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田依盈笑了,笑得五味杂陈、不可捉摸。
田盛隆看到,女儿的笑容中有甜蜜、有彷徨、有不解、有迷茫,这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复杂情感?
“爹,女儿不用考虑了,大马城,我去。”
“这、这、这就又去啦?”田盛隆简直有点结巴了,“这又是什么情况?你咋又这么快改变主意了呢?”
田依盈红着脸摇头,没有回答她爹的话。
“爹,没事的话,我下去准备一下,后天早晨我就启程,去大马城。”
田依盈走了,走得竟然有些迫不及待。
田盛隆来到那首诗前,一个字一个字地读道:“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
“好诗,宁侯做了一首好诗啊,哈哈哈……”
……
从田府归来,程圆一行人在路上已经走了两天。
芳草同程圆坐在马车里,摆弄着那副神奇的扑克。
这两天的行程中,闲来无聊的芳草磨着程圆学习仙术,尤其是那天在田府表演的仙术。
程圆无奈,只要把他表演的扑克小魔术一一教给芳草,引得小妮子各种恍然大悟,咯咯直笑。
“乖乖,大哥哥,原来前天你用扑克在人前展示的那些仙术都是骗人的呀?那你到底算半个仙人吗?”芳草最终想到了这样一个问题,直白地向程圆问道。
程圆哈哈大笑,然后想了想,“仙人嘛?在这个世界里,我应该算是一个仙人吧。否则的话咱们单单说这扑克,还有这扑克小魔术,什么人可以轻易发明出来这么复杂的规则?”
芳草思考了一下,小脑瓜紧点头,“的确是这样的哈。”
景枫在外面骑着马随马车缓行,听到车厢里传出来一阵阵爽朗的笑声,她哑然一笑,很喜欢这样的美好时光。
前面要经过一片茂密的竹林,一条林间小径直通竹林的深处。
这条竹林小路是方圆数十里连通南北的捷径,平时也多有人流来往。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却没见一个人影。
感受着竹林的静谧,景枫忽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前面竹林,大家小心一点。”景枫扭头向身后的侍卫们嘱咐道。她带队一边继续前行,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遵命!”六人齐声回应。
竹林中水草茂盛,数丈高的大面积竹叶遮盖着天空,林中格外阴暗寒冷。
景枫行走在林间,越发感觉眼皮在跳,她打起十二分精神左顾右看,戒备心更加强烈了些。
然而就在这时,突然间景枫头上响起一片惊鸟腾空的声音。景枫的感觉十分敏锐,她来不及抬头看上方有什么情况,双脚一点马镫,整个人一个侧空翻跳下马去。
“噗、噗、噗!”
“咴咴咴……”
就在景枫离开马鞍的一瞬间,三柄四寸长的暗器飞叉直愣愣射在马背上,疼得那匹大白马一声痛叫,撒腿狂奔。
景枫的双脚刚一落地,头顶上第二波飞叉又射到了。
听到头顶疾驰的破风声,景枫又是一个连续的侧空翻,跳到了林间一块较为宽敞的空地上。
可是哪里想到,景枫的脚刚一站到那块空地上,骤然间一大片哗啦啦的金属铁链脆响在头上响起。
景枫一边拔剑一边抬头望去。
这一望不要紧,只见头顶上有一张铁链编织的金属巨网当头罩下。
巨网的直径大约有两丈,网眼铁链的粗细大概有食指那么粗,景枫所处的位置正好是巨网中心处。此刻网已在头顶,她躲无可躲。
“不好!”景枫知道自己上了当,没想到那两组飞叉过后还有这样的后手陷阱。
哗……
景枫被铁链巨网罩了个严严实实。
与此同时,头顶上的第三组飞叉再度射出,巨网的网眼有拳头那么大,足可以射入飞叉,杀死景枫。
这一切发生的都太快了,远在几丈之外的六名侯府侍卫根本来不及救援。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哪料到困在景枫放弃了拔剑,双手抬起抓住耳朵两侧的网眼,双脚交叉蹬地,弯腰躬身蓄力。
猛然间,景枫一声暴喝,原地来了一个旱地拔葱,拼命向上跳跃。
在景枫鞋底离开地面的一刹那,她交叉的双脚狠狠蹬地。
只见景枫的身体,携带着头上那张金属巨网,像陀螺般旋转了起来。
远远看去,就像平地打开了一把大伞。景枫是伞柄,巨网是伞面。
那把大伞越升越高,在离地两丈高的半空,景枫双手猛推金属巨网,把她自己反向射向地面。
而远处射来的第三组飞叉被旋转的金属网弹开,再次无功而返。
在触地的一瞬间,景枫一个贴地滚,把自己贴着地面射向远处,脱离开巨网笼罩的地面。
哗啦一声,跌落的整张巨网再次拍击在地面上,溅起了一地黑土。而景枫全身而退,立身于巨网之外。
说到景枫在危机之下能这么快想到逃脱巨网的办法,那还得感谢程圆。
因为景枫和程圆第一次见面就被他的渔网所困,导致被擒。后来即使景枫同程圆化敌为友也没忘记那次失利。她时常思考怎样能在被网罩住的情况下迅速解围,才创造了今天这个好办法。
景枫在脱险的第一时间,一把摘下背上的四尺铁弓,箭拉弓满,嘣的一声弦响。
铁箭划出一条笔直的线,射向前方竹林顶上的茂密枝叶中一个方位。
没想到景枫的直觉极准,铁箭过处,一个人影身体一晃从茂密的枝叶中跌落下来。
跌落那人的身体还在半空,景枫还没看清那落下之人是谁,忽然间她又感觉脚下的泥土一阵松动颤抖,她顿时察觉身后又有人袭击,景枫像一只狸猫般飞身弹起。
哗……
一条长长的铁链像一条毒蛇般从地表钻出,仅差了一点点却没能缠住景枫的脚踝。
“又是你们,牛头马面!”
当那个从树巅落下之人拎着铁箭围拢过来,景枫一看那不是马面又是谁?而后面不紧不慢把铁链缠在手臂上的正是牛头。
“你这小妞果真有两下子,居然能逃脱老子的天网。”
景枫攀着一棵翠竹,长剑指着牛头马面怒骂:“你们两个卑鄙小人每次都偷袭,但是对于本姑娘来说一点用都没有。接下来你们还有什么诡计?本姑娘接着。”
牛头笑道:“还需要什么诡计?对了,你那个帮手呢?如果他不来的话,我敢说你在我兄弟二人的围攻下,绝对活不过一刻钟。”
牛头刚说完这句话,忽然他的身后一抹寒光袭来。
那寒光犹如冬天的漫天雪花,洁白而冻彻人骨。
牛头的反应也是格外迅速,他一个箭步掠向前方。人算是没有受伤,但是他后脑的一大绺头发却被刀光斩落。
牛头愤怒地指着身后手持雪花钢刀的蒙面人周子英,对景枫告状道:“他这混蛋也每次都是偷袭?你怎么不骂他?”
景枫一扭头,极其可爱地答道:“本姑娘没看见!”
“可耻啊……”牛头一阵歇斯底里的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