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虚观中。
纳介子难得得露出忧心忡忡的神情。
自他将那两人从房间里拖出来后,已经过了足足三天,可那两人还是没有苏醒过来。
而后院被雷劈倒的房屋他也让人重新翻修了,并且从里面真找到了一对中年男女。
只是这两人也是沉睡不醒,若不是对方还有着微弱的呼吸反应,纳介子都以为这两人被乱石碎瓦给砸死了,挖出来的只是两具尸体。
他将这四人安置在一间屋子里,每日都去巡查一番,就等着某个人赶紧醒过来,出来收拾这个烂摊子。
这天午后,纳介子依照惯例带着忧思的心情,去探视那几人时。
房间内,却有人发出了梦呓之声。
只是还没等他上前细看,就瞧见躺在最外围的梓童从床铺上弯身坐了起来,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
纳介子大惊,立即上前询问道:"仙官,你还好吧?"
而梓童并不回答他的话,只直勾勾得盯着地面之上,口中喃喃自语:"原来......是这么回事,我明白了!"
纳介子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去,只见地面上那摊污血之中,一个拇指大小的小虫子正如无头苍蝇一般蠕动着。
"这是什么东西。"
纳介子疑惑道,还没等他看清楚,就见到一道闪电从梓童的指尖落下,将那只虫子击得粉碎。
与此同时,遥远的另一边某人得到感应,猛地睁开了双眼......
视角回到道观.....
"就是这种下作的手段,吞噬了我的记忆。"
梓童双眼中闪过一丝戾气。
他缓缓站了起来,目光从还在昏睡的三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到一脸懵懂的纳介子脸上,问道:"我睡了多久?"
纳介子赶紧答道:"算上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
"四天,希望还来得及。"梓童自语道,随后他又对纳介子说:
"我想起了一些事情,现在必须得赶到少主的身边去,这里就拜托你照应了。"
"先等等,他们....."
纳介子闻言一惊,连忙叫住正打算离去的梓童。
梓童一愣,随即以为对方是担心昏迷的三人,便上前查验了一番,随后掐了一个治疗术丢到那三人身上,解释道:
"正清道长只是道力消耗太多,有点脱力,最多再过三天他就会醒过来。至于那边那两人,说来话长,你等正清跟你细说吧。我赶时间,少主现在很危险。"
"那个......"
纳介子再次叫住了他,欲言又止。
梓童这才发现纳介子跟平时有些不一样,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他面色一沉,问道:"你吞吞吐吐的,到底想说什么?"
纳介子咳嗽一声,别过头说道:"仙官,有件事我想要请教一下,已经生活了千年的你,是否听说过莎雅娜塔这个名字。"
"千年之前西方有名的巫女,'永生';与'遗忘';的主人。"
梓童面无表情的说出了对方的来历,冷冽的目光如锥子一般扎在了纳介子的身上。
"不过她已经死了很久,两枚神器早已经消失在历史的长河里。你提起她做什么。"
"呵呵。"纳介子干笑一声,一咬牙,痛痛快快的说了出口:
"我想说,仙官你的少主大人可能跟着那枚'遗忘之戒';,一同去见莎雅娜塔了......"
"砰!"
屋内的桌子应声而裂,感觉到这小小房间内瞬间聚集起来的低气压,纳介子赶紧解释道:
"啊!我的意思是'去见莎雅娜塔';了,是字面上的'见';,不是你想的那样,能明白吗。"
梓童那张死人脸这才缓和一点,他一个转身坐在椅子上询问道:"怎么回事?"
于是纳介子便将最近发生的事全盘托出,并且告知了对方他在谭佳佳手上见到了"遗忘之戒",再结合梁上君提供的情报,从而得出了这个结论:
她,穿越了。
"你是说,曾齐也一起消失了。"
听完纳介子的话后,梓童提出了疑问。
"没错,想来应该是一起被卷了进去。"纳介子点点头,随后解释道。
"我从古籍上看到,'遗忘之戒';能带着别人回到过去,重见旧主。事故发生时,这两个人在一起,应该被无差别带回去了。"
梓童却快速的将这些事情分析了一遍,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那时候见到的他是这么回事。
因此他听见纳介子这样说,便冷哼道:"那他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纳介子一愣,迅速反应过来:"仙官,你是说,这一切都是曾齐暗中策划的,开玩笑吧,他只是一个普通人类。"
"人类吗?若不是......"
梓童顿了下,微微眯着眼,脸色微微有些不爽,冷哼道。
"他的伪装能骗过谁,哼....."
随着话语落地,梓童整个人慢慢消失在房间之中。
纳介子仍处于震惊之中,见到对方离去也未说话。
好半天他才拍着大腿跳了起来:"那个笨女人,居然又被骗了?不过......"
他冷静下来,看着那昏迷着的三人,泛起了嘀咕:
"这两个人,到底是谁?"
......
夜,黑得那么深沉。
一个身影矫健越过墙壁,直直的跃进了大楼。
就在来人踏入房间后,漆黑的房间内瞬间被点亮。
室内的格局是一间装修的大气豪华的办公室。
高档的真皮转椅缓缓转了过来,座位上一身暗黑西服的曾齐,正端着红酒杯微笑着看着面前这个闯入的不速之客:
"哟,好久不见,一行.....或者说是梓童仙官。"
闯入者正是风尘仆仆赶来毫无伪装的梓童。
他看着那个一脸自信的男人,一张死人脸冷硬得更吓人:"她在哪里?"
而曾齐却一反常态没有被他的面孔吓到,反而嗤笑出声:
"你就这么担心她,担心到明知道我邀你前来,会是个陷阱也义无反顾的......"
话没说完,他眸光一闪,身影迅速闪到一边。
下一秒,那张真皮座椅便应声而碎。
"居然二话不说就动手了。"曾齐端着杯子落在地上,看着那张死无全尸的椅子,笑了起来。
"你对我下手,就不怕她伤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