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誉跟着何大夫进门, 在客厅里环视一圈,没看到夏露姐弟, 他忍不住问:“只有您和李婶在家吗?”
何大夫会儿终于恢复了些往日热情,笑着解释道:“嗯,我家个小在家时太能闹腾了,被夏露他们带着出去玩了。”
请戴誉在沙发上坐下,又给他倒了茶拿了水果,何婕才问了问他上次北京之行。
戴誉一时没弄明白个“他们”都有谁,只包里取出装相片信封递过去, 笑道:“外公外婆身体挺好,我天上午登门还吃了闭门羹, 听说老两口是结伴到后海钓鱼去了。”
“二老都是热心肠,不但留我在家里吃了晚饭, 还给我带了不少外婆己做蟹壳黄。刚听到名字时候, 还以为外婆要请我吃螃蟹。玩意儿怪金贵, 我哪能吃嘛,推拒了半天, 结果外婆笑呵呵地端出来一盘芝麻酥饼……”
“呵呵,我妈是江南人, 蟹壳黄是他们边特产。不过我们兄弟姐妹都不爱吃, 只有夏露小跟着她, 才养出了一样胃口。”何婕将家一带过,转向他打听,“小雷, 你家是本地人嘛?家里有几个兄弟?”
戴誉总觉得何大夫今天态度怪怪,让他心里有打鼓。
会儿被问到家庭情况,他也没隐瞒, 照实说了。
“我看你年纪也不小了,有对象了吗?”何婕盯着他,慢悠悠地问。
“没呢。”戴誉摇头。
“听你描述,再加上咱们几次见面,我觉得你还挺优秀,怎么能没对象呢?”何婕语气诧异。
戴誉一脸惭愧:“是您误会了。我也是最近才开始发愤图强正经工作,以前不怎么正干。”
“哦,得多不正干,才能对找对象有影响?”何婕笑问,但是话里却不觉地带出了一丝不易被人察觉嘲讽。
,么一嘲讽之意,却被一直留心观察她戴誉迅速捕捉到了!
戴誉:“……”
今天何大夫真很不一样啊,平时哪会问出种话?
他心里隐约出一个不太妙想法,不过暂时法确定是否是己想多了。
戴誉将对何家人说过套年少轻狂说辞拿出来重新叙述一遍,继又悔不当初地补充道:“我高毕业以后在家待业一年惹来不少闲话,现在好不容易得到了样好工作机会,只想发展业,找对象以后再说吧。”
何婕不赞地摇头:“小雷,发展业也不影响你找对象嘛,你家里就不着急给你找对象?要不我帮你介绍一个!我们医院里有不少年轻漂亮小护士呢。”
戴誉:“……”
我看上您闺女了,您直接把闺女给我就行了。
“也,也不用介绍。”他有些赧地搓搓手,余光注意着何大夫动静,故意含含糊糊地说,“其实,凭我个长相,您多少也能看出来一吧?平时有不少女志跟我示好呢!前段时间还有一个条件挺好姑娘主动找我处对象来着……”
何婕头,小确实长得好,她刚开始就是被他张脸蛋蒙蔽,有姑娘跟他表白也不稀奇。
不过,别人家可以看脸嫁女儿,她家可不行。
“哦,不是挺好嘛,是个么样姑娘?要是条件合适,你也好好考虑一下嘛。”何婕撺掇道。
“姑娘各方面条件都特别好,也是厂弟,人长得漂亮家庭条件又好!”戴誉刻意用小眼神偷瞄何大夫,来来回回瞄了半天,才扭扭捏捏地说,“她,她跟您也挺熟呢!”
何婕就像触了电似,突沙发上坐起来,盯着戴誉有些泛红脸,厉声问:“她居主动找你处对象?你答应了?”
夏露果骗了她!都主动找人家处对象了,还说不熟!
戴誉忙摆手解释:“没有没有,我哪是么草率人,我不喜欢她,当场就拒绝了!”
何婕面色稍缓,悬着心重新落回实处。
可是仔细想想又觉得怪不是滋味。个戴誉虽如今是厂长秘书了,可是以前就是个不着调二流,他凭啥看不上她家露露?居还当场拒绝了!
再说一个啤酒厂厂长秘书在她看来也没啥了不起,她家老夏也是有秘书,职级比戴誉高多了!在她心里,哪怕是侯秘书样也配不上她家夏露!
难怪她前两天提议让夏露去啤酒厂找“小雷”来家里吃饭,夏露活不去呢。
刚被人拒绝又去找人家吃饭,确实太尴尬了。
觑着她阴晴不定脸色,戴誉在心里“啧”了一声。
何大夫刚刚一系列表现来看,她八成已经知道己就是戴誉了!
门口见面起,她语气神态就与平时招呼“小雷”时迥异,一个冷淡一个热络,种情绪上差异是很明显。
他认“小雷”没得罪过何大夫,么问题肯定是出在“戴誉”身上了。
不过,不知道何大夫是咋想,既已经知道他是谁了,咋还假作不知呢?
是要弄啥嘞?
何大夫若是不想拆穿他,他也假装不知道好了。
眼见何大夫面色有越来越难看趋势,怕她将己赶出家门。已经试探出结果戴誉,赶忙澄清:“孟姝志好是好,就是太厉害了一,我面对她总感觉像是面对小学老师!”总被揉头摸脸。
何婕想要端茶送客手一顿,重新靠回沙发背,若其道:“小孟孩还是不错,人虽厉害一,但是听说能力很强,如今在工会干得也是风水起。”
早就听说孟姝姑娘喜欢好看男青年,能看上戴誉也算说得过去。
只要不是她家露露就行……
看他样招蜂引蝶,果不是么好东西!
戴誉感慨道:“她再好我也不能答应啊!我心里已经有人了!”
何婕不太想听小年轻感情八卦,没搭腔。
戴誉不在意她冷淡态度,顾道:“不过,人家姑娘是要考大学,所以我就一直没有表白!”
何婕心里一动,掀起眼皮似笑非笑地问:“怎么,怕配不上人家啊?”
“嗐,算是吧,也不全是!”戴誉像是感慨良多,打算与何大夫促膝长谈,“何阿姨,您还不知道吧,我以前有过一个未婚妻!”
何婕还真知道。
前段时间,赵厂长家新娶个媳妇闹出了不少风波,她是知道戴誉和苏小婉有过婚约,不过时她还不知戴誉就是“小雷”,没对上号,也不知其具体细节。
她摇摇头,手边零食匣里,抓了一把瓜,出听八卦兴致。
正好李婶端着刚炒好菜厨房出来,撂下盘,也跟过来一起听。
“我个前未婚妻跟我小一起长大!她小小年纪就没了亲娘被后娘磋磨,家里条件也不咋好,我妈跟她亲娘关系不错,就时常接济她,一年里有大半年时间,她是住在我家。”戴誉回忆道。
何婕评:“你们也算是青梅竹马了!”
李婶也说:“在旧会就算童养媳了!”
戴誉摆手否认:“不算童养媳,她来我们家在名义上是做客,我妈也是把她当成亲闺女,我小时候是叫她姐姐。还是后来,我们家供她上了初和高,家里才打算让她跟我结婚。”
何婕头:“也符合常理,上学学费不便宜。关系再好也不能凭白供她读五六年书。”
“本来一切都挺好,可是我个前未婚妻是个能刻苦读书,人家考上大学了!”戴誉蹙眉道,“原本是我们家有恩于她,以她家个条件,嫁给我算是高攀。不过,她考上大学以后,我们俩身份立马对调,大家都说我配不上人家了。”
“也是没办法,现在大学确实金贵,考上大学就是鲤鱼跃龙门了。”何婕对一颇为理解,大学配二流确实不搭调。
“确实如此。我俩身份上不般配了,我也没非得巴着她不放,她完全可以提出退婚嘛!”
李婶道:“她没提退婚,你俩是咋分开?”
“她上了大学以后,看一个校男大学。背着我跟人家好上了,还怀孕了!”
“啊……”何李二人齐齐发出惊呼。
何婕回想之前大院里关于苏小婉孩亲父亲传言,觉得戴誉真挺倒霉。
“你是一朝被蛇咬年怕井绳了?被大学未婚妻背叛以后,就不敢再找大学了?”何婕猜测。
戴誉却摇了摇头,叹气道:“不是,我现在也在复习高课程,明年也打算重新高考了!”
何婕搞不清楚他脑回路:“你是……”
“我现在是不敢跟她处对象,甚至不敢表白!我暗恋姑娘学习挺好,人家八成能考上大学。我虽对己有信心,但凡都有个万一。万一我没考上大学,或者考上了却两人不在一座城市,不是耽误她嘛!”
戴誉语气诚恳道,“如果能去一所大学,哪怕只是在一个城市,我也会努力争取一下。怕就怕最终被弄去了不城市上学,毕业分配是要听组织安排,谁知道我们会被分配去哪里,山高水远,能不能再见到面都是问题。”
何婕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会儿,缓声道:“没想到你想得还挺长远……”
戴誉也叹:“人远虑必有近忧嘛,我前未婚妻就是前车之鉴。所以在考上大学之前,我是不会跟她表白,不忍心让她受份苦呐!”
又在心里补充,我现在不跟夏露表白,您最好也不要找我们麻烦!彼此么相安地过上半年再说吧。
李婶安慰地拍拍他肩:“雷志,你样做确实是男汉做法!不过,万一你们没考到一起,你就真不去表白啦?”
戴誉坚定头:“不去了!我就一直暗恋到底吧,就是有缘分。姑娘好年纪就么几年,别耽误她……”
也许是孕期感情敏感原因,看他样,何婕心里还挺不好受。
不过,也让她稍稍放下心来,不管他说个暗恋对象是不是夏露,目前来看他们确实是没么关系。
就行了,其他她也懒得管。
戴誉看了眼时间,觉得态度已经表明了,就想起身告辞。要是何大夫一时激动拆穿了他身份,也是徒惹尴尬。
“相片送来,我任务就算完成了。何阿姨,不多打扰您,我回去了。”戴誉起身。
何婕本想客气两句留他吃饭,想想又算了。夏露快回来了,最好别让他们碰面。
正么想着呢,小洋房门就被人外面打开。
戴誉听到动静,寻声望过去。
最进来是穿着一身红色薄夹袄夏露,头脸一如既往被包裹得很严实。
不过他眼尖地看到了搭在她右肩上一只男人手。
没过两秒,只手主人也跟着进门了,是个二多岁高壮男人,穿着一身军装,另一只手臂还抱着胖墩墩夏洵。
戴誉:“……”
卧槽,是啥情况?弄得跟一家三口出游归来似。
门口三人显也看到戴誉了,夏洵男人怀里滑下来,跟戴誉远远地招招手就噔噔噔地跑上楼了。
男人呵呵笑着解释:“小要上茅房,又活不肯在外面解决,非说冻屁股。哈哈,已经憋了一路了。”
“为了让他回来上茅房,我车还在外面没熄火呢。”说着又走了出去。
夏露进来与戴誉打招呼。
戴誉看着她笑,主动道:“我来送相片,就上次在北京给外公外婆拍。”
“是嘛,快拿来给我看看!”夏露一喜,她好久没见到外婆了,还怪想。
何婕不着痕迹地拦住女儿,劝道:“你回房换身衣服,一会儿下来再看。”
见女儿上楼去了,她扫了一眼盯着女儿背影看戴誉,感觉还是不太保险……
遂含笑对戴誉介绍:“刚刚出去个是我好朋友儿,叫江南。跟夏露小一起长大,如今在咱们省军区工作,年纪轻轻就是副营长了!”
戴誉勉强笑了笑。
江南刚好锁了车外面进来,听到己名字,熟稔地与何婕玩笑道:“您又说我啥呢?”
何婕呵呵笑,上前帮他整理了一下衣领,还拍打了军装下摆蹭上白灰。
江南立在原地,任她拾掇,明显是已经习惯了。
估计是常年参加军训练缘故,江南皮肤黝黑,有些地方甚至还在脱皮。不过五官倒是挺好看,副形象让戴誉想起了曾经己。
何婕一边拍打一边对江南介绍:“位是小雷,在啤酒厂上班。”
戴誉主动与江南握手寒暄了几句,本还想等等夏露呢,却听何大夫道:“刚刚小雷就想走了,因着你们回来番折腾,又被耽搁了。江南,你替我送送小雷。”
得嘞,今天又跟小夏志说不上话了。
戴誉只好带着何大夫“常到家里来”客套话,离开了夏家小洋房。
江南拿出根烟递给戴誉,问:“兄弟你住哪边?我送送你!”伸手指了一下停在不远处军用挎斗摩托车。
“不远,也在家属院里,走几步就到了。”戴誉拿出火柴给两人了烟。
两人站在院里抽了一会儿烟,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两句。
一直默默观察对方戴誉,又让视线在江南棱角分明脸上转了两圈,突伸出手,笑道:“咱们重新认识一下吧,我叫戴誉。兄弟你贵姓?”
江南不明所以,下意识也伸出手:“免贵姓何。”
戴誉咧嘴露出一口大白牙:“何江南?真是个好名字!”
与何江南一起抽完一支烟,戴誉请对方留步,己则溜溜达达地回了戴家小院。
到家时,家里人刚吃完晚饭,戴立军和戴荣已经穿上棉袄,打算去厂里上大夜班了。
戴母把留给他饭菜端出来,一边盯着他吃饭一边唠叨戴英谈对象。
“你四姑还没心呢,刚才又来给量具厂个小刘说项了。据说小刘扬言非你姐不娶,在家里闹呢。”戴母既得意又发愁,所以话说出来就显得格外意味不明。
戴誉轻嗤一声,懒得答话。
只在联谊会上见了一面,就非卿不娶了?
不就是见色起意嘛!
“哦,你们怎么答复?”见老娘还直勾勾地瞅着己呢,戴誉只好给面地问一句。
戴母捂着嘴笑,凑过来小声道:“我都没吱声,你奶把你四姑给轰走了!”
戴誉跟着她笑了一会儿,想了想说:“你们没问问我姐现在有没有对象啊?”
“问了,她不说。不过,我感觉她是有情况!”戴母神神秘秘地低声道,“最近变得爱打扮了,个月买了新衣裳还买了雪花膏!”
“我姐工资够用吗?她每个月还得往家里交五块钱。”小学教员工资才二块钱。
“我个月没要她工资,让她己攒着,姑娘大了是得打扮打扮。”戴母在方面还挺想得开。
戴誉兜里掏出一张大团结拍在桌上:“呐,您办得有水平!我替我姐补上五块,再额外奖励五块!您也去买雪花膏擦擦!”
“呦呦,给厂长当上秘书了,就是不一样。”戴母没跟儿客气,将张大团结揣进兜里,“我帮你攒着,免得你乱花。”
戴誉所谓地耸耸肩,对她透露道:“我姐处对象,您别催她,多看几个。我们厂里还有一个挺不错男志瞧上她了。人家是我们财务科长儿,己在妇联工作。他们家好几个儿,没啥压力。据说只要我姐头,彩礼都不是问题。”
戴母一听就来了精神,拉着戴誉打听小伙情况。
戴誉简单说了,又不放心叮嘱:“您可别乱给我姐做主,让她己挑!”
当晚临近二,戴誉还在挑灯夜读呢,就听到门外一阵嘈杂吵闹声。
没过多久他房门就被敲响了。
不待他去开门,戴母己闯了进来。
“戴誉,快!你大嫂要了!”
戴誉大脑已经因为困倦分昏沉了,闻言愣头愣脑地答:“,我也不会接啊!”
戴母气结,恨声道:“谁让你接了!戴荣不在,你赶紧穿衣服,送你大嫂到厂医院去!”
“哦哦!”戴誉被她焦急情绪感染,也急了起来,没头苍蝇似在房间里转了两圈,才找到外套穿上。
“我大嫂才怀孕几个月啊,就要了?”
“九个多月,快个月,也差不多了!”
“她能己走嘛?”
“能走我还找你干么?用行车推到医院去!”戴母横他一眼。
“您去给我大嫂穿好衣服,找床褥出来。带上产要用东西,再给她煮几个鸡蛋带着。”戴誉一边叮嘱一边往外跑,“我去二虎家借三轮车去。”
外面黑灯瞎火,他哪敢用行车推孕妇去医院啊!
将戴大嫂搬到铺了两层褥三轮车上,戴誉让戴母也坐上去照顾她,其他人留在家里准备吃用。安排完些,他就伴着大嫂忍痛哼哼声,顶着寒风,将车骑去了厂医院。
一边蹬车,一边还在感慨,他下午成功稳住何大夫没让她动了胎气。没想到家大嫂反要在半夜了。
终归是要跑一趟妇产科。
到了医院,戴誉没敢耽搁,抱起大嫂就往里面跑。
产妇被推进产房半天了,戴母才喘着粗气现身。
“还是你跑得快!”戴母感叹。
不快不行啊!电视剧里孩,个有八个是在半路上。万一他大嫂也逃不过个定律,谁给她接?
礼拜天深夜,医院里静悄悄,只偶尔能听到产房里传出痛苦叫声。
叫声听得戴誉头皮发麻,手下也跟着叫声一块用力,把戴母胳膊都攥疼了。
“怕啥啊?女人孩都样!你靠着睡一会儿吧,明早还得上班呢!”戴母拍拍旁边空座椅。
戴誉头,在墙边靠着打一会盹,感觉没过多久,就有护士抱着个襁褓出来了。
“沈来娣家属在吗?”
戴誉还没反应,戴母听到喊声冲了过去。
他睡得迷迷糊糊,过了半晌才回过神来,沈来娣是她大嫂名字。待他凝神去听时候,只听到一句母女平安。
小婴儿被戴母抱在怀里,安静得很。戴誉只迷瞪着眼睛凑过去看了一眼,太小了没敢抱。
直到戴大嫂产房里出来,他股困劲儿才彻底消散。
被戴大嫂委屈哭声哭没。
位产妇出了产房就一直在哭,原本是默默流泪,会儿已经开始抽抽嗒嗒了。
戴母负责抱着孩,只好由戴誉个闲人过去安慰情绪敏感产妇。
“大嫂,不就是个闺女嘛,不是挺好,四朵金花凑齐了!咱妈又没说啥,你看她抱着孩可稀罕了!”
戴大嫂不理他,继续哭。
“再说,咱奶之前都给你算过了,你跟她一样,也是一四女命格!没准儿下一胎就儿了!”戴誉胡诌。
在书里,他大哥大嫂确实在之后了一个儿,不过被原身卖了。
戴大嫂抽噎道:“都四个丫头了,还啥?万一又是丫头咋整?”
“嗐,不都行。咱家也没人逼着你儿,你咋么大压力呢?”
不过结合他大嫂名字,戴誉多少也能猜出她压力何来。
戴大嫂觉得小叔是在说风凉话,独伤心,哭着哭着就睡了过去。
戴誉跟母亲招呼一声,又连夜返回家里,取上戴英给孕妇做小米粥和红糖鸡蛋送去医院。
一晚上来回折腾了好几趟,他早上去厂里上班时,脑袋都是木。
坐在小办公室里,边写材料边打哈欠,困得眼角都挤出理泪水了,正想趴一会儿呢,房门又被人敲响了。
戴誉眯着眼去看,来人是打字员许家庆。
许家庆冷着脸走进来,直愣愣地说:“戴秘书,厂长让我打份文件,有些地方得与他本人确认一下。”
戴誉了头,指了一下己对面椅。
“厂长现在有客,你坐等会儿吧!”
许家庆狐疑目光在戴誉脸上游移,似是在判断他话里真伪。
不过,瞧了半天也没瞧出么,只好将信将疑地在座位上坐了。
戴誉被他么一打岔,困意消退少许,强打起精神给他倒了杯热水,便回去继续埋头写材料了。
许家庆在对面坐了没多久就开始急得抖腿,一会儿看看戴誉,一会儿看看腕上手表。
过了大约五分钟,他开口问:“许厂长真有客人?”
戴誉翻个白眼,语道:“我没骗你干啥?”
许家庆对他话不置可否,在他对面抖了五分钟腿,终于按奈不住了。
起身就要往旁边厂长办公室走。
戴誉看他样沉不住气,忙拉住他手臂,劝阻道:“许厂长真在会客,早就说过不让人进去打扰了!”
许家庆不信,用力挣脱开他手。在办公室门上象征性地轻敲两下,还没听清里面答话就推门走了进去。
戴誉眼看着他就样贸贸地冲进去,在门内僵立了好几秒也没动地方。
走过去将人一把拽出来,再次外面合上办公室门。
觑着对方一阵青一阵白脸色,戴誉忍着笑,奈叹气:“我就跟你说嘛,厂长在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