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年的凌晨时分, 兢兢业业的骨灰级社畜伊地知,在家中观完红白歌会、正打算前往社进行新年初诣参拜的途中,接到了自己那麻烦上司的催命电话。
望着手机屏幕那熟悉的名字, 伊地知感觉眼睛疼得厉害, 如果条件允许, 他在很想假装自己是个聋哑人, 这样一来,就可以避免在这种时刻还要应付不干人事的资本家。
但这显然是个奢望,于是,在恭恭敬敬地立刻接听电话听候差遣、以及贪图一时快乐从而事后被强咒术师掌捆的选项中二选一,伊地知非常识相地抛弃了后者。
按下接听键,电话另一头传来了吊儿郎当的笑声:“哟, 伊地知,新年快乐呀~”
不,我很不快乐。伊地知面无表情地想着, 嘴上却依旧完美地保持了一个社畜应有的语气:“五条先生,假期愉快,请问您有什要紧的事情吗?”
伊地知在“假期”两个字稍微加重了读音, 以期唤醒司不知道是否还健在的良心,试图提醒他现在这个时间点,是不应该让别人加班的。
“哎,声音听上去好像很不情愿呢——为了这次能准时准点给下属送新年祝福,我可是一直都没有睡哦,没想到竟然这不受欢迎, 还真是让我有点伤心呢。不过我可是体贴且大度的司,所以会原谅你的哦,伊地知。”五条悟理所当然地无视掉了伊地知含蓄的抗议, 尾音打了个圈,愉悦地笑起来。
伊地知沉默半晌,像是被噎到了一样:“……五条先生,您有话就直说吧。”
他拒绝对这个人的自吹自擂发表任何意见。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五条悟的语气陡然严肃了起来:“伊地知,现在有一个非常、非常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如果搞砸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伊地知被这人突然正经的态度给弄懵了,下意识道:“咦、是?”
“不是开玩笑哦,这件事的严重程度大概跟东京毁灭不相上下。”五条悟压低声音,“弄不好的话,会给我造成很大的困扰,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呢,一旦不开心就很难把控好力度。啊呀,现在的建筑似乎都比较脆弱吧,万一倒塌了清理起来很麻烦呢,就连伊地知你也可能会被迫连续加班一个月哦。”
五条悟的措辞听上去十分沉重,尤其是加班两个字,立刻让伊地知产生了心理阴影。
本来他觉得这人肯定是故意来消遣自己的,如今也不由自主地感到紧张起来:“到、到底是什事情……难道说,又出现了像上次那种未登记的特级咒灵吗!”
“唔……这说也没错,是那种会破坏家庭关系、卑鄙无耻的特级咒灵哦,伊地知,作为一名合格的辅助监督,你会履行好职责的吧?”明明是个问句,五条悟却压根没有半点要征询意见的意思,语气笃。
“我知道了!”受到感染,伊地知不知不觉挺直了脊背,他了眼车窗排成长队的人群,一咬牙,打转方向盘,朝着背离神社的方向驶去,“五条先生,请问任务地点在哪里?”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只听见五条悟一字一句地说:“是、在、我、家、哦。”
伊地知:“……???”
艰难地将“您在开玩笑吗”这句话咽回去,伊地知脸上浮现出深切的茫然:这年头的咒灵……都这野的吗,竟然还敢闯入最强咒术师的家?
一脸懵逼的伊地知按照给出的地址,车开到五条悟在都内的一套高档公寓下,结果发现这里风平浪静,没有半点咒灵入侵的迹象。遵循着五条悟发来的指示,他从管理处要来备用钥匙,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仍然什都没发生,五条悟本人也不在家中。
“那个,五条先生,您把我叫到这里,到底是……”伊地知简直一头雾水。
“啊,你去主卧的衣帽间。”五条悟在电话里指挥道,突然间,另一头传来细碎的响动,伊地知只听见他原本漫不经心的语调骤然变得柔和,声音放得极轻,像是对待易碎品似的说道,“醒了吗?”
伊地知一开始以为他在跟自己说话,可随即反应过来,五条悟身边还有另外一个人。
五条悟的声音还在继续,但听上去有点模糊,应该是捂住了话筒:“去累得不行呢……辛苦了哦,再多睡一会也没关系,我会一直在这里陪着你的。任务?别担心,没有什任务,毕竟是新年呢,就算咒灵也该放假了,刚才只是找个借口骗骗伊地知而已,我不会走的哦。”
伊地知:……说出来了啊!虽然来到公寓后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就这光明正大地说出是在拐骗他,会不会太不要脸了啊!那只所谓的卑鄙无耻的咒灵,际指的是你吧,五条先生!
“就这困吗,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咦,头转过去是什意思,嫌弃我吗?不行不行,唯独这个是不允许的哦,来来,往这边靠近一点,还是说比起我怀里,你更喜欢冷冰冰的椅子?怎么突然抬起手又放下去了——明白了,这是想要揍我的意思吧,但是很可惜哦,全身都没力气了吧?哇,好可怜好可怜,连手指都动不了呢。”
五条悟的语气里带着难以言说的笑意,音调毫不掩饰地上扬,是伊地知从未见过的极致愉悦。
不知为什,明明公寓里暖气充足,伊地知却感受到一股凉意窜过脊背,下意识打了个寒颤,几乎克制不住地对待在五条悟身边那位产生了些许同情。
话说回来,能让那个五条悟、那个可以凭实力成为咒术界不受欢迎no.1的家伙,摆出这温柔缱绻的态度……人选毫无疑问只有一个了吧。
“……抱歉抱歉,因为这副模样太可爱了,忍不住就想逗弄一下,别生气啦,我保证不再说这些混账话了,好不好?不过说起来,琉衣应该早就习惯了才对,毕竟刚刚说了这多,你都没有提出过反对意见,所以这应该是被默许的吧——别动了,再动就真的会掉下去了哦?”
电话那头的动静大了些,似乎是五条悟丢开手机,不慌不忙地把什人给捞了回来。
伊地知正在挂电话和远离手机中游移不。果然,另外一个人是深见小姐,但是这些话听上去怪怪的,这两个人到底在做什啊。
五条悟好像是凑在深见琉衣耳边安抚了一会,伊地知听不清楚,几分钟后,手机才被重新拿起来,五条悟语气轻快地说:“呼,好不容易琉衣酱重新哄睡,啊呀,手指还握着我的衣角不肯松开呢,攥得这紧,是担心我会趁她睡着的时候离开吗……太乖了,对吧?果然这种特殊时期,女孩子会很缺乏安全感,没有擅自从她身边消失,而是选择找伊地知帮忙,真是再正确不过的决定了。”
虽然听上去是在夸奖自己,但伊地知一点也不开心,他只想把辞职信甩到黑心司的脸上。
小小的插曲过后,五条悟重回正题,继续毫不客气地差使人:“伊地知,找到衣帽间了吗?”
这间公寓主卧的衣帽间面积非常大,隔间被全部打通,里面还安置了一个梳妆台,一就知道是为日后的女主人准备的。
伊地知越来越迷惑,完全不懂五条悟到底想干什:“找到了,可……”
“左手边第一个衣柜,从里面随便挑一件衣服装起来,还有右手边第二个衣柜,面的架子有一个购物袋,它带上。”五条悟没有给出任何解释,直截了当地命令,说完后顿了顿,忽然叮嘱了一句,“对了,其他地方无所谓,但是最中间的那个柜子,不要打开来看,记住了哦?”
伊地知:“什,挑、挑衣服?”
五条悟补充道:“地址待会发给你,我说的东西装好后,就直接拿过来吧,辛苦了哦~”
伊地知:“等、等等??”
茫然间,电话就被挂断了。
伊地知捧着手机,独自一人站在偌大的衣帽间,背影显得分凄凉。
所以到头来,五条悟口中那个十万火急、如果不做就会导致东京毁灭的特别重要的任务——竟然只是帮他跑个腿,拿几件衣服?!
伊地知觉得自己的血压在持续升高,站在原地反复做了几次心理疏导,这才堪堪平复好心情,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五条悟所说的衣柜前,打开了柜门。
左边的衣柜里是一溜的男式衬衣,大部分连吊牌都没拆,面的价格高得离谱,伊地知严格遵从司指示,随手挑了一件黑色衬衣包好,然后就走到右边的柜子里,将五条悟所说的购物袋取下来。
东西打包好了,伊地知正要离开,脚步却在门边微微一顿,脑海里突然闪过刚才五条悟的话。那家伙特意强调说不能打开中间的柜子……那里面藏着什东西吗?
如果五条悟没有特意提起,伊地知肯定不会在意这件事,但人的好奇心就是这样,越是不让做什,就越是想要去做。
犹豫了几秒,被上司强迫加班的愤怒占据了风,伊地知在心里安慰自己一眼就走,权当是今天被人戏弄了的回击,接着快步走过去,拉开了那个柜门,迅速地朝里面瞄了一眼。
尽管只是惊鸿一瞥,但眼中映入的景象仍是令伊地知当场呆滞,握住手的手不自觉松开,就连柜门哐当一下合,也没能唤醒他飘忽的思绪。
那、那个柜子里……伊地知眼前仿佛又闪过了那一眼里所到的奇怪衣服,满满当当,挤占了一整个衣柜。
衣服的料子都是顶级的,样式非常漂亮,一就知道是专门找人做的,用足了心思,但是,但是!
——也太过清凉了吧!而且全部都是穿出去绝对会令人产生误会的款式,其中不乏一些只适用于特殊场合的职业装……这些都算了,为什还有尾、尾巴!
“以前从来没听说过五条先生喜欢猫啊……”
咕咚,伊地知咽了口唾沫,情不自禁地擦了擦满头冷汗,感觉不小心窥探到最强秘密的自己随时都有可能被灭口。
那一柜子的可怕衣服归属于谁,这个问题的答案不言而喻,毕竟全都是女孩子所穿的款式,除了那位深见小姐,估计其他人是没有机会试穿的了。
“也不知道深见小姐知不知道这个衣柜的存在……不,如果不知情的话,未免太可怜了。”伊地知心有余悸地远离了衣帽间,仿佛这个地方是什龙潭虎穴,“还有五条先生,也太恶趣味了吧。”
据他目测,衣柜里至少有三十件这种衣服,如果真要一件件试过去……伊地知脸上浮现出一抹沉痛的色,默默地在心底为深见琉衣哀叹一声。
单身至今的社畜伊地知,虽然看不懂强咒术师的特殊爱好,但大受震撼,只想报警。
……
五条悟发给他的地址,显示是位于埼玉县的荒郊野外。
伊地知并不想探究那两个人跨年夜为什要跑到那种鬼地方,一路将车子飚到目的地,发现那里矗立了一座废弃教堂,五条悟显然早就感觉到了他的到来,已经等候在门口,兴奋地冲他招招手。
“伊地知,来得好慢~我等了两个多小时了哦。”
这种司真的没法投诉吗?伊地知悲哀地想着,手却恭敬地将袋子递了过去。
“等一下哦,很快就好。”五条悟接过袋子,转身走进废弃教堂中。
这时候,伊地知才留意到,这人的领口敞开得有点大,似乎也不嫌冷,裤子别着的腰带系得松松垮垮,仿佛随时都能掉下来一样,就连一打理整齐的白发,此时也显得格外凌乱。
难道说,他们两个是到这里来祓除咒灵,打了一架吗?伊地知有些迷茫,但五条悟这人开着无限,根本没有咒灵能进得了身,就算打架,也不至于自己搞得这狼狈吧?
坐在车里枯等了十分钟,伊地知总算见两个人从教堂里走了出来。
准确来说,正在走动的只有五条悟一个,深见琉衣则是被他横抱在怀里,身上盖着男人那件宽大的长外套,从头到脚被包裹了个严,只露出一点发顶,以及倾洒了男人整条手臂的灰紫色长发。
“伊地知,帮忙温度调高一点。”坐进车后排后,五条悟吩咐了一声,接着便将深见琉衣放在了大腿上,动作轻柔地将她的小脸从密不通风的套中解放出来,免得她呼吸不畅。
但脸部以下的部位,依旧被遮挡得严严,像是她身上有什见不得人的东西,生怕被别人到一样。
“回公寓吧。”五条悟随意地说了声,低头怀里的人,几不可闻地轻笑一声,语气柔和得宛如叹息,“睡得这沉啊,明明是琉衣先闹起别扭,不肯只穿着我的套出去,结果衣服送到了,却懒得起身去穿,还要我来帮你,简直像小孩子一样呢……等你醒过来之后,我可是会讨要补偿的哦?”
伊地知没忍住,偷偷从后视角瞥了一眼,发现深见琉衣正依靠在五条悟肩上,呼吸轻缓,紧闭的双眼间依稀能看出浓浓的倦意。
这时,五条悟抬手替她调整了一下姿势,好让她能睡得更加舒服,过程中,盖在深见琉衣身的套不经意间滑落些许,露出了一截莹白如玉的颈项。
伊地知能清楚见,他从公寓里拿过来的那件男式衬衣,此时正穿在深见琉衣身,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深见琉衣裸露在外的肌肤,从脖子到锁骨那一片,布满了刺眼的痕迹!
深红的颜色,宛若开在雪地里的梅花,有些地方痕迹特别深,似乎被反复揉捻过,已经微微发紫了,乍眼望去令人心惊——要不是身为正常男人,伊地知本能明白这些痕迹是什,他可能会怀疑深见琉衣遭受到了非人的虐待。
五条悟反应极快,下一秒立刻就将套重新拉高,将那些狰狞可怖的吻痕掩盖在外套下。
“不行——不可以哦,伊地知。”强咒术师眯起眼,懒洋洋地拖长音调。哪怕伊地知自以为动作隐秘,但在六眼之下,一切无所遁形,他的小动作自然逃不过去。
“抱歉,五条先生。”伊地知迅速收回视线,专心开车。
“辛苦你跑一趟了,这样好了,接下来的半个月就让你好好休假,怎么样?”可能是顾忌着熟睡的深见琉衣,五条悟的音量不大,“说起来,多亏了你呢,因为我要守着琉衣酱,没办法离开,而硝子又直接关机了,如果不是你帮忙衣服送过来,等她清醒后,估计好长一段时间都会生我的气吧?”
早知道他也该学习一下家入前辈,在假期里失联的,伊地知无不遗憾地想,这样一来,五条悟就可以获得来自未婚妻的制裁了。
伊地知保持沉默,五条悟也并不需要人接话,自顾自地抱怨了起来。
“真是的,说什都不肯只穿我的套离开呢,琉衣她总是在这些细节害羞,很可爱不是吗?明明大小刚好合适,结果后被逼急了,就哭着说味道太重了,咦,并没有吧?这种地方也很敏感……啊,说实话,这种水分流失量真的不要紧吗?”
伊地知:“……”他听不懂听不懂。
穷极无聊的五条悟开始玩深见琉衣的纤纤细指,如同猫咪找到了心爱的玩具,折来折去,玩得不亦乐乎。
见自家司转移目标,不再继续精神攻击,伊地知顿时松了口气,将注意力集中在道路上。但没过多久,多动症大猫就耐不住了,又试图伸出爪子来骚扰敬业的下属。
“伊地知,你说,女孩子都很在意自己的东西吗?”五条悟抛出了一个棘手的问题。
单身人士伊地知无辜地发出一个表示疑问的“哈”字。
五条悟并不在意他的回应,自言自语:“我呢,只是稍微有点控制不住力度,撕……弄坏了她的衣物,结果她就不肯理我了,还骂我乱扔东西,但是当我扔掉的东西都烧成灰之后,她好像更加生气了——到底为什呢?”
伊地知:“……”他没法给出答案,但唯一肯定的是,如果深见琉衣看见那个秘柜子里挂着的东西,绝对会连夜出逃的。
一段路程下来,伊地知被不甘寂寞的白色大猫骚扰得身心俱疲,终于将车子开回公寓楼下后,他几乎是用送瘟的态度,欢喜鼓舞地欢送两个人下车,接着一踩油门,绝尘而去。
活像身后有咒灵在追。
一米九的白色猫猫歪了歪头,并没有找出辅助监督着急离去的原因,索性便将这一茬抛开脑后,搂紧了怀中分量单薄的恋人,也不走楼梯,仗着午夜时分街无人,直接跃半空,从阳台进入到了室内。
进入到开着地暖的温暖室内,深见琉衣似有所感,迷迷糊糊地轻哼了一声,却没有转醒,反而动了动身子,将自己更深地埋进五条悟怀里。
“果然,睡着的时候才比较诚呢。”五条悟迈开脚步,但没有进入卧房,而是把人抱进了浴室。
熟练地放好了一缸温水,五条悟转身试图将深见琉衣身碍事的衣服给剥下来,但或许是感受到不安,她紧紧拽着里面的衬衣不肯松手,五条悟半哄半骗,低哑的嗓音在她耳边萦绕许久,才趁她被熏得昏昏沉沉际,完成了这项艰难的工作。
要不是怕再次把人惹急,依照五条悟的性格,当然是采取简单直白的方式,全部撕掉为方便。
试了试水温,五条悟轻轻将人抱进去,酸疼无力的身体接触到冒着热气的水池,深见琉衣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虽然在废弃教堂里,已经做过了简单的清扫工作,但五条悟亲眼见识过她孱弱到连动弹手指都费劲的情景,自然还是要重新再清理一遍会比较好。
“好温暖……”深见琉衣累得要命,就算这样也没能将她从深眠中唤醒,只是依循本能,往后缩了缩。
五条悟从后面按住她的肩膀,防止她乱动,叹了口气:“真不公平啊,琉衣。”
这种事情简直是另类的折磨,其中一个人有多舒服,另外一个人就得有多难受。五条悟垂着眸,折射着苍穹的双眸中翻滚着深邃的情绪,像是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前兆,却在爆发的前一刻,被理智压抑了下去。
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温水下划动,清澈的水面下,从脖颈一路至脚腕都是一片惨烈至极的景象,唯一幸免于难的脸庞也好不到哪里去,唇瓣红肿得厉害。
响了半夜的特级咒具、那对金色铃铛此时正缠绕在深见琉衣脚踝沉睡,安静地蛰伏着。
而它的主人放松地伏在恋人怀中,几乎关闭了所有感官,只是偶尔在手指划过某些弱势区域时,才会像是感到害怕一样,轻微地颤抖一下。
为了防止池水变凉,五条悟一直留意着温度,适时地往浴缸中加入干净的热水。本来池水已经足够热了,但依然有地方的温度远远超出周围的平均值,仿佛故意想要让稍显冰凉的指尖当场融化。
五条悟的呼吸不由自主地加快,从喉咙里挤出一句几乎快变调的话:“呼,真是了不起啊……好狡猾,琉衣酱,就算睡着了也不想放过我吗?”
不知碰到了什地方,池水忽然激起一阵波澜,摇曳的水花有些许被溅到浴缸之,水波声中,铃铛轻微的响动声一闪即逝。
在睡梦中,深见琉衣不安地蹙起秀眉,脸上流露出一种难以形容的抗拒,宛如梦呓似的喃喃道:“悟君,够了,不可以再要了……会碎的,真的会碎的……”
五条悟:“……故意的吗,琉衣酱?”
他深深吸了口气,猛地抬起手,出水声哗啦啦的,溅落的温水倾洒在两个人身上,五条悟双手紧紧将恋人箍住,毛茸茸的脑袋埋在深见琉衣颈窝中,过了许久才总算平复好心情。
……太危险了啊。
五条悟顺势将额前被打湿的碎发撩上去,失去遮挡的苍空之瞳幽暗深沉,天空中仿佛笼罩着一层乌云。
冷静下来后,强咒术师低头了眼深见琉衣,因为在温水中浸泡了一会,她整个人清爽了不,就连嘴角都微微勾起,显然睡得更为香甜,但与此相反……五条悟觉得,他可能需要睁眼到天亮了。
“真是的……”从旁边扯过浴巾,将人捞了起来,五条悟好笑地戳了戳深见琉衣柔软的脸颊,“不能再待下去了,不然的话,恐怕永远都洗不干净了吧?”
……
深见琉衣是被饥饿感给弄醒的。
她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天花板,以及周围陌生的房间装饰——这不是她在高专的宿舍,这是第一反应。
还没来得及正常思考,她首就被浑身上下、无处不在的酸疼感给击败了。不管哪个部位都疼,每一块肌肉似乎都使用过度,所有零部件在一夜间被宣告面临生锈的下场,就好像……身体已经不属于自己了一样。
深见琉衣眼中含着睡醒时的迷蒙,在床瘫了不知多长时间,她才渐渐找回了点知觉,艰难地、缓慢地尝试曲起手臂,想要将自己撑起来,结果半道就折戟沉沙。
怎么说呢,大脑还能感知到四肢的存在,但是指挥信号断断续续,呈现出网络严重延迟的状态。
继感官后,昨晚的记忆姗姗来迟,终于重新归位,随着想起的细节越多,深见琉衣脸色越是微妙,后竟然奇迹般地恢复了点力气,将自己缩进了被窝中。
她到底,不,是五条悟到底拉着她干出了什荒唐事啊——!!
老说,深见琉衣十分想彻底失忆,将那些疯狂的场景统统忘掉,但这显然并不现实,因此她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也只能接受自己被欺负到动弹不得的事。
失神地躺了一阵,卧室门传来咔嗒一声响,大门被打开,一个雪白的脑袋探了进来,随之扑进房间里的,还有一阵食物香气,以及厨房那头传来的滋啦滋啦的烹饪声响。
“总算醒了吗,早餐快好了哦,但是看见琉衣酱睡得这香,我完全不舍得打扰,正担心食物会浪费掉呢,这下好啦!”五条悟一手锅铲一手碗碟,还套了件看去很可爱的小熊围裙,但是围裙尺码对于一米九的身高而言,十分的不合拍,于是令他显现出几分罕见的滑稽。
深见琉衣艰难地侧过头,不是很想搭理他。
偏偏这人像是故意的,还大声问:“能坐起来吗,琉衣?需要我帮忙的话,千万千万不要客气哦!”
话音里的期待值几乎要满溢出来。
深见琉衣:“……悟君。”
她唤了一声,不说话还好,这一开口,连她自己也吓了一跳。喉咙疼得厉害,声音沙哑得不像话,好像有粗砂粒在里面滚过一样,令她忍不住咳了几声。
“别说话。”几乎同一时间,旁边挨上了一个温热的躯体,五条悟熟练地将她扶起来,让深见琉衣靠在自己身上,然后拿起放在床头柜的温水,凑到她嘴边,慢慢喂她喝了几口,一边轻轻地替她拍着后背。
“琉衣,接下来的几天记得要说话哦,我给你买了润喉的药,现在怎么样,还会感觉很难受吗?”五条悟语气温和,但就在深见琉衣稍微放松了一点警惕心时,这人的恶趣味又故态复萌,“毕竟喊了一晚呢,喉咙承受不了也是很正常的,肯定非常辛苦的吧?早知道这样,当时果然还是应该堵住比较好吧?”
如果忽略掉这只超规格大猫在自己身上磨磨蹭蹭的举动,深见琉衣还是愿意听一下这家伙的道歉话语的。
“抱歉哦,琉衣,我会好好反省的——因为琉衣酱声音太动听,以至于忍不住沉迷下去,导致没有及时制止这种情况的发生,作为第一责任人,我保证下次绝对会吸取教训的哦?原谅我好不好?”
深见琉衣:“……”
她强忍住喉咙的不适,一字一句道:“五条悟,你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