一走，她还怕他拆穿自己不成？
想到这里，于晴曦更是得意，到时候那永安郡主，定也会被自己踩在脚下！
不远处的动静惹得几人侧眸，于晴曦看过来，发现是贺知鸢，脑筋一转，计上心来。
微微一笑：“方才我们玩飞花令时，是那位永安郡主夺得桂冠，属实厉害的很呢。”
不等容翡细想，旁边人立马接话：“那还不是因为晴曦你身子不适，要不然，这第一定又会是你的！而且那永安郡主…”
刚想说些坏话，却见容翡在看清贺知鸢面貌后，脸上徒然带了几分喜意，突然坐起，声音温厚带着惊喜：“知鸢？”
在场人皆是一愣，疑惑在每个人的心里响起：容翡先生怎会知道她的名字？
听他喊自己名字，贺知鸢抬头看过去，脸上随即染了笑：“师傅。”
师傅？！
在场人全蒙了，一个个瞪着眼睛反应不过来。
于晴曦更是失手打翻手边茶杯，不可置信盯着贺知鸢，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满心算计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盯着众人视线，容翡踱步走向她，看着面前打扮精致的小姑娘，脸上笑意更甚，同她叙起旧道：“没想到竟是先在这儿见到你。”
贺知鸢甜甜一笑，语气故作嗔怪：“师傅回京，都不告诉徒儿一声。”
容翡爽朗一笑，摸摸鼻子：“本想着给你个惊喜，那成想如此之巧。”
二人旁若无人般对话，仿佛又回到那时二人一同结伴游历之时。
容翡一时感慨，一年多不见，却觉得那个丁点大的小姑娘突然就长大了，而他的记忆却像是还停留在那个还撒娇走不动路，要自己杯的小姑娘。
亭亭玉立的，只站在这里，便觉熠熠生辉。
贺知鸢同样满心亲切，容翡对于她来说，一直都是亦师亦父的存在。
旁边的妙璇嘴张的都能塞进一颗鸭蛋，呆愣愣的，她的小姐妹刚才说什么？师傅？！不是吧不是吧，好像做梦一样。
一旦接受这个设定，她甚至觉得贺知鸢才是这第一才女的实至名归。
正在她乱想之际，却见身旁贺知鸢笑着朝容翡介绍自己，“这个是我在京城的朋友。”
容翡含笑朝她点头。
一向大大咧咧的妙璇竟然有些羞涩，抬手朝他挥了挥爪。
过了好一会儿，周围终于有了议论声，明明暗暗落在三人身上的目光愈多，那些声音传进于晴曦耳朵，让她觉得难堪至极。
“贺知鸢才是容翡先生的弟子？！”
“那于晴曦呢？”
“那好像永安郡主赢了她，也是正常事啊…”
场上话风再次变了，众人又是羡慕又是嫉妒，但对于晴曦却多了几分疑惑。
眼看着事情超出自己的控制，于晴曦忙下场，脸上整理起笑容，“没想到永安郡主竟是您的弟子。”
一语带过，于晴曦再次冲容翡开口：“先生，咱们去马场吧？正好也该到赛马环节，正好大家都一起去吧？容先生？”
语气带着唯有他才听得懂的深意。
贺知鸢眉头微微一挑，本以为师傅会拒绝，却见他点了点头：“好。”
嗯？
虽不解，但贺知鸢并未多问，拉上妙璇跟在容翡身旁朝马场而去。
身后贵女满脸复杂，但最后也都跟了上去。
暮雪阁后头就是马场，众人走到后，其中已经有人在策马奔驰。
那人一身红色骑马装，身形苗条而洒脱，驾马动作干净利落，不由让人心生几分向往，想要一睹其芳容。
贺知鸢正瞧着，目光无意朝旁边一看，却见自家师傅眼也不眨一下，目光紧紧盯着那马上身影，徒然生出几分怀念与感伤。
贺知鸢呆了呆，她从未见过师傅露出这副模样。
心里顿时起了好奇，仔细去看那马上人的样子。
却见那身影已经来到眼前。
肖颜夫子？
来人利落翻身下马，手牵缰绳走到众人身前，这不是肖颜还是谁。
九年过去，肖颜脸上也多了几分历经岁月的颜色，但唯一不变的，是那满身的自由之气。
身旁的容翡动了，脚步不受控制的朝前两步，嘴张了张想要说些什么，却见面前肖颜像是看不见他似的，径直从他面前略过停在贺知鸢面前。
眼里带着兴趣：“小知鸢？”
贺知鸢微微一愣，看了看一旁碰壁的师傅，随即屈膝，“是，见过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