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冬两人站在床边静静观察着面前的尸体,就连姿势都一模一样。
“女人,三十岁上下,被人砍了一刀,真正的死因却是窒息,脖颈上的刀口是后补上去的,活活被掐死,而且案发现场就在这张床上,人都死了为什么会后补一刀?
不对,掐死她的人和补刀的人不是一个。”
徐宿一脸奇怪的问道:“你连碰都没碰她,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
楚冬理所当然的说道:“这不是很明显吗?伤口没有生活反应,活着的时候被砍跟死了之后被砍,完全是两个反应,你看脖子上的凹痕,明显是左手力气大,砍她的人又是正常的右手发力。”
“都没离开床,她被情夫掐死了,然后男主人回来一刀砍死了情夫,怒火攻心的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女人已经死了,所以一刀砍了上来,我说的是不是很合理?”
楚冬点了点头,的确是能解释的通,问题是这么狗血的事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这座城市如此诡异,为什么只有这么一家奇怪的人出来当门面,诡异就真的不在乎脸的吗?
“臭娘们!你找死!”
突然,门外传来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而后一个男人双眼通红的男人提着菜刀冲了进来,他第一眼就盯上了楚冬,“你个奸夫!给我死!”
菜刀朝着楚冬的脑袋砍了过来,楚冬本能的用手接住,这种普通的武器该连他的皮肤都无法划破,可这一刀下来楚冬却感觉到了刺骨的疼痛,紧接着鲜血便顺着手腕淌了下来。
徐宿一看楚冬受伤反手抽出自己的武器将男人的脑袋给砍了下来,鲜血四溅的场景并没有出现,血肉是暗红色的,这男人也是具尸体,而且死了不止一天。
楚冬看着自己手心上的伤口,一脸的不敢置信。
他竟然真的被一把可以被他轻易碾碎的刀给砍伤了,他把菜刀抓在手里,硬生生给碾成了渣子,而这个过程中他完全没有受伤。
徐宿转头问道:“你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受伤?”
“不知道,这个地方有些诡异,它好像在慢慢修改我们身体的基础信息,我不相信有什么东西能悄无声息的改造我的身体,还削掉了你的胳膊,只能是因为某些规则的原因。
那副画跟我进去看看如何?”
“当然可以,最好快一点,因为我感觉它有些急不可耐了。”
徐宿指了指旁边的桌子,那上边竟然浮现出了一个血色的走字,大大的走字像是在催促着几人离开,刺目的红色又好像是在威胁他们。
楚冬二人离开宅子,出门后就反手把这里给拍碎了,虽然没什么大用,但多少也能发泄一下。
两人再次来到城中心的集市处,这里是整个城市里人影最多也最复杂的地方。
楚冬一边走一遍解释道:“这里很是奇怪,很多新生规则似乎都是永久性的,一般来说天地间的基础规则是最难被发现的,它们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万物,反而是我们这些利用规则战斗的人,反而最容易被发现。
在我看来,这里新生规则完全融入了天地超越了我们的认知,一切的答案应该都隐藏在脚下这幅画中。”
“你那套理论我不是很能理解,你就说我们该怎么进去。”
【画面规则破解进度仅有10%、但转化规则已经基本破解】
【智脑可以不断模拟这种规则、并且加载一定的保护程序】
【目前来看、该规则笼罩范围极逛、但其并没有伤害到本体与徐宿的能力】
楚冬按住徐宿的胳膊,嘱咐道:“别反抗,尽量放松。”
【开始加载转化算法】
徐宿的身体开始不断化为灰色,而城门口徐宿的影子却在不断的扩大,几息之后徐宿彻底化为一捧黄土,楚冬看到这轻笑了一声,而后整个人也开始渐渐的变为灰色。
当楚冬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又来到了城门口,整个世界的风格有些诡异,完全水墨风的世界,所有东西都是画出来的,只有他跟徐宿还算一个完整的人。
徐宿动了动自己的胳膊,不适感已经消失,楚冬自己的脚也恢复了正常。
这里和最开始时见到的城市一模一样,城市布局、街边商铺,一般无二,就连地上青石的纹路都没有变化,手边依然立着告示牌,不过上边的内容却已经变了。
犯人已经伏法,头颅悬挂三日,以儆效尤。
两人回头向城门上看去,就见一颗带血的脑袋正悬在城门之上,正是之前袭击楚冬的那个男人,那家凶案的男主人。
诡异的是他脖子上的切口,竟然和徐宿之前砍出来的一般无二。
“那种熟悉感,又出来了,之前那具尸体我看着只有陌生,完全没有任何熟悉感,可这只头颅,很熟悉。”
徐宿摇了摇头,“我还是什么都看不出来。”
“喂,你们两个外乡人,跟我去见城主老爷!”
一阵呼喊声从身后传来,楚冬回头一看就见到四名捕快模样的纸片人,这些画中之人无论从什么角度看,总会是一张平面,而且用色越鲜艳就证明身份地位越高,旁边无关紧要的路人就只有黑白两色,而这四名捕快就黑白红三色,身体和容貌也相对清晰很多。
而楚冬两人,那身上的颜色就根本数不清了,最关键的是两人是完全立体的。
一个黑白动画世界,混进去了两个大活人。
不过奇怪的是这些画里的本人却并没有发现这一点,面对楚冬两人的复杂配色,没有表现一丝一毫的尊敬好意外。
徐宿刚想发难就被楚冬用眼神给按了下来,这城市很繁华,他想看看里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两人走到几名捕快身边笑着点了点头。
“算你们两个识相,跟我来吧。”
楚冬尝试着用凝聚一些东西出来,比如一些钱财,也好行事。
他跟在几名捕快身后暗中把手掌伸了出来,紧接着离他最近的一名捕快身体出现裂纹,少量的黑色墨点飞到了楚冬的手中,化为一块银子,这是他刚才在路边摊贩处看到的交易银钱。
这里的商铺所售卖的东西也和外边不太一样,这里卖的是香烛元宝,纸人纸马,大部分商品都是可以燃烧的纸扎之物。
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到摊贩处买到一匹马,然后将其当街点燃,一匹锃光瓦亮的大马顿时从火中诞生,就是眼神有些许不灵动,身体看起来也很僵硬。
“老板,你这马不对啊,手艺退步了?”
“嗨,是材料不够啊,也不知道哪个天杀的把城都给毁了,材料紧缺啊,体量体量。”
那中年人叹了口气,摸了摸身旁的马匹,一脸无奈的说道:“这谁说不是呢,也不知道这什么时候是个头,黑沙不够了啊,我又得出城了。”
“城外凶险,老哥得注意啊。”
“那只能盼着你的马跑的够快了。”
类似的场景时有发生,这里的人大部分思维都是正常的,只是交易的货物多少有些奇怪。
每家每户的门口都会一团黑白双色的颜色图案,这团颜色不断颤动,像是活的一样。
楚冬凑到身前的捕快处把自己的银子塞了过去,这银子所用的颜色都是从他身上抽的,也算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了。
“大人,初来乍到,很多地方不懂,不如你跟我讲讲这里的规矩?”
有钱能使鬼推磨,那捕快收下银子脸上笑容顿时多了几分,“你小子果然懂事,我们县老爷啊,喜欢细皮嫩肉的小哥,你要是不想被县老爷收成妾室,最好把你的骚气劲收一收,颜色竟然这么鲜艳。”
楚冬顿时一愣,他们这县老爷是男是女?如果是漂亮女人倒也还好,可要是一个中年老男人,那可就很是令人恶心了,一想到这楚冬就浑身刺挠,他的身体立刻开始不断褪色,变成了纯色的黑白,改变皮肤的颜色,倒也不是什么难事,至于徐宿那就更简单了,他的神力本身就是青黑色。
捕快看到这一幕满意的点了点头,“县老爷问话你如实答就行,其他的倒是也没什么,有一阵子没见过外乡人,估计会多问你们两句。
诶呦,我这老腰啊,怎么跟断了一样的生疼。”
那捕快揉捏着自己的腰部,颜色顿时晕染开来,裂缝倒是很快消失不见了,不过腰部那块还是肉眼可见的稀薄了不少,看起来每个人体内的颜色都是固定的。
楚冬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依然是水墨黑白二色,看不到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没一会儿两人就来到了城市中心,那本该是集市的地方,不过这里现在却完全变了模样,集市的空地上多出了一座巨大府邸,而这座府邸的颜色非常显眼,它虽然还是平面的,但却不再只是黑白。
楚冬往角落里看了一眼,就见到一群人正排队触摸城主府的墙壁,那块墙呈暗青色,似乎是因为摸的次数太多了,这些人每次摸完墙壁,身体都会透明几分,看起来就像是在把身体里的颜色转移到墙壁之上。
“这是?”
捕快暂且还顾念楚冬的那块银子,耐心的解释道:“都是些交不起田税的人,想在这里活着,要么去垦田,要么去外边挖黑沙,什么都不敢做,就只有等死。”
那捕快似乎对这些人很是不屑,头也不回的便进了衙门。
很快楚冬二人就被带进了一间华丽的大厅,里边正做着一个衣着华丽的女人,穿着的衣服有些奇怪,绸缎面料,大红色,像是旗袍却更加复杂,身材很是火辣,几乎是完美,左侧裙子直接开叉到了胯骨处,大腿时不时的露出,有几分别样的美感,就算只是单纯的纸片人,楚冬竟也生出了几分欣赏。
但诡异的是,这位城主老爷没有脸,无面之人,她的脸部空空如也,连五官都没有。
“外乡人,很久没见过了,哪里人啊?”
女声有些清冷,像是高高在上的女王,倚靠在板凳之上,左腿搭在右腿上,轻轻摇晃,看着这东西楚冬竟感觉到了几分压力。
“小子,城主老爷问你话呢,快回答!”
楚冬微微一笑,“地方小,城主大人怕是不知道,我来自冬都。”
那女人猛的战了起来,“你小子说什么,你来自于冬都!?你说的可是远在大邹东方的仙城冬都?”
楚冬有些错愕,但还是点了点头,大邹的东方,那的确只有一个冬都。
那城主走到楚冬身边,用欣喜的语气说道:“原来仙城之人来访,我说二位的样子怎么跟其他人不太相似,来人备酒菜,我要宴请贵客!”
楚冬和徐宿都有些摸不着头脑,而且这位城主,有些奇怪。
趁着城主离开的功夫,楚冬跟徐宿说道:“你在她身上有没有看到有趣的地方?”
“你指什么?那身材吗?确实惹眼,就是有些假,只是画而已。”
“你还真是肤浅,我是说她身上给人的感觉,跟你掌控妖城发疯之时一样一样的,我好像已经猜到了一点云上国的计划。”
徐宿想问,但楚冬只是笑笑没说话,因为城主的酒菜已经备好了。
客厅上支起了一张桌子,上边摆着三碗热气腾腾的白米饭,还有三根手臂粗的香烛。
那城主伸出手,用自得的口气说道:“两位请,别客气,如果不够后边还有,东西虽好,可千万不要强行吃哦。”
女人虽然没有脸,但楚冬还是能脑补出她那张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楚冬坐到桌子上看了一眼,然后拿起香烛轻轻咬了一口,徐宿立刻抓住了胳膊,他就怕楚冬受到了迷惑。
楚冬把手里的香烛放到了徐宿的嘴巴,“尝一口你就知道了。”
徐宿轻轻咬了一口,顿时瞪大了眼睛,这香烛里有的全都是最纯粹的神力,楚冬没法吸收它,但它却直接进入了楚冬身体里那些神明分身的体内,完美转化没有一丝一毫残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