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了!
有了!
了!
虞娇撕心裂肺的宣言在城楼上盘旋不绝, 甚至还叫她喊出了回音的意味来。
一听这样的宣告,几乎在场所有人齐刷刷朝城楼上虞娇纤弱的小身影看了过来。
这使得畅快淋漓地喊完后,放下双手, 睁开双眼就与这么多双黑黝黝的眼睛对上的虞娇,心头不由自主地了个突。
也是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底喊了什么了不得的话后,虞娇终于后知后觉地开始脸红耳赤,脚趾抠地起来。
一时是从心底里生出了一股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的茫然感来。
同样是做人, 为什么其他人就能好端端地,正常地站在哪里, 偏偏她要做出当众喊话这样羞耻度爆表的事情来?
明明她的人设应该是倾国倾城, 祸国殃的绝色妖姬不是吗?现在看来, 国家百姓她没祸祸,就光指着她自己一个人祸祸个没完了!
呜呜。
虞娇……虞娇想死的心有了。
与此同时, 一瞬的愣怔后, 又听完了虞娇心中一时冲动,后悔来不及的心里话, 亓殷着实觉得有些好笑。
见她站在身旁, 脸颊烧红地低垂着脑袋, 一副只要我不抬头露脸别人肯定不知我是谁的掩耳盗铃模样, 下意识往左行了一步,伸手就捏住了虞娇早已纠缠一起的手指头, 一根一根理顺, 然后十指交错。
感受手中亓殷手指冰凉的触感,整个人早已陷在社死氛围当中, 彻底自闭的虞娇连反应没有。若是换做平时,她的心里恐怕早就已经开始骚话连篇起来。
现在,还是算了吧, 人间不值得。
与此同时,城楼下,听完了虞娇呐喊声的男主闻人无忌第一时间就收敛起嘴角的笑,眼中不由自主地带了些冰寒意。
亏得先前他还想着以后给虞娇在他的后宫留下一席位,现在看来,这般自甘下贱人,就是主动送上门,他也不稀罕。
而距离他只有一马隔的虞不虏在听完了喊话后,则抬起小手指就掏了掏耳朵。
嘛玩意儿?
有了?
谁有了?
有什么了?
闹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的虞不虏猛地抬起头来,先是定定地看了虞娇一眼,然后微眯着眼,将目光转移了一侧人模狗样的亓殷身上。
有句俗话怎么来着,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来气。
再优秀的姑爷,只要不招呼将他的女儿拐跑了,那也是这世上最面目可憎的人!
何况亓殷——
脸太白,模样太漂亮,活像个小姑娘,没有一男气概。据小兔崽脾气还不好,谁知平常在一起会不会给娇娇气受,反正浑身上下哪儿哪儿叫他瞧不顺眼就对了……
亓殷的耳中嗡嗡嗡什么人的心声有,偏偏虞不虏心里头的吐槽声,仍叫他听了个一清二楚。
无他。
女儿跟老不愧是亲生的,城楼上城楼下这么多人,就属他俩心里的声音最响,亓殷就是想装听不见不晓得怎么装。
他牵着虞娇,与下马上虞不虏危险的视线对视了一起,为了以示友好,直接便冲着他露出个温的笑来,紧接着便听见——
小王八羔,还敢腆着张脸冲老笑!
哇呀呀,是可忍孰不可忍!
当即,虞不虏便抬手一扯缰绳,从身后的大军里走了出来,伸手就指了指城墙上的亓殷,再次开了扩音喇叭,“你,下来!”
完,他便立刻往后伸了伸手,身后便赶忙小步冲上来几名士兵,几人合伙恭恭敬敬地送上了一对好似灯笼一般的硕大铜锤。
举着铜锤,虞不虏就下意识扬起,旋即砰的一声砸了一起,表情挑衅地看了城楼上的亓殷一眼。
“什么有了,不算数!有了又怎么了?本将军统领数十万兵将,总不会连个孙孙女养不起!亓殷,下来,想要娶老女儿,必须要先过了老这一关!听你在战场上也是一把好手,可惜我一直没那个机会跟你比划比划!择不撞,今天除非你从马上功夫赢过老,否则一切免谈!”
虞不虏的话极具威胁意味。
几乎听这样的话,虞娇哪里还顾得上自闭,顿时面带焦色地抬起头来,失声唤了句,“爹……”
后面的话虞不虏根本就没给她开口的机会,就直接开口断,“亓殷,躲在女的身后算什么英雄好汉,我数十个数,再不下来便视作你认输,时候老将娇娇带回晋州比武招亲,我虞不虏的女儿别怀着孩了,就是缺胳膊断腿,甚至只剩下半条命,也多的是人抢!”
听这样的话,虞娇脸色一黑。
不是,爹啊,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还有南楚那样一个对女贞操看得比天大的迂腐土壤,怎么会开出你这么朵自由的奇葩来?我原主怎么那么不像燕清等人,看中了男主闻人无忌,就一通猛追,作风大胆完全不像是南楚女,原来根在您这儿啊!
虞娇在心中控制不住地吐槽。
便是这时,下的虞不虏直接就不讲理地开始倒数了起来。
“十,九,八,七……”
早在虞不虏从十开始数起来的时候,亓殷就已经动了。
见状,虞娇赶忙跟了上去。
“陛下,你的要跟我爹吗?”
伸手拉住亓殷的手臂,虞娇立刻慌张地询问。
亓殷就不用了,虞娇早就动心了,怎么可能愿意看他受伤。虞不虏那边,先不他是原主的亲生父亲,就刚刚一个照面,她就不由自主地生出亲近意来,她同样不想他伤哪里。
再了,这两人要的因为比斗随便哪个出了什么事,高兴的除了男主闻人无忌哪个搅x棍,还有谁会开心!
可虞娇连她有了这种杀手锏拿出来了,一时半会她是的想不别的法。
而此时边下楼边听虞娇话的亓殷,伸手就握住了她柔软的小手,笑了,“还是那句话,你信孤吗?孤可以跟你保证,孤你爹爹,绝对不会有任何一个人出事!”
闻言,虞娇看着亓殷坚定的双眸,犹疑了半响,这才轻了头。
不过片刻——
虞娇木着脸看着前不远处,一刀一锤往对要害戳去,唯恐对死不了的“翁婿俩”,直接就掀翻了不存在的桌。
我信你个鬼,糟老头坏得很!
不行了不行了,她好像的有了,只不过看这两位一门心下死手的糟心货,她怀疑她要被气得小产了!
算了算了,这两个谁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吧吧,死一个少一个,死两个少一双。
心里赌气地这般想着,虞娇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双眸,死死盯着这两个越越惊险万分的人,心脏克制不住地砰砰乱跳着。
便是这时,她忽的看见亓殷长刀的刀刃径直朝虞不虏的后心砍来,这一刀要是砍实了……
“不要……”
虞娇下意识惊叫出声。
却在她出声的同时,亓殷的手微一翻转,变刀刃为刀身,啪的一下就将身上还穿着铠甲的虞不虏整个人从马上翻了下去,一连滚了好几圈,甚至连头盔滚掉了下来。
“爹爹!”
虞娇第一时间就朝不远处的虞不虏跑去。
还没跑他跟前,留着一把浓密胡须的中年男,便立刻一个鲤鱼挺,从地上翻了起来,然后仰起头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好,好,好!”
虞不虏眼神欣喜地朝身后坐在马上刚刚收刀的亓殷看了过去。
“不错,唯有这样才是我虞不虏的女婿该有的模样,也是本将军该择的明主!”
此话一出,不仅是虞娇,除了亓殷与虞不虏,在场几乎所有人被这急转直下的事态给弄懵了。
就,好的前来攻城,然后把娘抢回去呢?
怎么变成找了个皇帝女婿,还投了个明主呢?
其中又以原先还看热闹看得正来劲的闻人无忌的表情最为惊愕慌张愤怒!
他感觉自己可能,恐怕,不定是被虞不虏这老匹夫给驴了!
既此,他在他面前的的那些煽动的话……
一时间,闻人无忌的心头顿时再次掀起了浓浓的危机感来,他觉得自己的实目的极有可能早就已经暴露在虞不虏眼前了。所以现在他若是再不走,恐怕,凶多吉少。
这般想着,闻人无忌蓦地捏紧了手中的缰绳,大脑急速旋转了起来,急忙想起脱身的法来。
可惜仍然晚了,下一秒他就听见——
“来人呐,把人给我带上来!”
话音刚落,毫无准备下,坐在马上的闻人无忌整个人忽然被凭空冒出的一张网给罩了进去,然后猛地从马上扯了下来,直接拖拽了虞娇亓殷的跟前。
“这就是本将军投靠的诚意。”
卖的一手好队友的虞不虏指了指闻人无忌,大义凛然地。
“根据我的试探与调查,此人应是南楚逃脱的九皇闻人无忌……的手下!”
虞不虏一个大喘气,叫闻人无忌的心瞬间高高提起又狠狠落下。没有哪一次比这次还要庆幸,行走在外,他早已习惯了易容,保管不会有任何人知他的身份这件事。
“所以属下建议……”
虞不虏对于身份的转变,无比适应。
“我们完全可以严刑拷,必定可以从他的口中询问在逃的九皇闻人无忌的下落!”
虞不虏掷地有声。
闻言,见周遭其他人是一副理应此的架势,虞娇一下就急了,她现在已经不怀疑这是正的历史了。这应该就是电视剧没错了,没看一遇男主,配角身上的降智光环开始奏效了吗?
竟然连纵虎归山这种事干得出来!
深知反派死于拖延的理,虞娇下意识就开了口,“还是不了吧,观他一副坚贞不屈的模样,一看就知嘴巴严实的很,肯定问不出什么东西,所以陛下,干脆成全了人家,一刀戳死吧!”最好一口气戳他一百八十个洞,叫小强一样的男主想复活复活不了。
一句话没,但确实故作贞烈,准备死也不招的闻人无忌:“……”被她预判了自己的预判?
觉得闺女突然变好凶残的虞不虏:“……”
亓殷:“……”
见大家不吭声,虞娇一脸天无邪地抬起头来。
难,有什么不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