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8
【信徒布莱克】的卡牌平平无奇地躺在桌面上, 而叶槭流的内心久久无法平静,几秒后,他才找自己的思绪,翻开布莱克的卡牌。
虽卡牌上写着【信徒布莱克和尼罗和诺尔】, 但叶槭流检查了一下, 发现不能把布莱克当做单纯的信徒来看——布莱克自称一半是遗物一半是异种, 在墨绿桌面的标准里只能算是半个信徒,更多时候, 布莱克只会呈现出遗物的特性, 不能当做信徒来使用。
比献祭的交易窗口对布莱克来说是关闭的;晋升一样, 遗物显不可能继续晋升;交谈窗口外地是关闭的,叶槭流不能够像进入奥格或者费雯丽的识样进入布莱克的识。
叶槭流猜测, 可能是因为遗物不能被“打开”,一旦被打开, 基本上等于遗物碎掉了。
目前来看, 新信徒其实就约等于我多了个伙伴和帮手……不愧是人类的朋友啊狗狗!以后遇到西温·艾瓦就可以放狗咬了!叶槭流退出窗口,点了一下布莱克的卡牌, 卡牌自动翻面,卡面变成了立在桌上的骨犬,描述随之变化。
【无痛的朝圣(3级冬遗物)】
【描述:象铺彩色玻璃的屋顶,生命以其色泽玷污了永恒底白光,直到死亡踏碎它为止。】
在布莱克之前,叶槭流只见过“长墙的捕鼠器”这件3级遗物, 这件遗物拥堪称繁多的特性,叶槭流翻特性描述时,一连在桌面右上角的小窗口翻了几页,足以看出“长墙的捕鼠器”功能性多强了。
虽多数特性都只是提升持者的一些属性和能力, 还很多叶槭流觉得用不上的、涉及感官欲望的辅助性特性……他只能再一次感叹“你们杯的糟糕”。
相比之下,布莱克的特性面板显得些空荡,叶槭流简单总结了一下,主要是三个方面。
一,作为异种时,布莱克可以自主活动,但他时只相当于普通的狗,就是看守图书馆时的形态,只不过果他的识没苏醒,这只黑狗就只狗的本能——这就是为什么叶槭流他们去偷书时黑狗表现得么凶。这个状态下,布莱克可以探测出一定范围内六阶以下的天命之人和3级以下的遗物,但是没超出一狗的战斗力,完全可以当做普通狗看待。
,作为遗物时,“无痛的朝圣”拥种种不可思议的能力,包括叶槭流见过的和没见过的,基本上可以等同于冬之的道路第六等阶“深黑”的强者,只不过在活动一段时间后,布莱克会返他的小木箱休息,在他休息期间,“无痛的朝圣”会无法使用,只能放置在之前装着它的木箱里。
三,异种的欲望和疯狂与食用尸骸关,需要定期食用尸骸才能够减轻症状,而在食用尸骸后,他们能够获得死者的一些记忆,将记忆铭记在心。布莱克同样拥这种疯狂症状,但相应的,他能够将这种能力分享给叶槭流,当叶槭流食用尸骸时,他一样能够获得忆。
外,“无痛的朝圣”需要封印在温暖的木箱里,否则这件遗物周围的人和物品都会迅速覆盖上冰霜且褪色,后彻底消失。不过果布莱克的识时是苏醒的,他可以主动降低这种负面特性的影响。目前除了叶槭流之外的人使用他,都需要承受这种负面特性。
果是这样,加西亚是怎么潜伏在密没被布莱克发现的……遗物的效果?蛾的3级遗物应该可以对抗布莱克的探测能力……不过难道我以后出门还要拎着只手提箱?不知道“无痛的朝圣”能不能变成卡牌放上桌面……叶槭流拉飘远的思绪,打算找机会尝试一下这个法。
他看向布莱克,内心仍充满了疑惑,但在看完布莱克的特性之后,又觉得些欣慰。
虽我的信徒等阶比我还高,知识比我还渊博……嗯,总之了布莱克,以后很多地方我都敢去了,安全系数幅度提升!唯一的问题是,只要能够承受遗物的负面特性,谁都能够把遗物拿起来用,所以果谁能够打过布莱克,他完全可以把布莱克抄起来打人……以后我得小心人把我的狗抢走才行……
“这样我们就可以留下来了吧?可以了吧?可以了吧?”布莱克确认了三遍。
叶槭流微笑着点了点头,轻松地说:
“是的,等会我去和房东谈谈,看看怎么才能让你留下来。”
布莱克:“!!!”
终于争取到了留下来的许可,黑狗高兴得在沙发上一跃而起,身体腾空,尖声嚎叫,踩着沙发靠背跳来跳去。
……这太得忘形了!我还没和房东说啊!叶槭流看得目瞪口呆,急忙按住布莱克,阻止他继续乱跳。
被按沙发上的布莱克不以为,发出“呜呜呜”的声音,热情地用舌头狂舔叶槭流的手,还试图把叶槭流扑倒在沙发上舔他的脸。
不容易手忙脚乱搞定了兴奋过头的布莱克,叶槭流狼狈地撤退到几米之外,看看自己衣服上的狗毛,不禁陷入沉默。
还,还,黑毛在裁决局的黑风衣上不显……叶槭流自欺欺人地。
晚餐主菜是香肠炖锅,番茄已经炖到软烂,融化在橙红色的汤底里,圆滚滚的香肠裹着浓厚的深红色酱汁,一口咬下,被肠衣紧锁住的香浓肉汁顿时在味蕾上爆开,丰盈的汁水直接流进喉咙里,说不出的满足。切碎的洋葱、菠菜、彩椒浸润在汤汁里,保留了鲜亮的色泽,又柔软得入口即化,更是吸饱了汤汁,每一口都是不同的风味。
饮料和餐后甜点是接骨木花露和面包黄油布丁,看到布丁上桌,叶槭流一面些负罪感,觉得不该让狗狗做饭,一面控制不住地伸出勺子,一勺接一勺地吃完了整个布丁……
晚饭结束后,叶槭流吩咐布莱克看家,在衬衣外面披了件衣,沿着楼梯走下去,来到了剧院的主舞台。
进入演出厅,缥缈婉转的声骤清晰起来,一排排座椅在叶槭流面前铺开,涌向舞台的方向,包厢里的窗帘全部拉下,聚光灯的光投落在舞台上,几个演员在台上仿佛蜂鸟一样乱中序地跑动,一个像是导演的中年男人正在对演员们说话。
舞台前,一道瘦高的身影站在聚光灯之外,肩膀上披着毛绒绒的细光,微卷的棕发发梢染上了金色。
听到演出厅里荡的脚步声,理查德过头,望向叶槭流,眼神里闪动着纯粹的欣喜。
“你来了,我的朋友。别担心,你没错过什么,排练还没开始。”他轻快地说。
叶槭流在理查德安排的位置落座,一边答他:
“太了,我还以为我迟到了,幸没让你觉得我不够尊敬我们的剧院成员。”
两个人坐在观众席第一排,理查德不再和叶槭流寒暄,而是双手交叠成塔,轻轻抵在唇上,目光专注地望着舞台。
既决定要帮忙,叶槭流肯定要了解一下欢腾剧院现在在演出的剧目,于是将注力放在了舞台上。
根据理查德的介绍,这出剧目名字暂定为《乌之地》,主角是个在银行上班的普通职员,过着普通至极的生活,不缺衣少食,自己的住处,但和所现代人一样,他被困在一个只属于他自己的困境里,找不到出路和希望。
他不被家人与朋友理解,似乎每一次伸手都只会带来更多的失望,不断膨胀的空虚和孤独吞没了他的精神世界,在所无助和绝望都堆积到极限的一天,他忽遇到了一个神秘的孩,于是他仿佛被魇住一样,抛下他拥的一切,跟着离开故乡来到了伦敦。
孩带着他做了一些事,随后主角身边消失了,而清醒之后的主角无法去面对生活,同时他识到孩其实是个窃贼,他之前一直在帮助偷窃,现在他已经成为了伦敦警察追捕的目标。他只一边在逃亡的过程中寻找个孩,一边不断探索伦敦和他的心灵的边界。在这座荒诞又古怪的城市,他的身边渐渐拥了同伴,而随着旅程的继续,他又不得不一次次和他们分离,仿佛他就是为了这个才和他们相遇。
后面的故事基本上是理查德告诉叶槭流的,事实上,演员们排练的只是第一章的剧情,就是开始到主角第一次进入伦敦为止,主角仅仅出场了几次,多数时候台上只主角,让疲惫和孤独把他的脸揉捏成悲伤的模样。
第一章结束后,演员们停了下来,和工作人员一起到后台进行休息,只主要演员在导演的要求下留在了舞台上。
叶槭流终于见到了这出剧目的主角,声音能辨认出来,就是昨天唱歌的个人。着深红色的头发和褐色的眼睛,约十六七岁,不算很漂亮,皮肤白皙,身材微胖,背影看胳膊些粗壮,单论外表,不太符合《乌之地》的主角霍诺丽娜的形象。
时正安静地站在舞台上,听导演讲解他们刚才的表演存在的缺陷,眼神种少般的奇和不安定,目光像是蝴蝶一样在舞台上游离,瞥见台下的叶槭流时,眨了眨眼睛,迅速收了视线。
“你觉得怎么样?”理查德些忐忑地问。
“看上去挺趣,但是这似乎不是我看过的任何一出剧目,这是新剧吗?”叶槭流收目光,实话实说,末了些疑惑地问。
至于男主角的歌声比不上费雯丽就不用说了,属于没什么义的评价,这两个演员水平其实在水准线上了,舞美设计不错,总的来说应该没什么问题,当,还是要经过市场的考验才能下定论……
理查德微微松了口气,笑着说:
“是,许多伦敦的小剧院都会找剧作家写新的剧本,果剧目上演后能够被市场接受,就可能继续挺进伦敦西区。西里斯是个很天赋的剧作家,我看中了他投递给剧院的剧本,向他约了《乌之地》的剧本……”
理查德的话语还没说完,舞台上忽骚动起来,他立刻转头看去,微微皱眉,对着叶槭流歉地笑笑,赶紧跑上舞台了解情况。
叶槭流过去听了听,虽只是只言片语,但他概听出来是号折腾了什么事,搞得导演情绪很差,排练因中断。
接下来,工作人员们纷纷下班离开,舞台上的聚光灯关了,叶槭流又等了一会,理查德才后台走出来,虽他没说什么,但他眼角眉梢的疲惫就能看出来他又处理了多少事。
似乎是因为亏损,很多员工都欢腾剧院辞职了,现在欢腾剧院只一场的演员,所演员都没替补,理查德更是一人身兼剧院经理、舞台监督、选角导演、运营经理等职务,这太惨了点……叶槭流在心里同情地嘀咕,等理查德走到面前,转身和他一起往外走,出声提议道:
“蝴蝶之夜?”
理查德轻轻叹息一声,弯了弯嘴角:
“走吧,我现在的需要喝几杯。”
两个人来到剧院旁边的酒吧,点了各自的酒,随地聊了点什么,几杯酒下肚,叶槭流了,还是按捺不住奇心。
“刚才导演像很生气,是演员们表现得不太吗?”
理查德摇摇头,平淡地叙述事实:
“不,是因为莉莉今天没来——是我们的号,因为目前剧本暂时到出场的时候,所以干脆不来剧院了。”
犹豫了一下,他又说:
“或许是因为几位赞助人对很感兴趣,越过我和取得了联系,所以莉莉需要时间来平衡和他们之间的关系。我只是担心能不能在的戏份时找状态,目前还不是个能力稳定的演员,而我们暂时找不到另一个和水平相当的号。”
叶槭流:“嗯……”听起来莉莉小姐确实不太稳定,让人忍不住开始担心剧院的未来。
他抿了一口辛辣的酒液,了,问:
“我不是刺探什么,但这似乎不是你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你似乎已经不会惊讶或者恼怒了。”
虽这么问些直白,但叶槭流觉得以理查德温和绅士的性格,就算这个问题些突兀,应该不会激怒他。
果理查德没生气,只是揉了揉太阳穴,叹了一声:
“让你发现了吗?不过这的确不是第一次了,我非常丰富的处理烂摊子的经验。”
……这到底是经验多丰富。叶槭流忍不住暗暗心惊。
年轻的剧院经理摊开手,露出微微无奈的苦笑:
“你恐怕会觉得我在说笑话,时候我觉得这间剧院可能沾染了一些坏运气,比前几天苏格兰场的警探来询问我丹尼尔的去向。我猜你应该觉得很奇怪,但这还不是我处理过最麻烦的事。”
“我父亲手里接下欢腾剧院的一天,我就要让它恢复旧日的盛况,”理查德边喝酒边喃喃,“但时候我会觉得,或许这个梦对我来说太重了一点,而我是个自又傲慢的控制狂,我只是要享受掌控一群人的权力感……而事实是,我没肩负起这一切的力量,我只是个普通人。”
叶槭流越听越觉得剧院倒闭在即,呆滞了一瞬,不禁暗暗着急,赶紧安慰自己的房东:
“还没到放弃的时候,或许你遇到了很的挫折,但你不是一个人,还很多人愿帮助你,其中之一就坐在你的面前。”
他语气温和地问:“不先你现在面对的难题开始,怎么样?”
理查德似乎被叶槭流说动了,手指敲了敲酒杯,终于缓缓说道:
“首先是莉莉,是约克郡来的,对于伦敦不熟悉,但我了解的赞助人,我不觉得他们是乐于分享的性格,他们过去不分享。”
……这个应该先找一个新的号预备着了。叶槭流顿时感受到了理查德话语里淡淡的绝望。
“接下来是杰瑞,他是我们的舞美设计师,最近他似乎灵感匮乏,一直把自己关在家里画画,我他概两个星期没里面出来过了。我尝试着敲过门,但是他只让我不要打扰他,他说话时,我似乎听到家里响起了一种怪异的、无法形容的、可怕的声音,我询问他是什么,他没答我,之后他就再不说话了。”
叶槭流:“……”
他深吸一口气,凝重地问:“你考虑过破门而入吗?或许杰瑞已经在家里出事了。”
理查德摇了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恐怕不行,侵入他人住宅是违法行为,况且杰瑞的家门口一直贴着法律警告,除非我们不使用破坏手段进入杰瑞家,这样才不属于刑事犯罪。”
白了,带上我去开门就行……叶槭流点点头,觉得差不多就这些麻烦了。
谁知他还没松口气,理查德望着天花板,仿佛到什么就说什么一样随地说:
“后是灯光师,他一天出门采购,不知道在路上遇到了什么,之后就再没出现过,我不清楚这算不算辞职,但我保留了他的职位;场务占卜的业余爱,前段时间向我请假,说的妈妈生病了,需要家看望,不知道为什么,再没来过;舞台机械师的家所在的教区最近新来了一个牧师,他每天都要去教堂听牧师布道,周末还要去教堂做义工,我对于他人的信仰没见,但他的虔诚已经严重拖慢了工作进度……”
叶槭流:“………………”
“……但其实这些都不算什么。”理查德忽又叹了口气,“问题是西里斯,原本他应该把剧本发给我了,但前段时间他突很急地告诉我剧本要重写,他觉得他之前写得不对,他没写出伦敦,现在我这里只第一章的剧本,甚至不知道西里斯没写完全部剧本。”
叶槭流眼前一黑,深深折服于这位剧作家的拖稿功力。
“而你选择等待他写完全部剧本,”他忍不住用怀疑的口吻问,“你的决定这么做吗?”
“我知道,我知道,这听起来很不可思议,果我的脑子还正常,我就不应该继续用西里斯的剧本。”理查德耸耸肩,若所思地说,“但我的确觉得西里斯的新剧本更,因为现在的剧本里写的更像是完整的伦敦。”
他看向叶槭流,突笑着提议:
“周末你时间吗?我我们可以去西里斯的家催稿,去西里斯家需要穿越半个伦敦,到时候你可以亲眼看看它正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