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轻人听到声音, 诧异地侧身回望过来。
戴誉借着他侧身让出来的空隙,挤进包厢, 将热水放在小桌板,对着许厂长二人:“厂长,你们先喝点水,我跟那位志过去啥需要帮忙的。”
许厂长含笑颔首,摆摆手让他去忙。
戴誉出了包厢,发现那年轻人眼巴巴地杵在原地,便笑着扶对方的后背, 稍一用力便将人带出去几步。
来到两节车厢之间的过道,戴誉掏出一支烟递给他, 问:“志你怎称呼?哪个单位的?”
“郭民,市第一啤酒厂的。”郭民接烟, 他等着给领导换铺位呢, 哪心情抽烟。
“嗯, 郭志,虽然咱是第一次见面, 但我也得跟你道几句。”戴誉之后也自我介绍了一,才不紧不慢道, “咱们两个厂在最近几个月是非不断, 你怎能直接找我们许厂长换铺位呢?这不是让其他兄弟单位热闹嘛!”
郭民听他提起两厂之间隐隐的较量, 也颇觉棘手。
起来,这事是被第二啤酒厂改名闹的。
他们市第一啤酒厂原本叫滨江市啤酒厂,是正经八百的市管单位。
谁知机械厂的一个属汽水厂, 不知从哪天开始,突然就抖了起来。不但开始大量生产啤酒,野心大了以后, 想把厂名改成更体面的。
它改名叫了市第二啤酒厂,于是原本一家独大的滨江市啤酒厂也被动的成了市第一啤酒厂。
因改名的事,一啤的领导去市政府抗议了几次。不过,抗议无效后,只能服从组织安排,捏着鼻子认了。
最可气的是,自从二啤的啤酒销往南方市场,大家开口闭口都是滨江二啤的产品,他们一啤被对比得仿佛是个乡小作坊。老百姓大多只知道二啤,一啤的产品虽然也在卖,却远不如二啤名声响亮……
所以,这几个月以来两厂之间的嘴仗官司就消停过。
戴誉似是替对方考虑,语心长地劝道:“你这事办得实在是不漂亮,即便我们许厂长高风亮节,意让出这个铺了,你回去问问你们厂长,他愿意过来占我们厂的这点便宜不?这不是给那些热闹不嫌事大的人递柄嘛!”
郭民面色不太,语气些冲:“我也是办法,总共就得了九个铺,你们占了俩,剩的那些睡铺的领导,一个比一个年纪大。我当然是来找你们了。”
“我们许厂长着年轻,也是五十来岁的人了,徐科长更不用,你他那体型,面铺位的空间那狭窄,他都未必能躺得进去。”戴誉对他的态度不以意,继续道,“不瞒你,这两个铺,也是我跟专卖公司的领导软磨硬泡来的!办法,跟着领导出门,啥事都要做在前头啊!”
你既然那能替你们厂长着想,之前干啥去了?
硬的不行就来软的,郭民不心地叹道:“你们两个铺呢,我们那边一个都!我是刚转正的秘书,要是就这空手回去了,肯定得被领导贴无能的标签。老弟,你怎样也得想办法匀给我一个吧。”
他长得不错,虽然个头戴誉高,但也是个斯斯文文的青年,这一示弱,确实点可怜兮兮的味道。
觑着对方这副情态,戴誉心道,给领导当秘书的都不是一般人呐,能言能唤能屈能伸,唱念做打样样精通,不服不行。
“咱俩也算难兄难弟了,不过我不如你呢,我今天第一天岗,是实习秘书。”戴誉也换一脸苦相,握他的手摇晃两,“虽然我们厂长向来待人宽和,但我要是把这票换出去了,之后回了厂里也脸继续干了,肯定得主动卷铺盖走人,返回原单位。你们的铺位是铺是中铺?我自己这张是中铺的,你要是乐意,把我的换了也成。反正我睡哪都一样!”
郭民戴誉的情况不比自己强多少,秘书当得比自己卑微,深觉卖惨卖不过他,一也不知该怎办了。
戴誉拍拍他的肩膀,催促道:“老哥,你别耽误间了,赶紧去跟其他厂的人商量商量吧,一会儿大家都安顿了,更难找人换票。”
对方实在难缠,郭民无法,只能在心里咒骂两声,闷着头就要离开。
戴誉对着他的背影喊:“郭老哥,你这也算帮我的忙了,回头啥事了,我找你喝酒去啊!”
不给他找麻烦,就算帮忙了。
被他这样甜枣加大棒的一通招呼,郭民只觉哭笑不得,你的酒我们厂也,谁要跟你喝酒!
摆平了郭民,戴誉又乐呵呵地回去了。
许厂长二人也问他是怎跟人家谈的,反正刚才他喊那一嗓子要请人家喝酒的,他们离得不远都听见了。
这会儿他们这个包厢的六个人都已经到齐了,除了他们第二啤酒厂的三人,荣城卷烟厂的厂长和供销科长,以及滨江糖厂的供销科长。
包厢里点热,戴誉坐在外面的椅子听几个领导聊天。
从省城到北京得走一天多的间,大家热热闹闹地聊了一会儿,就开始觉得意思了,间点不消磨。
糖厂的供销科长就从包里掏出了一副扑克牌,号召大家打扑克。
打扑克是如今机关工作人员的必备技能,娱乐活动匮乏,不少人了班私攒局打扑克。
尤其是供销科长这种常年走南闯北应酬交际的,打牌更是家常便饭。
句顺口溜叫“腰里掖副牌,逮谁跟谁来”,的就是各单位里整天沉迷打扑克的扑克迷。
戴誉来了以后尚未接触过扑克牌。
戴家大多是老人小孩,男人们整天在车间累得要命,回家只想睡觉,谁心思组织打扑克。
单位里更是组织不起来。一般都是科室的职工一起玩,他们宣传科就俩男的,女志对打扑克啥瘾头,所以他和沈常胜也玩不起来。
不过,包厢里这些人显然都是个中老手了,糖厂的供销科长一提议,大家纷纷应和。
紧接着戴誉就到包厢里的几人一个个都低头摸兜去了。
正不所以间,就见大家纷纷从兜里掏出各种票证。
许厂长拿了两张啤酒票,糖厂的拿糖票,烟厂的拿烟票。
人家也不这是赌注,只今天打的是票证扑克。
啤酒厂这边是许厂长阵,与烟厂糖厂的三人玩“争游”,戴誉和徐科长只坐在一边热闹的份,等着许厂长赢牌后海豹鼓掌。
这会儿的扑克玩法也是很特色的,“争游”的玩法是在五八年前后产生的,了鼓励劳动热情,应和□□的热潮,“争游”便应运而生了。
戴誉他们玩了一把就白是咋回事了。
玩法挺简单,就是大家依次出牌比大小。谁最先出完了手里的牌,谁就是“游”,而最后的输家即是“游”。
在一局开局的候“游”要将手里最大的牌进贡给“游”,“游”再根据手里牌的情况返给“游”一张。
这打法实在啥技术含量,一群智商在平均线以的领导打这种牌,的是输赢全运气了。
许厂长的运气显然不咋样,除了开局赢了一次,再过进账。
气得许厂长直呼:“千刀万剐不赢第一把!”
让牌局突然就变得玄乎了起来……
见他输得这样惨,徐科长和戴誉面面相觑,准备鼓掌的手迟迟抬不起来。
趁着洗牌的空档,戴誉提议道:“不然你们是‘打百分’吧,这‘争游’实在啥技术含量,几把来都腻了。”
“打百分”戴誉是早知道的,与后来的打升级差不多。也是历史的产物,鼓励大家争当英雄,争当先进的。
卷烟厂的厂长也附和:“对对对,咱‘打百分’得了,而且全打暗牌,来个一千分的,谁要是赢了,这桌的所票都归他!”
许厂长摆手:“不行了不行了,一千分的我可玩不动。先吃午饭,吃了饭让老徐和小戴组队跟你们打!”
提起吃饭,大家都来了精神。
天气凉快来以后,大家都是随身带着够两天吃的饭菜,虽然火车餐车,但东西太贵,俭省惯了的人哪舍得花那个钱。
戴誉翻出包里的一兜葱油饼放在了小桌板,让大家分着吃,戴大嫂给他烙了不少,包里一兜呢。
见状,众人纷纷掏出自己带的吃食,拿香肠片的,拿茶叶蛋的,拿拌凉菜的,三两分钟的工夫,桌已经放了五六个铝饭盒了。
戴誉洗了手回来,拎起一张葱油饼,将桌的所菜各夹一点卷进去,又涂一些徐科长的辣椒酱,问许厂长:“厂长,你吃这个不?”
许厂长他将东西一股脑全卷进去,很不能理解这种吃法,摇头:“这乱糟糟的能吃!”
戴誉笑:“这就是津门小吃大饼卷一切啊!哈哈,人家那边的人都这吃!啥都能卷!”
徐科长见他不一会儿就干掉了俩卷饼,也尝试着自己动手卷了一个,吃了几口就对着戴誉竖了大拇指,“吃!”
徐科长的肯定,让其他人也对大饼卷一切热情起来,吃过之后纷纷表示,以后出差就带这个,在家卷,可以车直接吃!
了一起吃卷饼的交情,让戴誉与徐科长顺利组队,成功融入了之后“打百分”的娱乐活动中。
徐科长在当供销科长前是搞财务工作的,理财算账也是一把手,戴誉虽然不常打牌,但脑子灵光,两人联手,终于在天黑以前将卷烟厂与糖厂二人组斩于马,赢回了桌那一堆花花绿绿的票证。
知道戴誉是抽烟的,徐科长把烟票全给了戴誉,自己则去与许厂长平分剩的那些。
输掉这一战,让糖厂的供销科长一直耿耿于怀,直到第二天午了火车,在念叨着之后要找间跟啤酒厂这二人再大战一场。
戴誉和徐科长都哈哈笑着表示,欢迎随来战!
省糖酒专卖公司方面早已将一行人的行程与大会主办方做过报备。
所以他们这个三十多人的队伍甫一走出北京站,就人将他们引领到一辆半新不旧的大卡车前,打算将人直接拉去举办糖酒会的西元大旅社。
一群人像是小猪仔似的被人扶着一个个顺着放来的木板,爬进卡车车厢,省糖酒公司的李干事反复清点人数,确认所人都车了,才钻进驾驶楼,通知司机师傅开车。
因着许厂长些晕车,戴誉也根本心思欣赏首都六十年的风貌,前往旅社的一路都在跟徐科长一起照顾许厂长。
此的西元大旅社在北京城西,与样在城西的友谊宾馆一样,都是不对外开放,只接待会议表的。不过,因友谊宾馆可以接待外宾,所以名声要比西元大旅社更响亮一些。
大会主办方给与会表准备的都是双人标间,戴誉先去取了一间房的钥匙,将许厂长二人安顿来,才又匆匆忙忙地去给自己找住处。
他得跟人拼间。
到前台一,得嘞,市一啤的郭民也在那等人拼间呢。
戴誉笑叹:“郭老哥,咱俩也太缘了!百年修得船渡,千年才修得共枕眠,咱俩能在一个屋子里睡几天,也是前世修的几百年的缘分了。”
郭民到戴誉也挺惊讶,不过事已如此,他也不是啥矫情人,欣然接受了戴誉住的提议。
两人的房间就在许厂长二人的旁边,戴誉抽空过去告知了一声,便回到房间休息。
郭民往印着西元大旅社标志的白床单一躺,戴誉在进进出出地忙碌,开口问道:“晚咱们省里先开碰头会的事,你知道吧?”
“嗯。”
“哎,估摸着咱们也就能跟着开这一次会,其他的间只能闲逛了。”郭民叹气。
戴誉闻言一愣,停住手在忙碌的动作,问:“啥意思?咱们不能跟着去糖酒会啊?”
郭民哼笑一声:“你想啥事呢,只咱们省就来了这多人,全国每个省都派了表来,要是所人都能进入会场,那里面不得乱套了!”
他瞪着眼睛愣神呢,郭民继续道:“糖酒会的举办地点就在这栋楼,你哪个会场能安排几百千人?根本地方装得嘛,而且那多人进去,会议安全和秩序也得不到保证!”
戴誉:“你听谁的?”
“这糖酒会每年都举办,都办了七八年了,随便找人一打听就知道了。”郭民用脑袋枕着手臂,优哉游哉道,“这样也,天午,把领导们往会场里一送,咱们就自由了。他们的午饭都是在旅社的餐厅解决,所以咱们事就可以出去逛逛了,转转景点,买买纪念品什的!”
戴誉听他语气轻松,心知人家这是早就得到消息,已经提前做准备了。
不像他,满心以能跟着领导们进入会场见见大世面呢。
这可是被业界誉“天第一会”的全国糖酒会!被后世称酒类行业“风向标”,食品行业“晴雨表”的全国糖酒会!
虽然他制定计划的权利,但是他也可以参与见证呀!
郭民这番,无疑是兜头给戴誉浇了一盆冷水,让他一午都蔫蔫的。
休息了一午,晚去陪着许厂长跟省糖酒专卖公司的人开碰头会,果然得到确切通知,随行的无职能人员,不被允许出席糖酒会……
从会议室出来,徐科长见他精打采的,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年轻呢,以后肯定机会参加。你我,今年也是第一次参会,之前只厂长才能参加,更早之前是只制定计划的专卖公司可以参加。准年你就能进去了!”
戴誉笑着颔首。
心里却琢磨着什能进会场见世面的办法。
他这次能来北京,是沾了李叙的光。趁着人家去青年培训班培训,被他钻了个空子。
且不,李叙之后是否会回厂里继续当秘书。若是自己年能顺利考大学离开啤酒厂,那一届的糖酒会他是铁定无缘出席的。
将领导送回去休息,他回房间就着暖瓶里的热水,把包里剩的两张葱油饼吃了,算是解决了晚饭,然后就背着包出门了。
旅社的东门在陆陆续续其他省份的会议表进入,听着大家天南海北的口音,戴誉觉得挺意思,便也出去闲逛,只在大厅里转悠着热闹。
晃悠了十来分钟,他发现前台旁边的小矮桌专门设置了一个登记处,不就会人拿着工作证过去,跟工作人员换参会证。他仔细了半天,那参会证与午帮许厂长二人领的表证不太一样。
戴誉瞅准一个刚换了参会证的女志,凑去跟人家套近乎。
“志,请问你是怎换到的参会证啊?”
那女志三十多岁,穿着一身列宁装,梳着齐耳短发,起来十分干练。
戴誉笑得灿烂,又长得面善,便和气道:“我是京城日报的记者,天工作任务。”
虽然是咋换的,但戴誉已经白了,记者工作证人家就能换糖酒会的参会证。
跟对方道了谢,目送这位女志走出大门,戴誉瞬间来了精神。
他打开自己的背包,将自己那台“华山牌”照相机挂到脖子,又翻出工作证,整理了一仪容仪表就往前台旁边的登记处去了。
“志,是在您这换参会证吧?”戴誉声音平稳,笑着向登记处后面坐着的年轻女志。
“对,请出示一工作证和介绍信!”女工作人员见他脖子挎着相机,只当他也是天参会的记者。
两家报社的记者已经提前来领过证了,据是怕天早间太赶来不及。
一派镇定从容地从包里掏出自己的工作证和另一个小卡片递过去。
女工作人员拿过来翻一,叹道:“呦,是第一次你们滨江省日报的记者来出席糖酒会呢,里给你们发邀请函了吗?”
一般这种会议新闻只国家大报会给个版面刊登,其他地方日报顶多转载一,谁会大老远的派个记者过来采访啊。
戴誉不敢在这种事情撒谎。
万一被查出来,轻则挨批评,则被安个间谍罪判刑,那价可就大了。
他实实道:“,我是省日报的通讯员,是啤酒厂的宣传干事,这次正以秘书的身份,跟着领导出席糖酒会。就想将糖酒会的盛况记录来,回去以后做一个专题的图片新闻。”
次在省日报成功发表了牛主任的报道后,他就成省日报在啤酒厂的通讯员了。那个小卡片就是省日报随着样刊一起邮寄给他的。
女工作人员些难,她从遇到过这种情况呢。
“你这个情况比较复杂,邀请函,我是权利被你发放证件的。”戴誉眼巴巴地瞅着自己,女工作人员蹙着眉思考片刻,才犹豫着道,“要不你再等一会儿,我帮你问问级领导。”
他本就只是过来碰碰运气的,人家不嫌麻烦,愿意帮自己去询问领导,他当然得领情了。
戴誉忙不迭道谢,让她只管去。
不多,那女志就带着一个威严的中年人过来了。
中年人在戴誉身扫了一圈,见他脖子挎着相机,挺像个记者的。
“志,把你的介绍信给我一。”中年人道。
戴誉忙将出发前厂里给开的介绍信递过去,又让他了自己的工作证,缓声解释:“我是跟着厂长来参会的,不过第一次来经验,想到陪人员不能出席会议。原本想将咱们全国糖酒会的盛况仔细拍摄来,回我们那旮旯以后,宣传一呢!不然也不会随身带着照相机了。我们地方日报是很少机会宣传报道这个级别的全国盛会的,往返一次成本太高了!”
那中年人仔细翻了他的证件,又去前台核对了他和许厂长的入住信息,查询无误后,将证件退回来,与女工作人员耳语了几句,就转身离开了。
戴誉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语气干巴巴地问:“志,咋样?领导意给我办了吗?”
女工作人员乐呵呵道:“你运气不错!你这远跑一趟不容易,我们领导意发一张参会证给你。”
戴誉闻言击掌笑道:“多亏您帮忙了,哎呀,我这得怎感谢您才啊!”
“什,机会难得,你把握,多拍些照片,找几个的切入点,帮我们也多多宣传一糖酒会。”
戴誉笑着颔首,从包里摸出两张啤酒票塞给她:“我是啤酒厂的,一般喝酒不要票,这票我平用不,送您两张。算是我们地方志的一点心意,您也尝尝我们滨江的啤酒。”
那女工作人员怎推辞便收了来。
毕竟是办成了事情才送的,又不是贿赂,两张酒票不值钱,就是比较稀而已。
拿到能进入会场的参会证,戴誉心情大,哼着小曲就去了许厂长二人的房间。
将事情的经过简单了,戴誉对许厂长道:“厂长,天我也能进会场了,到候你们就别着急了,我帮您和徐科长把样品搬进去。”
来参加会议的各单位都是要展示自己厂里的产品的。虽然不能像广交会那样在会达成交易,但也能与其他企业相互交流学习,也是一个展示己方实力的机会。
许厂长想到戴誉这小子这能耐,片刻工夫就给自己弄了个参会证回来。
他拿过那张参会证细,发现备注一栏里确实如他所言标注了省日报的通讯员,顿些哑然。
拍拍他的肩膀,只让他早跟他们一起去大旅社的餐厅吃早饭,便让人回去休息了。
房门关,徐科长就笑着摇头叹道:“这小子可是个能人啊!太能折腾了!我要是他这本事,去年也不至于在会场外面闲逛了三天。”
许厂长哈哈笑:“这小子头脑确实比较灵活,点认理,不让他去他偏要进去!候干工作就要这种韧劲。”
徐科长笑着道是。
糖酒会在周一午九点开始。
清早起来点凉,换了戴母给他买的新衬衫和针织毛背心,在郭民“怎可以抛弃队友”的控诉目光,去了会场。
脖子挂着照相机,手里提着他们啤酒厂满满两箱的样品。他们厂里除了生产棒啤各种口味的汽水,零零总总算来,能二十多种。
会场里人已经很多了,这候形成糖业烟酒公司经理会和供应会分段召开的模式,所以糖酒公司的负责人和各个工厂的负责人都闹哄哄地挤在一起。
糖酒会之前是由城市服务组织的,后来城市服务并入商业,这个会议顺理成章地由商业接手。
本次大会主办方的筹备工作做得很细致,虽然不是售卖会,但是按照产品类别,将酒类糖类烟类,分门别类地区分开。
滨江第二啤酒厂的产品左边挨着海的一个啤酒厂,右边挨着的是绿岛啤酒厂。这样也能加强行业内的交流学习,便于开供应会的候调剂和补充市场供应。
戴誉将样品摆以后,见许厂长他们在与其他单位的人寒暄,便捧着相机溜了。
在会场里晃了一圈,将价值的内容一一记录来,戴誉找个人少的地方靠着休息一会透透气。
站了一分钟,便被人主动前搭了。
来人正是昨天那位京城日报的女记者。
“志,你也是记者?”女记者见戴誉胸前也别着参会证,以他是行。
戴誉笑了一,解释:“不是,我是啤酒厂的通讯员!”
女记者眼前一亮,问:“你是哪个啤酒厂的?绿岛啤酒的吗?我正要找绿岛啤酒的厂长做个系列专访。”
“不是,我是滨江市第二啤酒厂的。”着从包里掏出自己穿红毛衣的那张宣传画报展开给她,“你要不要考虑一采访我们厂长?我们厂今年进军南方市场以后,成绩也非常喜人!”
女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