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面露惊讶, 太子爷突然很不爽。
“怎?你质疑孤的猜测?”
但凡只要牵扯三皇子,太子爷都会变得很不讲,裴织已经熟悉的德行, 明智地否认, “没有,我只是觉得, 三皇子看着不蠢,应该不会做种蠢事吧?”
秦贽冷笑一声,“老三原本是不蠢, 但身边的蠢货一大把, 物以类聚,然也会跟着变蠢。”
没有信盲目以为所有的兄弟位置都没有觊觎之心, 也是人之常情, 毕竟人只要活着, 都会有或的欲望, 都是皇子,会追求至高无上的权力也是正常的。
可惜世间大多数人都是光有野心没有足够匹配的智慧和段,偏偏还以为聪明绝顶,其人都是蠢货。
三皇子身边就有不少的人。
裴织明白的言下之意, 惊讶地道:“殿下, 你说的蠢货不会是安国公吧?”
太子爷哼一声,“老三看着还算聪明, 偏偏身边聚集了太多的蠢货, 生了不该有的念头。”
是认同她的猜测。
裴织暗暗摇头,问道:“殿下,如果动的是三皇子的人……”
“们就祈祷千万别让孤抓把柄,孤不介意亲将们捉狱诏, 摘了们的脑袋!”太子满脸煞气地说。
凤丘山庄子里的农作物十分看重,容不得有人它们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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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丘山。
傍晚时分,陶先生说京城来人,亲迎出去,没想会见一意外之中的人。
“陈侍卫。”陶先生赶紧迎过去,朝拱行礼。
陈朗知道陶先生的身份,抬了抬,让不必多礼,“皇上派我过来,是为了查明昨晚夜探庄子的刺客身份。”
陶先生知道皇上会重视庄子里的两种农作物,未想会直接派内廷禁卫司的副指挥使过来,可见皇上昨晚的事有多震怒。
是全力配合。
陈朗亲去查看些刺客的尸。
虽然们已经咬舌尽,不过陶先生并没有处尸,让人将们的尸好生存放着,放置尸的地方放了不少冰块,不至于让尸在大热天腐烂变臭。
陈朗带着仵作在屋子里待了近一时辰。
等出来,陶先生迎过去,见沉着脸,心里微微一叹。
陶先生虽然不是仵作,但以前也跟着一些老仵作学过点相关的知识,昨晚亲检查过刺客的尸,可惜没有什发现,可见次幕后指使者十分谨慎心。
陈朗又去查看昨晚刺客出现之地,询问庄子里些和刺客交的侍卫,想从们用的路数来推断方的来历。
一通排查下来,天色已经不早。
陈朗还要回京复命,不会在庄子里停留太久,离开前,突然道:“陶先生,说庄子里种了不少庄稼,不知我能否去看看?”
陶先生心中微动,明白的意。
陈侍卫估计是代皇上过来查看玉米和红薯的情况。
陶先生亲带着陈朗去玉米地,然后又去红薯地,因两块地之间的距离有些远,还要走一段路。
陈朗仔细地查看两种农作物,在的印象里,从没见过两种庄稼的模,实在想不出它们日后会长出什的粮食,真的能让所有百姓都填饱肚子吗?
“陶先生,它们起来麻烦吗?”
“玉米还好,红薯真的是一点也不麻烦,它们的生命力格外顽强,不用怎照顾,它们就己长出了一大片。你看片地里的红薯藤,太子妃说,它的叶子是能吃的,昨天我们掐了点叶子清炒,加了点腊肉进去,味道还真不错,喷香得……”
红薯叶的做是温如水提供的,温如水最爱吃的是腊肉炒红薯叶道农家菜,尝过的都忘不了。
她叨念得多了,庄子里的农户也记在心上。
所以等红薯叶可以吃时,庄子里的厨子首先做了道腊肉炒红薯叶给陶先生尝尝。
陶先生回味片刻,突然想什,“陈侍卫,等会儿回京城,能不能麻烦你帮忙捎些红薯叶回去?”
陈朗:“……做什?”
“太子妃说想为太子殿下做一道炒红薯叶。”陶先生笑呵呵地说,“前阵儿,红薯苗长得还不够旺盛,我们都不敢掐它的叶子,现在看它长势如此好,掐点也没什。”
陈朗看着夜色下连绵而去的红薯藤,生机勃勃,若是不知情的,会以为是一片茂盛的野草。
确实长得好。
最后,陈朗带着内廷禁卫离开凤丘山时,马背上的布兜里装了一大把的红薯藤。
因夜色深沉,众人也看不清是什,就着火光,隐约觉得就是一把杂草。
随行的下属疑惑地问:“大人,为何我们要带一把草回去?”
陈朗绷着脸说:“是陶先生让我帮带给太子殿下的。”
说和太子殿下有关,下属识趣地不再问。
翌日清晨,城门开,陈朗策马进城,带着一兜“杂草”进了宫。
先是向皇上禀报所查的事情。
“些刺客应该是来北地的游侠儿,们的虎口有常握弓箭的痕迹……臣已经让人去北地探查们的身份,半月后应该会有消息传来。”
昭元帝沉着脸,捻着姆指上的玉指板。
北地来的游侠儿,可能是大禹人指派的,也可能是北蛮的探子,或者是有人想要借刀杀人……
皇帝心里门儿清,只怕一查也查不出什,方既然出探查凤丘山的秘密,不会留下什把柄。
心里的念头微转,昭元帝很快就抛下,问道:“凤丘山边的庄稼怎?”
陈朗心知皇上问的是什,详细地将己在庄子里所见的两种农作物的情况与说,最后道:“属下离开时,位陶先生让属下带了一兜红薯藤回来,说是太子妃想给太子殿下炒道菜。”
“红薯藤?快带过来给朕瞧瞧。”昭元帝满脸兴味。
陈朗将带回来的红薯藤送过来。
昭元帝从龙椅起身,蹲在地上查看,伸翻兜里的红薯藤。
虽然它们被摘下来已有一晚上时间,不过因为陈朗细心地时不时浇些水,叶子倒没有发蔫得太厉害,看起来仍是很精神。
昭元帝摸摸叶子,又掐它的梗,最后拿了一片叶子放进嘴里嚼。
“皇上!”
陈朗和李忠孝等人吓了一跳,差点忍不住过来护驾,帮品尝。红薯藤底是没见过的作物,谁知道吃会不会吃出什毛病来?
“没事。”昭元帝不在意地说,“是太子的庄子里种的东西,不会有事。”
从话可以看出,皇上太子的信任,竟然连试毒都不用。
陈朗和李忠孝罢,不好再说什,们跟在皇上身边,是知道皇上太子有多好,只是没想会信任程度。
昭元帝生啃一片红薯叶,也没尝出什滋味,最后道:“李忠孝,将它送去厨房,晚膳时就让厨房的人炒道青菜……了,就按照庄子里的人说的,加点腊肉来炒。”
李忠孝应一声,正要带下去,陈朗硬着头皮说:“皇上,是太子殿下指明要的……”
“没事,朕等会儿叫太子过来一起用膳。”
皇上觉得不是事,叫儿子一起陪老父亲吃顿饭就行啦。
陈朗无言以,总觉得太子殿下知道后会很不高兴,大概更想吃太子妃亲炒的红薯叶吧?
傍晚,秦贽刚回宫,就被守在宫门处的内侍拦住,传达皇上的话,叫过去。
以为是内廷禁内去凤丘山边查什,没有迟疑,大步地朝勤政殿而去。
刚勤政殿,并未来得及说正事,昭元帝就携着的,热情地招呼用膳。
父子俩坐下后,宫人将御厨做好的膳食一一端上来。
首先端上来的是一盘用腊肉炒的青菜,飘着一股浓郁的香味,有腊肉的醇香,也有疏菜特有的清香。
“来来来,贽儿尝尝道菜。”昭元帝招呼儿子夹菜,己先尝了一口。
秦贽总觉得父皇今儿的行为有些不,不过是一道腊肉炒青菜,又不是多贵重的东西,为何如此兴致高昂地招呼食用,莫不是道菜里有什乾坤?
不过,青菜的子,不知为何有些熟悉,可能是什野菜吧。
心里虽疑惑,秦贽并没有迟疑,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品尝。
“贽儿,好吃吗?”昭元帝边吃边问。
秦贽看一眼,父皇今儿真的很不,竟然连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都不管。
吞咽下嘴里的菜,点头道:“很不错,腊肉醇香,青菜爽口,腊肉放得不多,用来增香刚刚好。父皇,你的厨子艺又有进步了。”
又可以从父皇里再讨擅做青菜的御厨回去。
昭元帝哈哈笑起来,满脸愉悦,“当然不错!是红薯藤的叶子,今儿陈侍卫刚从凤丘山边带过来的,说你庄子里的人特地让帮忙送进宫的,朕实在好奇它的味道,就让人将它炒了……”
秦贽:“……”
太子爷捏紧了筷子,心里如同火山喷发,差点让没忍住掀桌。
敢情父皇是劫了庄子里送过来的红薯藤叶,不然今晚就可以吃太子妃亲炒的红薯叶,而不是坐在里,陪可恶的父皇用膳。
昭元帝看脸色不好,关心地问:“贽儿怎了,心情不好?”
太子殿下深吸口气,咬着牙说:“父皇,是庄子里的人让送过来给太子妃的吧?”
“是啊。”昭元帝笑眯眯地说,“朕也很好奇红薯叶的味道,就让人做了,还留了一盘呢,等会儿你带回去给太子妃尝尝。”
瞧父皇多关心儿子和儿媳妇,没有厚此薄彼。
太子爷脸色稍缓,可是仍是不太高兴,嘟嚷道:“太子妃先前说过,等红薯叶可以吃了,她会亲下厨做给儿子吃……”
昭元帝筷子一僵,终于明白太子为何心情不好。
难得有些心虚,毕竟今儿是从儿媳妇里抢东西,作公爹的抢儿媳妇的东西,多少有些不好意。
“没事,朕明儿再让人去庄子里带点红薯藤回来给太子妃。”
秦贽不满地道:“父皇,红薯藤正在生长,不宜摘太多,万一影响地里的红薯生长怎办?”
现在众人都宝贝着东西,第一次种,连摘都不敢摘太多。
昭元帝顿时歇了让人多薅些红薯藤回来吃过瘾的想。
最后,太子爷离开勤政殿时,又带回一大堆赏赐。
次的赏赐是昭元帝补贴给儿子和太子妃的。
裴织见从皇上里带回一堆赏赐,一点也不意外,笑问道:“父皇今儿有什高兴的事,怎又赏你了?”
“不是赏孤的,是赔给你的。”秦贽脸色不愉地说。
“赔我?”太子妃纳闷,“为何要赔我?”
“今儿陈侍卫从凤丘山边回来,顺带了一兜的红薯藤,是陶先生让人捎过来给你的。哪知父皇将红薯藤劫走,己还吃了,所以心虚……”
完经过,裴织有些哭笑不得。
她倒不在意皇上先吃掉红薯叶,毕竟庄子里多得是红薯藤,哪时候想吃都可以。
“明明孤今儿可以吃你炒的……”太子爷委屈地说。
里,裴织终于明白在不高兴什,笑道:“殿下,下次做也可以的,别不高兴啦。”见仍是不开颜,她只好转移话题,“内廷禁卫去庄子里有查什吗?夜探的刺客是谁派过去的?”
秦贽皱眉,“没有查什。”
将陈侍卫查的情况和她说了说,心情实在不好。
裴织倒是有心准备,柔声道:“殿下,查不也没什,反正些人也弄不清庄子里的秘密。”
从一开始,裴织就没想过低调,甚至凤丘山有秘密事还是她故意营造出去的。
谁能想,凤丘山庄子里最宝贵的就是玉米和红薯两种庄稼,但除了她和温如水外,没人知道它们所能带来的好处,就算是太子和皇帝,没亲眼见过之前,也是半信半疑,更何况是些完全不知情的人。
所以就算有人想夜探凤丘山的庄子,只怕也不会特地往庄稼地边跑查看吧。
秦贽脸色稍缓,知道她说得。
谁不知道凤丘山一带是太子的产业,只要识趣的,都不会特地跑里去探什,偏有人夜探庄子,太子如何能罢休。
惊怒于幕后指使者的目的,若是们知道玉米和红薯,为了击,只怕会狠心毁掉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