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准确来说,是这么一堆厉鬼他们为什么还不走?
这不能,山不转路转, 路不转我转!
绿柳深吸了一口气, 眼睛看向了乌漆嘛黑的天空,一副今晚月色很好很美的我要好好欣赏的样子开始往外走——实躲进屋子里是最好的, 奈何这屋子不是她家, 舞厅这种本是开门迎八方客的地方, 这门有没有实也没多少差别了。
且为首的那个厉鬼明显看见她了!
冷静!
外婆讲不用太慌, 要不和厉鬼视, 不要让他们发现她实可以看见他们, 一般厉鬼也懒得去普通人, 什么厉鬼都是无差别杀人的实是传言,厉鬼也是正常鬼,厉鬼……妈耶, 可是她真的好怕!
虽然这些年见的鬼不少, 但是她是真的没有直接和那么多厉鬼撞了个面面啊!
冷静点!往前走!走出去一般没事儿了!
南时看着那绿柳小姐的动, 还跟着抬头看了看天——今天有个屁的夜色哦!刚刚进舞厅前还有个月亮挂着, 勉强算是好看,现在漫天都是云,别说是月亮了,连颗星星都看不见。
还有,他那么大一个人杵在这儿, 打了招呼也不回, 这小姐姐很没有礼貌哎——他为啥要和人打招呼,主要还是这小姐姐面相有点不太好,看起来今晚走夜路不是很安全的样子。
……越想越来气。
南时瞬恶从心头起, 半掀着帘子,学着池幽平日里的神情,斜睨了一眼方,淡淡的道:“把她带上。”
说罢,他放下了帘子。
“是,少爷。”晴岚瞬加出现在了绿柳小姐的背后,一压在了她的肩膀上,绿柳惊呼了一声,给轻飘飘的提了起来,往马车里一塞,搞定。
绿柳觉得眼前一黑,出现便已经坐在了马车里了,刚刚那个白西装的厉鬼这会儿已经穿回了一身怎么看怎么贵的古装,斜倚于车厢上,唇畔还冒着意义不明的微笑!
南时邪魅一笑,伸捏住了绿柳的下巴:“还算可以。”
绿柳:“……我什么都没有看见!放我呜呜呜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您是不是找错人了!”
“嗯?”南时凉凉的发出了一个音节。
绿柳:“……”
救……救命!!!她这是要成为厉鬼的新娘了吗?!
这姑娘想什么都写在脸上了,南时看似随意实则尴尬的放下了,捧着晴岚刚沏好的新茶喝了一口,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晴岚。
晴岚,你懂我的意思吧?
晴岚一看,立即冷冰冰的道:“姑娘的歌唱的不错,还请为我们少爷唱两支。”
南时瞬松了口气,给了晴岚一个赞赏的眼神。
绿柳欲哭无泪,她实算半个假唱玩家,上台上唱的时候是播提前录好的副歌,加上真声,两相一混(混响),才有那种缥缈空灵的味道。
她要是现在开嗓子,会不会因为货不板当场杀掉了?
那个白衣厉鬼的已经幽幽的看了来。
绿柳好硬着头皮应了,闭上眼睛不敢多看,随便选了个家乡小调低低唱了起来。
南时一边假模假样的灌茶,一边盯着方的面相瞧,这歌声一出他虽然觉得有点不太,但是也怀疑是不是方吓着了,这才大失水准。
不他听两支歌听得直气壮,唱两支歌能避开一劫,老划算了!
小调嘛,也那么句歌词,反复来唱,本来三分钟能唱完的,绿柳硬生生唱了十分钟才结束。但她没有听见叫停,清了清嗓子接着唱下一首。
正唱道二首一半,漆黑的街道上突然出现了人声,是个男人:“谁看见绿柳了?怎么到哪都说没看见她?黄包车那边也说没见到她!”
绿柳的歌声下意识的一顿,睁开眼睛去看,却看见了那个厉鬼也恰好望了来,神情平淡无波,却又很好的表示出了‘怎么停了’的意思。
她本来是想要叫一声‘我在这儿’的,男人嘛,阳气足,说不定能抵挡一下这个厉鬼,但是那厉鬼一看,她也不敢喊,能接着往下唱。
马车缓缓的在大街上驶着,没有马蹄声,有车轮压在青石板的路上的清脆的响声。
那火光越来越近了,很快出现了个举着火把的男人的身影,绿柳眼睁睁的看着马车自他们中穿了去,心想着可能今天她小命是保不住了。
刚这么想着,一个男的突然说:“啧,绿柳那贱人是不是收到了消息?这才跑了?”
“谁知道呢?刀哥想弄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那□□恩客谁知道有多少?指不定谁告诉她了。”
“晦气!兄弟们坚持一下,找一圈,要是没有也好回去和刀哥交代。”
马车已经开去了,声音也在逐渐的变得缥缈,绿柳唱得气若游丝,冷汗一滴一滴的往下流——她是真的不知道那个刀哥要弄她!亏得今天遇上了这个厉鬼,否则谁都知道她要是他们抓回去是个什么下场。
最好最好的下场也至少是要陪那个什么玩意儿的刀哥睡一觉。
那还不如让她干干净净的死了呢!
南时一支颐,另一在小上随着绿柳的节拍慢慢的敲打着,闭着眼睛道:“唱。”
绿柳闻言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了一点力气,将快要倒了的调子提了上去,完完整整的又唱了两支曲子。
待绿柳唱完四支曲子,感觉马车停了下来,她都已经准备好要去和已经去世的外婆见面的准备了,便又闭上了眼睛。
南时眼见着她脸上的劫数也差不多散尽了,打了个势,示意晴岚把人带下车。晴岚也不知道从哪学的看眼色的功夫,溜得一套一套的,伸扶住了绿柳,轻声道:“少爷很喜欢您的歌,多谢绿柳小姐陪了。”
“黄包车已经给您叫好了,您可以离开了。”
“啊?!”绿柳睁开了眼睛,没敢问‘你们怎么不杀我’,一脸懵逼的给扶下了车,果然四五米外的地方有一辆黄包车,这车夫是个活人,半点都没有突然半空冒出来个大活人表示什么不解或者惊恐,反甩了一下肩头的毛巾,跟平常接客一样:“小姐?坐车吗?”
“坐的坐的!”绿柳点头如捣蒜,二话不说上了车,晴岚退后一步跟回了马车旁边,随即一旁的宅院中门大开,马车便徐徐驶了进去。
绿柳仔细的看了两眼这里是什么地方,随即催促着黄包车夫道:“去西塘巷,三块钱,多的算小费。”
“好勒!您坐好!”车夫叫了一声,立刻拖着黄包车飞速跑了起来。
夜色太深,很快的那栋宅邸看不见了,绿柳想问车夫点什么,却又忍住了。
遇上这种情况,什么都不问才是保命的良方啊!
不今天这是……遇上好鬼了?
***
南时到了家先吩咐仆婢找个腿脚快的去把外卖送到城外他师兄的陵墓里头去,自己则是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等一身清爽的倒在床上的时候,虽然今天也不是很累,却还是忍不住大大的叹了口气。
还是想玩机!
南时在床上滚了两圈,突然想到什么下了床,在脏衣服里头翻了翻,把算天给翻了出来。
哦还好记得找出来了,要是明天下人来取脏衣服结果捡到了山门秘宝那可不太好了。
别说,人设立久了,南时还有点不想脱下来——确实是要比和气友善南小时方便多了。
依稀记得他刚住进宅子里的时候感觉整个宅子的人都在监视他,自己自言自语两句话都怕传到他师兄耳朵里,现在不说别的,他想说什么想做什么,要不损害池幽的利益,家里仆婢半个敢阴奉阳违的都没有,他是猴子大王!
嗯……等他回去了也得装的沉稳靠谱一点,说不定哪天他师兄放心回陵墓里去住了呢?
南时戳了戳算天,决定给自己算上一卦看看什么时候才能当家做主——说起来也挺委屈算天的,明明是个卜卦增幅装备,硬生生他用成了板砖,不知道为什么还越用越顺了。
六个铜钱装入了龟甲中,然后叮叮咚咚的落在了床铺上,南时一看,乾上坤下,天地否卦——这辈子都别想了的意思。
绝了。
南时气结,把算天砸到了子上去,指着它骂道:“得了,你这么不准,以后还是当板砖吧!”
“晴岚!明天让厨房买两乌龟回来炖汤!把龟壳给我留着!”
晴岚在门外应了一声:“……是,少爷。”
南时琢磨着两是不是不太够,要不要干脆趁着有钱养一池塘的乌龟,回头一试,他不信试不出一比算天更有灵性的来!
不!明天他去逛古玩市场,看看能不能捡个漏!
正这么想着,外头突然急急忙忙跑来了一个婢女,着晴岚耳语了两句,晴岚听罢神色一正,低声道:“少爷,奴婢请见。”
南时叫了进,他的马甲在晴岚面前掉了,他也不在意了,一边抛着算天玩一边问道:“怎么了?”
晴岚俯身:“还请少爷更衣,山主一刻钟后便至。”
“嗯?”南时一个反应是晴岚告密了,二个反应却又觉得不是,如果晴岚告密,他师兄八成会让人把他提溜到山里去,不是亲自来。
他坐直了身体:“师兄漏夜前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奴婢不知。”晴岚说着,便从一旁的衣柜里寻出了一整套干净的衣物,向南时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