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三倍价钱收回?”听到这句话众人眼睛都放出道道精光。
“那就是说,现在我们拿出一千两,五年后还咱们三千两?”
这可是捡了大便宜啊!
在众人贪婪的议论声中,自然有清醒的。
王道东又站起身说道:“可是君侯,假如到时候我等真不想要字画了,这么多幅字,三倍的银两可不是小数目,到时候您有钱如数偿还吗?”
程圆冷哼了一声,从左手大拇指上摘下一枚半边赤红半边翠绿的精致扳指。
“这枚扳指叫‘鸡血芭蕉’,想必很多人都听说过。它和传国玉玺一起从宁国高祖时期传承至今,你们可知道它的价值?”
程圆说完这句话,底下众人一下子都炸了窝。
“这就是传说中的‘鸡血芭蕉’?不是说我朝皇室的贵重宝贝都被多罗国没收了吗,这等奇珍居然留了下来!哎呀,今天可开了眼。”
“听闻这鸡血芭蕉是产自南海一座火山岛上的极品玉翠。一百多年前,当时的大南国皇帝要以十座城换这枚扳指,我朝当政皇帝都没换,这可是无价之宝啊!”
“是啊,我听说市面上连一些鸡血芭蕉的赝品都有价无市,这唯一的真品还得了?”
……
说到这,鸡血芭蕉的事只有小邓子知道内情。
鸡血芭蕉的确原本在程圆手中,不过当初灭国后包括宁国的传国玉玺和鸡血芭蕉,以及国库中无数珍奇财宝全部被多罗国缴获扣留,损失极为惨重。
程圆一行二十多人人南下大马城,多罗国只给了一千两白银作为路费和安家费。
而现在程圆手中这枚所谓的鸡血芭蕉,正是某些人口中所谓的赝品,是程圆在南行的路上偶遇一个珠宝商,以一百两银子的价钱买下来留作纪念的,今天却被他拿出来以假乱真。
可是谁又能想得到昔日的堂堂一国之君,居然会为了点儿银子下作地行起骗来?
“怎么样?如果到时候我真的没能成仙,我就把这鸡血芭蕉卖了抵账。”程圆信誓旦旦地讲道。
“真的?”众财主一听,这个条件可是没问题了。不管他成不成仙的,只要有鸡血芭蕉抵押还账就绝对没问题。
没想到这程圆真是败家,为了搞一些面子工程,居然连鸡血芭蕉这样的宝贝都舍得卖,怪不得作得亡了国呢!
王道东眼珠一转,“君侯,空口无凭,你可得留个字据啊。”
程圆手一挥,“那有何难?拿笔墨来!”
刷刷刷,程圆在纸上用他那半仙体书法写下字据,盖上名章,还印了个红手印,然后交给王道东保管。
看到白纸黑字,所有人终于放下心来。
“另外,我再跟众位讲一下,我粗略计算了一下,这次大工程一共需要六万两银子,如果众位有闲钱可以多多捐助。无论捐助多少,五年后都是三倍返还。”
“真的?”
众人一算,这个买卖可真太划算了,无论钱存在哪里都没有这么划得来的。既然事情靠谱,那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因此,一时间众人热闹非凡高潮迭起,你存两千,他存三千,还有存五千两的,整个花厅里由原来的针锋相对变成了一片喜庆融洽的海洋。
当尘埃落定,小邓子拿着六万三千两白银的捐助清单,一时间乐得傻兮兮的。
大不敬地暗想到:君侯果然善变。从当初那个碌碌无为的君王,变成了几天前爱民恤物的宁侯,又变成了今天的程半仙,嗯,或者叫作大骗子……
……
“程半仙?5年后可以位列仙班,点石成金、翻江倒海、撒豆成兵?”
尚云志看完手里曹双密报的书信,冷笑一声,靠坐在宽椅上。然后低下头用软布擦拭着自己左手拇指上一枚半边赤红、半边翠绿的扳指。
笑道:“曹双这傻瓜,居然担忧程圆真的悟道变成了什么半仙,5年后可以翻江倒海、撒豆成兵?如果程圆真有这么大能耐,那8年前请仙师启蒙他的我,岂不成了罪魁祸首?”
一名身穿黑色锦袍、黑色快靴,佩戴一把黑色短剑,皮肤黝黑的中年人坐在尚云志的下垂手。他对旁边一杯香茗毫无兴趣,却嚼着一块黑色的牛肉干。
这名对黑色情有独钟的中年人叫杜欢,是多罗国暗夜堂的堂主。
暗夜堂是多罗国的一个专门从事暗杀,秘密调查和追踪的秘密组织,杜欢就是这个组织的头领。
杜欢听了尚云志的话,并没有任何表态,而是将嘴里的牛肉咀嚼得更碎了些。
尚云志早就习惯了跟这个黑木头对牛弹琴般聊天。
“没想到一代堂堂君王,如今为了点蝇头小利居然装疯卖傻,扮起了江湖骗子。”
杜欢继续嚼牛肉干。
尚云志看了一眼杜欢,“程圆那夯货暂时不用过多理会,但是最近宁国各地的大大小小起义组织却不能放任不管。杜欢,你们暗夜堂的人要配合军队行事,各地起义军无非都是些乌合之众,只要解决了他们的头领,那些乌合之众很快就会解体。”
“另外,本座的府邸周围还需再增加几个好手防范,这个月已经发生三次潜入刺杀事件。本座这条老命,还是很珍惜的。”
杜欢咕噜一声咽下嘴里的牛肉,站起身来抱拳行礼。
“明白!”然后豁然转身离去。
尚云志看着杜欢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又细心地擦拭起左手拇指上那只心爱的鸡血芭蕉。
……
程圆赚来了第一桶金,正盘算着怎样规划利用这笔钱,可是麻烦也找上门来了。
随着宁国各地大范围的民意反弹,对多罗国异族统治的抗拒和不满,一些抵抗组织把气也撒到了昔日宁国朝廷的无能身上。
程圆这个大昏君首当其冲,具有推卸不了的责任。
各地兴起起义军狂潮,令程圆心里又喜又忧。
喜的是,起义军都是宁国的民间组织,说明还有很多国人没有被多罗国真正的征服,还有继续斗争的积极意愿。
忧的是,前世的历史多次证明,这些以农民为主体阶级的起义军极难成功。他们没有周密筹划、没有积累运作、而且存在巨大的阶级局限性。强大如前世的太平天国起义,也同样以失败告终。
最重要的一点,这些起义组织还把矛头对准了自己。转移矛盾和视线,这也是多罗国把自己远远地丢在大马城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