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晋阳也未尝不可，但毕竟是西域魔国，我们才探得一地或许会漏掉很多线索吧！”红柳的话听起来还颇有道理。
“西域荒绝，千里无人，若你是魔王能在此酷热苦寒之地建成霸业？”
“话虽如此，凡事总有万一，沙州有万佛之窟，火州有火焰山和觉洛院，再往西有王母之山和罗布之海，楼兰、精绝等国也颇多异闻，还有昭武九姓……”
“停停停停！”龙婆婆的补充被伊西斯生生打断。
“魔族喜热喜湿，这万里流沙之地，白日极燥夜间酷寒，瓜果不腐，尸体不干。若魔王托生于此，连个鬼都叫不到。为什么魔君将兴修水利作为大功德啊，就是因为这个。为什么魔族主力要移师中原啊？也是因为这个。”
“我时觉得既然已经到了这里，便再往西看看也好，比如那罗布之海是核能杀器的演武之所，若有什么细胞变异之类的变成魔王也未可知啊！”
“你信吗？”
“哦！，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想去了，你是怕温雪之心在那戈壁大漠忽冷忽热的。”
“你不用激我，我承认了便是。反正去晋阳没错，女人的直觉，直觉！”
他们在讨论的时候我根本不插嘴，因为我知道伊西斯决定的事情除非有非常非常充足的理由才能说服她。特别是在怕冷这件事情上。
“哎呀哎呀哎呀，要生了要生了！”
“什么要生了？”
“小龙龙，快，拉帘子！”
龙婆婆也一头雾水，但只能根据伊西斯的指示变出一块布帘将我们和伊西斯之间隔档开来。
“哎呀哎呀哎呀，在这里，不不不，在那里，快，快抓住它！”
突然从帘子下面跑出来一个长着两只脚的小草，头顶上还有一个大大的绿色眼睛。
“快抓住它，别让它跑了！”
伊西斯叫喊着，我们就满屋子追着抓那只大眼睛草，偶然低下身子的时候，却看见布帘里伊西斯的大裸背，不过很快，她就穿上了金色的纱袍。
“抓到了！”是红柳抓到了大眼睛草。
“快给我！”伊西斯掀开帘子走了出来，一把从红柳手中将大眼睛草抢过，“这么不听话，马上就收了你！”
大眼睛草在伊西斯的手中拼了命地蹬腿挣扎，眼中是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这是什么呀，我帮你抓住它，你总该告诉我吧！”
“是妖睛！”
“哦~~，这就是妳养出来的妖睛啊！”红柳仔细地打量起妖睛来，还不时拿手去逗弄它的大眼睛，妖睛生气地将大眼睛扭来扭去躲避着红柳。“怪不得跟妳一样没规矩，上蹿下跳的。”
“你才没规矩呢！”伊西斯翻了红柳一眼白，“我也没那么多眼睛要用，本来想感谢你把魔晶给你养的，现在我生气改变主意了，我送给圣灵了！”
“我本来就不稀罕！长俩眼，一红一绿像波斯猫一样。红配绿，妳咋不去跳二人转啊！”
“我一个白天用，一个晚上用，才不会红配绿呢。再说，我那么美，怎么配都好看，你管得着吗？”
小会过后，伊西斯真的将魔睛视肉交给我饲养，原来这视肉是以身体的灵气为食的。伊西斯自出师以来经常受伤，灵气怠懈，所以妖睛跟她有些生分。待双方亲密无间之时，妖睛会与主人的眼睛合为一体，主人才能获得妖睛之能力。当然魔睛也一样。
还有就是，在伊西斯飞行的时候，我在龙婆婆那里学习魔族的文字，顺便知道了为什么伊西斯为妖睛的出生如此紧张。
原来伊西斯是将视肉撑在胸甲的空隙里当胸垫用的。
……
晋阳就是现在的太原，是山河表里的矿业大省山西的首府。
我们依然将飞艇停在了城外，红柳吵着闹着要跟我们一同进城，于是，只能将龙婆婆留在艇里了。
伊西斯早在飞行的时候就发出了信号，所以我们出得小树林的时候已经有一辆黑色的轿车在等着我们了。
“李蛋糕拜见陛下，地母神护佑！”这个自称李蛋糕的妖灵长得极高，比身材高挑的伊西斯还要高出两个头，他肤色黝黑，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给人以沉稳大气的感觉。
“地母神护佑，你叫李蛋糕？”
“是的陛下？”
“李子高是你什么人？”
“是家叔！”
“你父亲呢？”
“家父早亡由家叔抚养成人？”
“那你的名字也是由你叔叔起的？”
“是家父所起。”
“怎么起这个名字？”
“听家叔说，父亲临终之时，恰逢我出生，家叔抱我请父亲赐名，我父说想吃蛋糕，所以我就叫李蛋糕了。”
“这个名字没人笑话你吗？可曾想过改个名字？”
“有人笑话，但此名字乃亡父遗愿，顾不肯改。”
“真乃至孝之人啊！”
我们上了车，伊西斯又问起李蛋糕关于晋阳的逸闻趣事。
“晋阳乃先秦时赵国赵简子家臣董安于所筑，至宋太宗灭北汉，以龙兴之地为由而毁，建城一千三百余年。为先秦时赵国旧都、秦太原郡治、汉代国都、并州治、魏并州治、晋太原国都、北魏并州治、东魏下都、北齐别都、隋太原郡治、唐并州治、后唐西京和北京、后晋北京、后汉北京和北汉都城。”
“哟哟，背挺溜啊！”红柳夸奖道。
“这些书上都有，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比如稀奇古怪的民间传说什么的？”
“陛下是指哪些？”
“沙陀人在晋阳的轶事。”
“沙陀人来自火州。自独眼龙李克用任河东节度使以来，百余年间至北汉灭亡止，晋阳乃沙陀族裔聚集之重地，或言晋阳即沙陀也不为过。李克用所部自称鸦儿军，经我们多方查探其军法与魔族多有类似，但是否沙陀为魔族一支尚无直接证据。沙陀东迁之时全族不过三万，至庄宗李存勖平定天下前，也仅号称藩汉兵马十五万，其所部与中原灵族交通不多。但庄宗身死之后，似乎很快便被茫茫灵族所湮灭了。”
“哦！其军法与魔族相似？”
“是的，远则强弓箭雨，近则三人成阵，旁敲侧击。”
我仔细回想起来在雪域遇到的鬼獒，魔族军法确如李蛋糕所言，想不到这个高个妖灵对军法也颇有研究，若以后大战起来，倒也是一个人才。
“除此之外还有吗？”
“说道沙陀有两个人不得不提，一是号称将不过李的十三太保李存孝，有绝世之勇。”
“也只是匹夫之勇！”
“二是以三矢而兴因伶人而王的李亚子李存勖！”
“所谓李天下者，其斯人欤？上下之分渎至于，安得不亡。”
“李王确无王者之风，但我们却听到一点信头，说李王可能是魔尊！”
“魔尊？”我们三人都惊奇地张大了嘴巴。
“这个我也讲不清楚，一会儿去到庄园，由家叔为陛下详述。”
“嗯，好！”
一路上，伊西斯心情大好，看来这次晋阳她来对了。反正不管是她畏惧大漠黄沙的酷热苦寒，还是相信雌性生物的直觉，她都来对了。
……
李家大院在群山之中的一处山谷里，占地极大。
汽车扫描了车牌号便直接驶进了一扇闸门，闸门是上下开启的，让人隐隐感觉这庄园更像一座城堡。
进了门，花园很大，但由于是冬天而光秃秃的。一个巨大的巴洛克式的喷水池将路分成了左右，我们从右侧柏油路一直开到7层楼高的宫殿状的正楼前，很多人已经在门厅前等着我们了。
中年的八字胡男子是李蛋糕的叔叔李子高，一个年轻的栗色头发的女子是李子高的第二任夫人小倩，穿黑西装的老人是管家老贾，还有三个女仆是为我们三人各自服务的。
寒暄之后，叫小云的女仆将我带去我的房间，她告诉我，那个叫小倩的二夫人并不是妖族。
……
稍事休息便是丰盛的晚宴，晚宴上伊西斯想问李子高关于魔尊的事情，却被李子高以敬酒为名打断了。看来麻烦的是这个小倩不仅不是妖族，而且她还不知道我们是妖族。
饭后，我和红柳去往伊西斯的房间总结今天的信息和收获并厘清思路，不久李子高也来负荆请罪了。伊西斯斥责他怎能将并非妖族的女子娶为妻室并入住妖族重地。李子高说，由于原配妻子意外亡故，精神不振，后治疗期间遇得小倩一见倾心，故违反禁令，愿受责罚等等。
伊西斯本来想严惩以正法令，但红柳指了指我，便让刚才还在义正辞严的伊西斯安静了下来。
“这连互道地母神护佑也不能说了，你说怎么办？”
“我明天就将她送回娘家去，等陛下晋阳诸事办完之后再将她接回。”
“也只能这样了。不过李子高，这一过我先给你记着，你可要积极寻求戴罪立功的表现哪！”
李子高连连称是。
……
可第二天的早晨，小倩并未如期地离开李宅，并不住地叫嚷着什么旧情人，好马不吃回头草之类的话。她是真将伊西斯看做情敌了还是有别的什么图谋。
我们担心着最坏的可能便设了一个局来引蛇出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