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捧着帽子迟迟没有动作, 夏露继续催促:“你不是冻耳朵么,赶快戴上呀!”
戴誉有些为难地觑她一眼, 又去偷眼瞄那一圈小花,不忍心辜负对方的一片意,戴誉把心一横,撑开帽子就要往头上戴。
“哎,你等会儿!”夏露按住的手,没忍住出声,“你动动脑子不!正面这一圈是有花纹的, 你戴上不嫌别扭么?”
从手里夺回帽子,夏露将其翻个面, 让带花纹的那一面冲里。虽这样会有毛线头支棱在外面,但是总比直接戴着有小花的那一面强。
将帽子递回去, 夏露劝:“我看你在冬天还是别剃头了, 稍微留长一些还能挡挡风。”
头皮直接露在外面, 又不戴帽子,她看着都觉得冷。
戴誉这会儿听话得不得了, 家说啥都乖乖点头。
戴上帽子,不太自信地问:“咋样?奇不奇怪?”
倒是不奇怪, 不过, 耳朵怎么仍在外面露着?
夏露迟疑秒, 还是上前一步,抬手将帽檐折下挡住的红耳朵。
戴誉僵站在原地没敢动,视线在对方突凑近的脸上打转。
这距离近得有点危险呐, 都想伸手搂家的小腰了……
仰头盯着根在头顶迎风飞舞的毛线头看了一会儿,夏露刻意板着脸忍,安慰:“不奇怪, 挺看的。”
想了想觉得话语有些单薄,又挤出一句:“红色的特别显白!”
戴誉:“……”
这不是当初吴科长忽悠穿红毛衣时的经典台词嘛!
心已经不在帽子上的戴誉,将伸到家腰后的手臂抬起放下次,就是没胆付诸行动。在夏露帮理完帽子就退回去了,算是帮做了选择。
佯装刚刚无事发生,清了清嗓子申请:“我已经有帽子了,你们去新华书店也带上我呗!”
“别了,你还是直接回家吧。”夏露冷酷拒绝。
不但丁文婷不愿意让去,夏露自己也不想让跟着。三个一起去太怪了,她不知到时要顾着哪一个。
“又是因为你那个叫丁什么的朋友是吧?”戴誉蹙着眉不满,“这个小丁怎么一点眼色也没有?”
夏露隔着围巾嘟哝:“明明是你自己没眼色!女同志逛街你跟着做什么?”
虽半张脸都被围巾挡住了,但是小夏同志的眼睛会说话。凉凉的眼风一扫过,就让戴誉秒懂,这是不高兴自己说她朋友了。
刚才的话确实说得不客气,挠挠头,却抓到了毛线帽子。
“我不是也想去新华书店看看书,多多学习进步嘛!”
夏露听着言不由衷的话,失:“学习进步不急在这一时。你还是回去擦擦耳朵吧,及时擦一擦还能补救,万一发展成冻疮就麻烦了,以后每年冬天都要复发的。”
被她这样一提醒,戴誉又忍不住伸手去抓耳朵,嘀嘀咕咕:“你明白的还挺多的。”
“我妈们医院外科,每逢冬天都要接诊多冻伤的患者。”
提起何大夫,戴誉突想起奶粉票的事:“还没谢谢你给的那两张奶粉票呢,不过你把票给我了,让何大夫知了不吧?”
尚且没什么实质关系,就开始占夏家的便宜,何大夫对的印象还能吗?
“没事,这是我跟同学换的。”夏露轻描淡写地说。
有些产妇的奶水足,不上奶粉,就会把当月的奶粉票卖掉。
“你零花钱还够嘛?”戴誉开始翻裤兜。
奶粉票不便宜,两张票得块。
见又要给自己零花钱,夏露忙摆手:“你快别给我钱了,上次那十八块钱我都没动。且,你翻裤兜的样子跟我爸似的!”
戴誉嘿嘿:“所以之前才让你叫我叔嘛!不过,以后不叫叔了,叫戴誉哥哥就行了!”
夏露白一眼,嘱咐了回家以后擦耳朵,就转身回去找丁文婷了。
时间耽搁得太久了。
盯着她跑远的背影,戴誉从余光里看到了在转角探出脑袋的丁文婷,轻一声,若无其事地挥了挥手。
戴誉美滋滋地戴着小红帽回了家,不过,戴家小院里的气氛却有些凝固。
戴奶奶和戴母都板着脸坐在堂屋里,大哥戴荣的房间里有争吵声和哭声传出。
问了两怎么回事,却没搭理。只不耐地摆摆手,让回屋里歇着去,别瞎掺和。
拉着戴英进了自己房间,戴誉一边脱外套,一边打听:“出啥事了?咋一个个都那么严肃?”
戴英坐在的书桌边,叹气:“大嫂的娘家妈和两个弟妹了。”
“就呗,值当你们这样如临大敌的?”戴誉不解,“们在屋里哭啥呢?”
戴大嫂每个月都要回娘家次,跟家里的关系应该挺的。
“还不是丫的事!”戴英也有点无语,“上次生三丫的时候,她就闹过这么一出,这次生了丫,她又闹了。”
戴誉撇嘴:“三丫丫姓戴,跟老沈家有啥关系?这管得也太宽了吧?”
“生了三丫以后,亲家大娘就想把三丫抱走。不过,当时被咱妈拦下了,只说如第胎还是女儿再她的办法。”戴英解释。
戴誉稀里糊涂地问:“她到底要干嘛啊?”
“哎呀,就是把丫和娘家侄子换着养呗,亲家大娘说这样能带儿子!”
戴誉失语半晌,问:“那咱妈咱奶都同意了?”
俩老太太都在堂屋里干瞪眼呢。
“们当不同意了,但是大嫂已经同意了……”戴英做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戴誉:“……”
“大哥呢?”
“还在车间加班呢!”
说话间,堂屋里已经有了动静,惹得姐弟二趴到门上去听。
“亲家,孩子我就抱走了。你放心,我小儿媳奶水足得很,保管把丫喂得白白胖胖的。”听声音应该是戴大嫂的娘家妈。
紧接着就是戴奶奶和戴母阻止的声音,你我往争执半天,戴家始终不松。
尤其是戴母反应特别激烈,这孩子从出生起,就是她在照顾的。经过这小半个月早已有感情了,哪是说送就能送的。
戴家这边强烈反对,但是戴大嫂是个拖后腿的。还在月子里呢,就直接下地走出了房门。
“妈,我求你了,就让我妈把丫抱走吧!也不离开多久,顶多三两年,等我生了儿子就换回!”语气很是凄苦。
戴母气结:“你想生儿子没拦着你,但你不能把我老戴家的孩子送出去吧!我们又不是养不起!”
听声音都有点哆嗦了,戴誉怕老娘被气出个歹,赶紧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见到戴誉,沈母认出这是闺女的那个当二流子的小叔子。
蜡黄的脸上勉强挤出纹,招呼:“她小叔也在家呢!”
沈母和站在她左右的两个年轻小媳妇看起都挺单薄的。沈母身上的那件棉袄上补丁落着补丁,袖位置的破洞尚未得及缝补,露出里面灰色的棉花。
这还是戴誉见过的所有中,唯一一个从衣着就能看出生活十分拮据的。机械厂里这样打扮的乎没有。
戴誉冲她了一下,扶着脸色阴沉的戴母和戴奶奶在椅子上坐了,才说:“亲家婶子,我们家跟您家可不一样,闺女在我们家都是很金贵的!这孩子您说抱走就抱走,回头我没办法跟我大哥交代啊!”
沈母眼珠一转,问:“你跟交代啥?”大女婿是个憨实,换孩子是为了给家传宗接代,有啥不同意的。
“家里不容易凑齐了朵金花,我大哥可稀罕了,最近整天琢磨着怎么多赚钱养闺女呢。”
沈母在大腿上一拍,像是恨铁不成钢,急:“再稀罕还能有儿子要?当娘的都同意了,你这个当小叔的有什么不同意的!”
戴誉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我现在代表的不是我个,是戴家的男!您想带走我们家的孩子,连招呼都不跟戴家男打,多少有些说不过去吧?我爸和我哥都在厂里没黑没白地为国家赶生产呢,总不能让我哥累了一天回,发现闺女丢了一个。”
沈母一脸不以为意。
吐了唾沫在手心,随意地抹上鬓边,将散落下的发丝弄服帖。理完头发,才苦婆心地劝:“我这也是为了你们家,传宗接代总要有个儿子的。”
戴誉点点头:“您说得也在理。不过,今天我大哥不在家,我不能让您把孩子这样带走。要不您明天再,或者等我大哥两子商量妥了,给您抱过去!”
沈母看着堂屋里虎视眈眈的戴家,也知今天很难把孩子抱走了,将孩子还给戴母,又从儿媳妇手里接过另一个孩子塞进戴大嫂怀里。眼神凌厉地瞪她一眼,才带着两个儿媳妇出了戴家小院。
戴英很有眼色地扶着明显瑟缩了一下的大嫂回房休息,徒留戴誉三顿在原地。
戴母怀里抱着丫,被亲家抹头发的动作恶心得半天没回过神。戴奶奶也不受,下意识地将手心在棉袄上擦了擦。
戴誉问:“这件事我大哥到底知不知?真让她把孩子带走啊?”
虽不同意把丫送走,但只是个当小叔的,家爹妈若是都同意了,说什么都是白搭。
戴奶奶也叹:“咋不知,自你大嫂从医院回,就在商量换孩子的事。不过你大哥不同意。”
戴母骂:“根本不是为了换孩子,就是想把她家那个小孙子放到咱家养!那孩子都快一岁了,那个小媳妇的奶水还能有营养吗?真把丫送过去,不是遭罪嘛!”
“这个沈娣也就在咱家能横得起,见到她娘家妈就跟鹌鹑似的。这天因为生了个女儿,天天哭,把奶水都哭没了!真是苦了我丫了!”戴母抱着丫既生气又心疼。
戴誉想起夏露送的那两张奶粉票,赶紧回屋拿了出。
“要不先买奶粉给她喝吧。”
“你哪儿的奶粉票?”戴母问。
本想说是自己跟换的,不过话到嘴边又变成:“小夏听说大嫂生了,特意送的。她还是学生呢,自己零花钱跟别换的票。还说她要是自己赚钱了就直接送奶粉了,现在只能先送票了。”
做事还是得留名的。
戴奶奶和戴母像是没见过票证似的,拿着那两张票翻覆去地看。
戴誉叮嘱:“奶粉票的事,你们知就行了,可千万别跟旁说。大嫂要是问起,就说是我买的!”
婆媳二连连保证谁也不说,只让戴誉赶紧努力娶媳妇。
当天夜里,戴荣回家听了老娘的告状,与媳妇大吵了一架,但是没能吵出任何结。
丫算是暂时保住了,能留在自己家。但是执意想生儿子的戴大嫂把快一岁的侄子也留在了自己屋里。
不幸的是,这小子是个夜哭郎,扯着嗓子在戴家嚎了半宿。
次一早,戴誉是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去上班的。
杵着下巴在办公桌前打盹,耳边是从广播里传出的许厂长慷慨激昂的声音。
与市一啤的竞赛是最近个月的头等大事。遇上这样的大事,本应开一个全厂动员大会的,但是年末工期紧,时间宝贵,许厂长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在广播里作动员。
不仅如此,还打算每个车间都走一趟,挨个车间动员。
广播里足足动员了近二十分钟,才啪的一声安静下。
没过多久,自己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是厂办的孙主任,身后还跟着一个面生的中年。
戴誉起身打招呼。
孙主任为介绍:“这是咱们厂新的冯副厂长。”
虽孙主任没说,但是只听姓氏,戴誉已经知了,这位是从机械厂调过的新厂长。主要负责罐头厂的筹建工作。
之前争取项目的过程一波三折,在罐头厂的项目最终还是落在了们啤酒厂的袋里。据所知,为了这件事,许厂长动了不少关系,将机械厂里能说得上话的领导都拜访了一遍。
如今也算求仁得仁了。
不过,整件事里多方得利,唯有一吃了亏,正是面前的这位冯副厂长。
原本是板上钉钉的罐头厂一把手,如今却成了副的,搁谁身上能乐意?
戴誉脸上挂,恭敬地与问:“冯厂长!”
等冯副厂长慢悠悠地伸出手,才双手握上去。
冯副厂长面上虽带,但是看起就是一个严肃的。即便没在蹙眉,眉间还是刻着一个深深的“川”字。
不待孙主任开问,戴誉主动说:“二位领导先稍等片刻吧,许厂长刚才在广播站给工们做赛前动员呢,快回了。”
话落没秒,走廊里就传了许厂长特有的铿锵脚步声。
未至声先闻,许厂长哈哈着,热情招呼:“老冯,终把你盼了啊!”
快走两步,双手握住冯厂长的手,力摇晃下。
“许厂长,我以后又是你手下的兵了!还得听你指挥呐!”冯副厂长也客气地。
说,们二颇有渊源。
许厂长在机械厂当办公室主任时,是副主任。待许厂长独立出以后,才顺势接班。
原本也想走许厂长的路子,自己独立出当一把手,谁知啤酒厂野心居这么大,愣是让们成功把罐头厂收编了。
没想到兜兜转转了年,两又碰到一起了。
许厂长像是没听出话里的深意,哈哈着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引着去了自己的厂长办公室。
甫一落座,许厂长便接上刚刚的话题:“咱们都是同一战壕的老兄弟了,哪有指不指挥这一说。说实话,机械厂能派你过接手罐头厂的那一摊子事,我是松了一气的。”
拿起茶杯喝水,继续:“啤酒厂今年进军南方市场,生产任务很,对罐头厂,我是有心无力啊。”
冯副厂长腹诽,既如此,你费这个劲干嘛,就专心生产你的啤酒嘛。
“啤酒糟的处理是我们厂的老大难问题,若不是为了处理,我也不会去争取罐头厂的项目。”
冯副厂长已经看过了啤酒厂拿出的那份建厂方案,确实是个很新颖的想法。点头表示理解。
许厂长给吃下一颗定心丸:“能由你主抓罐头厂的工作,我就放心了。这样吧,罐头厂的投建还得抓紧,咱们先组建一个罐头厂筹备领导小组,我挂了组长的名头,你当副组长,以后罐头厂那边的事情就全权交给你处理。厂里这边实在太忙了,罐头厂那边我就只能大撒手偷个懒了。你之后可不要因为我偷懒闹情绪啊!”
进给二倒茶的戴誉,听到许厂长这番话,也不禁暗暗佩服。
一是佩服的胸襟气度,二是佩服其作为一把手的手腕智慧。
许厂长真的一直致力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听说许厂长并不打算干预罐头厂的常运营,冯副厂长的神色明显看许多。虽头上有机械厂和啤酒厂两婆婆,但最起码在罐头厂内部,是由说了算的。
冯副厂长也与许厂长客气了一番,表示在大事情上还需要对方掌舵云云。
许厂长随意地摆摆手,叫住正要拎着暖瓶出门的戴誉。
为冯副厂长介绍:“这是我的秘书戴誉,对厂里的头很熟。你刚上任,秘书也没有选,有什么事可以先交代给做。咱们那个筹备小组肯定是要继续扩充员的,不过现在只有两个光杆司令也不行,就让戴誉当个组员吧。有不方便处理的事情,你让去跑跑腿。另外,也让孙主任尽快帮你推荐个秘书。”
冯副厂长知这是题中应有之意。虽对方让自己全权处理罐头厂的业务,但是一把手可以不过问,却不能不知情。
安排个秘书过,只当是放个传声筒了。
戴誉留在原地,大方地任由冯副厂长打量。
秒后,冯副厂长才呵呵着起身,再次与握手。没怎么客气,直接邀请戴誉陪去啤酒厂的厂房车间转转。
领着冯副厂长到车间,戴誉按照安全生产规定,给二取了帽子和手套带上,又跟个车间主任打了招呼,才带着往里走。
戴誉留心观察着冯副厂长的关注点。
陪着参观了一会儿,见一直询问车间的排风电力系统,戴誉试探着问:“冯厂长,您是想参考啤酒厂的模式,设计罐头厂的厂房?”
冯副厂长点头:“确实有这个意,不过啤酒厂只是第一站,我之后还要去其食品加工厂考察一下。既都是生产食品的,厂房设计应该是相通的。”
戴誉:“这里挺吵的,闹哄哄的也看不出什么,要不咱们先出去,我跟您说说车间的问题?”
“哦,你对这方面还有研究?”冯副厂长诧异问。
戴誉摇头谦虚:“不算什么研究,我之前在宣传工作,整天下车间采访,不少工提出过车间存在的问题和改良意见。不过,厂房已经建成了,再想改动困难,所以大家的建议一直都没有被采纳。”
冯副厂长了兴趣:“走,你详细跟我说说。”
还从上衣兜里掏出笔记本和钢笔准备记录。
戴誉在心里打了一遍腹稿才说:“首先是厂房的长度问题,我们这个厂房是当时按照汽水厂的规模兴建的,所以考虑的是汽水生产线的长度,整个厂房是五十米长的。近年市面上能见到的食品生产线,都是流水线作业,长度基本在五十米以上,所以罐头厂的厂房长度至少要有六十米才算比较稳妥。”
冯副厂长点头。
“其次,罐头厂生产熟食,与啤酒厂差不多,都要考虑蒸汽散溢问题以及防霉问题,所以要做通风排气。啤酒厂的通风条件不太,多墙砖上已经长霉斑了。
冯副厂长回忆了一下,也许是因为天冷,还真没注意到排气的问题。
戴誉继续:“另外就是空调以及防蝇的问题,啤酒厂早年建厂的时候,没有安装空调,只安装了吊顶式冷风机。冬天还,夏天就要差许多,气温过高让啤酒的保质期也相对缩短了。所以,若是加工肉罐头,那么罐头厂的厂房也许需要考虑安装空调。”
冯副厂长将说的点仔细记下,问:“还有吗?”
“暂时就这些吧,您要是还想知别的,我可以介绍个车间主任给您,您当面问问们也行。”
冯副厂长颔首,暗,看老许给安排这样一个秘书过,也不是全当眼线的。
中午,许厂长在食堂招待冯副厂长午饭。
戴誉总算能喘气休息一会儿。
正埋头扒饭呢,肩膀被拍了一下,方桥端着饭盒坐在了身边的空位上。
“在财务科工作的怎么样?听说培训班的事了吗?”戴誉随问。
之前找妇联的刘宁帮忙,走了财务科长的路子,把方桥调到了财务科当核算员了。
“还行吧,反正每天还是数瓶子,哈哈。什么培训班?”方桥问。
“就你们财务系统不是有技能培训嘛,你自己上点心,找打听打听。”
方桥点头,不再提工作上的扫兴事,语气神秘地问:“二虎要结婚的事你听说了没?”
戴誉手下的动作一顿,张着嘴愣了半天,才问:“啥时候有的对象?”
这咋突就要结婚了呢?
方桥嘿嘿:“像也是最近才有的,咱俩厂里工作以后,都没顾得上那小子。家现在在机械厂一食堂混得风生水起,不但是掌勺大师傅的得意弟子,还马上就是大师傅的乘龙快婿了!”
“,不会是要娶朱婷婷吧?”戴誉张结舌。
那会儿去帮钱师傅代班修自行车,做的第一笔大生意就是朱婷婷的,全车检查收了家一块二呢。
“就是她。朱师傅早就看上这小子了,如今家三下五除二就把拿下了。”方桥得有点猥琐。
戴誉感慨:“这才多长时间啊,家二虎都要结婚了,咱俩居还在打光棍!落后了啊!”
尔后,突想起什么似的问:“你现在没对象吧?”
“没啊。”
戴誉点点头,继续埋头吃饭。
过了分钟,才突说:“财务工作不做,你不是在自学么,看你学了这么久也没什么效。是不是家里的环境影响学习啊?”
方桥接受了给找的这个借:“家里太吵了,确实容易分神。”
戴誉提议:“我现在每个礼拜天都要去省图书馆的阅览室看书,那边环境还挺的,要不你这个礼拜天跟我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