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毅不愿再深想下去，至少他不想承认自己和李荀之间只有利用的关系，这太可悲。尽管他和李荀认识的时间很短，但李荀给予他的庇护和指引让他更愿意相信李荀的做法只是资深神选者的惯常做法，她那跳开局部始终着眼整盘棋局的思维更是掌控之地的强者们所必须具备的。

只是，我要活下去，也得变成这样？

王毅收回了目光转眼看向秦芸，他缓缓抽出鹨怨，道：“我应你所求，只是...”

唰！

森冷的锋刃划过了王毅的指尖，随着一滴滴殷红的血水滴下，王毅无比庄重的立下了自己的誓言。

“我今日以血起誓，待你我灵魂誓约解除之日，便是我让你灰飞烟灭之时。”

或许这世上根本没有人会在奴仆为自己宣誓时立下这样冰冷的血誓，因为这样的誓言一经说出，主仆之间完全就是公开的仇人，这会造成的后果是难以想象的，即便有灵魂誓约在，在这种未来必然你死我活的情况下，谁也无法预料这对主仆最后究竟会如何。

只是王毅不想考虑那么多，他不想让自己和过去彻底斩断，更不想让自己就这么麻木下去，让体内的血一点点变冷，所以他必须做些什么，为了死去的那些朋友，为了自己的过去。

“即便如今的我还很弱小，但只要能活下去，我会用人头和鲜血祭奠告慰你们，秦芸只是其中之一。”

心中流过的念头被王毅深植，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了自己未来的道路，那条路注定坎坷崎岖，但他不会后悔。

李荀终于转过头看向了王毅，她的目光很复杂，理智上来说，王毅的举动很不冷静，让她感到失望乃至愤怒；但另一方面她似乎能感受到王毅心中所想，这样一个有着坚持与执念的人在身边，她甚为心安。

至于秦芸则没有太多的情绪变化，她早就知道王毅如同暂时沉默的火山，终究会有喷发的那一天，而在她看来，一百年足以让她改变一切，王毅的誓言在更像是一个弱者的挣扎。

没错，就是弱者！

从王毅对小米束手无策，要靠着李荀才能逃过一劫，秦芸就已经建立了这样的心理。而王毅认不清现实，抱守过去的做法更让她觉得王毅实在幼稚，难成大器，注定一百年之后也是一个弱者。

所以，秦芸的心里经过一个微妙变化后，她却是站起身来，对着王毅微微弯身，极是有礼的道：“我明白了，主人。”

秦芸如此之快就融入自己的角色，倒是让王毅有些无所适从，最终他只是默默将鹨怨归鞘，道：“告诉我李娆的下落。”

“你还是不知道的好，主人。”

秦芸就仿佛真的是奴仆一般，一句话一躬身，只是她的心中自然不像表面那般恭顺，王毅的第一个要求就被她委婉的拒绝了，王毅见此也不多话，就准备尝试掌控秦芸，但就在这时，李荀一摆手，继而一股庞大的气息将两人罩住。

“有人来了，四点钟方向，距离这里就相隔一条街，一共四人，当中有一人气息格外强大，感知非常敏锐，似乎察觉到了我外放的感知。”

李荀的脸色变得极为凝重，很显然，她感知到的四人只可能是尸魔的人，这些人会经过这里向半山区而去并不让人意外，但四人同行，当中一人气甚为强大，这样的局面却终究超出了李荀的预料。

一瞬间，地下室内的气氛仿佛凝固住，静的落针可闻，王毅已经顾不得询问李娆的情况，牢牢握住了鹨怨，隐约间他心中生出了一股极度危险的感觉。而秦芸也很识趣，尽管她搞不清状况，却也没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站着。

李荀的脸色越发的凝重起来，额头上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通过主仆之间的联系，王毅知道李荀的感知被人发现了，对方正顺着她的感知找寻而来，李荀则用尽浑身解数想将之摆脱，然而进行的并不顺利。

噗通，噗通...

王毅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不断加速，随着李荀的脸色变化，他不可自已的紧张起来，这是在强大压迫下产生的必然反应，就连秦芸的脸上也现出了躁郁，惊惧之色。

就这样，约莫过了十几秒，李荀的身体猛一晃动，鼻孔中渗出两道血水，她却顾不得那么多，只将外放的气息一收，继而指尖幻动就是用出了水镜波纹。

“走，是奥金来了！”

李荀双手齐出，一左一右的拉着王毅和秦芸的手，朝着身前波动的空间就是冲了过去，然而还不等三人踏入波动的空间内，只听‘砰’的一声巨响，继而地动山摇，地下室的顶壁上登时抖落无数粉尘，整个空间似乎都在晃动。

李荀勉力维持住身形，随即再顾不得那么多，拉起两人就是朝前纵身一跃，三人终于是冲入了水镜波纹之中，而就在三人进入水镜波纹的瞬间，又是一声天崩地裂般的巨响传来，这一次，动静更大，地下室的顶壁上传出‘咔咔咔’的响声，一道道裂痕从中钻出。

下一瞬，一股更强更猛的巨力袭来，地下室的顶壁终于支撑不住，彻底碎裂开，紧跟着一个嘶哑暗沉的声音传入了地下室内。

“你们这些见不得光的老鼠，给我统统滚出来！”

是奥金的声音，尽管王毅之前只听过一次，但他确信自己不会搞错，一击轰塌大楼的那一幕实在太过深刻，而奥金这一次显然是又用出了那种手段。

好在奥金的声音传来的同时，三人已然彻底进入水镜波纹，紧跟着，王毅就觉意识混沌，等到再度清明之后，奥金的声音似乎犹在耳边，但他和李荀，秦芸已经出现在一间办公室当中。

李荀的脸色很是苍白，但她来不及喘口气，就急着道：“一次带着两人，水镜波纹只能传送出三百米左右，这种距离下，我没法彻底隔绝我们的气息，奥金很快就会发现然后追过来。

我的魔法还未完全恢复，法力剩下的也不多，最多只能再支撑三次传送，无法将奥金彻底摆脱，所以，下一次传送之后，我们就必须分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