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君:请用更强大的购买率向我开炮
他看不下去了, 恨不得现在就推着老谭走。
然而谭渡之非常淡定,好像所有的事情和他无关。
谭敬之泼了水之后,宾客们又开始热闹了起来, 谭家人也开始散开开始敬酒。叶缓归瞅准了机会,他轻声对谭渡之说道:“我帮你去找你家的长辈?”
谭渡之幽幽的说了两个字:“不急。”
正在此时, 谢怀仁竟然径直走向了叶缓归二人。叶缓归顿时慌了:“卧槽……”
他和谢怀仁说过话啊, 谢怀仁不会认出他了吧?!认出他没事,要是他把老谭给抓回去,老谭岂不是惨了?
叶缓归的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了十大酷刑,他恨不得推着谭渡之拔腿就跑。
关键时刻还是谭渡之靠谱,谭渡之沉声道:“别慌,没事。”
就是这四个字,叶缓归奇迹般的冷静下来了。也是, 这边都是人,谢怀仁总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他们抓走, 除非他不要脸了。
谢怀仁上下打量着叶缓归, 最终他的目光落在了谭渡之身上:“敢问道友尊姓大名?”
谭渡之沉声道:“寂寂无名散修一位, 路过秋水镇见谭家有喜事,来讨一杯酒水喝。”
在斗篷的帮助下,谭渡之的声音听起来和他平时的声音完全不一样。叶缓归的这个斗篷应当是某个大能的手笔, 他不担心自己会暴露。
谢怀仁眼神在谭渡之身上转了两圈, 随后他看向了叶缓归:“这位小兄弟, 看到我似乎很紧张?”
叶缓归确实紧张, 他两只手紧紧的抓着椅背,椅背上的小黄鸡毯子都被他抓得皱起来了。听到谢怀仁问话,他下意识的就往后退了一步,连带着轮椅也后退了一步。
谢怀仁眉头一挑:“我见小兄弟有些眼熟,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昨天谭渡之在宗门不翼而飞,谢怀仁想着宗门中应当有谁同他里应外合,接到绣球的那一位说不定是他早就安排好的人。然而谭渡之的仇人比恩人多多了,他跑不了多远。
一个被宗门抛弃的人,在走投无路时会回哪里?自然是自己信任并且熟悉的地方啊!谭家就是这样的存在。
谢怀仁看不清斗篷下人的面容,可是此人坐着轮椅,四肢看着不利于行的样子,这就很可疑了。他有充分的理由怀疑眼前这个穿斗篷的,便是谭渡之!
至于推着轮椅的人,和昨天接到绣球的还挺相似!
谢怀仁眼珠子转了转,他朝着叶缓归走去。叶缓归更紧张了:“你,你别过来啊。”
谢怀仁笑道:“我乃九霄仙门长老,小兄弟不用紧张,我问你几个问题可好?”
叶缓归斩钉截铁:“不好!”
谢怀仁愣了,他第一次看到这么坚定拒绝他的人。这下他更笃定了:“呵呵,小兄弟可是姓叶?”
叶缓归心中叫苦,他确实姓叶啊!此刻他心里慌成了狗,却还在强装镇定:“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谢怀仁轻笑一声:“小兄弟遮遮掩掩,是在心虚吗?你在害怕什么?”一边说着,谢怀仁一边向着叶缓归施加了一点威压。
元婴期修士的威压远远不是炼气期的叶缓归能承受的,叶缓归突然就觉得他喘不过气来也站不稳,他的身体在不受控制的哆嗦,恨不得趴在地上才舒服一些。
叶缓归脸一下就红了,他额头上滚下了豆大的汗珠。即便这样他都没有松开轮椅,他不能把谭渡之一个人留在这里!
一想到谭渡之,他心里就升出了莫大的勇气。叶缓归咬着牙一字一顿:“我害怕你啊!你一看就不像好人!”
叶缓归情急之下吼出了这话,他嗓门不小,一嗓子下去半个院子的人都听到了。顿时院中有无数的神识往这边扫来,谢怀仁立刻松开了他的威压,他面色复杂:“我?不像好人?”
叶缓归顿时信心大增,他说道:“是啊!我长得这么好看,我主人经常说我走出去会被老色批惦记。他说了!没事找我搭讪的都是老色批!”
此话一出,整个院子都安静了。
看看叶缓归,小家伙修为虽然不高,但是那叫一个嫩。当下角落中就响起了议论声:“没想到谢长老有这种兴趣。”“也难怪,小东西气质很不错,干干净净的。”
谢怀仁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谢长老活了上千年,多少炉鼎哭着喊着要爬他的床,他看都不看一眼。他会看得上这么一个豆芽菜?也太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吧!
当下谢怀仁就挂不住面子了,他周身灵气涌动,准备掀开谭渡之的斗篷。
然后谭渡之动了,他抬起左手拍了拍叶缓归的手:“休要胡言乱语,给谢长老赔礼道歉。”
看到谭渡之抬起了左手,谢怀仁面色微变。
谭渡之的四肢经脉是他亲手废掉的,世上除了医仙,绝不可能有人能续上他的经脉。就算谭渡之能找到医仙,没有几个月的治疗,他的胳膊是不会有好转的。
而眼前的斗篷人抬起了手,这就证明他不是谭渡之!
谢怀仁开始怀疑自己了,莫不是自己真的猜错了?如果真的猜错了对斗篷人出手,他面对的可能是某个未知大能的怒火!
谭渡之对谢怀仁道:“侍童无状冲撞谢长老,我提他对您陪个不是,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放在心上。”
听谭渡之这么一说,谢怀仁面上闪出了尴尬眼底却放下了警惕:“哪里哪里,道友的侍童天真可爱。”
谢怀仁自认为对谭渡之还是有了解的,谭渡之那小子眼高于顶,仗着有点资质就不把他放在眼里。平日拽得二五八万的,在宗门中遇到了还经常给他没脸。
那小子有几分傲骨,在水牢中他给他用刑,都没听他喊过一声。要说这样的谭渡之会为了一个小道童给他赔礼?谢怀仁宁愿相信太阳从西边升起,都不会相信谭渡之会低头。
不是谭渡之,那就有可能是路过的某个散修了。
谢怀仁笑道:“道友从何方而来?要到何处去?”
谭渡之道:“从墨灵山脉而来,准备去苍灵山。”
谢怀仁颔首:“哦~”正当他要说什么时,旁边走来一个谭家人:“谢长老,我家四叔说,您要的东西他拿出来了,请您过去看一看。”
谢怀仁点点头:“这就去。”他转身对谭渡之道:“道友辛苦,就不打扰了。谭家酒水不错,道友可以尽兴而归。”
谭渡之点点头:“这是自然。”
眼看谢怀仁走远,叶缓归重重的舒了一口气:“唔……”吓死他了,还以为会露馅!
他随即开始吹彩虹屁了:“不愧是你!几句话就化解了尴尬,你太厉害了!”
谭渡之没说话,他心里明白,谢怀仁无非是怀疑他的真实身份。只要打消了他的顾虑,谢怀仁就不会追究了。
此时他的目光还盯着谢怀仁,只见谢怀仁随谭家人走到了宅子中。谭渡之的四叔,也就是他信任的那个长辈手中捧着一柄黑色的灵剑,见到谢怀仁,谢四叔笑着将手里的剑递给了谢怀仁。
斗篷下谭渡之眼中的光明明灭灭,最终他的眼神黯淡了。
叶缓归也看到了这一幕,他有些头疼:“哎呀,老谭你要找的那个长辈又和谢怀仁走近了,我刚怼了谢怀仁,这会儿走过去目标太大了……不过你放心,等谢怀仁一走,我就去找你那个长辈。”
谭渡之的声音犹如一潭死水:“不用了。”
叶缓归一头雾水:“嗯?怎么不用了?”
谭渡之转移了一个话题:“你不是饿了么?走,我们吃东西去。”
不知道是不是叶缓归错觉,明明谭渡之难得的说了这么多话,可是他却觉得他的心情越来越差了。
因为要维持来讨酒水喝的人设,叶缓归他们坐在酒桌旁边一直坚持到宴会结束,之后他们才跟着宾客们离开。
此时长街上的人已经散去了,叶缓归推着谭渡之缓缓的向着他们寄养吉祥的客栈走去,轮椅的轱辘压着湿滑的青石板发出了沉闷的回响。
谭渡之的身躯向后靠着,似乎身下的轮椅是他唯一的依靠。叶缓归想了很久:“老谭,你想不想哭?想哭的话就痛快的哭一场吧。”
谭渡之沉默了很久:“不想。”
叶缓归抿了抿嘴唇:“人在伤心难过的时候,哭一场就能把情绪发泄出来。虽然不能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情,但是会让心情变得好一些。”
谭渡之平静道:“不用。”下一刻,轮椅停住了,他的肩膀猛地一沉。
叶缓归弯腰从后面抱住了他,安静的长街上,谭渡之听到叶缓归颤抖的声音。
他说:“又不是小猫小狗,你是活生生的一个人啊,他们……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了?”
谭渡之心底猛地一酸,那种酸涩从五脏六腑爬上了头,堆积到了他的眼眶中。是啊,他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会落到众叛亲离的下场?
叶缓归吃了一嘴的香甜,他感叹的看着外面:“都春天了还倒春寒,冷兮兮的。”
此时正当三月初,这可不是阳春三月,而是阳历三月,春寒料峭的季节。前两天出太阳,尚且感觉不到寒冷。今天一下雨,冷气顺着窗户嗖嗖的往车里钻。风一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此时喝上一碗热腾腾的红豆小圆子,肚子踏实了,胃里也暖了。就是一暖了之后叶缓归就开始想着任劳任怨的吉祥了:“我还在想今晚怎么办,吉祥要是这样睡在外面,会不会冻坏了。”
谭渡之放下了手里的勺子,他看了看披着蓑衣在雨中前行的骡子:“如果是野骡子,这种温度在外面过夜问题倒是不大。它是灵兽园出来的骡子,比野骡子要娇气一些。可以的话,还是寻个能遮风避雨的地方。”
叶缓归应了一声:“嗯,希望我们运气好,能遇到驿站或者找到山洞吧。”实在不行,他就把外室收出来让吉祥在车架里面过夜。
谭渡之道:“进入山区之后,路上应当会有能让路人休憩的小屋。”
九霄仙门向东过了平原之后,就有一片丘陵,谭渡之无数次从丘陵上飞过,对这边的了解比叶缓归多。
叶缓归放心了:“啊,这样啊!那就好!”
他三两口把碗里的红豆汤扒到了嘴里:“老谭你吃慢点,我要开始做小酥饼了!你要是吃饱了,小酥饼就吃不下了!”
谭渡之应了一声:“嗯。”
卷好的面剂子不大,揉圆之后就像是一粒大号的弹珠。叶缓归将面皮擀开,随后挑了一小团蜜红豆放在了面皮中间。他左手托着裹了馅儿的饼皮,右手捏着饼皮的边缘,只见他拇指和食指捻了几下,面皮就快速的合拢将红豆馅包裹在了其中。
没一会儿他手中就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包子,包子收口处的褶皱非常均匀,看着特别可爱。
然而这么可爱的包子被他无情的翻了个面压在了案板上,随着他一爪子摁下去,圆溜溜的包子就变成了一个扁圆的饼了。
叶缓归挪开爪子看了看,饼只有半个巴掌大,这样烘烤出来的小酥饼一口就能吃下去,样子也会玲珑可爱。他满意极了:“嗯!好极了!”
没一会儿案板上就出现了几排大小均匀的饼胚,饼胚们扁圆扁圆颜色呈乳黄色。皮子稍微薄一些的地方,隐约能看到里面暗红色的红豆馅儿。
叶缓归又拿出了他的平底锅搁在了炉子上,谭渡之看着他用毛笔在锅底刷油,他有些不确定的问道:“这种锅……是凡人经常用的锅吗?”
谭渡之之前不食人间烟火,对普通人的日常生活并没有多留意。在他的印象中,普通人家的锅就是那种黑色的大个儿半圆形的铁锅,然而遇到叶缓归之后,他在小炉子上用的两口锅,他都没见过。
叶缓归笑道:“是呀,这叫平底锅。不过这口锅是我找镇上打铁的师傅特质的,这种锅用来烙饼或者煎东西特别方便!”
谭渡之又瞄到了灶台上那一口青色的圆头圆脑的锅,叶缓归瞅了一眼之后老脸红了:“这……这个不是买的。这个是家里长辈传下来的。”
谭渡之不解了,谁家长辈会传锅下来啊?
叶缓归吱吱呜呜:“家里以前也是修真世家,有个小宗门,可是传到我这代的时候宗门就没了,只剩下我一个人了。这个是我从老家库房翻出来的东西,我想这以前可能是用来存放丹药或者灵植的罐子。我不会炼丹,挖到灵植之后也没打算存放……”
他声音越来越低:“看它挺好看,放在那边也是落灰。后来用它试着煮了一次粥,发现比砂锅好用,于是我就拿它来当砂锅了……”
谭渡之:……
叶缓归嘿嘿的讪笑着:“我是不是很没出息?”
谭渡之摇摇头:“物尽其用,挺好的。”
叶缓归感动极了,老谭真是太温柔了。福伯知道他用这个来当砂锅时,差点把他脑袋给敲漏了。老谭竟然说这是物尽其用,天下还能找到比老谭更会说话的人吗?!
说话的时候,平底锅已经热了,叶缓归将饼胚一个个的放入了锅里。他的锅不大,幸好饼也不大,一锅正好放了十个饼。
饼入锅之后,锅中就传来了细细的煎制声,混着车外的细雨声,谭渡之觉得他的身躯不由自主的就想放松下来。
煎制了半柱香后,叶缓归小心的用锅铲铲了一块饼看了看底部,只见底部已经变成了金黄色后,他快速的端起了油碗,用毛笔将饼胚的上层刷了一层油。
锅中的饼被他翻了个面,此时露在外面的是金灿灿的有些起酥的底部。因为炉子和灶台不在一处,灶台上的阵法没办法将锅里的味道抽到车外,此时的车中充盈着一股香甜的饼味。
等底部也变得金黄时,叶缓归取了一个盘子来。没一会儿谭渡之面前就出现了一盘堆叠的红豆小酥饼,小酥饼比起一开始的饼胚涨开了一些,稍稍一碰,上面的酥皮就会窸窸窣窣的往下掉。
小酥饼看着小小巧巧颜值很高,甜香味萦绕在口鼻间,谭渡之觉得他能毫不费力的将这盘子饼全部吃完。
叶缓归正在将下一锅饼放到平底锅中,他说道:“刚做出来的饼有点烫,等它稍稍凉一些,味道会更好!”
谭渡之喝着红豆小圆子汤,等他大碗中的小圆子快见底的时候,小酥饼终于可以开吃了。温热的酥饼夹在手指尖还在簌簌的往下掉渣,谭渡之本想含蓄一点咬开看看内里,一看到掉下来的碎屑,他立刻改了主意。
叶缓归故意将红豆饼做小,为的也是谭渡之能一口吃下去。
当口中包着整个小酥饼时,谭渡之首先感受到的是酥脆,饼皮和锅底接触的地方烤出了焦脆和硬壳,但是又不是硬的费牙的那种硬。牙齿和饼皮碰撞的那壳,饼皮酥脆的外壳立刻崩裂开来露出了柔软的内里。
叶缓归只在做水油皮的时候放了一点糖,油酥里面他没有加糖,若是单单吃外卖的这层壳,只能吃到微微的一点甜味。比起提供甜味来源,外层的酥皮吃起来软润酥。
再细嚼嚼,内里的蜜红豆们就冒出了脑袋。到了此时,蜜红豆的颗粒感已经不强了,只要轻轻一抿,一整个红豆就会碎裂开来,随即香糯绵软的内里带着甜味就扩散开来充盈了整个口腔。
甜而不腻,油而不肥,这一口滋味百转千回。
修真界有个酒楼名为‘不慕仙’,意思就是吃了他们家的东西,连仙人都不想做了。谭渡之曾经为盛彦月买过不慕仙家的甜品,当时也尝了一口。
然而他当时只记住了甜,他觉得不慕仙的甜品比起叶缓归做的差远了。他可以断言,红豆小酥饼如果去不慕仙去卖,一定会卖疯。
然而这么好吃的小酥饼,却只有他和叶缓归两个人吃到。准确一点说,这是叶缓归专门为他做的!
想到这点,他心中竟然升出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是满足?是开心?亦或是更加隐秘的不想为外人道的感觉。
叶缓归做的红豆小圆子和红豆小酥饼,大部分进了谭渡之的肚子。叶缓归终于意识到了一件事:他捡了个大胃王回来。
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叶缓归就开始盘算了:“我家门口有菜地,以前的菜总是吃不完浪费了,以后有你,我就放心了。嗯……回头我把靠近山那边的田给开发出来,种些稻子麦子。家里多养点鸡鸭,再去山上放几个陷阱?”
关于未来,叶缓归有无数细碎的想法,每一个想法中都有谭渡之的影子。
而谭渡之看着车外的倒影将所有的情绪都压在了心底。他和叶缓归真的会有未来吗?他有些怀疑。
阴雨天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在天上还有微光的时候,叶缓归终于在路边寻到了一个土地庙。说是土地庙,其实已经残破不堪了,但是比起露宿,有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总是好的。
吉祥终于卸下了身上湿漉漉的蓑衣,它卧在干草料旁边大口的嚼着,叶缓归在草料中放了一个大苹果算是给吉祥加餐。
吉祥是一只不挑剔的骡子,它很喜欢叶缓归。毕竟叶缓归从不打它,还会给它刷毛同他说话,这不,感觉周围有点冷,叶缓归还升起了一堆篝火让吉祥烤火。天下还有这么好的主人吗?!
雨越下越大,寒气越来越足,吃饱喝足的骡子卧在篝火旁边沉沉的睡着了。
而叶缓归却睡得不踏实,他在地铺上缩成了一只大虾米。没别的原因,太冷了!他紧紧的裹着被子,依然觉得寒气从四面八方向他涌来。
谭渡之左手腕上的红绳一直在哆嗦着,叶缓归翻身的时候压到了红绳,红绳绷紧了,他却不知道。
谭渡之神识一扫——叶缓归都冻的面色发白了。他再看看自己身上盖着的厚厚的毛绒被子,摸摸身下厚厚的绒毯子,叶缓归自己只留了一床单被子,好东西都给他用了。
纵然谭渡之对叶缓归有防备之心,这会儿也看不下去了。他睁着眼睛看着车顶,想了很久之后他手心中又出现了薄铁片。
叶缓归迷迷糊糊的感觉有谁在拽他右手的手腕,他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翻了个身之后又继续缩了起来。然而右手腕还在持续的传来拉拽的感觉,叶缓归一下就惊醒了——谭渡之在拽他!
他猛然惊醒哆哆嗦嗦的问:“要,要方便是吗?!等,等……”
真是太过分了,明明是他自己说的要帮助老谭,结果自己竟然睡得这么死!老谭第一次唤他,他竟然不知道!
谭渡之静静的看着叶缓归,眼看他手忙脚乱的爬起来开始穿衣服,他才开口:“睡上来吧。”
叶缓归睡意咻的一下就飞了,他脑子有点懵:“什……什么?”
谭渡之道:“太冷了,睡上来吧。”
叶缓归感动极了,感动了之后他坚定的拒绝了:“不,不行啊。”
谭渡之眼神一暗,难道叶缓归对他也在提防?他果然是有备而来!
却听叶缓归道:“你身上的伤还没恢复,我睡姿可差了。翘翘经常被我踹到床下,我要是睡着了碰到了你的伤口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