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裴织去慈宁宫给后请安。
她到来的时晚,但那些宫妃来得比她更早,因为后甚至都还没出来, 可见她并没有迟到。
梅、丽两位贵妃都在。
丽贵妃神色轻快地和她打招呼, 梅贵妃看起来有些勉强,更用说坐在梅贵妃边的安玉公主, 格外的安静。
仅是安玉公主,他嫔妃也很安静。
原本在子妃没来之前,她们还会交谈一下, 子妃一到, 所有人都安静如鸡地坐,像木头美人似的。
这样的情况, 是从庆功宴后开始的。
显然子妃勇擒北蛮刺客的, 给这群生活在后宫的嫔妃们带来极大的惊吓, 后宫的嫔妃们几时见过像子妃这样凶猛的?以往她们看谁顺眼, 都是暗搓搓地耍阴谋诡计干掉,杀人见血,从来没有以武碾压的。
偏偏子妃就是这么猛,连面对刺客都能全而退。
搞阴谋诡计搞过她, 甚至她还有强大的武, 这样的子妃,也让人绝望了吧?
就是皇宫一霸的安玉公主, 似乎已经放弃和子妃作对, 这些日子要有多文静就有多文静。
温如水乖巧地跟在丽贵妃边,看到这一幕,心由衷地升起一股崇拜和骄傲之情。
这是庆功宴后,她第一次过来给后请安, 竟然知道后宫的气氛是这样的,可见子妃对这些嫔妃的震慑。
看到别人惧怕子妃,知怎么的,她竟然觉得挺骄傲的。
温如水骄傲地抬头挺胸,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裴织施施然地走过来,温声细语地和殿的嫔妃们聊天,每个被她视线扫过的宫妃,都下意识地弯下脊背,格外的恭敬。
皇后都没她这么威风。
温如水在心慨,假以时日,子妃一能将昭元帝的女人征服,好样的。
时差多,后终于出现。
和后一起的还有宣仪郡主。
看到宣仪郡主也在,众人都习以为常,就算没有赐婚前,宣仪郡主也是每个月有二天是住在慈宁宫,宫妃们时常能见到她,哪天没见她还奇怪呢。
等众人给后请安完,后看向跟在丽贵妃边的少女,和蔼地问:“丽贵妃,这孩子的伤可是好了?”
丽贵妃和温如水赶紧起回。
“多谢母后关心,她的伤已经好得差多,指甲也重长出来,过医说,最好还是要多修养些日子。”
听到丽贵妃的,一群人的目光似有若无地看向温如水的手。
她的手还包裹绷带,看清楚情况。
后宫的消息还是很灵通的,加之当日丽贵妃带受伤的外甥女回钟粹宫、请医、皇上赐药等举动,就算仔细遮掩,还是被很多宫人看在眼,那些宫妃自然也打听到少消息,知道温如水当日的情况有多惨。
若是子妃出现得及时,丽贵妃的这外甥女确实会被毁了,还会连累丽贵妃和二皇子。
“也多亏子妃及时出现,子妃就是这孩子的救命恩人。”丽贵妃一脸激地说。
温如水机灵地当众向裴织表达谢,“子妃救命之恩,如水没齿难忘,日后若是子妃需要,如水一二,任凭子妃驱使。”
这说得有些江湖气,听得周围的人都想笑,却知温如水在为以后铺垫。
后笑呵呵地说:“你这孩子有恩之心,错错。”
她没将温如水的放在心上,子妃何等尊贵,边能用的人何多,如何需要驱使她?倒是她背后的丽贵妃以及镇北侯府的态度,才是最重要的。
丽贵妃也是个识趣的,当后的面谢子妃,表达她的态度。
后对丽贵妃分满意,虽然他皇子皇女都是她的孙子,但她最疼的还是子,仅是因为子自出生就抱到她边养育,也因为子比他皇子皇女要受的苦多,能长这么大实在容易。
她希望子将来能顺顺利利地登基,守护这江山。
但凡会威胁到子的,后都喜欢,她更乐见他皇子皇女们都是支持子的,别搞多的小心思。
所以管二皇子和三皇子背后的势有多强大,一但他们威胁到子的地位,后第一个允许。
后的意思仅丽贵妃明白,梅贵妃也听明白。
梅贵妃的脸色有些苍白,强忍心头的愤怒和适,僵硬地笑。
今皇上没来慈宁宫请安,宫妃们心失望,很快就离开。
走出慈宁宫,梅贵妃突然说:“丽贵妃姐姐真是好性情,如此疼爱外甥女,真是难得。”
丽贵妃笑了笑,“多谢梅贵妃妹妹夸奖,我倒是觉得,是妹妹少见多怪。过,妹妹也挺疼娘家的侄女的,梅姑娘年纪也小了,妹妹是是应该给她相看门亲?省得留来留去留成仇。”
在场的人都听出梅姑娘指的是丽贵妃的娘家侄女梅葳。
梅贵妃差点气歪嘴,谁少见多怪?而且他们梅葳是安国公府金尊玉贵的嫡女,就算婚推迟一两年,也能嫁得出去。
梅贵妃拂袖而去。
丽贵妃闲适地整了整衣襟,带温如水离开。
两位贵妃交锋,以梅贵妃气得拂袖而去结束,看得温如水再次庆幸自没有选择攻略皇帝。
**
今有大朝会。
朝会结束后,子就拿一叠纸去了勤政殿,久久没有离开,那些在殿外等候皇上召见的大臣都有些纳闷。
难成子又憋要搞什么?
勤政殿,昭元帝盯那一叠纸,神色莫测。
“贽,这玻璃……真的能像子妃说的那样,给国库赚来大笔的银子?”
秦贽有些满他对子妃的怀疑,“父皇,子妃都在上面明了,还有什么可怀疑的?”
昭元帝盯纸上风骨蕴秀的簪花小楷,但凡只要看到这纸字的人,都会由衷地赞叹,子妃的字得很好,而且有风骨,旁人很难模仿。
昭元帝也见过几次,倒是记下子妃的字。
可他从来没想到,有一天,子妃的字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龙案上,让他仔细地过目。
“朕是怀疑子妃……”昭元帝见他满,倒也没生气,“只是这主意,真的是子妃想的?”
秦贽骄傲地道:“是子妃亲自动笔的,至于这玻璃的配方,子妃说她是从他地方看到的。”
至于从什么地方看到的,裴织没说,子爷自动脑补——子妃可是小仙女呢,肯是仙家的手段。
没毛病。
昭元帝是个疑心病重的,但他有一个好的,就是用人疑、疑人用,特别是对一手培养出来的子,他给予的信任是旁人无想像的。
所以就算怀疑子妃为何知道这些,他也没当子的面质疑子妃。
“行,若是国库真的能因此增益,朕一会重赏子妃。”昭元帝笑说,“贽,这就交给你去办,可行?”
秦贽点头,“父皇放心,臣一会督促下面的人好好办的。”
说完这,他又递过去一个账本。
昭元帝接过看罢,明白子的意思,禁笑道:“辛苦贽了,你能在如此短的时内查清楚户部的账,朕很高兴,也很欣慰。”
秦贽理所当然地说:“确实挺辛苦的!臣这段日子都没时陪子妃。要是如此,子妃怎么会特地弄出这赚钱的子,还是因为她心疼子呢。”
子当老父亲的面,没忍住和子妃秀了一波恩爱。
昭元帝:“……”
“所以,父皇你要尽快动手,将这些国贼禄蠹都处理干净,省得臣好容易弄到点银子,又被贪没了。”秦贽冷脸说,显然对此还是气得厉害。
昭元帝自是满口答应,对子分满意。
这次子的表现超出他的预料,能干得让他省了少麻烦,仅清理出户部的蠹虫,还能弄到一个赚钱的好办。
至于子说的,是因为子妃心疼他辛苦劳累什么的,昭元帝决还是观望一下。
他这傻子,能干是能干,但在男女之上实在单纯了些,守一个子妃就心满意足……
当他这么想时,子脸上露出有些忸怩的神色。
昭元帝是个宠爱子的老父亲,含笑问:“贽可是还有什么疑惑之处?”
秦贽犹豫片刻,还是忍住小声地问:“父皇,您以前也像臣这般,头疼得厉害吗?”
昭元帝怔了怔,明白他为何突然问这些,含笑道:“嗯,朕以前确实也头疼,过没你疼得这般厉害……”
“后来呢?”秦贽追问道,“后来你和母后成亲,你的头疾可有缓解?”
“没有。”昭元帝摇头,疑惑地看他,心隐隐有些明白他要问的是什么,免有几分可思议。
秦贽道:“父皇,自从和子妃成亲后,臣的头疾似乎有所缓解,臣已经很久没有疼得失去神智……”
昭元帝高兴地道:“莫是医令最近开的药有什么效果?”
高兴之下,就要将医令唤过来。
秦贽忙道:“父皇,用叫医令,臣最近喝的药,实和以往没什么区别,这点臣还是能肯的。”
喝的药多了,药有什么成份,用看药方和药渣都能一清二楚。
昭元帝当初也是这么过来的,自然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他满脸疑惑解,打量子,发现他的脸色没有以前那般苍白,眼神清明,眼没有布满血丝,总是隐隐有发狂的迹象。
突然想到什么,他又惊又喜,“莫是子妃怀孕了?”
“没有!”秦贽面无表情地说,“子妃没怀孕……父皇,臣会让子妃怀孕的。”
昭元帝惊住,“你……”
秦贽微微低头,声音低低的,“父皇,臣想臣的孩子也像这样……承受多的痛苦,臣会难受。”
昭元帝怔住,想起什么,说道:“贽,你若是心疼子妃,舍得子妃的孩子受苦,你可以让他女人怀……”
“父皇,可。”秦贽打断他,“若是臣的长子是庶出,那以后子妃生的孩子纵使是嫡出,可也被他孩子占了个长……”
他私心就没想过要和他女人生孩子。
舍得子妃生,舍得子妃生的孩子受苦,那如生。
过这种若是现在和父皇说,估计父皇会对子妃有意见,秦贽只好迂回来。
昭元帝明白他的顾虑,就像当年……
“那你要怎么办?”皇帝突然拿这子没辙,看他眼忍痛之色,又舍得苛责,说到底,这孩子确实是代他受过。
秦贽小声地说:“父皇,老二和老三很快就会成亲,届时让他们多生几个?”
昭元帝脸上的表情变得冷凝,“子,你要知道后果,一但你真如此决,日后这江山,要传的便是老二和老三他们的孩子。”
他很少会在私底下当子的面直呼“子”,但每当他这么叫时,证明他在动怒。
秦贽没说,只是低下头,倔强地跪在那。
殿内变得分安静,气氛变得凝滞,幸好宫人此时都守在外面,只有父子俩,倒也没有引起宫人的恐慌。
半晌,昭元帝道:“贽,这让朕再想想。”
秦贽有些愧疚地说:“父皇,臣……”
见他眼眶都红了,就像小时候头疼得厉害时,哭扎到他怀哭泣的模样,昭元帝再大的怒火都熄灭。
他叹了口气,将他拉起来,“罢了,你和子妃还年轻,急个什么?何况朕也没老到要退位的程度。”
秦贽终于忍住,像小时候那样,搂住他的父皇。
昭元帝被和他一样高大的子搂住,窝心之余又有些好笑,“都多大的人啦,还和朕撒娇。”
秦贽有些好意思地退开,嘟嚷道:“管臣多大年纪,都是父皇的子……”
父子俩对视一眼,都笑开了,殿内的气氛终于恢复缓和。
然后子凑到他父皇面前,轻声说:“父皇,臣要和你说一件,实臣每天晚上和子妃……翌日精神总是很好,就是子妃看起来很疲惫,没什么精神……”
昭元帝:“……”朕想听你和子妃的房中之。
就算皇上再是个老流氓,也被子的弄得分无语。
“父皇,你想什么呢!”秦贽有些生气,暗忖父皇果然是个老修,“臣和你说经的。”
昭元帝:“行行行,经的!那你到底要说什么?”
秦贽又露出那种让皇上受了的忸怩之色,吞吞吐吐地道:“父皇,咱们秦氏一族祖上真的是什么男狐狸精变的……”
昭元帝:“……”
“要然,秦氏之子怎么会有头疾这种奇怪的?为何会遗传到下一代就能恢复常?”秦贽越说越理直气壮,今非要弄个究竟可。
昭元帝:“……你胡说八道什么?什么男狐狸精?朕可是男狐狸精!”
晓是昭元帝活了大半辈子,也从来没想过自原来在子心,还是个男狐狸精。
“可是臣和子妃,又怎么说?臣真是采补子妃恢复?”
昭元帝终于忍无可忍:“秦氏之子是受到诅咒!先祖留下的手札你到底有没有细看?”
秦贽:“看是看了,但臣觉得它上面说得对。”
“哪对?”
“就是臣和子妃这样的情况,和上面符。”秦贽一脸深沉,“更像是志异本说的那样……”
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