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姜远来庄子, 并没有停留太久,很快就离开了。
裴绣和宣仪郡主、裴安璧几人在庄子北方的荷花池边钓鱼,听到这消息, 裴绣默默地垂眼睑, 没有说什么。
宣仪郡主有些担心地看着她。
裴安璧也皱起眉头。
宣仪郡主能看出她的心情不太好,柔声安慰道:“阿绣, 别管,一定是怕太子表哥,所以不敢过来找你。”
裴绣嘴硬地道:“我才不理呢。”
“三姐能这么想就啦。”裴安璧绷着脸说, “有四姐在, 京城里想和咱们家结亲的郎一大把,没了姜远还有其好男。”
连最小最严肃的堂弟都这么说, 裴绣心情很快就恢复明快。
不过, 她还是忍不住小声地问宣仪郡主, “姜远也会怕太子殿吗?”
“什么不怕?”宣仪郡主一脸理所当然, “所有的宗室子弟都怕,我就找不出一个不怕的……了,阿识不怕。”
这么说时,她脸上露出由衷敬佩之色, 又有些骄傲。
裴绣也跟着骄傲起来, 在她心里,阿识是最有胆量、最厉害的, 她当然不会怕太子啦。
两人说着, 然忘记姜远被太子吓走的事,聊起阿识有多厉害,阿识又会什么……
裴安璧竖起小耳朵默默地听着,虽然觉得这两人姐姐过于盲目自信, 可小年心里还是默默地认同的。
另一边,太子爷送客后,回去向太子妃邀功。
“阿识,事情解决啦,小子如果真心想娶你的姐妹,很快就会让人去威远侯府提亲的。如果没去提亲,就叫威远侯夫人赶紧给三姑娘相看其有胆量有担当的男郎。”
裴织眨了眼睛,好奇地问:“殿,你做了什么?”
太子殿也没隐瞒,将姜远的劝告(威胁)说了,最后道:“连孤都能做到的事,何做不到?如果做不到,就别娶了。”
裴织目瞪口呆地看着,没想到这位太子爷如此的凶残。
不过,这威胁确实非常奏效,如果姜远仍是想娶裴绣,一定会刻骨铭心地记着太子爷的威胁,不敢做不起她的事,甚至只能守着她一个人过日子,除非姜远不想要的三条腿。
别以太子爷在说笑,以的性格,从来不会开玩笑。
这点只要熟悉的人都道,更不说些要仰着鼻息过日子的宗室和旁支,从来不敢招惹。
姜远有一个长主之母,相信乐平长主一定和说过太子的忌讳。
秦贽今姜远说的这席话,不仅仅是警告姜远,也是透过姜远告诉乐平长主。
乐平长主既然想子的婚事和太子妃亲上加亲,就要付出应有的代价,日后将太子妃的姐妹娶进,她这婆婆就不能插手子、媳妇房里的事。
这时代的婆婆都喜欢在媳妇面前逞威风,理直气壮地插手子的房里事,小辈还不能拒绝,否则就是不孝。
但若是媳妇的份太高,婆婆碍于媳妇的娘家,也不能做得太过份。
乐平长主挑媳妇专挑份高的,么她就要有这觉悟,甚至拿出诚意来。
如果她能接受,她自然会请人去威远侯府提亲,如果不能接受,这事就作罢,双方都好。
裴织自然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不由敬佩地看着这位太子爷。
“殿真厉害。”她不吝啬地夸道,“幸好有殿出马,接着就看乐平长主边了,省了咱们再操心。”
不仅如此,裴绣婚后生活也有了保证。
只要裴织这位太子妃在的一日,乐平长主和姜远就不敢做什么不起裴绣的事。
乐平长主如此汲汲营营,会主动坏了子的前程吗?当然不可能啦。
太子爷矜持地嗯一声,凤目波光流转,有一没一地觑着她。
见她笑语盈盈,拿起话本靠在松墨引枕上看起来,不禁问道:“你没什么想问孤的?”
裴织眨了眼睛,不解地问:“问什么?”
太子爷看她半晌,慢慢地抿紧线条好看的薄唇,凤目里的光芒变得暗沉,整个人肉眼可见地变得阴沉起来。
没说话,就双暗沉的凤眼直勾勾地看着她。
裴织回想刚才两人的话,突然间明白是什么意思。
她一手按住话本,语气多了些小心和谨慎,“殿刚才说的……是真的?”
秦贽紧绷的脸色微松,微微抬起颌,故作漫不经心地说:“孤刚才说了很多,孤不道你问的是什么?”
看这样子,裴织哪里不道这是和自己置气,没有第一时间明白先前隐晦的表白心迹,让格外生气,觉得她是不是不在意。
她心里有些好笑又好气,还以两人经有默契,这种事其实无须言明的。
不过她也没有真的不解风情,太子爷既然自己说出来,她当然要热情地配合啦。
裴织丢开话本,朝扑过去,双手紧紧地搂着的脖子。
“殿,我听到啦。”她高高兴兴地说,“我真的好高兴,以后殿不准娶侧妃,也不准有妾室和通房,东宫只能有我一个。”
太子殿不屑地道:“孤自会说到做到!而且孤也不喜欢外面些乱七八糟的女人,都是一群庸脂俗粉。”
都有小仙女了,怎么可能看得上凡女?
小仙女有一个就够了。
裴织在唇角亲了亲,额头和的额头相抵,鼻尖相触,彼此的呼吸缠绕。
她的双眼明亮,又像含着一汪秋水,笑盈盈地说:“不过殿这样,父皇、皇祖母和些大臣会不会有意见?”
太子侧妃的位置,可是有不大臣盯着,想自家闺女谋求一个好前程。
“没事,有孤在。”秦贽双手揽着她的腰肢,将她往怀里按。
不说什么甜言蜜语,更喜欢默默地做,这种事本来就应该由男人出面解决,去表态,若是男人不愿意,旁人还能逼着纳妾不成?
这次不过是借姜远的事,向她表明一心迹。
哪道她在其方面聪慧敏锐,在这种事却迟钝非常,真是气死了。
想到成亲前,她避自己避得厉害,就算太子爷再有自信,心里也是有点疙瘩的。
看这么乖,裴织自是好好地奖励。
她自信可以杜绝这种事,她的男人只能有自己一个人,绝不能出轨、不能背叛,不管是体还是精神,否则她宁可丢掉不要。
可当男人有自觉,她当然更高兴。
太子爷在庄子里歇息两天,又回京忙碌。
和一起回京的,还有姜远。
太子爷在的这两天,姜远没敢来庄子找裴绣,太子回去,一并将姜远带走了,省得天天往庄子里跑,闲得让人想打。
裴绣人都听说这事,众人没什么表示。
倒是温如水很好奇后续,跑过来问裴织,姜远怎么突然离开,是不是太子不允许娶裴绣?
裴织将太子爷日姜远说的话告诉她。
温如水同样目瞪口呆,由衷地道:“太子果然是个大杀器。”
“大杀器?”裴织好笑地看她。
温如水力点头,“从剧情里做的事可以看出,确实是个大杀器,斗天斗地斗大臣,没有斗不倒的。姜远还算是温和了,听说外族、背叛者的手段,才叫一个心狠手辣……”
裴织听了一耳朵关于太子私底干的狠辣事,懒洋洋地卧在里,眉眼含笑。
温如水说着,上她含笑的眼睛,突然觉得不,问道:“你不害怕吗?”
“不怕啊。”裴织笑盈盈地说,“不管再怎么凶,是个活生生的人,只要是人,就是我们的同类。”
温如水觉得这话听得怪怪的,又不道哪里有问题。
她挠着脑袋,“太子妃,我不懂你的意思。”
裴织笑了笑,“你见过丧尸吗?”
“丧尸?就像电影里的些?”
裴织点头,又摇头,“电影里的丧尸可是没有神智的,有些丧尸格外狡猾,它们会混进人类中,伪装自己……”
见温如水好奇地看她,她止住了话题,没再说什么。
温如水见她不说,也没有问。
只是私底,她惊骇地和系统说:【系统,我好像有些明白她什么会有救一城的功绩,她是不是从末世重生的?】
系统的声音很严肃:【是的,听她的意思,她所在的末世,丧尸都是有神智的,人类的处境十分可怕。】顿了,系统道,【更可怕的是,她在末世熬的日子不久,怨不得她能如此可怕。】
系统终于想明白,裴织何能压制自己,她应该是觉醒了精神力一类的异能。
说到底,系统需要运行的能量中,除了这个世界的能量外,也有精神力。
精神力系统而言,也算是一种能量,只是比不得世界能量。
温如水打了个哆嗦,她看过很多影视小说,没有神智的丧尸经很可怕,有神智的丧尸,岂不是逆天?
天啊,裴织上辈子到底生活在什么样的地炼狱之中?
怨不得她会是朵黑莲花,能在这样的炼狱生生熬过来,变成黑莲花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道裴织的来历后,温如水她越发的恭敬和顺从。
当然,也越发的盲目信任。
这么强大的黑莲花,经历的事情不,眼界更是有人能及,不听她的还能听谁的?
温如水有自之明,道自己就是一个普通人,还是缺点不的普通人,在她无独当一面时,她更愿意边有一位领导者。
裴织就是位领导者。
**
宣仪郡主人在庄子里住了大半个月。
难得来庄子放松,没有长辈盯着,宣仪郡主和裴绣都不想离开,只是家中的长辈却接连催她们回去。
特别是宣仪郡主,康平长主不放心女和裴织接触,要不是太后拦着,只怕她早就派人过来将女接走。
再次收到母亲让人送来的信件,宣仪郡主叹了口气。
“郡主,怎么了?”
裴织询问道,温如水和裴绣也看过来。
今天气不错,她们在紫藤花树吃午茶,享受难得的悠闲时光,见宣仪郡主叹气,几个姑娘都关心地看着她。
宣仪郡主被这么多人关心地看着,心中一暖。
“是母亲让人给我送信。”她低声说,“她说明我大哥会过来接我回去。”
可能是前几次康平长主让人送信过来,宣仪郡主都没理,所以这次她让姬昙之过来,就不信姬昙之都来接人,她还不回去。
若女莫若母,康平长主还是很了解自己这女的。
裴织笑道:“原来是这事,就回去吧。”见她神色黯淡,她又道,“大不了过些日子,我再派人接你过来玩。”
宣仪郡主很快就高兴起来,朝她扑过去。
“阿识,你真好,我好喜欢你啊。”
裴绣故作生气地说:“郡主,你别这样,这是我妹妹,你不能动手动脚的!”
“阿识还是我表嫂呢!长嫂如母,你懂不懂?”宣仪郡主大声反驳。
温如水突然来了一句,“你们都道她是太子妃,就不怕太子殿看到你们抱的太子妃?”
两个姑娘:“……”
瞬间,宣仪郡主赶紧蹦开,裴绣也躲得远远的,仿佛裴织是什么毒蛇猛兽。
看得温如水心大叹,太子果然是大杀器,男人女人都怕得紧。
翌日,姬昙之果然来到凤丘山的庄子。
禀明份后,被庄子的人引进来。
一路走来,姬昙之不着痕迹地打量庄子,没看出什么异常,但在肉眼看不到的地方,却能感觉到森严的守卫,比之东宫亦不差。
也不道这些人是守卫太子妃的安全,还是守卫庄子的秘密。
在心里微微一哂。
太子妃突然离宫,住到凤丘山的庄子,起初众人没什么反应,只以太子是带太子妃来庄子玩个几天。
可随着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很多人都反应过来。
难不成这凤丘山有什么秘密,否则怎么太子妃都住了大半个月也不回宫?而且皇上和太后竟然也没什么意见。
暗地里打探的人自然不,可惜什么都打探不出来。
太子将凤丘山一带守护得很严密,理由也是正当的,太子妃在这里,不允许旁人过来打扰。
听说先前乐平长主的幼子倒是以拜访太子妃的名义过来,只是不过几天,就被来到庄子的太子带回京城。
连自己的表弟都防着,可见这凤丘山定然有什么秘密。
姬昙之一路思索着,来到花厅,见到裴织和宣仪郡主。
“见过太子妃,太子妃万福。”
姬昙之上前给太子妃请安。
“大哥!”宣仪郡主双眼明亮地叫了一声,过来给请安。
姬昙之眉眼含笑,伸手在妹妹脑袋上摸了摸,含笑道:“长主说你在庄子里玩野了,都不肯回去,让我过来接你。”
宣仪郡主有些恼,“才没有,我只在这里玩了半个月,哪里能玩野?而且京城里好无聊,都没人陪我玩……”
她有些落寞地低头。
姬昙之看不得她这模样,柔声道:“不是还有大哥吗?”
“可是大哥你要办差,我不能总是打扰你。”
姬昙之的目光越发的柔和,“我尽量挤出时间带你去玩。”
年后,姬昙之进了兵部,因北疆频频传来捷报,兵部也跟着忙碌起来,虽然是镇国将军之子,可在兵部也没什么特权和优待,需要从小事做起,没什么空闲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