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出门
也许是快到清时节了, 一大早天色就阴沉沉的下起了毛毛雨。叶缓归一到下雨天就犯懒犯困，听到细雨打在瓦片上发出细碎的沙沙声，他翻了身抱住了谭渡的胳膊：“下雨天……再睡一会儿……”
谭渡看着睡眼惺忪犯迷糊的叶缓归：“睡吧。”
叶缓归应了一声, 他脑袋搁在谭渡的肩膀上。均匀的呼吸平缓的在谭渡耳边响起, 听着叶缓归的呼吸声, 谭渡心情极好, 不是怕弄醒叶缓归，他真想揉一揉他的头发听他哼唧声。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滴滴答答, 此时若是拉开窗帘, 目光透过篱笆墙就能看到烟雨朦胧的油菜花田。
下雨天不单人犯懒，连招财进宝都犯懒, 它们四仰八叉的躺在窝里只有耳朵密切的关注着外面。
勤劳的鸭鸭一大早就带着它的小弟吉祥去果林那边玩水吃草了，它们欢乐的叫声隐约传来滴答的雨声混在了一起。
谭渡从没过过这样的生活，在他前的生命中，修行就是全部。只他能静下来，那必定在修行。他的前半生好像一直在忙碌，从来不得半刻闲。
像这样人静静的躺在床上听雨还是第一次，感觉挺不赖的。人虽然静下来了，可是他的元魂在躁动。
谭渡眯着眼睛，他的神识钻入他的识海。在他的紫府莲台上, 有一团小小的白色虚影懒趴趴的摊着。这一团看不出人形的神魂是叶缓归的部分神魂, 迟钝的叶缓归根本没意识到他的神魂已经有一部分抽走了！
若是用什么形容词来形容这团神魂的话……谭渡想到了前日破壳而出的那些小鸡崽子。其中有两只颜色纯白的鸡崽子，它们团在一起睡觉的时候像极了叶缓归的神魂。
谭渡轻轻的伸出神识触碰了一下神魂, 神魂懒懒的翻了身。
叶缓归哼哼了两下, 他往谭渡怀里滚了过去，谭渡动了动身体让他躺得更舒服。
叶缓归睡着了还不老实，他伸出手摸了两下：“翘翘……”昨天抱着翘翘入眠的, 翘翘难道又到地上去了？
谭渡淡定的将地上的翘翘夹起来递给叶缓归：“在这里。”
叶缓归伸出一只胳膊搂住了翘翘：“嗯……翘翘……”
顶着两小腮红的翘翘闭着眼睛对着谭渡着，谭渡总觉得它在挑衅。
过神来谭渡觉得自己疯了，他竟然觉得一只布偶在挑衅他！真是太可怕了！
不是惦记着锅里的卤肉去割草去镇上喂兔子，叶缓归最少还能再睡半时辰。他爬起来伸了懒腰：“下雨天真的太适合睡懒觉了！”
谭渡道：“是呀，以前觉得修行才是道，现在觉得能睡懒觉也是一种幸福。”
叶缓归深表赞同：“哎嘿！精辟！”
等两人洗漱完毕就去了厨房，一开厨房门，一股浓郁的肉香就飘了出来。这香味比卤牛肉还浓郁，揭开锅盖，一块块卤得色泽棕红油光发亮的腱子肉静静的沉在卤水中。
灶台有强大的保温性，昨天放下的两根木材烧到了半夜才停火，到了早上一摸锅沿还能感觉到热气。
卤肉从锅中捞出来时还冒着丝丝的热气，叶缓归找了干净的大木盆将腱子肉装在了木桶中，连同着锅中的卤汁也一起打进去了。
来不及收拾灶台，他就取了一块腱子肉放在了案板上，手起刀落，腱子肉头部连筋带肉的拳头大的一团就他切下来了。
肉片的横截面光滑，从某角度看能看到蓝绿色的光。这是只有鲜的肉才有的花纹，看到这花纹，叶缓归再也不怀疑灵虎肉不鲜了。
露出的断面能看到清晰的筋肉纹路，染成酱色的肉外面颜色深，内里还保持着灰色。
叶缓归感叹道：“哇，这花纹好好看！”不只是花纹好看，味道闻起来也超级香！他觉得这比前他卤猪头肉的味道好闻了！
稍稍改刀，肉块就他切成了厚厚的片。
他捏着切得最漂亮的一片肉转过了身塞到了谭渡口中：“老谭尝尝味道怎么样？”
腱子肉一入口，一股肉类的香味就在口中爆开了。不得不说叶缓归调制料汁很有一手，他很擅长用卤料。各种卤料的味道交融在一起，没有任何一味高调的宣誓自己的存在，它们就像春天的细雨，温温柔柔缠缠绵绵的围绕着肉。
谭渡本来以为炖煮了半夜又浸了好时辰的卤肉会变得酥烂，结果嚼了嚼口中的肉，他觉得自己错了。
这肉软而不烂，精肉的部分不干不柴，筋的部分软糯中还带着一点嚼劲。软糯可口，香味浓郁，百吃不厌！
谭渡细细的嚼着，过了好久才咕嘟一声吞下了这口肉。叶缓归见他的表情已经白卤肉成功了，这会儿他捏了一块肉在细品着。
等吃完肉，他切了薄薄的一盘子肉放在了餐桌上：“我本来以为虎肉会有点酸味，没想到一点酸味都没有。真好吃！”
他开心道：“这一点都不比白切牛肉差，等一会儿我给严大哥发符篆让他来取肉。”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叶缓归说起严大哥这三字，谭渡心里总有一种异样的感觉。然而他又不方便说什么，只能不动声色道：“好。”
叶缓归安排着今天的早饭：“今天早上吃面条好不好？吃卤肉面，里面放生菜叶子再煎两蛋？”
叶缓归做的面每一种都好吃，谭渡道：“好，你说了算。”
叶缓归一边做早饭一边安排着今天的行程：“吃过早饭我去割草，然我们一起去镇上怎么样？”
谭渡想了想：“我就不去了，我想严道友应该不想见到我。”
叶缓归有些为难：“可是你一人在家，我有些不放心。”
谭渡道：“不用担心我，我可以睡觉看书钓鱼，再说你很快就会来。”
叶缓归一想也是，他麻溜的在面条上盖上了一层厚厚的肉片：“行吧！你就在家呆着，我吉祥快去快。今天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是送肉送草！”
吃完早饭，叶缓归去割了一背篓的草。他准备了两背篓，另一背篓中放着卤好的虎腱子肉。两背篓叶缓归放在了吉祥腰两侧，他则坐在了背篓前握住了缰绳。
叶缓归摸着吉祥的脖子：“乖吉祥，今天跑慢一点好吗？不求快，只稳稳的就行了。”
吉祥疯跑起来，叶缓归真的扛不住。今想来，他还觉得奇怪，当时是谁给了他胆子让他敢纵身一跃跳上在发疯的吉祥背上的？
九霄城是神奇的地方，让他有了一种只敢做就能成功的错觉。就他的三脚猫功夫，当时没吉祥颠下去并踩上两脚，真的是叶家祖坟冒青烟了。
吉祥扭头看了看叶缓归，它小声的叫了起来随迈开了四蹄哒哒的往前走了。叶缓归稳稳的抓着缰绳，
他对家中的谭渡说道：“家里交给你啦，我一会儿就来！”
谭渡挥挥手：“好，注意安全。”
一人一骡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小道上，谭渡的神识一直盯着他们，直到看到叶缓归上了山坳外的主干道时才收。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他的心里空落落的。
春天的雨温温柔柔的，虽然看着不大，可是在外头待一会儿衣服就会打湿。
谭渡膝盖上横放着青木诀，他胡思乱想。：那件厚重的蓑衣真的能挡住雨水吗？
吉祥会不会跑得太疯把叶缓归摔下来？
想来想去，他开始心烦了起来。为了让自己能冷静下来，他放出神识在山坳中转了一圈。
小溪旁边的林子里，鸭鸭鸭子们梳理着羽毛。成片的油菜花地里，公鸡们带着鸡群在找爬出泥土的蚯蚓吃。
春雨的滋润下，叶缓归种下去的作物飞快的生长着，静下心来就能听到它们拔节的声音。
篱笆墙上前日臌胀的花苞已经开放了，粉红色的小花层层叠叠一团团一簇簇，春雨打湿了花瓣，花苞沉甸甸的低着头。
篱笆院中，菜地中的菜舒展着枝叶迎接雨露的滋润。菜地旁边的小棚子里面，两只老母鸡带着一群小鸡崽子猫着。
这一切宁静又平，像是梦中的画卷，此的好又此的不真实。
谭渡心静下来了，随而来的情绪又淹没了他。自从叶缓归到珍珠湾，他的情绪起伏很大。
谭渡再一次想到了清河真人，不知道浮舟给他编制了什么样的梦，让他一道心坚定的人能迷失在幻境中。此时，他究竟是围观者还是局中人？
“嗷——”
进宝突然叫了一声，谭渡低头一看，只见这只小豹子一样的三花猫蹲在他面前仰头看着他。
谭渡温声道：“怎么了？”
进宝试探的对着谭渡伸出了爪子，它摁了摁谭渡的膝盖，两只大大的眼睛还拽拽的盯着谭渡看。当谭渡不知道它做什么时，进宝纵身一跃跳到了谭渡的双腿上。
它的身形此巨大，它在老谭腿上转了圈，随盘成了一圈趴下了。
谭渡白了，原来前的叫声只是进宝给自己的一信号——它爬腿了，坐稳了！
62.等待
谭渡哭不得，他伸手在进宝大大的脑勺上摸了摸。猫毛绵软，进宝昨晚才洗的澡，每一根毛都蓬松轻盈。薄荷的味道悠悠传来，闻着令人舒心。
沉甸甸的大猫窝在腿上，热烘烘毛茸茸，特别有存在感。谭渡很快从纠结中过神来专心撸猫。
进宝舒服的打着小呼噜，引得旁边的招财也将大脑袋伸了过来。
招财的身躯实在太庞大了，它想跳上来求抱抱的话，老谭一定会他拱翻。幸亏招财是一只聪的狗，深知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它将大脑袋搁在了谭渡左手边，意图已经很显了。
谭渡了，他伸出手摸摸招财的脑袋：“怎么你主人一样黏人？”
话音一落，他愣了。叶缓归黏人吗？自然是黏人的，他黏福伯，他可以趴在福伯肩膀上撒娇；黏严俊，他可以严俊脸红脖子粗的吵架。
可是他不黏自己，他醒着的时候总是对自己热情礼貌又客气，只有在睡着的时候才会把他当翘翘无意识的缠过来。
他……唯独不对自己撒娇，也不自己吵架。
谭渡撸猫的动作停顿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酸酸的。
进宝睁开眼睛给了谭渡一‘继续不停’的眼神，感觉谭渡再慢一点，它就一巴掌打过去了。
谭渡甩开心中的异样，继续不紧不慢的开始撸猫狗。
叶缓归对自己客气礼貌不是好事吗？这不是他一直期待的事吗？可为什么会觉得空落落的不舒服了呢？
他只有一只手，撸了进宝就摸不到招财，急的招财在旁边嘤嘤嘤打转转。
谭渡好道：“你今天怎么不陪你主人去镇上？”
招财：“嘤嘤嘤……”它也想去，可是主人说它昨天刚洗的澡，今天不让它出门。
招财委屈！
谭渡不是没遇到过黏人的灵兽，他的二师弟邵澈就养了一头聪慧又黏人的灵狐。灵狐乖巧可爱，每当看到同门，它就黏上去讨吃的。
唯独看到谭渡时，灵狐夹着尾巴屁滚尿流。哪怕他手里拿着好吃的，灵狐死也不肯靠近他一步，一看到更是吓得走不动道。
澈经常抱怨，他说自己身上剑意缠绕，没有那只小动物会喜欢一剑气森森的人。
看到腿上趴着的进宝旁边支棱着的招财，谭渡突然想起了澈的话。难不成是他的剑气隐藏太好了，这两只小动物感觉不到危险才会亲近他？
想到这点，谭渡指间出现了一点剑气。剑气一祭出，两只小动物身上的毛抖了抖齐刷刷的竖了起来，顿时一猫一狗炸开成了两朵巨大的蒲公英。
招财‘汪’的一声，进宝更是咻的一下从谭渡腿上跳了下去。它们诧异的歪着脑袋盯着自己的毛看着，不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谭渡再一次放出细小的剑气时，小两只才白过来，原来是谭渡让它们的毛炸开了。它们围着谭渡转起了圈，似乎谭渡继续放剑气，它们就准备攻击他了。
谭渡遗憾的叹了一口气，看来澈说的没错。
他收了剑气，看来想小动物相处融洽，必须收敛住自己的灵气不可。
哪知道谭渡刚收灵气，招财进宝就不干了。进宝跳上谭渡的大腿就扒拉着他的左手。而招财也拱着他的左手：“嘤嘤嘤~”
谭渡不解，这是什么意思呢？难道它们还想再感受一下自己的剑意？
想到这点，他指尖又出现了剑气，招财进宝身上的毛又炸开了。招财抖着炸开的毛眯着眼睛吐着舌头，看着就很开心的样子。进宝直接在谭渡大腿上伸了懒腰，一副非常满足的架势。
哪怕谭渡的剑气逐渐加强，它们也没有避。它们非但没有攻击谭渡，反而在期待享受逐渐增强的剑气。
谭渡只收剑气，它们就不开心了。
谭渡出了声：“澈你看，并不是所有的小动物都怕我。”
叶缓归养的小动物们就不怕他！
谭渡道：“物似主人型。他养的动物，自然像他。”
屋外的雨越来越大，谭渡收了剑气摸了摸招财进宝的脑袋：“好啦，不玩了。”
谭渡看向屋外画卷一般好的风景，他自言自语：“应该到镇上了吧？”
他有些悔了，早知道就随叶缓归一起去镇上了。原来，等待的时间是此的漫长。
叶缓归才走了炷香的功夫，谭渡就觉得家里空空荡荡。他看着廊檐上挂下的雨水惆怅不已：“时间怎么过的这么慢？”
往常叶缓归在一起，一整天感觉就是眼睛一睁一闭的事。为什么看不到叶缓归，时间就过的这么漫长？
惦记着家里的谭渡，叶缓归只用了一时辰就来了。今天吉祥跑得很稳，叶缓归完全能驾驭。
进了篱笆院，叶缓归一眼就看到了门口的谭渡。他心里软成了一团，看！这就是他梦寐以求的场景！
无他出去久，什么时候到家，家里都会有人等着他！
叶缓归眼眶微微酸涩，他露出了一大大的容翻身下骡车：“我来啦！”
谭渡眼底的光越来越亮，他露出了颜：“来啦。”
第一次，谭渡因为一人的归感到由衷高兴。哪怕叶缓归只是去镇上送了菜前加起来才一时辰。
脱下蓑衣，叶缓归的头发都湿透了。
他擦擦头发上的水乐滋滋的说道：“福伯吃了卤虎肉，他说味道很好，八十文一斤都会有人买！他说让我把虎肉卤了放在铺子里面寄卖。我觉得很不错耶！果能卖出去，可以卖不少银两！”
谭渡关心的是另一问题：“你不是说给严道友送虎肉的吗？你见到他了吗？”
叶缓归闻言一脸苦涩：“别提了，给他发了符篆，他一言不合就掐掉了。福伯说他会把虎肉带给他的……严大哥这次一定气狠了。”
浪费他一张传讯符，心痛啊！
谭渡垂下了眼眸，叶缓归以为他难受了，他连忙说道：“老谭你别放在心里！严大哥经常生我的气的，有一次他半月没理我，我已经习惯啦！”
谭渡应了一声：“嗯。”
叶缓归嘿嘿一：“说起来，我今天又买了福袋哦！”
谭渡微微抬起头：“御兽宗的灵兽们又打架了吗？”
叶缓归头摇成了拨浪鼓：“不是，打架的灵虎已经处理好了。这次是常的福袋，福伯说里面有很灵兽吃剩的猎物。”
他顿了顿说道：“我本来想着虎肉留着我们两吃，可是光吃虎肉也会吃腻的。”
谭渡似非的看着叶缓归，他怎么觉得叶缓归是想将虎肉都卤了卖钱，因为家里的肉不够了，他才会出此下策呢？
不是因为他，叶缓归也不用这样精打细算。他认同的点头：“嗯，你说的有道理！”
雨水缠缠绵绵淅淅沥沥，油菜花的花瓣雨淋了一地，鸭鸭它们从地里来的时候羽毛上沾满了细碎的金黄的花瓣。
山坳深处的小屋中时不时的传来交谈声声，房顶上冒出的炊烟袅袅升起，在朦胧的雨雾中也是此的显眼。
接下来的日，叶缓归的作息变得很规律。他每天晚上取出一部分虎肉出来卤制，一次卤制一锅，第二天留下自己吃的，剩下的就兔子草一起拿去镇上给福伯。
灵虎肉的味道很棒，福伯将腱子肉卖九十文一斤，其他的肉卖七十文一斤。这样一来，即便是普通人家也舍得买一点去尝尝鲜。
而且灵虎富含灵气，好人反馈说吃了灵虎肉身体强壮了，这天的灵虎肉供不应求。
叶缓归并没有因此就卤制，比起数量，他更注重质量。果因为赶数量导致虎肉没卤好，那就得不偿失了。
他也不管到底卖了少钱，卖虎肉的事情一直是福伯帮忙的。灵虎是福伯给他的，果他连福伯都不信，世上就没有可以信任的人了。
早上送完虎肉，他会准点家做午饭。吃过午饭，他会去地里转一圈看看他的庄稼小动物，转完了来就开始睡午觉。
午觉醒来，他又在张罗着做晚饭卤制的虎肉了。在他的卤制下，灵虎肉日渐减少，塞得鼓鼓囊囊的储物袋终于能喘口气了。
每一天叶缓归都能带来好消息：“福伯昨天接好了两只兔子的兔腿，他现在接兔腿的速度越来越快了。”
“今天有凤凰足的消息了，西边来了散修，他身上有不少凤凰足。福伯在他商量价格，顺利的话这天就能买到足够的凤凰足了。”
每当听到叶缓归说这些事的时候，他脸上的容也眼中的光芒就会异常的耀眼。
看到叶缓归的容，纵使谭渡心中百转千，他都会压下种种情绪看叶缓归一眼。
他发现叶缓归有一种神奇的力量，每当他胡思乱想际，只看到叶缓归，他心里就安稳下来了。
叶缓归其实长得不差，越看越好看。
他前怎么没发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