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了随人员后, 郭师兄先带着冯峰去了旁边的资料室,翻阅关于新型高压泵的数据资料。
验室里只留下戴誉和个生。
生的视线随意在他脸上扫了眼, 就大方地自报家门:“我叫文兰,你叫我文学姐吧。”
戴誉点头,还没开口介绍自己,文兰又轻笑道:“我之前见过你!”
戴誉寻思,自己刚入学个月,除了迎新游园晚会上了镲,唱了歌, 也没啥出名的机会。遂问道:“你也去迎新晚会了?”
“我五年级了,去什么迎新晚会?”文兰笑道, “我之前在‘老莫’见过你。”
被她越越糊涂,戴誉满脑袋问号地回望过去:“‘老莫’是莫斯科餐厅吗?我没去过啊!”
“老莫”被许影视作品贴上了神秘的标签, 他还是所耳闻的。
文兰摆摆手, 解释道:“在张画报上见过, 你会儿还是长头发呢!”她伸出两根手指比了个长度。
戴誉恍然大悟,报了自己的姓名后, 颇感兴趣地问:“你是什么时候在老莫见到张画报的?位置很明显嘛?”
“好像是暑假的时候吧。我跟朋友去吃饭,在室内的个廊柱上看到的。”
没想到他们二啤厂的啤酒居然已经卖到“老莫”里面去了!
不是餐厅用的是苏联人自己的啤酒嘛, 现在也开始用国产啤酒了?
戴誉笑呵呵地解释:“我以前在啤酒厂工作, 是我替厂里拍的宣传画报。”
“拍挺好的, 我们当时还以你是哪个电影明星呢!”文兰似是想起来什么趣事,好笑道,“天吃完饭, 我还被朋友拽去电影院门口,对着最新的电影画报寻摸了半天,也没找到你拍的片子。”
“其宣传画报上已经标注了, 我是厂里的优秀职工代表啊。”
二人闲聊了会儿,戴誉觉文学姐还挺好话的,问出了直压在心里的疑惑。
“文学姐,个三系工厂是什么工厂啊?”
文兰耐心解释:“三系工厂并不是工厂的真正名字,只因是由京大的物系、数力系和无线电电子系,三个院系共同筹办的,我们才习惯性的叫它三系工厂。”
“这算是校办企业?”戴誉还是点迷糊,这么早就校办企业了吗?
“差不吧。前几年咱们学校开始搞半工半读,现在高年级的学生,是在三系工厂劳动过的。”文兰摇摇头感叹道,“会儿三系工厂还是小作坊呢,刚建厂的时候只是个空厂房,就因不断老师和学生去边劳动,现在已经发展成正经的大型工厂了!”
“校办企业生产任务吗?”戴誉问。
“果然是企业出来的,总能问到点子上。”文兰调侃,“刚开始主要是了满足教学和科研需要,现在厂里也会承担部分生产任务。”
“学姐,这个厂是只生产高压泵吗?”戴誉对于这点是比较疑惑的,高压泵勉强能与物和数力系扯上关系,但是跟无线电电子系能什么关系?
“怎么可能!”文兰失笑道,“厂里很车间的,教研室或验室负责对这些车间进技术指导。高压泵只是其中个车间的产品,另外还生产半导体元件什么的。之前还钢材车间呢,不过,他们做大了以后被分出去成立单独的钢厂了。”
戴誉暗忖,这工厂听起来像是课外验室啊,若是教研室和学生的科研成果能够成功投产,可真是梦想照进现了。
两人闲聊的片刻功夫,郭师兄和冯峰已经带着资料等在验室门口了。
“你自车嘛?”文兰问。
戴誉摇头:“我以整天呆在学校用不上自车呢。”
文兰上衣口袋里掏出钥匙递给他:“你先用我的吧,三系工厂点远,我们平时是骑自车过去的。”
接过车钥匙,与文学姐道了谢,戴誉跟着郭师兄二人起出了门。
三系工厂原来是片废弃厂房,距离京大大概半个钟头的车程,不骑车的话,步的距离还真挺远的。
几人到厂里的时候正是上午的下工时间,不少工人拿着饭盒往食堂的方向走。
郭师兄带着他们径直骑进去,在排十分破旧的平房跟前停下。
戴誉下车随意扫了眼,正好看到放在院子里的台高压泵。不知是不是这次的问题产品。
进门之前,冯峰看向戴誉,交代道:“你是第次来,要听看,负责做好记录。”
言外之意,就是让他少话。
戴誉无所谓地点点头。
郭师兄心想着高压泵的事情,根本没心思睬两个师弟间的官司,闷头就率先往厂长办室走。
戴誉原本以他们第二啤酒厂的栋二层红砖小楼就已经够破的了,谁知这三系工厂的厂部比啤酒厂的还破!
连条件最好的厂长办室,房顶也是补了又补的。
他们进去的时候,办室里坐着四个人。
坐在办桌后面的是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看样子应该就是位往验室电话求助的许厂长了。
据文兰,这位许厂长是京大的政工干部出,并不懂技术,所以接连被客户找上门以后,就火急火燎地电话来催。
“郭工,你总算来了!”许厂长椅子上站起来,握住郭师兄的手,向在座的另三人介绍,“这位是我们高压泵车间的总工程师,这次的新型高压泵就是由郭工带领团队设计的。”
然后,他指着个五十岁上下,穿着灰色褂子的男人,向郭振东介绍:“这位是北京河源橡胶厂的武厂长。”
又转过,指着在另边啪嗒啪嗒抽旱烟的老汉:“这位是龙湖社宏村生产大队的韩队长。”
郭师兄礼貌向几人点头问了好。
生产队的韩队长虽然蹙着眉,但面子上还是很客气的,放下烟与郭师兄握了手。
不过,位武厂长显然是个难缠的主儿,张口道:“不用这些没用的糊弄我,什么总工程师,我早听过了,负责设计的是学生娃。果然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不待郭师兄开口,冯峰就出面维护道:“我们郭师兄是京大的研究生,章委员的高徒!来研发高压泵已经很屈才了!”
“我不管你们是学生还是研究生,研究出来的高压泵不好用,是事吧?”武厂长不屑道。
郭师兄缓声问:“之前许厂长给我们电话时,你们两家是因用了我们的高压泵,才导致的水压机本体渗水,对吧?”
韩队长忙摇头道:“我们不用水压机,我们生产队是用了高压泵以后,管道破裂了!”
郭师兄点点头,看向武厂长:“就先橡胶厂的问题。您怎么能确定是因我们的高压泵才导致您厂里的水压机本体渗水的呢?”
坐在武厂长边的年轻人开口解释:“我们厂水压机的供水系统原本配个苏联的高压泵,直用的好好的,就是增加了个你们厂生产的新型高压泵以后,水压机本体才突然开始渗水的。”
冯峰撇嘴嘲讽道:“也可能是你们的操作失误造成的,既然是额外增加高压泵,难保会意外出现。”
“嘿,你这学生娃是怎么话呢!”武厂长拍了下桌子,高声道,“我们决定增加个高压泵是经过论证的!天津橡胶厂与我们厂用的是同样型号的水压机,人家增加了个高压泵以后,点问题没,怎么我们用了你们的高压泵就出现问题了呢?”
郭师兄问:“你们台高压泵带过来了吗?”
“没!跟水压机连在起,哪是么好搬运的!”武厂长气愤道,“因你们的高压泵,我们厂已经停工两天了!这个损失你们谁能负责!”
冯峰觉责任未必在自己这方,又见他穿着土褂子,看就是个没什么文化的大老粗,语气里不自觉带出了轻蔑:“没找到问题的症结之前,到底是谁的责任还不准!因你们来这边闹腾,我们车间里的生产活动也全部停下来了,这个损失由谁负责?”
连日来的焦虑,以及被这毛头小子连番呛声,让武厂长直接怒发冲冠了,他砰砰地拍着桌子,怒道:“导致水压机出现故障的原因很,但是你们高压泵的嫌疑最大!我来你们厂就是想找出问题症结的!你们这是什么态度?我倒是要去你们学校问问,京大的学生是不是就可以高人等,瞧不起我们工人阶级了!”
冯峰和郭师兄吓了跳,他们倒是不怕对方找到学校去论,但若是被扣上顶瞧不起工人阶级的大帽子,就是政治倾向问题了。
京大前些年的反右运动,他们是经历过的,可不是闹着玩的。
办室里突然就安静了几秒。
直旁观的戴誉,见气氛些僵持,对武厂长笑道:“我看您也是上过战场,见过大场面的老革命了,怎么还跟几个学生娃计较呢?”
武厂长冷哼道:“你怎么知道我是老革命的?不用给我戴高帽,我可不吃你们学生娃套。”
“我可不是单纯的学生娃,两个月以前我还在啤酒厂上班呢,也是正经的工人阶级!”戴誉呵呵笑道,“我们啤酒厂的厂长也是战场上下来的,气质和事作风简直和您模样。我听您话这声洪钟的气势,看您这站姿,就知道您是上过战场的了。”
武厂长点头:“你还算点眼力。”
见他态度稍稍和缓些了,戴誉不会冯峰让他闭嘴的眼神暗示,继续安抚道:“我们郭工并没推卸责任的意思,他刚才还问您带没带高压泵过来呢,就是想验证下是哪里出了问题嘛。”
郭师兄点头赞同。
戴誉看了眼手表,笑着建议:“您看,现在也到了饭点了,大家饿着肚子呢,要不我们厂做东,请您跟韩队长还这位同志,在我们厂食堂吃顿饭怎么样?吃了饭,我们陪您回橡胶厂走趟。”
着瞥了眼许厂长。
许厂长虽然不通技术,但在人情世故方面是十分练达的。
听了戴誉的建议,他连连点头道:“对对对,这会儿正是午饭时间,今天我们食堂大师傅做了豆角炖大骨,咱们起去食堂吃点。吃了饭再继续谈工作。”
武厂长的目的是了解决问题,又不是特意来找茬的,既然对方给了台阶,他也就顺势下来了。
中午这顿饭,许厂长不但安排了食堂的饭菜,还上了瓶二锅头和几瓶棒啤招待客人。
武厂长摆手拒绝了白酒,“下午还回厂里工作,不喝白的了。”
戴誉指着桌上的棒啤笑道:“我两个师兄是下午帮您检修的主力军,要不我陪您和韩队长喝点啤的?这个牌子的啤酒还是我原先所在的啤酒厂的产品呢。这种黑啤是所啤酒里价格最高的,许厂长也是下了血本儿来招待您三位了!哈哈!”
韩队长很给面子的笑了笑:“啊,我们在乡下可没机会喝到这种酒!今天也趁机开开洋荤。”
戴誉主动起给桌上的人倒酒,轮到郭师兄和冯峰时,他玩笑道:“下午还靠你们出力呢,这次就只能由我替你们喝了。”
郭师兄本就没什么酒量,听不用他喝酒,忙不迭点头应承下来。
反倒是冯峰点不太满意,没酒票很难弄到棒啤,他还想尝尝黑啤是啥味儿呢,却被戴誉这小子给挡了。
虽然热闹,但是几人很克制,人半缸啤酒,谁也没喝。
顿饭下来,没人再针锋相对,几人间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出了食堂大门,郭师兄看向韩队长,温声劝道:“今天下午我们几人可能泡在橡胶厂了,要不您留个地址给我,我明天亲自登门去看看高压泵的问题。”
韩队长想了想,觉这样也,留下地址率先离开了。
接下来就是解决橡胶厂水压机的问题。
戴誉三人又骑着自车,跟着武厂长去了橡胶厂。
橡胶厂虽与三系工厂在同个区,但是他们靠近郊区,位置更向北些。
等戴誉骑到橡胶厂时,感觉自己中午顿饭白吃了,这会儿又饿了……
武厂长走在前面,几人引到车间,介绍道:“我们厂新改良的这个水压系统是由两个高压泵同时供压的,虽然你们厂这个高压泵是后来安装的,但是安装程序绝对符合明书的要求!”
郭师兄颔首,没吱声,只心注意观察这台小型水压机。
冯峰过去检查了他们厂生产的高压泵的情况,设备是完好的,安装也合格。
既然他们的高压泵设备是完好的,么很大可能是水压机自出了毛病。
郭师兄看向武厂长,问:“既然是水压机本体渗水,你们没开水压机看过内部情况?”
“肯定看过了,又找不出原因,才是你们高压泵的问题啊!”武厂长瞪着眼睛道,“了找出原因,我请了天津兄弟单位的技术员来厂里做的检查。人家我们的水压机本没问题。”
冯峰插话问:“没可能是因轴承润滑不够产生的卡死现象?”般情况下90%以上的机械故障,是因润滑不够引起的。
“我们重新给轴承润滑以后,还是样。”武厂长摆手道,“不是润滑的问题。”
郭师兄问:“你们厂里还技术员嘛?先把水压机开,看看里面的情况吧。”
“我们的技术员是橡胶方面的,怎么可能单独给水压机配个技术员!”武厂长吐槽。
看出郭师兄似乎不太擅长机械维修,戴誉跃跃欲试地:“武厂长,您要是信过我,让我试试怎么样?”
不过,武厂长还没啥反应呢,冯峰先不干了:“你才上了几天课啊,就敢上手摆弄机器了!不是早就交代你了吗,听看少话!”
冯峰觉戴誉就是个二百五!
这机器谁开就由谁负责,高压泵没问题,原本没他们什么事,他这样提议,不是往自己上揽事嘛!
个大新生会什么啊,开了以后不是还由自己和郭师兄给他擦屁股!
郭师兄心里也些左右摇摆,他确可以确定水压机的问题不是出在他们的新型高压泵上,但是果不找出问题症结,对方肯定还会继续不依不饶。
然而,他搞计算和设计还,让他上手维修,就些难了。
戴誉很解冯峰的担忧,遂解释道:“我父兄是机械厂的工人,机械维修这活儿我小就干。虽然没修过与这台同型号的水压机,但是我原来所在的啤酒厂也水压系统,维修原基本是致的。”
他这话很迷惑性,听了他的话后,武厂长还以他之前在啤酒厂就是搞维修的。
反正已经这样了,厂里也停工了好几天,干脆就死马当活马医吧。
武厂长不顾冯峰的阻拦,锤定音道:“你就试试吧!你放心修,修不好也不怪你!”
闻言,冯峰终于住了嘴。
郭师兄虽然不擅长维修,但是他对机器的内部构造还是了解些的。于是也没袖手干看着,接过工具就与戴誉起干了起来。
武厂长见戴誉手下动作挺利索,对于拆下来的零部件也知道按类型收集好,心下就更确定他以前是搞维修的了。
戴誉专心弄了会儿,又回问武厂长:“这台水压机的使用年头不短了吧?”
“也没长时间,才用了四年。”
“才四年?”戴誉笑道,“四年已经算是时间长的了,般水压机工作缸的最大负荷次数是150万次左右,最能工作五六年。不过,这只是在想条件下的计算结果,工作缸在使用过程中是非常容易过早磨损的。”
武厂长半信半疑地看向郭师兄,问:“不能吧,这机器买回来才用了几年啊?”
郭师兄点头:“很这种可能。会儿拆开以后,看看工作缸的使用状况吧。”
两人折腾了好半晌,武厂长已经急的抽了好几支烟了,他们才看清工作缸的具体情况。
武厂长和他边的年轻人也急急地探头过来看,随后半庆幸半失望地:“点问题没。”
戴誉没吭声,仔细工作缸的正面检查遍后,又转而看向工作缸的底部。
隔了几秒,对众人点头道:“找到了!”
郭师兄凑过去看,果然在工作缸底部和工作缸法兰的位置明显的环形裂纹。
些兴奋地拍手,郭师兄对武厂长解释:“这个裂纹应该就是水压机出现故障的原因,工作缸该换了。”
武厂长些发愁:“换个工作缸又花不少钱呢!”
“您要是资金紧张,也可以暂时焊接修复下,还能凑合着用段时间。”戴誉建议,“不过,这边没焊接工具和材料,我时也修不了。会儿我把施工方法和工艺要求写给您,您去机械厂之类的地方,随找个师傅就能干这个活。”
闻言,武厂长大喜,张罗着要在厂里摆桌酒,几人再起喝顿。
戴誉转而看向郭师兄,让他拿主意。
郭师兄思忖片刻,摇头笑道:“既然确定不是我们高压泵的问题,我就放心了。验室里还别的任务,而且明天还去龙湖社看看。我们就不留了。”
看出他的不是客气话,武厂长没强求,盯着戴誉写下注意事项,亲自送他们出了橡胶厂。
路骑车回了学校,戴誉车钥匙还给文学姐,与郭师兄个招呼就算下班了。
对于他今天的表现,郭师兄看在眼里,只拍拍他的肩膀道:“明天你早点过来,咱们再起去排查下龙湖社边的问题。”
戴誉爽快答应下来,与对方告辞。
路风风火火地跑回了宿舍,好好对着镜子捯饬了番,才又跑去第教学楼等夏露放学。
“咱俩今天下馆子去!”刚见面,戴誉就迫不及待地开口。
夏露拿着饭盒奇怪道:“怎么突然要去外面吃?我还算在食堂了饭回去看书呢!”
“今天是啥日子,你忘啦?”戴誉无语笑。
夏露与他大眼瞪小眼。
“哎呀!今天是中秋节啊!十九岁的小夏同志!”这娃学习学傻了。
“啊……”夏露也是刚反应过来,“在学校也没人提过中秋的事,我忘了。”
“中秋和国庆挨着,大家的注意力在国庆节上了,谁会想着中秋节。”戴誉兴冲冲道,“走走走,咱俩去老莫吃去!我今天刚听验室里的学姐介绍过,我还没去过呢!”
“我也没去过。”夏露点心动,却还是摇头拒绝,“算了,我听去吃顿饭能吃掉普通工人个月的工资。太奢侈了!咱俩去东门吃碗面就了。”
戴誉恨铁不成钢道:“辈子就个十九岁生日,你就不能点追求!只吃碗面也太寒碜了。快走吧,不用你花钱,我请客!”
“你等我会儿吧,我回宿舍换件衣裳。”夏露没再矫情,她其也挺想去老莫见识下的。
“不用换衣服,已经很漂亮了。”她今天穿着戴誉去年在北京给她买的条杏色毛裙子,在早秋的校园里显特别文艺。
戴誉接过她手里的饭盒和摞书,在路上找到个眼熟的经济系同学,求人家帮忙捎带回宿舍去。
“出发出发,我饿了!”
二人乘坐共汽车来到莫斯科餐厅的时候,已经快五点了。
正赶上晚饭高峰期,不少衣着光鲜的年轻男,结伴走进扇旋转木门。
虽然这会儿的老莫,已经不再是苏联专家和国家高级干部才能来的地方,但是其极高的消费水准,也确让许人望而却步了。
年轻人来这里是因它是种时尚和份的象征。
不过,戴誉来这里纯粹就是想尝尝地道的俄式西餐到底是啥味儿的,毕竟也学了么久的俄语了嘛。
看出夏露的踟蹰,戴誉在她后腰上推了把,带着人往前走。
通过扇旋转木门,是金碧辉煌的大厅,半空中璀璨华丽的吊灯晃人眼晕。
在戴誉的要求下,侍应生二人带到了张靠角落的餐桌前,放下菜单离开了。
看着菜单上道道价值不菲的菜肴,夏露突然就点后悔答应他来这里吃饭了。
这也太贵啦!钱也不是这么造的啊!
“快点菜,点几个,我饿死了!”戴誉看出她又开始舍不了,催促道,“我要吃肉!点个罐焖牛肉和奶油烤鱼!我听学姐,这两个是经典菜式!”
夏露抬头向四下张望,算看看其他桌的客人吃了什么,他们可以抄抄作业。
然而,抬头,她就顿住了视线。
定睛看了几秒,就赶忙低头,对也想转去看的戴誉小声道:“你先别回头。”
“怎么了?”
“我看到你们寝室个佟志刚了!”夏露用菜单挡着半张脸,低声道。
“哦,看到就看到呗,会儿个招呼就了。”今天是中秋节,也许人家也是来过节的。
“他正跟个同志坐在起呢,看背影,好像点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