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果然南时门一开就看见了满脸喜气的周老板,南时笑:“周老板,昨天红包够用吧?”
“够用够用, 还剩。”周老板笑眼睛都眯了弯弯的月牙, 他从兜摸出了两个鼓鼓囊囊的红包,递给了南时:“南先生, 这是您和过先生的红包, 就不要推辞了, 这是散喜气的钱!”
南时接了, 让开了儿:“进话吧。”
周老板摆了摆手, 他另一手中还提着个红色的小网兜, 面装着红色的喜蛋和糖果糕点, 他把网兜放在了门口:“送了您这头,还要去一声兄弟,路远, 实在是不好坐了, 多谢您昨天的提点, 要不是您, 怕是回去儿媳妇都要撑不住了。”
周老板也觉后怕,到儿媳妇送到医院后他回了家才家两辆车一辆抛锚了,一辆则是送去保养了。他儿子本去邻居家借车的,但是他是左右两户邻居都出去旅游去了,要不是他昨天回去及时, 还不要耽搁到什么时候。
在高架上虽然堵车了, 却医生护士帮忙,谁能准要是没这位,他儿媳妇怎么样呢?
“好, 那就不留你了。”南时了一声,周老板便急急忙忙地走了,瞧着脚步都比昨天轻快了许多。
南时拎了东西进门,过杏仙刚好打着呵欠出,南时就红包扔给了他一个,晴岚上接过了网兜,拆了个蛋出到厨房去热。
“豁?什么玩意儿?”过杏仙下意识的伸手一接,到捏到手上了才看清楚是个红包,拿在手上沉甸甸的,南时盘腿坐在了沙发上:“刚刚周老板过了,这是喜钱。”
过杏仙一下子就劲了:“他家出结果了?”
“嗯,了个千金,母女平安。”南时边着顺手打开了电视,刚好就是新闻频:【……们听下一则新闻,西环高架昨日发生了一起车祸,一辆超速行驶的轿车冲出高架落入了明海湖中,事故导致两人重伤,一人轻伤。目司机已经脱离了危险,后续警方介入调查。】
【昨日北环高架发生了一起车祸,一辆轿车突然冲出了高架,落入了太湖,司机以及三名乘客在车辆被打捞上后已生命体征,事故原因还在调查中。一日两起轿车冲下高架,本台提醒各位司机朋友,切勿疲劳驾驶、酒驾……】
随着播报的声音还相应的画面,虽然屏幕上被打了马赛克,但是南时西环那一起事故应该是顾海珠的车子。北环那一起则是要惨烈多,四个人全死了,也不是走了什么霉运。
他正着呢,过杏仙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那一起是你干的?别告诉两起都是啊!”
顾海珠开罪南时,还打算威胁他们,南时让对方受点伤吃点教训,他觉没什么,但是动辄要了四条人命,他就觉些过了。
但是过杏仙觉应该不是南时做的,如果南时真要做这事儿,为什么要杀人家保镖而不是杀她本人?这不是本末倒置嘛!
“嗯?”南时抬头看向了过杏仙,他突然中一动,了一些莫名的感觉,却又不准是什么。
此时电视上画面正是北环事故的录像,过杏仙指着那辆车:“黑色奔驰,尾号是891,记这车,点眼熟……应该也是顾海珠的吧?”
晴岚带着热好的蛋过了,剥好了分了他两一人一个,南时顺手往嘴一塞,皱着眉头含含糊糊的:“你确定?”
“应该没记错。”过杏仙:“不然你问问?”
南时点了点头,立刻就掏出了铜钱算了一卦,过杏仙看着他熟练比的动作些语,他的意思是让南时问问老张或者其他人确定一下,结果南时直接问老天爷……
也不是不行。
问题简单,自然出结论也快,卦象写明明白白:是。
南时:“西环那个是干的,北环不是。”
“难真的是恶恶报?”过杏仙喃喃的,同时也放下了,不是南时做的就好。
南时干脆又算了一卦,这一卦则是干脆的矛头指向了他自己,南时皱着眉头看向了晴岚和倾影,:“昨天你们两个没背着做什么吧?晴岚?”
倾影昨天跟在他身侧,晴岚则是跟着过杏仙了。
晴岚回答:“少爷,奴婢昨日一直服侍过少爷左右,不曾做过什么。”
那是怎么回事?南时不解。
晴岚了,又:“过少爷,这辆车昨日们见过,就是昨天差一点撞到您的那一辆。”
“哦对!”过杏仙一拍脑袋:“还真是!……!顾海珠的手下开车撞?什么意思?”
南时倏地吩咐:“晴岚,去收拾一下和过儿的行礼,倾影,你去通一下家,们今天就回去……别了,什么好的,估计是意外吧。他们没事撞你干嘛?要撞也是撞啊!”
“……哎?好像也是这么个理……”过杏仙嘟囔了一句,转而又问:“怎么突然要回去了?今天晚上的拍卖你不看了?”
“的你好像买起一样。”南时轻笑了一声:“今天你直接去家,带你去库房转一圈,保证比看拍卖精彩。”
过杏仙眼睛爆亮,他一把揽住了南时的肩膀:“那就这么定了哈!不能反悔!”
“行行,不反悔。”南时应。
过杏仙高高兴兴地跑去厨房弄东西吃了,大清早的,一个水煮蛋顶什么饿啊?他扬声问:“泡面吃不吃?”
“吃!”南时笑吟吟的应了一声,看着过杏仙忙碌的背影,微微垂下了眼眸。
北环这一卦事主指向他,也没错,毕竟过杏仙是被他拖累了,所以追根究底的原因是因为他。对方应该就是故意要去撞过杏仙的,他都不必多就八是顾海珠见弄不动他,就打算从他身边人下手,过杏仙和他吃住在一起,背景也好查,自然是优先下手目标。
但是他确实是今天才这件事的。
顾海珠出事,是他动手的没错,和她随行的人员估计也不太干净,否则不到冲下高架那么严重,从理论上,顾海珠其他手下是不被影响的。
那么唯二的选项要么是对方运气不好,要么就是因为过杏仙。
对方可能也没到,过杏仙还带着那么大一个干爹。
杏华仙下手也真够狠的。
南时支开二女不让她们再和过杏仙你一言一语的分析下去,就是不让过杏仙是他干爹动的手。这怎么,没必要徒生波澜。
毕竟要是换作大半年他突然师兄杀了个和他‘认为’不当差点撞到他的人,他也觉法接受,哪怕后面对方意绑架他,他的第一个反应也是让法律惩治对方,而不是私人动手要了四条人命。
所以这事儿还是不要让过杏仙最好。
人命可太沉重了。
南时思及此处,也暗暗告诫自己,虽然他现在了玄之又玄的能,但决不能就此飘飘然的放纵自己,不把人命放在眼,丧失了本。
***
w市距离s市近可以,就算是走高速,一个小时也就回去了,中午就到了。他们走突然,快到s市的时候南时才和老张打了个招呼,感谢他这段时的招待,并且打了一笔钱过去作为报酬。
当然,对方肯定是不愿意收的,但是南时坚持要给,对方也就收下了。
过杏仙随着南时一起回了家,阳光灿烂,南时把过杏仙扔到了自己院子让他先休息一儿,自己则是去见了池幽。
“见过师兄,回了。”南时行礼起身一气呵,笑眯眯的:“日不见师兄,倒还怪您的。”
池幽今日穿了一件深青色的长衫,长发披散,眉宇带着惯常的闲适意态。南时光明正大地盯着池幽看了两眼,又小翼翼的把贪婪摁下了,能看看,他也挺开的。
“回了?”池幽招了招手示意他近,南时顺从的上去,顺手就接过了清河手中的丝帕,递到了池幽手中。池幽搁了书,斯慢条地擦了擦手,南时自然的接回了帕子,捏在了掌中。
“玩可好?”
池幽既然没不许,南时便放大胆的往池幽身边坐了:“挺好的,朋友托了人在w市那边照顾呢,吃好喝好,还带了不少土特产回,那边的排骨和小笼好吃,回头晚上陪师兄用个点,包准您喜欢。”
池幽向是不用午饭的,这个点他快要睡了,到晚上才起。
“可。”池幽应了一声,南时也不指望他能多什么,帕子往兜一塞,就伸手碰了一下他的衣袖,他没拒绝的意思,便池幽的手腕握在了掌中,替他揉着手腕两侧的穴位:“师兄,你也不要老是用这只手看书,小腱鞘炎,到时候手就抬不起了,这书可比手机重多了。”
池幽被摁舒服眯了眯眼睛,又听见南时胡扯,抬眼看向了南时,好笑地:“什么乱七八糟的……出门了一趟,规矩都学到狗身上去了?”
南时也笑:“这不是关关您么?”
南时不敢和池幽对视,却又不好做的太明显,便装作突然起了什么一样:“啊对了,师兄,们家库房能让过杏仙进去瞧瞧吗?家不是两架子摆件都做的不错,他开开眼。”
果然池幽并不在意:“这小事,你自己做主就是,不必问。”
南时点头:“那就告退了,晚上再见您。”
“去吧。”池幽淡淡的应了一声,手抽了回。
南时只能遗憾地松开了手,告退了去。
至于手帕?南时意带了一条手帕走,清河难还追上去问南时要回么?开玩笑。
***
过杏仙也不是什么客气的人,在南时院子跟待在自家似地,到南时回的时候火锅都已经摆上了,就着他回开饭。
两人痛快地吃了一顿,南时抹了抹嘴巴,就要带过杏仙去库房,谁过杏仙却非要去洗澡,南时哭笑不的:“这个点洗澡?你什么毛病?”
“你懂个屁。”过杏仙则是从行李箱翻出了自己的衣服:“中午还陪你吃了肉已经是够对起你了!那什么,你家香吗?给点上!这是沐浴焚香,对老辈应的尊敬!”
过杏仙还嫌不够,非要按着南时一起洗,不能带着一身火锅味儿去亵渎了那些宝物。
南时了,也干脆去洗净了一身风尘——别,这个词儿还真是那么分理,南时洗了一趟澡出感觉整个人都舒坦了,踏踏实实的了一种到家了的感觉。
后头的事情就不用提了,反正过杏仙进了库房把南时扔到了天边上去,库房的管事非常耐的跟过杏仙介绍哪件作品是哪位大师的手笔,南时要插句话,都被过杏仙嫌弃他聒噪,打扰他瞻仰大师作品。
南时直接拂了拂袖子走人,他干脆回去睡个午觉了,不比在库房罚站强?
到一觉睡醒,都已经到了银盘高悬的时候了。
南时唤了晴岚问,才过杏仙早回家去了。过杏仙看了一下午的好东西,灵感迸发,哪还坐住?回家做作业去了,甚至还留了话让南时半个月内别去烦他,问就是要闭关修炼。
南时倒也不是很在意,他懒洋洋的趴在床上也懒动,还是倾影抱着东西进了,他才不不爬起。
倾影手中个盒子放在了桌上,这些都是南时跑这一趟的收获,倾影:“少爷,暗标快递过了,您中了一件。”
南时了兴趣,打开一看,果然就是那一把冰种翡翠玉如意——他也只下了这一次暗标:“运气不错,居然拿到手了。”
南时出的价不高不低,二百五十万,严格算下还是赚了的。
玉如意水头十足,南时它取了出放在膝上,指尖在如意的祥云上绕了绕:“打开看看。”
剩下的不是拍品,都是各种人给送的,昨天事儿多,倾影开了个小盒子,那是周老板送的。他低头一看,就笑了笑。
周老板不愧是和老张是同学,做事异常妥帖,这盒子是八方墨锭,整整齐齐的摆着,两两双,分别对应了清朝四位制墨名家的堂号——当场百度的。
价格上也不算是很出格,集齐这八方墨锭大概是十万块钱左右,这份礼送不算轻,却又不算是讨好,是属于同阶级往时送的礼物。
“过少爷这是这样一份。”晴岚。
“嗯,也是。”他们两一同的,总不好在其中还要分差别,点阅历的人都做不出这事儿。
另一个长条的盒子是李老夫人送的那幅画,这幅画不急,这个百度上查不到,回头找人估个价再。南时看着桌上剩下的两个盒子,南时了也没起是个什么玩意儿,就自己捞了一个打开了。
首先是一副卷轴,打开一看是那副暗标的《寒江钓雪图》,而另一个盒子则是他当时错失的八宝手串。南时礼盒推到了一旁:“怎么回事?这两样怎么在这?”
《寒江钓雪图》还能解释可以是送错了,毕竟过杏仙下了暗标,但是这八宝手串是什么情况?不是被顾海珠拍走了吗?顾海珠应该还没醒过才对,谁把它送过的?
二女也觉很是奇怪。
正在此时,南时的手机响了起,打开一看居然是李文柏的电话:“喂?南时,你东西收到了没?”
“收到了。”南时伸手拨弄了一下八宝手串:“李哥,怎么回事?”
李文柏笑了笑:“起也点不好意思,人托到了这边,他替顾海珠给你个歉,东西是赔礼,希望你收下,这桩子事情就算是接过了。”
八宝手串的下方还一张银行卡,南时没去碰:“……李哥你了?”
“你闹那么大,当然了。”李文柏顿了顿,犹豫着劝了一句南时:“这种事情见多了也就那样,小南,毕竟咱们还是要过日子的。”
南时一听就明白了,下意识的要解释,张了张嘴便又换了句辞:“他们过分了。”
李文柏以为那四条人命是他干的呢!
但是南时也不能直接对方是惹了过杏仙才被杏华仙给制裁了吧?这黑锅他只能背上了。
不过也不能怪李文柏,看看南时这操作?人家找他,当天就车祸,四个人当场惨死还登上了新闻,偏偏南时隔天就一声不吭的连拍卖的最后一场都不看就跑路了,这不能怪人家歪了。
李文柏:“顾海珠做事确实太肆忌惮了,确实是应该吃点教训……那东西你就收下吧?”
“行,收了。”南时郁闷的。
这笔账他个法子从杏华仙身上讨回,这锅不能白背了。
李文柏挂了电话,南时盯着那串八宝手串看了许久,都没动一下——东西他是喜欢的,可惜是这个方式到他手上的,他莫名的就觉手串‘脏了’,不是那么干净了。
晴岚见他不动,奇怪的叫了一声:“少爷?”
少爷不是很喜欢这手串么?怎么也不见戴上?
南时左右了,终究还是那份意占了上风,手串戴在了手腕上,他又是欢喜又是绝望的,他也只配这个了。
但到了池幽面,南时又是欢欢喜喜的了。
池幽方醒,清河在一旁服侍池幽穿衣,南时没多就凑过去帮忙递个腰带配饰什么的,一个劲的给池幽出馊主意,什么发带啊发簪啊被他找出一堆,池幽也不恼,任由他翻去。
“师兄,你怎么不把头发束起?”南时捏着一条纯黑的发带:“不碍事?”
南时过一阵子长头发,那阵子亏晴岚耐帮他弄,否则他自己是烦死了——一辈子没留过那么长的头发,打结什么的就不提了,注意是扎背!
他第一次原头发扎到背上是那么难受!
还什么晚上睡觉一个翻身压到自己头发把自己疼醒了也是老惯例了。
池幽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接了发带,也不必清河帮忙,懒懒散散的咬住了发带,伸手披散在两肩的头发收拢,抬手束发,满绣的广袖自他手臂上滑落,露出了一截如竹如玉的手臂。
南时确实是没话找话,此时却不该什么是好,理智在疯狂的提醒他挪开视线,却是死活挪不开。
“懒弄罢了。”池幽长发束了利落的一束,招手让南时近,南时顺着他的意思半蹲了下,池幽的手便放在了他的头顶上。
南时的头发幼细而柔软,方才长到耳上,池幽轻抚了一下,:“你这头发长慢了些,身体还没完全恢复,药你还是接着喝吧。”
南时乖巧的应了一声,抬头去看池幽:“好。”
就是池幽现在让他喝一碗毒药,他都觉自己能应下。
池幽仔细地打量着南时,青年人体态修长,这样蹲下也不算是太矮,容貌已经彻底长开了,不多么叫人一见难忘,惊为天人,却也算上是姿容端雅。
他突然轻轻地抚触了一下南时眼下的红痣,南时下意识的闭了闭眼睛,便听见池幽夸了一声:“这颗红痣确实长好。”
了这颗痣,南时的容貌就像是被点亮了一般,意态风流,确实是好看。
“谢……师兄夸。”南时不着痕迹的咽了口口水,耳朵后面一片火辣:“……再好看也没师兄好看。”
“听你这次出门倒是不大不小的发了回脾气?”池幽已经习惯了南时夸他,并没放在上,反而:“怎么招你惹你了?南先生脾气不是一贯很好?”
南时呐呐的把事情了:“……也不算?没怎么着,是杏华仙做的,就是让人别烦了,结果对方路子走歪了,惹了过儿,就……”
“也是。”池幽拍了拍南时的脸:“若是你做的,倒真是出息了,可惜不是……行了,起吧,去用饭。”
“是,师兄。”南时松了一口气站了起,池幽率先出门,南时便跟在了他身后与他一去花厅。
他揉揉耳朵,却又不敢。
池幽对,他是该多补补身体,把头发养起了,下次遇到这种情况还能遮一遮不是?
希望没人看见他耳朵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