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耗来得很突然。
会所人去楼空, 唐芙抱着营业执照独自哭泣,杜程也知道该说什么,坐在唐芙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板, 方小姐给的十万支票有我的一半。”
唐芙的哭声被噎住,“店已经倒闭了,破产了!我没钱了!”
杜程体贴道:“工资我要了,我只要五万提成。”
唐芙摆出拖欠农工资的资本家嘴脸,“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他连自最后一套房子都赔进去了, 现在真的是山穷水尽, 只差上吊一条路。
说来也奇怪, 唐芙的人生好像永远在缺钱。
小时候家里穷, 穷到成, 好容易挨到家里拆迁, 刚分到房子, 一家人兴兴地出去喝酒庆祝, 结果路上出了车祸,只幸存了唐芙一个人。
唐芙上了社会新闻,评论里竟然还有人羡慕他,一就得了好几套房子。
从病床上来, 唐芙就开始了他的赔钱之路, 他的初衷是想令自、令其他人都开心, 也知道为什么, 别人做了都能赚的生意,到他手上就赔成样。
无论是开在多好的地段,前后左右店铺都红红火火的, 偏他的店冷清得要死。
也有人劝他要再开店,待在家里收房租都足够衣食无忧了,唐芙偏偏听。
躺在家里收房租……就像是在吸所有他死去的亲人的血一样,太悲了。
唐芙手腕按住眼睛,“对起,我刚刚太无赖,该给你的钱会你的,你给我点时间,会所里的东西卖一卖,应该还能凑点钱。”
“老板——”
空荡荡的会所内响起鬼叫。
杰克船长抱着个花瓶出来,“个值钱吗?”
唐芙擦了擦眼角,“你小心点,个是我在古董市场淘的,好几万呢,”他对杜程道,“个花瓶你拿去卖,种东西越旧越值钱,你会亏的。”
杜程了一眼,毫留情,“它顶多也就三岁。”
唐芙:“?”
家都是物品,杜程对花瓶的底细再清楚,无情揭穿了是仿品的事实。
唐芙差点没晕去。
仔细盘查之后,唐芙才知道他个金碧辉煌的会所里,十件十件都是赝品。
杰克船长也挺失望的,“老板,我……”
唐芙无力地挥了挥手,“辆旧车你开走吧。”
“车值好几万呢,”杰克船长好意思,“老板你没欠我么多工资。”
唐芙已经想说好了,虚脱般道,“多的钱给他——”
杰克船长开着车带杜程去二手车行,他唏嘘已,“我们老板真没发财的命。”
他一直跟着唐芙创业,絮絮叨叨地说了唐芙几的辛酸史。
杜程听完,点评道:“他命好。”
杰克船长:“谁说是呢。”
车卖了三万,杜程后来还是没要,“留给他吧,我还有地方去。”
杰克船长很感动,“惜了,你在其他会所肯能红紫,就是受了我们老板的拖累……我是说他坏话啊,但是真的很邪门,离开了老板的员工都混得挺好的,跟着他就只能越来越穷……”杰克船长无奈道,“我老小了,恐怕也没时间陪他耗了。”
真的有人会特别没有财运吗?
对小妖怪的问题,谢神棍斩钉截铁,“当然了。”
“前世欠债今生还,”谢天地从来懒得学他爹的套东西,只对有关钱的部分研究得很透彻,“没有财运的人通常都是前世里把钱都花光了。”
杜程托腮,好奇道:“上辈子有钱,辈子就一穷了吗?”
谢天地摇摇手指,“当然是,小妖怪,每个人的财运都是有数的,有的人敛财太损了阴德,一时之间忘乎所以,仅自辈子要还,连带他的子孙都要一起帮他偿还,所以才会有‘富三代’之说,有些人明白钱财乃身外之物,有得有失,盈亏自负,来生依旧有好日子,其中的学问着呢。”
杜程:“我老板财运特别差,我们会所倒闭了,我没工作了。”
本来还在摇头晃脑卖弄自理论知识的谢天地听到里瞬间跳了起来,“你别找我,我们里失业的妖怪已经够多了,我分开身帮你岗再就业,再见!”
谢天地溜得比兔子还快,杜程叹了口,了一眼天上的月亮,最近发生的事情很多,他有点想跟妖怪聊天。
么晚了,姬满斋知道去干什么了。
杜程掏出手机,在微信里了一眼姬满斋的名字,还是关上了手机,回房间睡觉去了。
破旧的楼栋,牧野正在搬家,白天太忙,只能晚上赶个工,画廊边催得急,他已经拖延很久,正当他抱着箱子往走的时候,狭窄的楼道里自上地走来一个黑衣服的男人,两人擦肩,他仿佛觉得有点眼熟,回头了一眼,却是怎么也想起,摇了摇头去了。
轻快的脚步停留在四楼,404。
敲门声响起,无人回应。
姬满斋敲了三之后,耐心告罄,脱手套,掌心火焰瞬间融化了金属制的门把手。
屋内空空荡荡,连一点息都存在了,无论是妖怪,还是别的什么。
是他的一次重失误。
因为对方是个上去很无害的妖怪,因为对方和杜程住在一起,因为岁月太长逐渐增长起来的自负,总之因为种种原因,他错了。
杜程躺在床上很久也睡着,当他听到外传来的脚步声时,他激动地坐了起来。
“你回来啦?”
姬满斋推门,摘帽子,“嗯。”
杜程盘腿坐在床上,“我睡着。”
姬满斋脱外套,坐到杜程对的床上。
“你陪我聊聊天吧。”杜程带爱笑容。
姬满斋:“聊什么?”
他上去很有耐心,所以杜程一上来就挑战了他的底线,“曲觞是谁?”
房间里霎间似乎就冷了来。
杜程是个好奇的妖怪。
曲觞个名字他已经想起来了。
次他喝醉了,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叫个名字,好像就是姬满斋,声音温柔得像话。
杜程:“我想问谢天地的,但想想还是为难他了。”
姬满斋静静着他,眉眼冷峻,“他知道。”
杜程:“我猜也是。”
杜程自顾自道:“曲觞,你说他是我,谢天地说我是你的老婆,所以……曲觞是你的爱人?”
墙精只是有时候懒得去思考些情情爱爱的戏码,代表他就理解。
他是个好奇的妖怪,同时也很聪明。
“你对我么好,是以为我是曲觞?”杜程在姬满斋深沉的目光毫无压力,“我一要说清楚,我肯是曲觞,我是一堵墙,本体就在灵泉路,你见的,只叫杜程一个名字。”
姬满斋安静听完,“你就想聊些?”
杜程打了个哈欠,他本来是想说说工作上的事,说完件事,他忽然觉得有点困了,倒头在枕头上转了两,“姬,你人错,所以千万别误会了。”他想因为一个小小的误会,跟姬满斋有什么愉快,还是提前说清楚为好。
姬满斋坐在床上,静坐了很长一段时间,杜程已经完全进入了梦乡,他站起身走到杜程床前,俯身轻轻撩开杜程额前的头发,光洁饱满的额头毫无瑕疵。
如果光用记忆里些破碎的片段认人,他就是傻子了。
怎么会成了只妖怪?
说的话还样伤人。
手指掠柔软的黑发,姬满斋低头,在杜程的发顶轻轻一吻。
“我们之间怎会是误会。”
失业的杜程没有太难,在会所上班,他还以在精怪管理局工作,反正饿死就行。
吃早饭的时候,杜程要求电视,谢天地满足了嫂子的要求,按杜程的想法,搜索了最近当红的古装剧。
屏幕上古装演员美丽动人,对负心男主咔嚓就是一剑。
杜程了啧啧称赞,“个好。”
洛唯本人要是也么干脆就好了。
与孟诗平的情况同,孟诗平是前世的时候被人按在墙上亲,吸走了他的灵力,洛唯却是辈子的事。
杜程咬筷子,该怎么办呢?还是要把两人拆散吗?
杜程说出来与谢天地探讨。
谢天地还挺喜欢洛唯,好嘛,他好奇道:“亲洛唯的是谁啊?”
杜程:“许承运。”
“哦……许承运啊,她前男友……”谢天地猛地睁眼睛,“许承运?是许承均啊?”
杜程点头,“我记得他的脸,是许承运。”
“乱了乱了,”谢天地兴奋地八卦起来,“她怎么跟她前男友的哥哥搞在一起啊。”
杜程:“我知道。”
谢天地扼腕,“你怎么能知道呢!”
杜程确实知道,他既知道两个人到底是怎么在一起的,也知道该怎么拆散他们。
孟诗平有前世打底,他都没起多作用。
他现在跑去和洛唯或者许承运中间的任何一个人,开口要求他们分手,他们肯会把他当成神经病的。
嗯,神经病,他新学的现代骂人词汇。
“好好的一对情侣,你干嘛拆散人家?”谢天地解道。
件事姬满斋知道得更清楚一点,谢天地还一知半解。
杜程向谢天地解释了一遍,他的灵力如何被情侣吸走,又是如何从转世的情侣夺回自的灵力。
谢天地听完之后若有所思,放筷子激动道:“你等等!”
杜程明所以,继续吃早饭。
“找到了!”
谢天地欢欣鼓舞地拿出一本泛黄的书籍,上写着“上古神器录。”
杜程:上去好厉害的样子。
谢天地刷拉拉翻几页,手指点着书页上的字,“三生石,掌管姻缘轮回,凡在三生石上情之情侣,情牵三世,断情方休。”
谢天地把书页翻转来,对杜程,书页上一副插图,画了颗圆滚滚的石头,谢天地兴奋道:“像像你?!”
杜程:“……像。”
他么,么,么宽,颗石头也太小了。
谢天地完全沉浸在了自的想法里,碎碎念道:“一堵墙怎么能成精,如果是三生石就说得去了,嵌在墙体里吸引情侣,情缘……”
杜程满,“墙为什么能成精?”
“……三生石应该是在冥界,怎么会流落到人间呢?……”谢天地皱着眉头自言自语,冷丁地被人从手里抽走了《上古神器录》。
“谁啊!”谢天地满地回头。
姬满斋神色冷漠。
谢天地:“……”姬满斋是出去了吗?
杜程告状,“姬,他污蔑我是石头。”
谢天急了,:“哎,要乱说啊,什么污蔑你是石头,三生石有多叼……”
“三块八毛二。”
杜程:“?”
姬满斋指了指书页背后,薄唇吐出两个字,“价。”
谢天地:“……”
“个价完全影响本书的权威,”谢天地嘴硬,“是我爷爷编的。”
姬满斋:“一本——都没卖出去。”
谢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