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黑衣人被座位上冷如冰山的男子吓得不敢抬头。
他就知道一旦说出这话必然会惹来主子的怒火。
男子捏碎了茶盏不以为意地扫落在地,他拿起另外一只重新倒满,只不过水不经意地洒在了桌上。
他像是气闷此举脸上露出恼怒的神情。
“从哪得来的消息?”男子的声音不喜不怒。
黑衣人反倒听不出主子是否在生气,只能继续道:“是南王亲眼所见……”
“不可能!”
男子终于道出不信,“尸体呢?”
“被地下之城的火吞噬了。”
“可查过了?”
“是,属下带人进去看过,尸体面目全非,但属下找到了此物。”
黑衣人把怀里的东西双手举起。
男子一眼就认出眼前的手镯,他还记得这是谁送给上官尔雅的!
上官尔雅去哪里都会带着,现在手镯在,人却已经死了?
他不信,绝对不信!
“是谁做的!”
“属下查出当日在地下之城,大皇子已经拿到天下令,可被迷晕后醒来就不见了上官尔雅,后来天下令就出现在姑墨太子手中。”
是姑墨太子?
男子倏然又看向窗外,姑墨的人已经走远。
“殿下。”黑衣人见男子不说话,忍不住道:“明日大皇子他们就要启程回京,咱们是否按计划进行。”
季苍子靠在椅背上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只简单一个字,“杀!”
不杀了这些废物,他难平心中怒意。
他就是不相信上官尔雅没死,可在诸多事实面前,都没办法不接受!
为什么会这样?
是他来得太晚了?
还是他当初就该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黑衣人走后,季苍子抬手掀了桌子,他不相信,就是不相信!
上天越是对他不公,他就要逆天而为!
且说,上官尔雅一行人被直接带到幽明州州府,下了马只带了吴旗和被抓住的北梁侍卫一同前往。
她没有向季熙年交代一句,季熙年也不多问她要做什么。
吴旗诧异之际,心里不免有些得意。
可季熙年心中不起一丝波澜,若是他和尔雅若是没有这点默契,何以说相恋。
等上官尔雅和吴旗离开,季熙年也飞快摆脱看守的人出了州府。
“主子。”
东方和俞越同时出现,不过令季熙年意外的是玄机也在他们身后。
看着玄机的脸色,季熙年冲他摇摇头,“放心,你们主子没事。”
玄机死灰一样的面孔出现了丝松动,他就知道主子一定无碍。
倒是东方一脸镇定,好似早就知道了此事。
东方看到季熙年看向自己的目光,解释道:“属下前几天截获吴旗给姑墨的飞鸽传书。”
“呵,他想耍什么把戏?”
东方低声道:“吴旗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提到您也跟着去,他对您的身份还不是很肯定。”
“他们早晚会知道的。”季熙年嘴角露出一丝阴冷。
玄机没好气的瞪了东方一眼,他明知道上官尔雅没事也不告诉自己。
别说玄机,就是连俞越也并不知。
俞越道:“主子要去姑墨?”
“是。”
“属下跟着你。”
季熙年并没有反对,东方忽然道:“主子,这几天幽明州突然多了很多人,属下好像看到了二皇子。”
“季苍子?”
“是。”
季熙年眼皮一跳,急急道:“南王什么时候离开?”
“明日。”
“俞越和玄机你们明日就负责保护南王,决不能让他有所闪失。”
玄机问道:“王爷是说二皇子要害南王?”
“未必是对南王,别忘了季凡晨还没死。”
季凡晨死了,那太子之位就是非季苍子莫属。
难怪季苍子没有拦着让季凡晨来北梁,想必就是打着这个主意。
“到时候你们处理完就到姑墨来……”
玄机和俞越齐齐点头,上官尔雅身边有季熙年,玄机也较为放心。
季熙年转头对东方道:“把咱们的人都带上随我去州府……”
“主子这是……”
季熙年的嘴角挂着浅笑,“给咱们的姑墨太子撑场面。”
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欺负到上官尔雅头上,除非他死!
※※※
四国一殿的武尊赛拔得头筹,按照规矩自然要会被举办国的帝后接见。
可头一次被人主动提出见面,哪怕对方是一国的太子也于理不合。
州府内,北梁皇帝与冯皇后同坐在上首,下面站着一身是伤的元墨枭。
看到元墨枭那个样子,冯皇后就一肚子气。
“皇儿!你妹妹到底是怎么死的!”
皇后冯花好尖着嗓子质问,她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宝贝女儿死了,她就恨不得现在亲手杀了元墨枭!
为什么他没死!
为什么!
“皇后!”北梁皇帝元智好脾气地打断她,“你这是做什么!等下还有贵客到场,有什么话回头再说不行吗?”
“皇上咱们的宝贝女儿死了,你怎么就一点也不心痛呢!”冯皇后哭得梨花带泪,“再说臣妾哪点说的不对,臣妾已经听说了,元墨枭和南梁的人勾结才会害死咱们的女儿啊!”
北梁皇帝心中再不耐,但多年受冯家的欺压,他也一副软弱的摸样,“这是南梁人说的?那朕回头把他们找来对峙,看看到底是不是这么一回事。”
这话问得没错,可要是真把南梁人找来,他们自然不会承认说这话,谁没事愿意给自己找麻烦。
此事根本就是冯皇后妄加揣测的,她听到皇上这么说竟不知该如何答话。
元墨枭一脸镇定地站在下首,正好有太监传话:“姑墨太子到。”
他回过头,映入眼帘的就是姑墨太子那张黄金面具,她只带了两个人,其中一个元墨枭还认识,正是冯皇后安插进来的侍卫被五花大绑,嘴里塞着布带进来。
冯皇后见到对方此举,暗道不好,先发制人道:“原来是你们杀了我国公主,现在居然还带人来侍卫!来人给本宫把他们给抓起来!”
她激动地站起来,头上的步摇在空中乱颤。
上官尔雅没好气地给冲她翻了个白眼,“你是谁?”
一旁的太监吓得差点咬舌自尽,趁着冯皇后还没发火连忙喝道:“大胆,这是我国皇后。”
“呵呵。”上官尔雅不冷不热地笑了声,“本宫倒是认出上首这位必然是北梁皇帝了,姑墨太子云青瑶参见陛下。”
她行的是男子晚辈礼,没有行拜跪之礼。
上官尔雅对一旁耀武扬威的冯皇后直接无视。
北梁皇帝笑呵呵道:“好……”
他第二个好字还没出口,冯皇后再次发难,“别以为你是姑墨太子就可以目中无人!”
“本宫怎么目中无人了?”
面对冯皇后的针锋相对,上官尔雅依旧淡定地自称本宫。
站在一旁的元墨枭忍不住好奇地仔细打量着姑墨太子,他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这份嚣张和狂妄只有那人才有……
不不,元墨枭摇了摇头,不能再妄想下去了。
尔雅已经死了,季南笙是亲眼瞧的。
可是自从那日后,他的脑子里就没有一刻消停下来,他真的不敢相信尔雅死了,他多么希望这不是真的。
若是他当时也跟着季南笙进去找人,是不是尔雅还有救?
元墨枭脸上带着消沉,甚至觉得皇位都没那么重要了。
因为他已经失去了最重要的那个人,其他已在无意义。
冯皇后的怒喝打断元墨枭的消沉,“本宫饶恕你之前的不知之罪,可现在知道了为何不行礼?”
上官尔雅淡漠地抬眼,缓缓道:“因为你不配。”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震怒如冯皇后,诧异如元墨枭,无语的人是吴旗。
他真的很想给上官尔雅跪了,他见识过云青瑶的疯狂,可从没见过像上官尔雅这么任性的!
现在后悔真的晚了呀。
吴旗想死的心都有了,任由上官尔雅这么闹下去,他们还能回姑墨吗?
可即使这样,他还是要做出一副“我们殿下说的都是真理”的表情。
天知道他已经欲哭无泪了……
冯皇后僵硬地指着对面的上官尔雅,怒斥道:“云青瑶你好大的胆子,你想死本宫就成全你,看你还说不说本宫不配做皇后,来人啊!把他给我抓起来。”
吴旗单手立即扣住腰间,谁敢乱来他一定不会手软。
即使上官尔雅真的找了个*烦,他也不得不为她扛下来。
可到了现在,上官尔雅还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不急不缓道:“莫不是我说了什么大实话,捉到了皇后的痛脚,不然你何必恼羞成怒呢?”
“你羞辱本宫还想活命!”
“本宫只说事实。”上官尔雅看向同样镇定的北梁皇帝,心道他真是个老狐狸,这边闹得天翻地覆,他始终一副看好戏的摸样。
难怪冯皇后把持朝政多年,他都能忍气吞声多年,没被害死篡位也是种本事。
可是哪有坐等天上掉馅饼的好处,她可以帮元墨枭一把,但绝不允许别人坐享其成。
上官尔雅扬声道:“皇上,您不想知道元珍丹是怎么死的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