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羡安下颚线顿时一紧,神情严肃,不等贺知鸢反应直接沉声唤出暗卫:“任何、任答。”
两个侍卫随即出现。
“保护好她。”
“是!”
说罢,陆羡安再次揉揉她头发:“赶快回家去,情况怕是有变,待在府中莫要再出来。”
“诶——”
贺知鸢抬手想叫住他,手指却只略过他衣角。
“世子妃,还请跟我们回去!”
两个侍卫面色凝重。
贺知鸢嘴巴张了张,看着陆羡安匆匆离去的身影,眼中不由带了担忧。
但眼下自己没有能帮到他的地方,只能咬咬下唇,在侍卫护送下先行回府。
马车疾驰,贺知鸢忍不住掀开车帘,任夜风打在脸上,皇宫处烟火依旧,四周不少人好奇张望着。
她还记得上辈子出现这烟火,还是皇帝重病之时,可是明明还有三年多时间啊…
还是说…拜月教有动静?
正想着,马车突然一阵剧烈晃动,她身子不受控制朝旁边歪去。
紧接着,伴随着马匹嘶鸣声,马车迫停,两个侍卫低吼出声:“世子妃不要出来!”
贺知鸢想要掀开车帘的手僵在原地,只是那眉头紧紧皱着,外头脚步声与刀剑声同时传进耳朵。
许是有人想靠近马车,外壁传来刺耳的划鸣,直听的人心悸。
可她看不见外面景象,又怕擅自出去给二人添麻烦,也只能坐在里头着急,拳头紧紧握着。
“任答!带世子妃离开!”
只听任何低吼一声,没有丝毫犹豫,任答翻身上马,驾马奔驰,却不成想被黑衣人一刀砍断车梁,贺知鸢也由于惯性狠狠从马车中跌落出来。
“世子妃!”
任答惊呼,再次冲入层层包围。
贺知鸢轻嘶,扶着跌伤的手臂从地上坐起,抬头瞬间也看清眼前局势。
只见十几个黑衣人手持利器,眼露凶光同暗卫厮杀,只是最终目标都是她。
任何同任答虽实力强悍,但到底抵挡不住十几人,身上很快带了伤。
“世子妃,走!”
任何突破重围蹿到贺知鸢身旁,说了声“得罪了!”
猛的拽起她的手臂,打算带她冲出去——
任答随即掩护,二人配合默契,只是前赴后继冲上来的人极多,纷纷像是不要命办,任何抓着贺知鸢的那条手臂被一人狠狠拿剑砍下。
贺知鸢瞳孔地震,只见任何伤口处顿时血涌如柱,那断掉了的手臂更是直接掉在地上。
“任何!”
她尖叫出声,面色惨白盯着他那伤口。
生理上的痛苦使任何面目狰狞,任答见后,杀掉身边两个黑衣人,冲过来搀扶住摇摇欲坠的他。
任何咬紧牙关,“带世子妃出去!”
另一只手还不忘挥舞,斩退逼近之人。
可时间已然来不及,四面八方再次涌出一群黑衣人,直直逼向寡不敌众的三人。
身边两人都已负伤,贺知鸢眼中闪过决然之色,死死掐住手心,努力使自己声音听上去冷静:“你们目标是我,放过他们。”
说着,朝前走了一步。
与其三个人全部死在这里,还不如只死她一个!
“世子妃!”
任何不可置信喊她,牵动伤口,脸色顿时又苍白几分。
贺知鸢嘴唇紧抿,拦下想要阻拦她的二人,毅然决然朝前走了几步。
暗卫二人也看出她的意思,相视一眼,准备放手一搏。
正当时,黑衣人却没有了要再靠近的意思,中间位置突然散开,走出个红衣人影出来。
在看清那人相貌的时候,贺知鸢双眼放大,震惊的待在原地。
“好久不见啊~小鸢鸢。”
他惑人一笑,嘴角邪肆勾着,目光带着不怀好意的笑看她。
鹤子淮?!
怎么会是他?!
贺知鸢被冲击的一时回不过神来,呆呆看着他。
他不是…跟着期心回西秦了吗?
鹤子淮步步朝她走过来,任何同任答顿时警惕挡在她身前,只是还没等做出什么行动,就被两个黑衣人狠狠敲击脖颈,整个人无力倒下去,不省人事。
贺知鸢紧张看向二人,但在不知面前人的意图之时,却也不敢轻举妄动。
鹤子淮邪邪笑着,靠近她身子,上下扫视,随后毫无征兆的将下巴搭在她肩膀上。
贺知鸢顿时僵硬的不敢动了,浑身汗毛都竖起来,却不敢移动分毫。
鹤子淮没骨头似的,恨不得将全身重量都压在她身上,贺知鸢脊背微微弯曲,却也坚持不肯移开脚步。
鹤子淮“噗嗤”一声笑出来,从她身上抬起头来,眼中满是玩味,“好了好了,不和你闹了。”
贺知鸢却依旧不肯放松警惕,眸子紧紧盯着他:“你是拜月教中人?”
他到底有多少层身份?
鹤子淮耸耸肩:“被你猜到了。”
哄小孩一般:“真厉害。”
贺知鸢可没功夫与他再调笑,嘴唇紧抿着:“不杀我吗?”
像是听到什么让他震惊的事般,鹤子淮惊讶的后退一步,“小鸢儿你在说什么?我自然是来救你的!”
语气情真意切,但贺知鸢可不认为他是个善茬。
拥有多重身份,却从没被人发现过,他到底是谁?和拜月教教主什么关系?还是说…他就是拜月教教主?
种种想法交织在脑海,但她面上依旧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既然已经救到,就麻烦你送我们回去吧,改日我定登门道谢。”
鹤子淮连连摇头,拒绝道:“不可!”
贺知鸢抬眼看向他。
却见他一脸正经,义正言辞道:“外头太过危险,还是请你跟我回去,这样我也能护你周全,毕竟…外头可有人在打你的主意,唯有跟着我,才是最好的办法。”
贺知鸢当然想拒绝,深深看他一眼,沉声道:“我可以跟你回去,但你要答应将他们二人送去医馆救治,还有我家中父母,我若不回去,他们定会担心,我希望你帮我带个口信回去报平安。”
她有条不紊安排着后续,即使她反抗,依旧会被他带走,到不如维持这岌岌可危的窗户纸。
鹤子淮笑的嘴角上扬,“那是自然,定不会让伯父伯母担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