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肖阳恭恭敬敬向肖峥施礼道:“当然是以皇兄为先,如果皇兄不愿意去,儿臣自当为国效劳。”
肖龙看了一眼肖阳,向肖峥躬身施礼后斩钉截铁地说道:“父皇,儿臣愿往。”
肖峥不傻,肖龙虽然身为多罗国太子,但是性情耿直,做事历来一板一眼,没有什么弯弯绕。可是肖阳就完全不同了,他素来颇有城府,如果单论心机,即便五个肖龙也不是肖阳的敌手。
肖峥思考片刻,还是说道:“征伐天下并非一朝一夕可以结束,这次仅仅是第一批援军,未来可能还会有第二批和第三批增援部队开往前线。你们兄弟二人早晚都会有历练的机会。”
“既然增援的事是肖阳最先提起来的,那么这次就先由肖阳带兵前往前线增援。等下一次,肖龙再出征不迟。”
肖阳赶紧屈膝跪倒叩首,“谢父皇。”
肖龙的脸上并没有任何表情,更未有任何争辩。
肖峥拟下一道旨意,交给肖阳道:“命你,率领十万大军作为增援部队,三色骑之黑骑、两万,随队南征,两日后启程,助董毅大将军一臂之力。”
肖阳大喜,十万增援部队倒是没什么,可是两万黑骑的出动,其战场威力却胜于十万大军,这才是肖阳最为开心的。
“谢父皇!”肖阳再次叩谢道。
肖阳捧着圣旨满心欢喜地离开了金殿。
肖龙目送着肖阳离开,心中未免有些羡慕。
肖峥看着自己长子的专注模样,半晌后笑了。
“龙儿,是不是有些羡慕你皇弟啊?”肖峥问道。
肖龙赶紧回头躬身答道:“呃……有一点点。”
肖峥大笑,“哈哈哈……龙儿,你要记住,你是朕的太子,最大的好处永远都是留给你的。别忘了三色骑中最强大、最神秘的白骑可是有数百年没有动用过了。如果今后战事需要,这白骑将来便是由你调度,到时你大可以一展绝世风采。”
肖龙眼睛一亮,双膝扑通一声跪倒,“谢父皇!”
两天后,肖阳按时带领着十万步兵,以及两万名身披黑色重甲,每人手持一条黑铁玄枪的重骑兵队伍出发了。
三色骑之黑骑,又名玄枪重骑,编制两万人。这支恐怖的部队当初与红骑共同征伐过宁国,作战能力极为强大,可谓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肖阳有信心,他凭借着手中的这支队伍,到了战场上一定可以大展拳脚,给父皇看一看自己绝伦的军事才能,并非皇兄可比的。
……
宁国,复国军。
经过了十天的休整和治疗伤员,队伍再次准备开拔了。
再往前行走两天的路程便到达另一处天然险地——乌涂河。
乌涂河起源于宁国最西边的天擎山脉,是大清江的另一条支流。乌涂河相对于大清江更加狭窄一些,可是水流却更为湍急。
复国军在这十天的休整期间,程方却根本没闲着。他新提拔了一名身边的亲信校尉马世峰作为先锋官,命他带着一哨人马先行抵达乌涂河侦查。同时想方设法从渔民手中征集渔船,以备大军渡河。
到了第八天头上,马世峰派人回报,乌涂河上共计征集了大大小小的渔船共计三百八十余只,随时可以供给大军渡河使用。
同时从这天开始下起入冬以来的第一场小雪,程方决定复国军立即拔营起寨,在大雪之前以最快速度渡河。
程圆那边,因为队伍迅速扩大到9万人,同样需要重新整编军队。同时,上一次公孙枭带领三千轻骑走马救援损失惨重,在这短短的数日内需要重新挑选出一千余重骑兵人选,并加以简单培训补充进队伍中。
同时,由于人员的迅速扩编,军粮问题也需要准备停当,因此这十天内程圆的宁军也在进行原地休整。
就在复国军开拔当日,当初被从程圆和张天师派出去的吴飞也派人送来一封信,递交到程圆手中。
程圆看过之后满脸的愤怒,同时也是满心的释然。
当天,宁军也开拔了。可是跟在程圆身边几位重要的将军们却发现,程圆除了依旧例行给景枫治疗伤势之外,他整日默不作声,只是坐在马车里擦剑,反反复复地擦拭着那柄本来已经锋利无双的知我剑。
就在抵达乌涂河的前一晚,周子英提着一壶好酒来到了程圆的帐篷。
“主公,您还没睡啊?”周子英在帐门口探头探脑地打招呼道。
程圆还在专注地擦着那把剑,忽闻有人说话,转头看去。
“子英,是你啊,快进来,我正好也想找你呢。”程圆微笑着招呼道。
只见周子英手中抱着一个泥封的坛子,笑眯眯地走了进来。
“咱们今天路过一家农户时,我有幸买了一坛好酒,据说是埋在地下十八年的女儿红,所以拿来给主公品尝一下。”
“哦?埋在地下十八年的女儿红?这可是好东西。”程圆放下剑,又拉过一把椅子,让周子英坐下。
周子英拍开泥封,程圆取来两只杯子,一人慢慢地倒了一大杯,顿时一股浓浓酒香传得帐篷中到处都是。
周子英看了一眼桌上的剑问道:“主公,我看你这两天一直在闷闷不乐地擦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程圆端起酒杯在周子英的杯子上撞了一下,一口饮尽,然后笑道:“最近我确认,有一件大事我做错了,所以要用这把剑亲手弥补回来。”
周子英顿时一愣,随后渐渐心中了然。
周子英意味深长地一笑,将杯中酒也一饮而尽,说道:“主公,一个人一辈子哪有不做错事的,而且又何止仅仅做错一件两件?要想全部弥补,那么有些事岂不是要惩罚到自己的头上?”
程圆品味着周子英的话,慢慢点头道:“可不是?我这大昏君以前的确做过很多错事,否则的话数百年基业的宁国又怎么会在我手中灭亡?这就是老天给我的最大惩罚。”
周子英听到这句话不由深深地低下头,好半晌都默不作声,表情有些奇怪。
程圆仿若未见,又道:“自从宁国灭国后你跟着我也有近三年了,这三年里你数次救我性命,我从心底里感激不尽。子英,你作为宁国少有的几位旧臣,当初我做错的那些事,你能否原谅我?”
周子英缓缓抬起头,抿嘴笑道:“主公,我不知道您当初都做错了什么。”
听到这句话,程圆有些失望,再次问道:“子英,我说的是最真心的话。”
周子英第二次摇头道:“我真的不知道您在说些什么。”
程圆又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我第三次请求你原谅我,如果当初做错了什么,你尽管讲出来,我必会百倍补偿。”
周子英似乎眼圈有些发红,他强行抑制着情绪,站起身来躬身道:“主公,您累了,属下告辞!”
程圆看着周子英走入门外瑟瑟北风中的背影,眼中充满了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