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宴会还没开始,邀请来的人都在大殿里和认识的人打招呼。
蓝阿玖那声疑惑着实很大,吸引来不少目光,众人纷纷看去,就见季梅朵走了进来,而令人意外的却不是她,而是跟在她旁边的那个人。
她是……
众人露出疑惑的表情,忽然看向上官尔雅,又转过头落在门口的女子身上,目光在她二人之间来回穿梭。
那女子娇笑一声,缓缓上前,“大姐,你也来了。”
“众人更好奇你怎么会在这。”上官尔雅的语气很平淡。
蓝阿玖皱了皱鼻头,“是啊,云珠,江太后也邀请你来了?”
“是我把她带了的,有什么不妥么?”
上官云珠根本没打算回答,一旁的季梅朵已经替她解围。
季梅朵从进门那刻就看到了上官尔雅,脸上露出不加掩饰的厌恶,拉着上官云珠的手,冷笑道:“怎么?难道我就不能带人来参加皇祖母的寿宴?”
蓝阿玖明显听出季梅朵的挑衅,她之前有事没去参加季梅朵的婚礼,只是时候听到一些流言蜚语,现在看她这个样子,不由露出讶异的表情。
“梅朵,我们没人说不允许云珠来啊,你怎么这么说话!”
季梅朵再次冷哼,“那我该怎么说话?对有些人我是不会客气的。”
“梅朵,这是你皇祖母的寿宴,不要让她担心。”
听到这话,蓝阿玖简直要掏掏耳朵,简直不敢相信这样的话是出自上官云珠的口,若是换成尔雅姐姐,她倒相信。
上官云珠突然扮好人,一定没安好心。
蓝阿玖正要说什么,上官尔雅笑着拉住她的手,“宴会要开始了,我们先坐下,有什么事等下再说。”
“阿玖。”
季梅朵突然喊住要离开的蓝阿玖,目光却冷冷地扫向上官尔雅,“你要小心跟你亲近的人,有些人最会装模作样,其实是狼子野心。”
蓝阿玖一下子就看出季梅朵说的是上官尔雅,不是她太聪明,实在是季梅朵毫不加掩饰。
她定了定心神,却也学着她的样子看向上官云珠,“梅朵,你说的对,但你应该仔细想想你说的话,十分适合你。”
“哼,你既然不听劝就算了。”
季梅朵气哼哼地拉着上官云珠走了,她保不准自己会不会冲上去和上官尔雅打起来。
蓝阿玖见她如此,心中更是惊疑不定,当她看向上官尔雅面色淡定如常时,重重地叹了口气,“姐姐,梅朵到底是怎么了?”
“对我有些误会而已,等她想通了就好。”
说不介意是假的,上官尔雅爱季熙年,也从来把季梅朵当自己的妹妹那般看待。
当真心付出,那人却视而不见,与自己剑拔弩张,换做谁都会不舒服。
不过她知道,一旦季梅朵回过神来,自责和难堪的只会是她自己。
所以任何事都要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上官尔雅自顾着想心事,等回过神来发现蓝阿玖也陷入沉思颇久。
“阿玖,不要担心,会没事的。”
蓝阿玖却摇摇头,欲言又止道:“姐姐,有件事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怎么了?”上官尔雅揉了揉蓝阿玖的小脑袋,“什么事能难倒你?”
“那你还记得上次南王夜宴那次梅朵突然跑开么?”
上官尔雅想了想,然后点头,“记得一点,当时你追了过去?”
“是啊。”蓝阿玖重重地叹了口气,“你不知道,当时我追着梅朵过去,她已经跑没影了,我就打算折身回来,却听见……”
上官尔雅挑眉,直觉不是什么好事。
“我就听到梅朵在咒骂你,当时我以为自己听错了,后来……也忘了告诉你。”
上官尔雅知道蓝阿玖并不是忘了,她只不过是不想生事,毕竟她们都拿季梅朵当成好朋友。
原来梅朵对自己的怨恨已久,难怪上官云珠能挑拨成功。
此时,大殿四周议论之声不绝于耳。
“你们看到没有梅朵郡主居然把上官云珠带来了……”
“是啊,她俩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她俩现在是妯娌,我听说之前上官云珠身边的贴身丫鬟爬上了宁世子的床,是上官云珠亲自把人带到季梅朵面前处置的,季梅朵也真是心狠手辣,把那个丫鬟活活地给打死了。”
周遭的议论渐渐传进上官尔雅和蓝阿玖的耳朵里,蓝阿玖的担心更甚。
“姐姐,云珠一定没安好心。”
上官尔雅只是点了点头,外面的太监唱道:“皇太后驾到——”
众人已经连忙敛起神情纷纷行礼,“太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今日哀家生辰甚为欢喜,大家都不必拘束。””
江太后走到上首摆手,众人起身,上官尔雅就见到季熙年站在江太后的左边,而另一边江太后手中牵着个带着面纱的小姑娘。
虽然没看过她的长相,但在宫中以面纱示人的只有江家的小小姐江半容。
上官尔雅四下看了看,发现江玉染与江洛少落坐在对面,离江太后有些距离。
三位皇子中,只有季风来了,因为吴欣然的事,皇上对皇后和季凡晨都很不待见,季凡晨也鲜少出来见人,而季苍子不知何故也没来。
趁着没人注意,上官尔雅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季梅朵,这才嫁人没几日,季梅朵的形容就有些憔悴,身上穿着粉红色的长裙,长发高高盘了个发髻,所戴的配饰不多,腰上挂着绣着鸳鸯的香囊。
其意欲不言而喻。
上官尔雅刚收回视线,就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
“上官尔雅!”
她动作迟缓地站起来,然后行了一礼,“太后千岁。”
“呵,哀家喊你半晌,你都没听到么?”江太后对她不假颜色。
季梅朵撇了撇嘴,讥讽道:“尔雅郡主,是什么事让你分神?”
她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还是在想什么人?”
桌子底下,她的手死死地掐着上官云珠,而上官云珠却始终风轻云淡。
恨吧,狠狠地与我一起恨上官尔雅那个贱人。
这么多人恨她,她就不信上官尔雅还不下地狱。
席间的人都到得差不多,若是别人发问还不觉得,季梅朵这么一说,众人才注意到宁尘君不在。
有人已经开始嗅到了季梅朵的恨意,再一联系最近的传闻,理所当然地认为宁尘君与上官尔雅之间有什么猫腻。
上官尔雅不冷不淡地笑了笑,“臣女只是……”
话刚开口,有人一阵风地闯进大殿,大笑道:“她是在想本王呢。”
上官尔雅没回头,听那声音就忍不住嘴角抽搐了起来。
美男子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季梅朵看到来者,不满地努了努嘴,“皇叔,你何必自降身份替别人打掩护。”
“本王从不说谎,我的乖侄女,你才嫁人几日怎么变得更妒妇一般?”
季南笙咋舌,摇头道:“别被人表象蒙蔽了自己的心。”
他的目光似有若无地瞥了一眼上官云珠。
上官云珠始终垂着头,手心已经被季梅朵掐出了血丝,她反而觉得很畅快。
“又胡闹!”
江太后嗔道,“来得晚不说,还没大没小的。”
季南笙行礼道:“儿臣晚到是去准备大礼给母后贺寿,祝母后福寿绵长活百岁,身体康健行如风。”
他拍了拍手,众人就抬了个玉石雕凿的大寿桃进来,上面的粉是水晶镶嵌,底座由黄金打造。
江太后笑得合不拢嘴,“你有心了。”
此时众人也使出浑身解数对江太后说贺寿的话,江太后听着也十分受用。
江太后感叹,“哀家已经很久没这么开心了。”
她笑吟吟地看向季熙年,“熙年,你给哀家准备了什么?”
“孙儿也准备了一份大礼……”
季熙年起身,江太后见状却拉住他,“你准备的大礼等下再看,不过哀家倒是要向你要个东西。”
上官尔雅手中一顿,忍不住抬起头定定地看着江太后的举动。
“孙儿不能答应您的要求。”季熙年想也不想直接拒绝,“您向我讨要的未必是我准备好的,请皇祖母见谅。”
“这事你一定能做到。”
说完,江太后的目光若有似无地看了一眼沉静的上官尔雅,忽然嘴角一勾,笑着道:“熙年啊,你年纪也不小了,哀家今日高兴,就为你做主给你和半容赐婚。”
她这话不是询问,而是下了口谕懿旨!
季熙年想也没想,直接冷声拒绝,“皇祖母,孙儿不会同意的!”
一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季熙年正眼都没瞧过,更别说娶她!
江太后顿时满脸怒容,“哀家已经决定,你不同意也没用。”
季熙年阴沉着脸磨牙,“那孙儿就是抗旨不尊,请皇太后定我的罪吧。”
此言一出,江太后差点没噎过去,猛地抬手桌上的茶杯应声落地。
所有人纷纷跪下,上官尔雅无奈地摇头,她算是发现了,江太后一生气必定会摔杯子。
“此事哀家已经决定,你说什么也无济于事!江半容以后就是你的妻!”
江半容身形一动不动地跪在江太后脚边应声,声音乖巧道:“臣女接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