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夏露的这番惊人言论, 戴誉瞬间僵在当场。
二人面面相觑久,不知是谁率先扑哧笑出声来, 才打破了尴尬氛。
戴誉对于她的不解风情又有了新的认知,想想对方冲他吐口水的画面,他真的啥旖旎心思都没了。
只摇头叹:“算了,还是去校医院药膏吧。”
夏露陪着他去了一趟校医院,又亲自帮着涂了药膏作为补偿,才总算让他振作了些精神。
回去的路上,夏露忍着笑, 牵上对方的晃了晃,语带歉意:“抱歉, 我刚才没反应过来,不是故意的。”
“这有啥抱歉的, 你这几天一直心不在焉的, 我都习惯了。”戴誉安慰, “我们寝室的小神童说,英语很的, 你别有大的心理压力。”
正式上课以,他们才知, 与数力系不同, 经济系的教授都是欧美系留生, 所的文教材也大是英文的。
夏露是一点英语基础也没有的,所以她现在的习压力比戴誉还大。
“我看过你们的课表了,上英语课的那个时间段, 我正没课。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上课,就当习二语了。”戴誉的英语还不错,当年也是高分考过四六级的。
夏露有些心动, 却还是摇头拒绝:“不了,你专心把俄语吧,先把这些看明白再说。”指了指他上抱着的一摞俄文原版数书。
戴誉:“……”
扎心了。
经过那片小树林的时候,夏露瞟他一眼,心下便有些犹豫。
此时戴誉脸上涂着药膏,整个人都蔫蔫的,看起来颇为怜。
给自己做了快一分钟的心理建设,她主动拉过对方的,走进了已经看不清路的小树林。
戴誉已经对她不敢有啥奢望了,即便是被拉着进了小树林,也没往少儿不宜的方向想。
只当她是想找个无人的地方说点悄悄话。
眼见走得越来越深了,戴誉拉住还要往前走的夏露,劝:“有啥事就在这说呗,里面黑了不安。”这就已经距离大马路够远了。
夏露抬头看他一眼,虽然着天色渐暗,看不清表情,但是他周身的场就是在直白的表达四个字——“心情不”。
“你还在生呐?”夏露攥住他衬衫下摆,凑上去轻轻在他嘴唇上印了一下。
被这样冷不丁地亲了一口,戴誉现在就比较纠结,到底要不要说实话……
他确实心情不,但并不是为小夏同志的不解风情,反正她这样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早就习惯了。
主要是为校医院给他的药膏,实在是臭啦!
他脸都抹上了那种药膏,虽说是纯中药的,但是那个味儿实在不怎么美妙,还总是一股一股地往他鼻子里钻。
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臭烘烘的。
“你快离我远点吧!”
话落,他就感觉按在自己腰上的突然收紧,心知被误会了,又赶忙解释,“我脸上都是药膏,别蹭你身上。”
“你闻闻这味儿!”戴誉把脸凑过去让她闻,解释,“我都快被这药膏熏晕啦,心情咋嘛!”
夏露刚想说些什么,却听不远处有鞋子踩上枯枝的声音,间或夹杂着男女拌嘴的争吵声。
二人对视一眼,赶忙默契地躲到近的树干面,避免与对方碰面的尴尬。
“别人都光明正大的在校里处对象,凭什么我就要偷偷摸摸的?”女生带着哭腔问。
“我家里的情况你是知的,咱们不是早就商量了吗?你今天这是怎么了?”男生的口吻也颇为无奈。
“难他们不同意,你就要一直这样与我偷偷摸摸地来往?你在校里什么样,他们又不知!”女生音量渐渐提高。
“我继母的女儿也在校里,要是被她知我们仍有来往,家里肯定又要有一番争执。”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到头啊?我什么都没做错,凭什么要让我忍受这些?”女生呜呜地哭。
“等我将我妈的东西部原样拿回来,就以彻底摆脱他们了。”
刚一听那男生口,戴誉便觉得声音有些耳熟,这会儿听几句,心里便更加确信了。
凑到夏露耳边小声通报:“这男的是我们宿舍的佟志刚!”
倒是不知那女生是哪个,嗓音都哭哑了,不听得出来。
夏露对他们宿舍里的几人还是有些印象的,这会儿想起来,佟志刚就是那个不领人民助金的男同。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戴誉低声感慨。
本以为这俩人吵完了,就该走了,谁知左等右等也没听到他们离的脚步声。
站得腿都有点麻了,戴誉有些不耐烦地探头向前方张望。
这一看不要紧,刚探出去的脑袋,像触了电似的,瞬时收了回来。
“怎么了?”夏露小声问。
戴誉想笑却不敢笑,面色古怪地说:“那俩人抱在一块儿啃上了!”
夏露:“……”
“果然呐,来小树林的终目的都是这个!”戴誉揶揄。
“你快闭嘴吧!”夏露脸上蒸热。
要不是以为这家伙心情不,她哪往小树林里钻。
其实,双方离得并不远,他们所在的这棵树已经有些年头了,所以才将将把抱在一起的二人挡住。
于是,当夏露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啧啧水声时,她整个人都不了!
“咱俩赶紧从另一边出去吧。”偷听墙角这种事也尴尬了。
戴誉也觉得听熟人墙角有点别扭,瞅了一眼黑漆漆的小树林,拉着人就顺着另一条通往跑。
一前一跑到大马路上,夏露喘着问:“不会被他们发现吧?”
“不会,黑咕隆咚的啥也看不清。不过,咱们肯定打断了人家的事就是了。”说完,戴誉嘿嘿一乐,“人家佟志刚在这方面已经走在了我的前面!我居然落了!哎——”
夏露假装没听懂,不搭理他。
二人只将这事当成生活的小插曲,谁也没放在心上,照旧过着充实的校园生活。
忙忙碌碌几天,不容易盼来了周末。
大清早,将夏露送到婆家门口,戴誉以还有事为由,让她先进门。而自己则溜达去了居委会找李大妈。
李大妈对戴誉的事情还挺上心的,真帮他打听到了两户人家。
“一户是四区1号的住户,对出租一间屋子。她家条件很,打扫得很干净。而且房主的夫家虽然是小业主,但是她本人是贫农出身,身世很清白。”李大妈觑他一眼,犹豫片刻才说,“她夫家的人都没了,现在就剩她带着两个孩子住。想将屋子租出去,贴补些家。”
戴誉赶紧摇头:“这不行,人家单身女人带着孩子,我住过去不是给人添麻烦嘛!不行不行!”
寡妇门前是非,他一个大小伙子咋住到寡妇家里。
李大妈也觉得不,遂也不劝,继续介绍:“还有一户是四区26号的。她家房子倒是宽敞,就是有些破败了,上次修房还是解放前的事。只有一个老自己住,他儿子在郊区的钢厂当干部,只偶尔带着媳妇孩子回来。”
“那这老对租客有啥要求啊,租金少?”
“她腿脚不利索,想找个您这样的年轻小伙子,平时帮着干点活。租金六块。”
戴誉为难:“果课业忙起来,我十天半个月回不来,那不是耽误人家老嘛。”
“我之前就觉得这两家都有点悬,不过您既然委托我去问了,那肯定得跟您详细说说。”李大妈摆摆,“您先回去等信儿吧,我再接着打听。反正您也不常住,大杂院我也帮您问问。”
戴誉谢过了李大妈,便出了居委会。
他心里还在感慨,这北京大妈真热情呐!
原本打算直接去赴八字胡的约呢,溜达出胡同时,却见小夏同志背着站在街口。
“你神神秘秘地干什么呢?”夏露不放心地问。
她进了家门以越想越不对劲,戴誉在北京这边人生地不熟的,他有什么事啊?
戴誉本也没打算瞒着她,遂坦言:“找房子去了。”
“你找房子做什么?”
“住呗。”戴誉笑,“白天我跟你回婆家,晚上我就在附近住,然咱们二天一起回校去。”
夏露看他的眼神像在看一个败家子:“你知这一片的租房价格嘛?咱们每个月顶回来住四五晚,你为了这几天得花上七八块钱!”
比住招待所还贵呢。
戴誉拉过她的臂,小声:“我想在这买个房子。”
“干嘛要买房子?”夏露诧异,“在校有宿舍住,上班以有单位分房。”
在她的固有印象里,房子都是家分配的。他们家在北京和滨江的住所都是爸爸单位分配的。
“分配的房子是公有的,以要是换了工作单位,咱们就得换住处。”戴誉解释,“再说,我在婆家附近买个房子,万一咱们毕业留京,你婚抬脚就回娘家。方便!”
还有一句他没说,这年头,企业和工厂大不给女职工分房子。
而且他俩毕业分配,到了单位都是新人,顶一人得一个单身宿舍,那有啥意思。
“万一留不下,你不是白买了嘛!”口中这样抱怨,却也没再阻止他,只问,“你看中了哪家的房子?钱够吗?我那还有四百块,以跟你凑一凑。”
听她说要跟自己一起凑钱买房子,戴誉心里还挺微妙的。
稀罕地在她头上揉了一下,戴誉小声说:“够了,那钱你自己攒着当零花钱吧。我一会儿去见个人,他给我介绍了8号的院子。”
单只听说门牌号,夏露就知是哪家了,她担忧:“那是个大资本家的房子,他家以前还有姨呢。我上小的时候,他们家有三兄弟与我是同,不过这三兄弟并不是一个妈生的。你买他家的房子会不会有麻烦啊?”
“应该没问题吧。居委会的李大妈说,现在那罩院归他家的一个老仆所有,是无产阶级的房。”
夏露蹙着眉,没再吱声。
见她不放心,戴誉干脆带她一起去赴约。
不过,从八字胡那里得到的消息,却让他有些抓瞎。
“他不是不在那住嘛,为啥不卖?”戴誉被这个消息打得措不及。
“嗐,那老头是个死心眼。”八字胡也觉得挺晦,“他说那房子不是他的,只是主家让他守着的。他没权利买卖和租赁。”
“房子不是已经过户到他名下了吗?”
“那也不卖。说是果主家在他有生之年回来了,他就将房子原封不动还回去,若是百年之仍没等到人,那房子也不留给侄子继承,直接上交给家。”八字胡无奈。
戴誉:“……”
对于人家的这份忠诚,他是佩服的。
既然买不了,他也不强求,只当没有缘分吧。
结了茶水钱,戴誉就想拉着夏露离。
“我刚得了消息,四区那边还有一户想卖院子的,您有没有兴趣?”八字胡没成想他这么痛快就放弃了,赶紧出言将人留住。
不容易找到一个大主顾,他忙活了这么些天,若是让人跑了,不是白忙了嘛。
戴誉意地挑挑眉,重新坐回藤椅。
“26号的那个老想卖房子。”八字胡神秘地说。
夏露却拧眉:“不吧,陈奶奶在这住了一辈子了,她卖了房子去哪里住?”
没想到这小姑娘还是个熟悉底细的。
八字胡打起精神答:“老他儿子近要调去东北的一个钢厂当领导了。她只生了这一个儿子,当然是想跟儿子生活在一起了。”
戴誉也反驳:“不对吧,居委会的同志说,那位陈奶奶在找租客。”
26号正是李大妈给他介绍的二间院子。
“千真万确!真的是要卖房子!”八字胡恨不得指天发誓了,“这老昨天才找到的我,想让我找门路帮她私下将院子卖了。公家收房给的价格低了,她不舍得卖。还惦记着得点钱,去东北帮衬儿孙呢。”
“她要价少钱?”
八字胡摸了摸胡子,隔了几秒才报价:“两千。”
“那房子都二十来年没修缮了,居然也要价两千?”戴誉不满意地摇头。
“她家那个是一进的院子,比资本家的罩房宽敞了!”八字胡劝,“再说,陈家是工人阶级,你买他家的房子不比买资本家的房子放心嘛。”
戴誉不置否,只:“先实地看看再说吧。”
一行人去了陈家小院。
这院子果然像八字胡说的,够宽敞。方方正正的一进四合院,正房三间房,再加上倒座房和东西厢房,一共六间屋子。
不过,目前正经住人的,只有正房的三间房和东厢房,倒座房被当成了杂物间,西厢房被改造成了连着厨房的饭厅。
原本的朱红廊柱已经褪成了浅红色,偶有漆皮脱落的地方,露出斑驳的内里。
院子里的青砖地板被刨了一半,出半块菜地来,种了不少时令蔬菜。
另,菜地对面的一个角落还乱糟糟地堆了不少蜂窝煤,木板,纸壳和废报纸,看样子是生炉子的。
夏露与陈奶奶寒暄片刻,得知她确实是要与儿子去东北,才放下心来。
“他们给我价一千四百块,我觉得低了,没舍得卖!”陈奶奶拉着夏露的说,“咱们都是熟人了,你若是真买了这个院子,我才放心呢。住了一辈子的房子,交给你总比交给一个不认不识的人强。”
“若是你们来住,这菜地和柴火什么的就都留给你们。反正我也带不走,原本是想送给邻里街坊的。”
毕竟与何家在一个胡同做了几十年的邻居,戴誉没与她还价。但是也言明,八字胡的佣金包括在这两千块里,他不再给了。
这一进的院子确实比资本家的罩院宽敞,更关键的是,买来以没什么顾之忧。
他主要还是想找个安的地方将那十几条大黄鱼安置,两千块弄到一个这么大的院子,已经赚了。
至于房屋破旧程度什么的,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这个年代的所有屋子,在他眼里都差不,差别只是特别破旧和一般破旧而已。
谈了细节,事情便很快敲定下来。
隔日的中午,戴誉上完上午的课,就按照约定时间,与陈家人办理了过户续。
陈奶奶虽然房子卖得急,但是距离正式离北京还有几天。
戴誉现在根本没时间打理这个院子,遂大方地表示,让她只管继续安心住着。也算是帮他看房子了。
买了房子,戴誉和夏露对新生活突然就增加了许期待感。
夏露这些天除了上课,做作业,就是琢磨怎么帮他拾掇那个院子。下课以,二人总是要凑到一起探讨,哪里做正房,哪里做书房和客房。在图纸上写写画画,反复规划几遍。
只等着周末休息的时候,去新房中大显身。
在数力系的课程安排十分松散,每天只有三两节课,其余时间都是留给生自行消化吸收和补充阅读课资料的。
所以,戴誉有充足的时间忙活自己的房子。
而在他忙活房子的这段时间里,京大的不少官方或半官方团体在招收新人。
拥有大量空余时间的数力系新生们,对于各类招新活动充满了热情。
生会□□和军体部下设的各种团体,是他们的主要目标。
这天下午,戴誉刚上完一堂习题课回来,就见陈显在下铺蔫头耷脑地坐着呢。
“你咋了?”戴誉在他的寸头上轻抚一下。
“唉,我跟刘小源和佟志刚一起去参加民乐队的选拔,不过人家没要我。”自从在迎新晚会上敲了锣,他就想加入民乐队了。
戴誉:“……”
这不是正常的嘛!他俩一个敲锣一个打镲都是被赶鸭子上架的,没想到这哥们还敲锣敲上瘾了……
“要不你换个目标?”戴誉干巴巴地建议。
“支书,你加入哪里了?”
“乒乓球队。”他上周将那篇关于乒乓球的力论文投出去以,就去校乒乓球队自荐了。果然,一提是由老章推荐的,论文都不看,就让自己留下了。
陈显原本还想抄抄他的作业,然而,他连乒乓球拍都没摸过……
戴誉建议:“你不是说在老家上的时候,整天跑步上嘛,那你的耐力应该挺。也许以加入田径队!”
“让我练长跑?”陈显不自信地问。
戴誉往他光着的脚上瞅一眼,建议:“对啊。不过,你要是想参加正式训练,得先适应穿鞋跑步。”
“没事,我光脚已经习惯了,土路跑起来更快!”
“咱们校操场的跑是细煤渣铺的,除非你有一双铁脚,否则……”
陈显将自己的脚底板亮给他看。
戴誉:“……”
吧,也许真的以光脚跑。
这会儿夏露还在上课,戴誉没啥事,干脆就陪他去体育场试跑一下。
还别说,陈显虽然光着脚丫子,但是飞奔起来的速度还挺快的……
就这速度,不练长跑了,短跑也没问题啊!
也不知他和奥运种子选二虎,到底谁跑得更快些。
没准他还真给校田径队挖掘了一颗苗子呢!
陪着陈显跑了几天的果是,某天早上,章老头又收到了戴誉的一篇论文草稿。
“《关于起跑的力分析》?”章老头随意翻看着几张稿纸,吐槽,“你怎么总写这些奇怪的论文。”
“我才上大一,的是基础数课,关于力的习少之又少。没有实验以做,只从生活中找例子了。我近在陪一个田径队的同跑步。”
章老头恨声:“我早就说过,这样安排课程根本不合理!之前也向校建议过,不要将制时间拉得那么长!集中完三年的基础课,再上一年的专业课,就以让毕业生们去工作岗位上习专业知识。”
戴誉像是找到了知己,恨不得与他拥抱一下,十分赞同:“就是嘛,六年的时间也长了。说实话现在的很课程,了也是白,以在工作中未必到,课程又安排得这么松散,这不是浪费时间嘛!”
他是真心觉得每天只上两三节基础课,闲了。
宝贵的时间就这么凭白浪费掉了。
“看来校没听您的建议啊!我们现在还是六年制。”
“哼哼,要不是我建议,你们现在就是六年半的制了!”章老头横他一眼。
戴誉:“……”
怕!
“啥都要赶超苏联,苏联五年毕业,咱们就六年毕业,苏联六年毕业,咱们就六年半!”章老头小声嘟哝。
戴誉只当没听清,叫上他继续打球。
即便章老头已经认了戴誉对于乒乓球的技术分析,但是人家只听不改,依然我行我素,还在快攻配合弧旋球那种大大合的打法。
他这样打确实痛快了,惜体力吃不消。
每次打下半场的时候,戴誉都要给他喂几个球,以免这老头体力消耗过大。
不过,也许是今天中场休息时间短的原,没打几个回合,章老头的脸色就有些发白了。
始终注意着他的动静,戴誉赶紧收住动作,将乒乓球接在里。
“您感觉怎么样?”戴誉有些忧心地问。
章老头满头大汗地坐在案子上,单捂着胸口,从口袋里掏出药瓶,倒出几粒药片送入口中。
看样子像是心脏的问题,戴誉没敢有过动作,眼见他额上的汗渐渐少了,嘴唇也不再那么苍白,才坐上案子,让他靠在自己身上休息一会儿。
“我送您去校医院看看吧。”戴誉建议。
章老头却挥拒绝了,只说要回家休息。
“那我送您回去吧!”把老爷子累成这样,跟他有脱不了的关系,不送到家人上,他也不放心。
这次倒是没拒绝。
不人搀扶,章老头背着走在前面,戴誉则小心跟在他身,随时注意着他的动静。
随着他进入校附近的一片洋房区,在一栋带院子的欧式小洋房前停下。
戴誉心里已经始打鼓了。
这老头到底是啥人呐?
这洋房比夏厂长家的那栋小洋房派了……
跟着他进门,本想跟他的家人交代一声就离的。
结果,空里飘散着饭菜的香味,房子里却空无一人。
章老头熟门熟路地换了鞋,慢腾腾地挥:“你自便吧,我去房里躺会儿。”
见他进了房间,戴誉想了想,也换了鞋进去。
客厅里铺的是深色木地板,室内楼梯和壁炉都是典型的欧式装修风格。不过,被大片留白的墙上却挂着一幅“扬州八怪”之一,黄慎的山水画。
戴誉没有过打量,拎起饭桌上的暖瓶,往茶缸里兑了半缸子热水。
刚想给章老头送进去,却听到面的房门被敲响了。
戴誉只端着茶缸折返回去,给人门。
大门打,面站着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见到戴誉便咧嘴笑:“同志,您!”
戴誉也礼貌答:“您。”
“您您!您是章先生的小孙子吧,哈哈,你们一看就是一家人!”
戴誉:“……”
你从哪看出来的?
不待戴誉反驳,那人继续:“我是科院总务部的老孙,昨天打电话跟章先生联系过的。他现在方便见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