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君与几位掌门设下法阵, 留师祖在外守,只等乔纱入明远的梦。
入梦之前,明远再三嘱咐她, 回到过去之后不要现身,更不要更改任何细微的事情,哪怕是再细微的更改恐怕也会引发更大的灾祸, 甚至因魔尊存在的些人,也会被改变整个命运。
乔纱点点头。
他又传音告诉乔纱,还入昨夜她入的那个梦境,他此生只做过四场梦。
第个梦境, 只是他初化人身时, 些零碎的画面, 山、雨、落升, 与圣莲并不关。
第三个梦境,十分凶险,不要进去。
他却没有再说之后的那个梦。
乔纱握碧蓝珠子又悄悄问他:之后的那个梦,是与我关?
他静坐在那里,垂下眼, 不答也不否。
那就是默认了。
闷骚的和尚,原来早在梦中与她私会了。
乔纱又他眼,笑将碧蓝珠子纳入口中,盘膝入,将灵识又次入了明远的梦中。
这次, 她熟门熟路, 直接就进入了第个梦境之中。
布下法阵的诸位掌门却是个比个紧张。
“她怎直接入了第个梦境?这吗?”他们向明远,明远已入,听不到他们的话语。
“若是进入错了, 可还能再重新进入次?”另个问。
法阵中已映照出乔纱进入的梦境画面——红莲山、红莲湖、明远与湖边的那个人。
那人说:“你想不想知道我的名字?”
是魔尊!
红莲之后,浮现出双诡异的双瞳眼睛,正是魔尊。
他们面面觑,乔纱怎知这第梦境是与魔尊关?她并不知道明远圣师的从前啊,难道……她已入过明远圣师的梦?所以明远圣师才确那蜃梦珠是真的。
他们又禁不住瞧了谢明君眼,能入明远圣师的梦,必是经过他同意的,他竟同意了乔纱再入他的梦,这很难让人不生出猜忌之心。
明远圣师似乎格外的袒护这位谢夫人。
谢明君立在法阵旁,只盯法阵,他心中比任何人清楚,乔纱与明远的过去,那串佛珠,那场雨夜留宿……
或许,从她在雨夜红莲寺中收回那串,新婚之夜送给他的佛珠,将她扯断在大雨中时,她就扯断了与他的情缘。
她在那时就不再他有所期待了。
所以之后,她的冷淡、她的漠不关心、她不再为他去做什么,也不再与其他男人保持距离……不是她在使性子,闹脾气,是她不再爱他了,决心不与他纠缠了。
他竟……到现在才明白。
喉头的腥甜涌来,他抬手压在自己的襟口,紧紧抿嘴唇,他竟如今才明白,她不是使性子,是早已不在意他如何了。
他自以为做的挽回,不过是徒劳的自情愿,因为她早已与他决绝,不需要他的挽回。
“谢圣师你还好吗?”师祖盯他的脸色问他。
他没开口,喉头又苦又涩,是他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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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不想知道我的名字?”
乔纱没有留在树,而是化成只蝴蝶,悄悄朝红莲湖旁的那个男人飞了过去,这次她要清。
她穿过莲花丛,盘旋在那男人头顶,在波光粼粼的湖水倒映中先到了那男人不真切的脸。
与明远不样,那苍白羸弱的脸,在水中晃,那么那么的眼熟,令她惊愣不敢确,是她没清吗?是她没有清吧?
“什么名字?”明远静静的开口问他。
水中的影子勾唇轻轻笑了,手掌轻轻的拍怀中婴孩,与他说:“容伽,容光的容,僧伽蓝摩的伽,是不是很好听?”
水中的影子渐渐凝成张清晰的脸,雪样白,冰封样冷,如把无坚不摧的利刃,又如随时会崩塌的雪山。
容伽,容伽……
这张脸不正是个世界的容伽吗?
他披头乌黑的发,双瞳之中是灰色的瞳孔中套幽黑的眼珠子。
他长容伽的脸,却被容伽生出无限的妖异与诡异的美感,美的让人心惊胆战。
他是谁?他是长了和容伽样的脸?还是他就是容伽?
乔纱问101,他是不是个世界的容伽。
101也惊愣了会,仿佛在查找讯息般,片刻后才回答她:“宿主,我无法确他是不是个世界的容伽,系统查询个世界也没有发生崩坏的现象,但您还记得容伽的痛苦时刻吗?”
她当然记得,她获得的额外奖励,进入容伽的痛苦\\愉悦时刻,和她与苏里亚发生关系时模样。
她直疑惑为什么,明明是那么不同的世界,甚至连任务等级都不同,可总有些地方微妙的似。
如今想来,该不会她所经历的每个世界都是有所关联的吧?
101也这么想:“您还记得您完成任务之后,书架中经历的世界会完结吗?我提醒您去这些书的结局是因为,我无法查。”
系统无法查,只有宿主可以查结局。
这太怪了。
现在可以查吗?
乔纱问101。
“不可以,您现在是灵识,需要离开梦境才可以查。”101回她。
来不及查。
因为明远已经手,想要将他怀里的女婴抢走。
他翩然起身,掠开几步,带起的风将乔纱这只蝶几乎吹翻进湖水中,她慌忙扇翅膀,用细细的爪子紧紧的扒住了他的衣袖。
“这孩子是个死婴。”明远皱紧了眉他说:“你掘了山下溪边的座新坟,从坟中抱走了那具死婴的尸体,是不是?”
“嘘”,他竖指轻轻晃,手掌柔柔的拍怀里安静的婴孩,声音轻的像细风,“不要把她吵醒了。”他的手掌那样轻,“她自然还活,她是我的女儿,她也有名字,你想知道她的名字吗?”
明远的眉头越皱越紧,他确实感应到了那死婴身体里萦绕缕生魂,但那婴孩明明就是山下坟墓中那个被父母遗弃死在山脚下的孩子,是他亲手将她葬了。
“你将缕生魂困在了死婴体内?”明远问他,“你哪里抓来的生魂?你可知你如今所做皆是犯禁。”明远他伸出手:“将孩子给我,我替你送走生魂,尘归尘土归土,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他抱孩子,抬起眼脸色忽然冷了,“我说了,这是我的女儿。”
“执迷不悟。”明远猛然前。
他们了起来。
乔纱快被他们的灵气与掌风卷碎,她吃力又慌忙的扒他的衣袖,钻进了他手掌下那婴孩的襁褓之中。
她将自己藏在包裹婴儿的僧袍之下,总算是没有被卷碎,身侧的婴孩是热的,有温度的。
那婴孩手指了,就在她的眼前。
她好奇的爬婴儿的手指,见那婴儿睁开了眼,两颗眼睛是琥珀色的,像两粒圆溜溜的葡萄,正在眨啊眨的她。
这婴儿太奇了,起来像是刚出生般,胎毛又细又毛茸茸,可她不哭,也不闹,静静的你。
这就是阿加吗?阿加是被魔尊抓来的生魂,养在了死婴的身体里?
魔尊是容伽吗?如果真是容伽他为何来到这个世界?
她脑子里太多疑问,那婴孩与她彼此,手指了,似乎想要抓她,却抓不到的只张开手掌。
真奇,她没生过孩子,连接触这么点儿大的孩都很少,她想起了容伽。
他有没有将那个孩子生下来?那孩子是男是女?长什么样子?
她听见闷哼声,听起来像是明远的声音,然后传来明远的声音:“你不得下山——”
可那声音,很快就被抛的远远,她缩在襁褓中,只听见风声嗖嗖掠过。
等到切静下来,乔纱听见个女人的惊呼声,她探出襁褓,见他站在地方不大的房里,面是个妇人,妇人在榻护她的孩子。
“你怕。”他站在房里,抱怀里的孩子,那妇人说:“我不害人,我只想请你帮我喂喂我的女儿。”
他说:“我没有乳||汁,你要什么我可以与你换。”
那妇人哪里敢要什么,她已吓傻了,只瑟瑟发抖的抱自己的孩子,求他不要伤害他的孩子。
他点点头说:“好,我答应你了。”
那妇人完全不知他的意思,只见他走过来,将孩子轻轻的放在了她的手边,手掌轻轻的又拍了拍孩子,她,副等她喂的样子。
妇人吓的脸色苍白,抓衣襟低低说:“妖怪老爷、能不能、能不能出去?”
他想了想说:“可我不放心。”
妇人急的掉下眼泪来,她的哭声引得襁褓中的女婴也跟啼哭了起来。
他轻轻的拍孩子,像是无措又无奈,退让道:“我站在门口。”
说完转身去了门口,他也不关门,就背屋内的妇人守在门口。
乔纱趁机从襁褓里钻了出来,落在了柜子,见那妇人擦掉眼泪,将襁褓里的女婴抱起来,熟练的哄了哄,开始给女婴喂奶。
妇人的孩子与女婴差不多大,同是吃奶的时候,可那女婴哄来哄去,如何也不肯吃口。
是喂进去,她也完全不会吞咽,全吐了出来,哭的更狠了。
他在门口听的忍不住,开口问道:“她为何哭?”
妇人急的满头是汗,没有办法的好衣服,心翼翼回他:“妖怪老爷、她、她如何也不肯吃,她或许是病了。”
“病了?”他转过头来,皱紧了双眉,他要走过去。
明远突然又出现在窗外,掌风卷要卷住那婴孩。
他几乎想也没想,前硬生生挨下那掌,也要将孩子先抱入怀中,他被击的唇角溢出血来,滴在婴儿脸颊。
那婴儿忽然不哭了。
乔纱闻到,他的血也是莲花的香气,与她这个世界的香气是样的。
他护孩子,不想与明远交手,只逃离了那家农户。
明远被他困在法阵中,冷声与他道:“你是困住那缕生魂,也终究无法让它活在人的躯壳中!”
活不了吗?
乔纱紧跟慢跟,总算是没将他跟丢。
他闯入了座山门之中,乔纱抬头去,那山门赫然写——[玄门]字。
玄门,原主父母的门派。
当初魔尊竟然还与玄门有关联?
乔纱跟进去,他闯入了玄门的机关洞穴之中,他为了护怀里的孩子被机关击中,倒在了那机关洞穴之中。
而后,个大腹的美妇人带弟子匆忙赶来。
乔纱那美妇人的脸,下子就认了出来,那是原主的母亲乔挽月。
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原主吗?原主这个时候还没有降世?
乔挽月探了探机关中的他,弟子说:“先伤他,他体内并无妖邪的气息,他似乎是佛修?”
“师父,他怀里还抱个孩子。”那弟子说。
“许是误入了机关的佛修,先将他救出来。”乔挽月撤下了机关。
乔挽月将他与孩子,救到了距离不远的山中竹屋,她在为他清伤口时,惊奇的发现,他虽是男儿身,可是他的腹部有道深深的口子,竟像是剖宫产子的伤口。
那伤口还在流血。
而他的胸|脯比寻常男子的要鼓|胀些,虽然不像女子,却很像是生产之后的状态。
乔挽月又吃惊,又不忍心,再他昏迷了仍然护在怀里的女婴,更是于心不忍。
她没有告诉其他人他的存在,在竹屋之中救了他。
他醒过来之后,见乔挽月抱他的孩子,险些要杀了她,却发现乔挽月正在用汤匙耐心的喂他的孩子羊乳,她几乎吃两口吐两口,可乔挽月很耐心的继续在喂。
他坐在那榻第次感受到了善意。
所以当乔挽月问他这孩子是谁的孩子。
他毫无隐瞒的告诉她,是他的孩子,他自己生下来的孩子。
他原以为乔挽月会和明远样不信,可乔挽月只是笑点了点头,与他说:“我曾听我祖父说过,这世男子产子是鲛人族,是莲花成妖,莲花生莲子,可你似乎不是鲛人族,你是……”
“我并非妖邪。”他断了她,坐在榻安安静静的孩子,喃喃自语般说:“我从未害过人,从来没有。”
“我知道。”乔挽月将孩子轻轻放进了他怀里,“你若害过人不会没有丝妖邪之气了,你是莲花血,我听闻只有至善至纯的仙人转世才会有莲花血。”
所以她才会救他。
他抱怀里的孩子,抬起眼望她,见希望般,“你知道这么多,你知道怎么救我的孩子,她病了,她什么也不吃。”
乔挽月他,不知为何有些难过,“你的孩子……是不是已经死了,你又将她的魂魄困在已死的身体里?”
他呆呆坐,怀里的孩子那样安静,“她没有死,我不可以告诉你她为何这样,但她真的没有死,我只是将她的生魂带回来,找了个身体给她,可她确实活。”
乔挽月手掌轻轻落在自己隆起的腹,她何尝不知丧女之痛,可是,这孩子是个死婴,他只是在死婴的体内困住了亡魂而已,他不能将孩子养活,过不了多久这具死婴的身体就会开始腐烂……
这些话涌在她的嘴边,她又不忍心说出口,最后只与他说:“你养好身体,或许以后有什么办法。”
她转身离开了竹屋,不忍心他。
乔纱等乔挽月走远了,才化成她的模样,站在了竹屋门口。
有个声音出现在她耳朵里——“乔姑娘,趁现在将那孩子体内的元魂抽离出来,尽快带回。”
是那些掌门的声音。
乔纱屋中的他。
他坐在榻,黑长的发垂在两肩,他正在学乔挽月的方式,点点的在喂孩子喝羊乳。
她不知该不该以乔挽月的“样子”进去,她不想因她而改变原主母亲的人生。
屋子里真静。
孩子吐出来咳了两声,他慌神的忙将孩子抱起来,让她趴在他的肩,轻轻的拍抚摸她的背,口中低低叫:“阿加、阿加乖……”
她到底是没以乔挽月的样子进去,她又次化成了蝴蝶,飞了进去,落在他的手边。
她听见那些掌门人急的传音给她——“乔姑娘在做什么!你化成只蝶怎么抽取元魂?”
她来本就不是为了在现在抽离阿加的元魂。
他抱阿加,垂眼向了她,喃喃自语般说:“你跟我做什么?”
他认出她来了?
“哪里来的蝴蝶精怪。”他朝她摊开了手掌,“跟我是想采食我的莲花血吗?”
她飞起来落在他的掌心里。
他将她托了起来,怀里的阿加见掌心里的蝴蝶,眼睛眨啊眨的咯咯笑了,的手掌朝她伸。
“阿加喜欢?”他歪头在笑的阿加,唇角的笑意也跟勾了起来,“阿加喜欢。”
“她叫阿加,你叫容伽。”她在他的掌心里与他说话:“你为何叫容伽?”
他向了她,掌心里只的白蝶,成了精怪与他说话,“你是第个叫我名字的人。”
他觉得开心,他有了名字,好听的名字,可还不曾有人叫过他。
“我是容伽,所以我叫容伽。”他难得高兴的回答只的精怪,他不再只是朵伴生莲,是件度化亡魂的法器,他也是个人,有自己的身体、名字、和故事。
他真是容伽?
乔纱望他的脸,仔仔细细的,那么的像,就像是容伽坐在她的眼前。
“那她为何叫阿加?”乔纱问他。
他将她挑在指尖,在阿加眼前晃晃,逗得阿加咯咯笑起来,他也轻轻笑起来,“因为我加她的母亲,得来她。”
这个世界里的人知道“加和等于”吗?
乔纱心头阵阵颤,她再次问他:“她的母亲是谁?”
他顿了下,想了想,似乎什么也想不起来,他不知道,他不记得了……
——“乔姑娘快将阿加的命魂抽离出来!”
耳朵里的掌门人又在催促她。
容伽逗阿加,手指在指腹用力掐,掐破了指尖,珠血渗了出来,他将血喂给掌心里的蝴蝶。
阿加忽然闻到什么喜欢的东西般,激的抱住了他的手指,猫样拱他的手掌,到处找那味道。
他顿了下,阿加,恍然明白什么,将指腹的鲜血喂给了阿加。
阿加果然喝了,像奶娃娃喝奶般抱住了他的手指。
他脸出现了从未有过的欣喜:“原来阿加喜欢莲花血……”
——“乔姑娘你还在犹豫什么!若不趁现在将阿加的元魂抽离,他变回知道用莲花血和阴魂喂养阿加,之后的灾祸就无法避免了!”
乔纱听这句话,听出不劲来,他们是不是私底下商议了什么?究竟是送她来抽走阿加的命魂去除掉魔尊?还是他们让她现在就将阿加害死,避免之后魔尊为阿加成魔的灾祸?
他们隐瞒了什么?
乔纱叫了声101,问他能不能检测出,阿加现在这具身体里的元魂,能不能只抽走命魂?留下她的天地魂?
101过了会儿回她道:“不可以宿主,如今阿加还并非个活人,她没有天地命三魂,她只有缕元魂,可能就是明远圣师说的生魂,若是抽离,就只剩下个死婴的躯壳了。”
好啊,怪不得这群老不死这么急催促她抽离走阿加的元魂,甚至不怕改变了乔挽月的命运,原来他们的主意就是要让她现在就灭了阿加,断了魔尊的念想。
这样之后魔尊为了救阿加成魔,就不会再发生了。
似乎察觉出她的迟疑。
另个声音响起,是那师祖的声音——“乔姑娘,如果你顾及用挽月夫人的样貌去抽离命魂会改变她的命数,那你可以用其他人,或是用你自己,如今的魔尊并不认得你,你只需要不声色的抽走缕命魂,我们即刻将你救出来。”
还在骗她,利用她。
乔纱了主意,落到了他的指尖,张口他说:“或许你可以试试用你的莲花血和阴魂来喂养她,你的莲花血喂养阿加的生魂,这身体既是死胎,那就用阴魂来滋养……”
——“乔纱!你知道你会酿下何等灾祸吗!”
何等灾祸?天下大乱?生灵涂炭?还是阴界的阴魂被他吃干净?
她不在乎。
他在山中度化了千万冤魂,如今他救女儿吃几个又如何?
他垂下眼惊奇的她:“你怎知这些?你……”
乔纱张口想再与他说什么,陡然之天旋地转,她仿佛被几股力量卷摔进了深渊里般。
她只能听到谢明君叫了她声——“乔纱护住灵识!我将你抽离出来!”
他们想将她的灵识绞碎在这过去之中?
乔纱凝神挣开了几股力量,从那不断下坠的深渊之中猛地摔了出去。
她被摔的七荤八素,听见不断有声音在叫她,有谢明君的声音,还有101的声音。
“宿主,您好像在被抽离出去的过程,摔进了明远的另个梦境中。”101检测到,这里还是过去的梦境。
另个梦境?
是第三个梦境?还是第四个?
乔纱摔在泥浆里,大雨淋在她身,她抬起头见大雨之中轮烧红了半边天的红月。
这夜色里妖气和血气弥漫。
乔纱再低头,见自己手边被雨水冲出来的泥泞,全是红色的血水,仿佛泥土里都是血。
“放了阿加!”
她听到了聂的声音,那声音嘶哑愤怒的像个厉鬼,震得地面颤。
“他们骗我,明远你也骗我!”他怒不可遏,字字的在说:“你不是答应过,我将命魂封禁在红莲山,就放了阿加吗?你答应了我明远!”
乔纱立刻起身,朝那声音的方向掠身而去,她脚下全是血水,眼前是冲天的戾气。
她在红莲湖旁,见了许多人,海月,那位师祖,那些掌门人,还有明远与谢明君。
他们结成巨大的法阵将“容伽”困在血水般的红莲湖之中。
她见了“容伽”,他披头散发,浑身是血,脖子、太阳穴、手腕钉枚枚魂钉。
她分不清湖中的血,漫山遍野的血,是那些正派的血,还是“容伽”的血。
她听见了谢明君的声音。
“你已无回头之路了。”谢明君的声音冷的像把出鞘的利剑,“你吞噬千百条阴魂,杀害无数无辜的人,你早已成魔,不可能再容你留在这世。”
“你可知你害死的弟子与正派掌门有多少吗!”海月冷喝他:“尸山血海,你还想要只是留在山中?”
“骗我骗我!”容伽疯了般挣扎,将法阵震的荡,整座都在晃。
海月忙向身侧的师祖使了个眼色,那师祖从储物指环中抓出了个女孩。
那女孩才只有五六岁,那么的个被他拎在手掌之中,像拎只羊。
这是乔纱第次见到阿加长大的样子,她清晰的到阿加眼尾的颗泪痣,阿加与个世界的她,长的那么像,她仿佛到个世界的乔纱时候。
阿加怕的哭起来,的手紧紧抓那师祖的手臂,莲花湖中的容伽瑟瑟发抖的叫他:“阿爹……阿爹我害怕……”
“阿加!”容伽盯她,挣扎要去救她。
那师祖把就攥住了阿加的脖子,“你若不想她死就束手就擒!”
“伤她!”容伽猛地僵在了原地,怕了般站在那里,连语气也变的哀求,“伤她……她没有害过人,作恶的是我,害人的是我,她还只是个丫头……”
海月冷哼了声:“她不曾害过人?你捉了多少阴魂来给她采食,才将她养大这般大?她是用多少人命养大的你不知吗!”
“不要伤她!”容伽扭头向明远,他几乎哀求的明远说:“我与你山中度化冤魂千百年,和尚,你杀我灭我皆是应当,你要我如何我都应你,但你把阿加还给我……还给我好吗?她那么,我只有她……”
明远他,紧锁眉头闭了眼,“她本就不该存在。”
海月又眼师祖,他抬了抬手中剑。
师祖点头,猛地抬起剑,剑贯穿了阿加的心口。
“阿加!”容伽心胆俱裂的呆在湖中。
“趁现在将他的天地魂剥离封印!”海月谢明君与其他人喝道,又容伽道:“你若不想她元神俱灭就不要抗衡!”
师祖的手掌落在阿加的额头,他要将阿加的三魂取出。
乔纱在那瞬化蝶飞去,又在扑向师祖手掌时化成了人身,她掌开师祖的手掌,趁机抓住了阿加的地魂与命魂,来不及转身向容伽的他喊道:“死!来找我救阿加!”
师祖的手掌已朝她击了过来。
她在那刹那101说:送我出去。
“好,宿主!”101毫不犹豫应她,直接将她传送出了这个梦境世界。
没有人清她的脸,只见只蝶化成紫衣女子,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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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母!”
“乔纱!”
乔纱在被送出梦境世界,回归身体的那刻,没有立刻睁眼,而是在她的灵海之中找到了被她禁锢的聂。
她解开了聂的束缚,他说:“出去救阿加吧。”
聂呆愣愣的她,她将手中的两股元魂缠绕在她腕的佛珠,护元魂不散,将那串佛珠脱下来,交在他的掌心里。
他感应到那两股熟悉的元魂。
他听见她说:“这次我没有骗你。”
他呆呆站在那里,突然之眼眶热的厉害,她没有骗他,这世所有人骗他、害他、夺走他的阿加。
唯独总是哄骗人的她,没有骗他。
她将佛珠套在他的腕,捧起他的脸,眼神又凶又狠,“出去,替我杀光他们。”
他红眼眶,轻轻哑哑的说:“好。”
“乔纱,醒过来!”
是明远的声音,乔纱感觉到有人抓住了她的手臂,是明远的气息。
他抓她的手在发抖,他害怕了,他怕她死了,为了救他而死,死在他最不愿意回头去,最不堪的过去梦境之中。
“宿主,明远和聂的好感度满了!”101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激,在这刻两个全满了。
可这个任务还是没有结束。
“醒过来乔纱……”明远连声音也抖了。
乔纱在睁开眼的同时张开了口,她解开聂的所有禁锢束缚,她将那枚含魔尊天魂的鲛人丹起吐了出来。
她见眼前脸色苍白的明远,她抬起手落在明远的后颈之,眼睛也没眨的,猛地拔出了那两枚魂钉。
鲜血喷涌在她掌心里,红莲池爆炸般冲天而起,具血淋淋的身体从那黑水红莲之中冉冉而起。
是容伽。
她见明远剧痛之下错愕到不可思议的双眼,她也望他。
他还真以为,她坠入他的情网,不可自拔,要为他献生命也要救他吗?
她自然给了他真心,只不过真心可贵,她给了点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