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人感受到上官尔雅的视线时,却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随即别过眼。
可是上官尔雅还是一眼就看清楚那人深邃的眼眸,如第一次看见那般令人沉迷。
一个人的易容术再如何精湛却改变不了他的眼睛。
还是说这家伙故意不改变的?
上官尔雅垂下头继续吃饭,可是心里却突然轻松了许多,就连嘴角都牵出一抹微笑。
她下意识一愣,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在意这个男子,看到他安然无恙自己就跟着开心起来?
一旁的蓝阿玖看了两眼那普通的男子,悄悄问:“何助教旁边的男子是谁?”
“不知。”
上官尔雅的话音刚落,何助教就对屋里的众人介绍,“这是海伯府上的少爷海慕容,以后他和你们一起修习。”
直到何助教离开,众人才议论开,这个海伯府还真是大有来头,当年海老伯爷跟随皇爷身边打仗,救了皇爷无数次,开国之后封为伯,可是一场大病夺去了海伯爷在内的很多人,只剩下一个有孕在身的小妾,之后那位小妾一人大着肚子孤身离开京都,听说后来她生出的孩子也是个病秧子,可是那也是海伯府的唯一袭成子嗣。
看着海慕容那张病弱苍白的脸,看来传闻是真的。
虽然他年纪看着不大,但在这些人当中辈分可不低,已经正式册封为海伯爵。
大家看着他一脸病怏怏的样子都不太想和他坐在一起,谁知道当年海家人得了什么病,会不会传染?
蓝阿玖见众人都躲得远远,主动招呼过去,“海公子,坐这里!”
她这才想起旁边还有上官尔雅,忙又问:“姐姐你介意吗?”
上官尔雅笑了笑,“当然不会!阿玖心善我高兴来不及呢。”
海慕容也没客气,一脸苍白地走过来,有些腼腆道:“谢谢你,不过你放心,我的病是娘胎里带的,不会传染给你们。”
他的声音清脆,煞是好听。
这到是让上官尔雅有些意外,难道这家伙把声音给变了?
不过为了掩人耳目,这点是必须要做到的。
“没事的,我是蓝阿玖,这位是恭王府的尔雅郡主。”蓝阿玖介绍。
“你们好。”海慕容不好意思去看上官尔雅,垂下眼帘,“原来这位就是武尊赛的魁首,久仰久仰。”
“海公子客气了,哦不,应该是海伯爷?”上官尔雅挑眉,她到要看看这家伙要装到什么时候!
海慕容抿了抿嘴,“郡主客气了,叫我慕容就好。”
蓝阿玖完全没看出他俩的话里有话,笑着问:“是因为你母亲姓慕容吗?”
“是啊,我的名字就是他俩的姓氏……”
像是提到了伤心事,海慕容露出淡淡的忧愁。
蓝阿玖有些尴尬地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不碍事的。”海慕容笑道:“我很高兴和你们做朋友……”
“呵,做朋友?”走过来的上官淳晏一脸鄙夷地看着这桌的三个人,“也是,庶出的人只能和庶出的做朋友!”
“你是不是讨打啊!”蓝阿玖伸出拳头晃了晃,“庶出的怎么了?武修院不分嫡庶!”
“呵,说是不分,但是你们就算进入朝廷又怎么样,你们这些庶出也不会有大作为!”
上官淳晏不屑地冲着海慕容撇撇嘴,“喂,庶出的,你凭什么能插班进来?”
蓝阿玖不忿地要起身揍他,却被上官尔雅一把拉住,上官淳晏见状冷笑道:“对对,就该拉住这只疯狗,不然按照学院规矩,打架闹事可是要开除你,就是你三哥也保不住你!可我就不会被罚。”
上官尔雅却淡淡地笑了笑,“淳晏你真的认为自己不会被罚?”
“怎么?现在是郡主了就拿出当姐姐的架子了?”
上官淳晏看到上官尔雅就气不打一处来,之前因何事昏迷他可记忆犹新呢,本来说好放火烧她的,怎么自己的帐篷走水了?
只能说明是上官尔雅先下手为强!
就算不是她亲自动手,也绝对和上官尔雅有关!
上官淳晏呸了声,“难道你忘了之前怎么装柔弱装可怜了?以前可是让你学狗叫都不会反抗呢!”
没等上官尔雅说话,坐在旁边一声不吭的男子忽然起身,朝着上官淳晏就是一巴掌。
屋里的人都被震住了,可是令人意外地却还在后面。
只见海慕容反而更加害怕的样子,他另一只手抓着自己打人的胳膊,满脸惊恐地看着大发雷霆的上官淳晏,受惊的人反倒是他。
“你居然敢打我!”
海慕容好似在强拉住自己的手,不好意思道:“我不是故意的,因为我一犯病……让我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手!”
“胡扯!这世上哪有这样的病!”上官淳晏不信,反手就要打回去,却被海慕容捷足先登,抬起一只脚就把他踹到了门边上。
恰此时,刚好进来的上官之桃见状唬了一跳,连忙查看,“弟弟怎么回事?”
“姐,那个海家的病秧子打我!”
上官之桃怒目而斥地看向身后,当她看到海慕容时先是愣了一下,可是看到对方满脸病容,跟心底的那个美男子完全不同时,顿时火大,“你居然敢打人!我这就让院首把你开除!”
闻讯而来的东方看到上官淳晏的狼狈,又看到一脸痛苦的海慕容,冷冷道:“谁先挑的事?”
蓝阿玖立即指向上官淳晏,“是他!”
上官之桃瞪了她一眼,“可是那个人先动的手!”
“我只要知道谁挑事就够了!”东方冷冷地看向上官淳晏,“三天不许吃饭,每天体能训练比别人多跑十圈!”
“这不公平!”上官之桃不服。
东方冷笑,“公平?在这学院里我就是公平!你觉得不公平随时可以走人。”
只这一句话就让任何人都哑口无言。
跟在院首身边的司宇光看向众人,冷笑了声,“既然吃饱了,就都去战略院上课!”
虽然武修院分正副院,但只是为了方便管理,除此之外,上课基本上都是在一起。
上官尔雅故意慢了别人半步,头也不回地对跟在后面的人,冷笑道:“装得还挺像!”
“我是真有病!”那人叹气。
上官尔雅斜看了一眼海……不对,应该是易容成海慕容的季熙年。
她把他从上到下看了一圈,认可地点点头,“你确实是有病!”
季熙年笑得一脸虚弱,“我说过一定会和你见面的。”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上官尔雅低声问。
季熙年顿了下脚步,前面的上官尔雅立即回过头看他,明明是普通的一张脸,毫无可取之处,可是在她眼里却是那么得明亮发光。
不,这和长相真没关系,是因为他是季熙年。
季熙年叹道:“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其实有句话一直瞒着你。”
“什么?”上官尔雅直觉不是好事。
季熙年笑看她,用无声的口型告诉她:我想你。
“……”
上官尔雅无语地瞪了他一眼,可是心却像被人丢了块糖,那么甜,那么甜……
战略课主要以理论为主,所有人按照嫡庶对立而坐,年过三十的司宇光就站在他们的中间,面如沉水的看着众人,说道:“一般人都以为战略只关乎军事,但你们要明白无论做人还是做事,与军事战略都是一个道理。”
他见众人没什么反应,笑了笑,“其实武修院最枯燥乏味的就是战略讲座,可是你们只有学好了战略,接下来的格斗和团队作战都会用上,哪怕是你们这些高门子弟后宅的阴谋诡计,哪一样用不上这战略呢?就连你们的长辈都有不少人从中掌握了真理,才能在后宅有一席之地,让你们安稳地成为嫡出!”
听司宇光这么一说,众人都来了精神。
“战略并不是纸上谈兵。”司宇光背着手走来走去,扫视众人,“就以你们这两天的表现为例,李薰和上官淳晏都是挑衅人在先,却落了下乘,这是为什么?”
宁磊立即回答道:“因为他们是表姐弟,都蠢。”
四周的人立即哄笑起来,这连带着把恭王府和奉恩公府都得罪了。
司宇光点点头,“不错确实蠢。”
李薰和上官淳晏立即红了脖子想争论,司宇光摇摇手,“你们可别不信,既然要和对方过不去为什么要直来直去,这可不明智,你们应该先根据对方的性格特点想出对策,而不是单刀直入,这是战略的大忌。如此不动脑子的做法,不是蠢是什么?反到是被你们俩人接二连三挑衅的尔雅郡主就聪明许多,懂得以退为进,在不动声色间让你们吃尽苦头!”
上官尔雅挑眉,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这是教他们勾心斗角呢?还是战略战策呢?
上官尔雅无语,一旁的季熙年淡笑,“别小看他,他的厉害之处就是一眼就能分析出对方的性格弱点,凭着这个能耐他可是折服了不少人。”
“但绝对不会包括我!”
上官尔雅冷冷地看向司宇光,突然冷声打断他,“先生,此言差矣!”
几乎同时,也有另一个声音说道:“此言差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