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微微拔高,连捂着耳朵的俞越都听到了季熙年的不对劲,可是他也不敢回头。
同样愣住的还有上官尔雅,她有些担忧地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突然喊停?
除了不舒服还能是什么原因!
一般喊停的不应该是女子才对吗?
季熙年调整了下气息,一脸严肃地看着上官尔雅,“不能再继续了。”
上官尔雅憋着笑,原来咱们皇太孙殿下也有如此认真的一面,这样反而让人更加喜爱。
因为他是在疼惜自己。
季熙年见上官尔雅不说话,以为她生气了,连忙解释:“尔雅,我想要的不是你的身体,而是永远和你在一起。”
“可是……刚才好像是我扑倒的你!”
上官尔雅故意板起脸,“到是我显得不矜持了。”
“不是!尔雅……”季熙年突然慌了神,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手无足措。
他站起身,半蹲在窗前,拉着上官尔雅的手吻了吻,“尔雅,我喜欢你的一切,无论是狡黠的你,还是狠辣的你,都让我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你笑我就从心底开心,你难过我恨不得让所有人陪葬,刚才你扑过来时,我的心都要跳出来了,那是我想要的,可是我必须控制住自己的欲望,否则就是对你不负责任是伤害你。我不在乎世人怎么看你,却想为你赢得所有人的敬重。”
季熙年这话不仅是在表白,还在剖析刚才他的心理路程。
他突然喊停其实比任何人都难忍,可强大的意志让他找回理智!
所以论起强大来,还是季熙年更胜一筹。
上官尔雅淡淡一笑,其实她什么都明白,季熙年是在尊重自己!
她伸出手勾起季熙年的下巴,俯身亲了口,笑道:“原来殿下也有如此可爱的一面。”
季熙年一愣,立即反应过来上官尔雅是故意的,他佯装生气,起身就扑了过去。
“现在轮到我扑倒你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季熙年在挠上官尔雅的软腰,上官尔雅不可自制地大笑,“哈哈哈……不要……”
“原来你怕痒啊,这下我可找到你的弱点了。”
季熙年看上官尔雅笑个不停,他也跟着乐起来,边抱着上官尔雅在床上滚来滚去,然后边挠着她的痒。
上官尔雅都笑出眼泪了,可是季熙年还不放过自己,她算是明白季熙年的意志多么强大。
他能说停就停下自己的欲望,可是她却连笑都停不下来!
两个人在床上滚了一阵,季熙年才在上官尔雅的求饶下松开手,只不过还是霸道地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丫头,我很怕以后会控制不住伤了你。”
“你指得是哪方面?”上官尔雅支起胳膊看着季熙年那张俊美的脸。
真是无法不令人心动。
季熙年翘起嘴角,“你个小坏蛋。”
“那你会吗?”上官尔雅问,“你会伤害我?”
季熙年垂下眼眸,想了想,“我也无法确定是不是每次都能控制得住。”
“和你的病有关?”
季熙年点点头,“我不想让你看到那样的我,但有可能无法避免。”
“你发病会怎么样?”
“发狂,暴躁,不认识任何人,也许包括你。”
季熙年发病起来连父母都不记得,所以他的大殿内只有俞越一个人近身。
他真的无法保证若是在发病的时候看到尔雅会不会伤害她,他能做得就是尽量避免。
上官尔雅的面上没有任何表情,难怪季熙年能控制住欲望,原来是多年的病痛折磨才锻炼了他的心智。
“我不想让你怕我。”季熙年道。
上官尔雅笑:“开什么玩笑,我不会怕任何人,你要是真的发病了,我难道还能嫌弃你?”
她伸出手安抚地摸了摸季熙年的脸,心中感同身受哦,这些年季熙年的日子一定不好过,身边怕是连个亲近的人都没有。
上官尔雅能感受到他的孤独。
如此看来,之前上官尔雅受得折磨与季熙年想比简直不值一提。
季熙年反握住上官尔雅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不发一言地慢慢摩挲。
他们都懂彼此的心。
忽然,上官尔雅迟疑道:“那你会不会觉得我轻浮又不矜持?”
“……”
季熙年一脸茫然,不明白上官尔雅为何这么问。
上官尔雅用眼神示意了下此时的场景,她二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同在一张床上,还做着如此亲昵的事。
季熙年有片刻沉思,然后面露疑惑地反问:“我们难道做了什么不合礼数的事吗?”
上官尔雅嘴角一抽,就听季熙年又道:“我们私下幽会,还要古板地隔着帘子说情话?当然要靠得紧紧地咬耳朵,不然让俞越那小子听见他会害臊的!”
俞越彻底流下眼泪,主子你们再小声我也听得见!
季熙年理所当然道:“你哪里有不矜持啊?只不过亲了我那么一下下就是轻浮?你一定是故意那么说的对不对?目的是不想让我再亲你了!”
上官尔雅噗嗤一声笑出来,无语剜了季熙年一眼,“殿下,你这样无赖好吗?”
“好呀!”季熙年勾起嘴角,“因为你眼中的无赖是最真实的我,你说自己轻浮和不矜持就恕我不能苟同了,那些大家闺秀表面上识大体未必真的矜持有礼。你与她们不同,哪怕你说自己不矜持也没有放纵,我知道尔雅你一直都有自己的底线,我喜欢得就是这样的你。”
所以不矜持到底是什么?
不过是世人给女子束缚的重重枷锁。
上官尔雅不同,她骨子里是一抹异世的灵魂,即使她遵循这个世间的礼教,但也无法抹杀掉她的桀骜与疏狂,她对男女之事也从不矫情。
既然喜欢了那就大胆去爱。
肌肤之亲本就是爱一个人的最好表达。
只不过刚才上官尔雅迟疑起来,因为季熙年与自己不同,他自小受传统礼教长大,万一他觉得她的行为轻浮,会不会心生厌恶?
上官尔雅不确定了,毕竟这是她来这之后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就是因为喜欢才会担心对方不满意自己。
然而季熙年刚才的那番话彻底打碎了上官尔雅的顾虑,不由地让她松了口气。
上官尔雅忽然觉得爱上这个人是她这一生最大的骄傲。
“谢谢你。”
“谢我什么?”季熙年笑道,“我应该谢谢你才对,你深夜来此看我让我很开心。”
若上官尔雅深夜来探望自己也算是一种轻浮,季熙年愿意用自己的宠爱去守护一生让她肆意妄为。
“其实是我想你了。”
自从知道自己的心意,上官尔雅从不隐瞒对季熙年的情感。
季熙年的心不规律的跳动,原来得到爱的回应是一件这么令人满足的事。
就算是坐上皇位也不见得会如此开心吧。
季熙年不禁笑了笑:“其实之前我有去看过你。”
“什么时候?”上官尔雅有些意外。
她居然不知道,玄机大叔也没告诉自己。
上官尔雅用神识冲暗处的玄机哼了声。
玄机继续当透明人。
“好几次,包括武修院你用计整治上官云珠的时候。”
“你都知道?”上官尔雅眨眨眼,“那天你不是回东宫了?”
季熙年笑道:“想你想得紧,当夜又回来一次,然后就看到你的好戏,可惜我没法现身和你一起分享喜悦,但看你反击成功我为你骄傲。”
原来他在,上官尔雅的心都是满满的,那孤独之感彻底烟消云散。
可是她却不能陪伴在他的身边。
“不如以后我常来看你,你那么忙让我来就是。”
季熙年摇摇头,“不用这么辛苦,再等上一阵子,这里的事就可以解决了。”
上官尔雅想到刚才听到季熙年和一个男子的对话,但也不多问,若季熙年想让自己知道早就会说。
“那你想没想过自己怎么脱身?”
季熙年一脸高深莫测,“我这么个病秧子,谁还能把我如何。”
他又道:“尔雅你确实很聪明,知道用蛊毒血来喂宁磊,这几日我听说辅国公府乱成一团了。”
“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上官尔雅用这招屡试不爽。
说起这个,她到是想起一件事来,“话说你是不是对上官淳晏做了什么?”
“怎么讲?”季熙年笑而不语。
“他好像……”上官尔雅看他,“变傻了!”
“他以前很聪明吗?”
“至少不会每次测试他都在武修院垫底吧!”
季熙年哈哈一笑,“他能笨到去害你,也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只是小惩大诫。”
小惩大诫?
上官尔雅笑着摇头,这辈子上官淳晏的智商最多只有七岁了。
两个人肩并肩地躺在床上,不知不觉地聊到了天边露白。
俞越已经故意咳嗽了好几次,季熙年终于不舍道:“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又不是不认得路。”上官尔雅笑着看向俞越,“下次我再来,俞越可别拦着我。”
“是吗?他居然这么不自量力?”
季熙年一脸凶光回过头,俞越早就不见。
蹲了一夜,俞越脚早就麻了,还是瘸着跑的。
上官尔雅冲着季熙年勾勾手指。
季熙年以为她要亲自己,立即凑过左脸。
上官尔雅不禁莞尔,只是笑着在他耳边说:“季熙年,我期待你的胜利。”
“你只管按照计划去行事,不必担心我。”
说完,季熙年趁机还是亲了上官尔雅一下。
两个人相视一笑,不用言语地彼此别过。
趁着天还没完全亮,上官尔雅回到恭王府,但是她却一点也不觉得累,因为有季熙年的支持,她更加坚定脚下的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