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月兰垂着头,唯唯诺诺的,“我已经照你说的去做了,我想要的,什么时候兑现?”
“放心,我苏曼枝是个说话算话的人,虽然我以后不能当母亲了,不能体会你的心情,但你既然帮我办事,我也不会亏待你。”
苏曼枝点燃了一支纤细的女士香烟,吞云吐雾间缓缓说。
那一日,她跟马月兰谈条件,承诺马月兰,这件事帮她办成以后,她会给马月兰一大笔钱,让马月兰远走高飞。
但马月兰却说,她想要的不是钱。
当日她离开村里的时候,害怕被孙富贵揍死,忙着逃命,所以并没有跟他办离婚手续。
她害怕到时候孙富贵反咬自己一口,更何况招财她也还没要过来。
苏曼枝答应帮她办妥此事。
让孙富贵那种人妥协,实在太容易不过了,比给马月兰一笔钱值当多了。
她一点都不怕马月兰说漏嘴,孙招财以后跟着马月兰,她想要把孙招财从马月兰手里边弄过来当人质,那是易如反掌。
当晚,她就派人去找了孙富贵,离婚协议书,还有放弃孙招财,要孙富贵摁手印。
孙富贵自然不肯,被死摁在地上,还在闹腾个不停。
离婚他无所谓啊,但凭什么叫他放弃招财啊?
虽然他不管招财的,但招财可是他唯一的儿子!
谁知道他什么时候还能再续弦啊?如果没了招财,那相当于断了孙家的香火!
他又不是傻的!
可黑衣人拿着刀擦着他的腿剁了下去,不过是擦破了点皮儿,孙富贵当时就吓尿了,“大爷,我签……我什么都签……”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儿子没了,以后还会有的,可他要是那玩意儿没了,他还怎么活?
苏曼枝将那张极为关键的协议交给了马月兰,马月兰盯着这张摁了手印的纸,神情恍惚,不一会儿又如释重负。
求了多年的夙愿,终于一朝成功。
街上——
噩耗还在持续传来,街坊们听说,那人还真是吃了掺有老鼠药的面,已经去了……
如果那人活着,哪怕只是当个昏迷不醒的植物人,那么卓家尚还有一线转机。
可是现在人死不能复生,落了个死无对证,卓家这次是真的凶多吉少了!
还有好些人猜测,卓青峰这次恐怕会一命抵一命,被公家处决。
有人还听冯春花说,于秀丽哭得几度晕厥过去。
这对夫妻两,真是命太苦了……
镇上镇民不多,一直风平浪静,突然出了这么大的事,一下子闹得路人皆知。
学校里,副校长第一时间收到这个消息,不由得低笑出声,真是天助他也。
近日,他都被钱彩凤催得不行了。
这个叫童易安的小女孩,简直是无懈可击。现在总算是寻着机会对付她了。
这下龙校长也没话说了……
他第一时间找了于秀丽,委婉劝慰,“现在好些家长有意见,不想让自家孩子跟杀人犯的孩子做同学。虽然,我对你家孩子的遭遇深表同情,但你家的童易安同学,还是趁早转学吧。看在她到底曾是金山镇小学的学生,我可以给她另安排一所学校。”
他没调查那么多,所以也并不清楚卓阳卓然也是他家的,一门心思盯着小团子,只想着把她弄走,解决了心头大患就可以了。
这事儿对于秀丽而言,无异于雪上加霜,她正忙着青峰的事呢,又冒出一个人来急匆匆的要她家小团子转学。
她已是焦头烂额,但还是据理力争,“为什么?且不说我家的事调查结果还没出来。更何况……大人的事,跟小孩儿半点关系都没有!”
副校长对处理这事儿,似乎游刃有余得很,他凉凉一笑,眼神透着犀利和尖锐,“你这么想,可别的家长不这么想啊,他们都已经投诉到我这儿来了。”
其实根本没有的事,但是他擅长无中生有,就比如上次有人投诉秦爱珍,那也压根是没有的事。
于秀丽这些时日又疲又累,她没有精力跟副校长纠缠,只冷淡道,“我们家小团子是不可能转学的!”
副校长神色冷了下来,“我现在找上门来,只是为了好心告诉你一声,如果你不听我的劝告,不主动转学的话,那就别怪我直接让童易安同学退学了!”
一旁涂奶奶走到卓家门口,刚好和出门的副校长擦肩而过,看到气得满面通红的于秀丽,“怎么了?”
“这是金山镇小学的副校长,他想让我家小团子退学。”
“岂有此理!”涂奶奶连忙安抚于秀丽,“小团子上学的事,你别急,我来处理,你专心解决你家青峰的事。”
于秀丽垂了垂眸,刚想说什么,然而涂奶奶热心快肠的,人已经朝远处走去了。
涂奶奶跑到了一家小店,找了台座机打电话,“喂……”
…………
副校长被于秀丽给气坏了。
如果以往,他要什么学生转学,跟对方家长一说,对方家长脸上不好看,但态度还是好的,也就顺从的转了,不会闹得太难看。
而这次,他为了对方,连关系都找好了,还另外安排了一所学校,如此妥当。
对方居然给脸不要脸!
他从没有见过这种丝毫不通情达理的家长!
副校长在办公室里,气得来回踱步走,而后想不过,直接开了一张大红色的公告。
他盯着公告,很是满意,勒令退学!很好!
消息一出,学生们炸了。
小团子可是学校里的名人,谁不知道这么个可心的小妹妹,对谁都是笑得甜甜的,知事又懂礼。
识字的瞧见了公告,便都在传,不识字的听到高年级的在传,也摸清了。
卓青峰虽然出了事,但于秀丽让孩子们仍旧继续上学。
天塌下来,也不能耽误学业,更何况孩子们待在家里也无济于事。
所以几个孩子都是一如既往的在正常上学。
“气死我了!”傅耀堂正闹哄哄走进来的时候,卓阳还没太放心上,仍旧在忙自己的事。
因为傅耀堂一贯是个炮仗脾气,火爆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