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馆外,突然响起了剧烈的砸门声,而且人声鼎沸,火光冲天。
景枫和赤山功透过窗户向前院望去,顿时大吃一惊。
“糟了,是巡逻队回来搜查驿馆了,这可如何是好?”赤山功焦急地说道。
驿馆的值夜负责人赶紧打开房门,果然,外面站着一队巡逻兵,巡夜校尉总领顾明满脸怒容不由分说带着人冲进院子。
显然,他带着几百人被赤山功引着在宁都耍了一大圈之后,追丢了目标显得格外气急败坏。
“大马城君侯程圆的住处在哪?快带我去。”顾明向驿馆值夜人吩咐道。
那值夜人不敢怠慢,赶紧带着顾明向程圆的住处走来。
景枫和赤山功交换了一下眼神,赶紧迎了出去。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大半夜的敢在驿馆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景枫迎上顾明,假装理直气壮地质问道。
顾明上下打量了一下景枫和赤山功,“你们是程圆的保镖?”
赤山功大怒,“混账,堂堂大马城宁侯也是你敢直呼名讳的?”
顾明也是个武林高手,他从赤山功的身上顿时感觉出来十分强大的气息,顿时他的气焰弱了七分。
“呃?”顾明再次打量赤山功,心中暗道:好一名绝顶高手,也不知刚刚自己追逐未果的是不是此人?如果有证据指明是这人,恐怕捉拿起来也颇费力气。
顾明是个精明人,自然懂得伸屈之道,他一拱手重新问道:“敢问大马城宁侯何在?卑职有重要事情想向宁侯询问,还请二位代为引荐。”
顾明这样一来反倒让赤山功没法拒绝了,他支支吾吾地讲道:“宁侯?啊,当然一直在驿馆里了,他现在……在,茅房。对,他刚刚去茅房了。”
赤山功的犹豫神情被顾明尽收眼底,据他的鉴人之术,可以九分肯定对方在撒谎。
“茅房?茅房在哪?”顾明转身问那值夜人。
值夜人一指东边的围墙下,顾明冷笑着扭头向身畔的两名亲兵吩咐道:“你们去茅房,看看宁侯在不在?如果不在的话,那今晚可就有些意思了。”
赤山功看着那两个亲命领命离去,他心焦地看向景枫,不知道一旦那两名亲兵回来禀报茅房里没人,接下来该怎么办?
可是景枫又能有什么办法?只是抬头眼巴巴地望着星空,祈祷有奇迹发生。
片刻后,那两名亲兵回来了,跟着他们一起回来的居然还有穿着一套白睡衣,趿拉着一双人字拖的程圆。
程圆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地嚷道:“他娘滴,你们谁是当头的?本侯上趟茅房居然都不让人安生,急着见本侯有什么事?”
景枫和赤山功一听,顿时两眼放光向那边望去。
没错!那不是程圆又是谁?而且是个毫发无损的程圆。
顾明一见程圆居然跟着两名亲兵回来了,顿时傻了。
“总领,宁侯的确在蹲茅房,被我们请回来了。”
简直见鬼了!
顾明本以为今夜那位轻功高手夹着一个黑衣人就是赤山功和程圆两人,可是追着追着就失去了踪迹。顾明是带着一队巡逻兵以最快速度赶回来的,他根本不相信赤山功夹着一个人能比自己回来的速度更快。
顾明应变也是极迅速,上前“啪啪”打了两个亲兵各自一个嘴巴。
“混账东西,我是让你们去茅房看看宁侯在不在?在的话在茅房门口保护宁侯的安全,谁让你们着急把侯爷请回来的?”
两名亲兵冤枉啊,但是谁让顾明的嘴大,他们嘴小呢?
程圆一声冷笑,“哦,派人保护我拉屎,那我得谢谢这位长官了。”
顾明脸皮极厚,一抱拳道:“只因今夜有两名夜行人搅乱宁都,到现在我们还没捉住他们,顾明深夜前来不胜打扰,还请宁侯小心为上。顾明告辞!”
程圆“哦”了一声,“原来如此,那就多谢了,不送。”
顾明带着人转身急匆匆离开了驿馆。
程圆跟着景枫和赤山功回到了房间,掩好门,赤山功一把抓住程圆,低声问道:“你跑到哪儿去了?可急死我了。”
程圆美滋滋地一乐,“我遇到丛深了,他来杀我。”
景枫和赤山功对视了一眼,心道:又来了,侯爷这个犯傻的毛病有时候真让人受不了。
程圆话意一转,“你们猜,后来谁救了我?”
赤山功瞪大了眼睛问:“谁啊?能从丛深手下把你救出来,这人可不一般。”
程圆自豪地一拍胸脯,“是我兄弟,我的同胞兄弟。”
“啊?”景枫和赤山功异口同声地震惊道。
于是程圆把程方的出现到他们在池塘边一叙的全部过程讲了一遍。
听完了一切,景枫慨叹了一声,“世事难料,没想到曾经传说中被恶鹰叼走的程方皇子居然还活着,而且在你最危险的时刻救了你。这恐怕是宁国先皇的在天之灵保佑你们兄弟俩吧!”
程圆对景枫说道:“我那兄弟也是一位游侠,你这位名满天下的侠女如果将来见了他,可要好好交流交流经验哦。”
景枫问道:“你那兄弟行走江湖以什么名字示人?”
程圆答道:“后来他在护我回驿馆的路上我也问过他一嘴,他说在江湖上以‘莫方’的名字自居,是取的他师父莫虚子的姓氏。”
景枫诧异道:“莫方?这个名字我怎么没听说过?想来你那兄弟也未必做了很多侠义之事,否则的话我没理由没听过这个侠名啊?”
程圆哼了一声,打趣道:“也许我弟做好事不留名呗,当然没有你这侠女景枫被天下人敬仰了。如果有一天你见了程方的风采啊就不这么认为了,他武功高超、心思缜密、仪表堂堂,说不定啊还能博得你这大侠女的真心青睐呢!”
景枫听到程圆的这句玩笑话顿时怒火中烧,她豁然站起身来,“哼,天下没有哪个男人能入得了本姑娘的法眼,你们程家的人更是休想!”
说完,景枫转身离去。
只剩下程圆和赤山功在风中凌乱。
“赤山兄,我是在开玩笑啊,景枫她怎么了?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赤山功眨巴着眼睛晃了晃头,“我咋知道?”
景枫气呼呼地回到自己的房间,青灯下,景枫独对孤灯。
“青睐?本姑娘的青睐,哪里是随便可以再分给第二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