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丹霞说的是心里话。

叶芸也明白她心中的苦楚，若不是生活所逼，哪个姑娘愿意走到这么一步？

“出身没有办法决定，但是未来的路，丹霞姑娘可以自己好好把握的，你是个聪明人，我知道你会为自己做好很好的规划的。”叶芸淡而一笑，微扬的唇角，使其气质更佳。

丹霞看的有点呆，叶芸的气质是他们青楼女子所没有的，这个女人的骨子里就带着一种高傲姿态，让人着实艳羡。

“少夫人，关于林公子和颜如的事情……”丹霞心中仍旧有一根刺，她始终不明白，都是青楼的女子，她有哪一点比不过颜如，论长相，两人各有各的优点，难分上下，论文采，她也不比颜如差，可就是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输给了她！

“丹霞姑娘到现在都还在耿耿于怀，放不下吗？”叶芸轻笑。

丹霞没有否认，她的确在这一点之上，想不通。

“喜欢一个人，是没有理由的，我想问问，丹霞姑娘对林公子的爱，是怎么样的？”叶芸淡然的看向了她。

“这……”丹霞的心中有点惊慌，她虽为风尘女子，但是不得不承认，她心中对美好的爱情也是很向往的，林惊羽就是那个闯入她内心禁地的少年郎。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那样的偏偏少年，怎么会不惹人喜欢。

没有等到丹霞的回答，叶芸也能从她躲闪的眼神中看出一番情意，她抿嘴痴笑：“人的这一生，出场顺序很重要，林惊羽是先认识了颜如，被她的气质和美貌惊艳到了，这才去的怡红院找佳人，在他的眼中，只有颜如，至于丹霞姑娘，根本就不重要。”

“少夫人的意思是，我在林公子心中，根本就没有掀起多大的波动？”这句话对丹霞来说有点小小的残忍。

叶芸点头，没有否认：“也许你认为他对你很温柔，很暖心，其实也许人家本来就是一个温文尔雅的少年郎，而他在面对颜如的时候，所留给她的，是无尽的好，这种好，是旁人无法比拟的。”

“是我出现的晚了？”丹霞的眼中布满了受伤。

“不，是你们也许根本就没有这个缘分。”叶芸如实说道。

丹霞嘴角苦笑，是啊，她们怡红院的姑娘，本就是注定了的结局，谁能有颜如那样的好命？

“丹霞姑娘，其实你很好，只是没有遇到对的人，在怡红院做这样的营生，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如若可以的话，你还是趁早为自己做点打算吧。”叶芸顿住脚步，难得跟她说这些掏心窝子的话。

“少夫人……”丹霞心中一时半会儿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内心深处的感慨油然而生。

叶芸继续朝着前面走着，“你还年轻，生的也美丽，攒够了钱，隐姓埋名，去个别的地方，也没有人会知道你的过去，你可以从头开始，一切都会好的。”

“我会记住夫人今天说的话的。”丹霞的心中受到了不小的冲击，紧跟在叶芸的身后，微闭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作为一名青楼女子，很多人都对她们避而不及，更别提给她们说这些出路的话了，叶芸是第一关，让她着实心中感动。

到了文家的门口，虽然生意不多，没有许家门前人来人往，但是只要销售出一笔生意，就足够文家卖出好几十单了。

“三位来了。”掌柜的好记性，再次看到叶芸的时候，眼底几乎放光，上一次这三人在店内的消费，着实可观啊。

“上次在这儿买的那几样东西不错，我来看看文家有没有什么新品上市的。”叶芸淡笑着问道。

掌柜笑眯眯的，本就不大的眼睛，更是成了一条缝：“当然有，夫人可是来对了，我们店内啊，刚刚推出一款为秋冬季打造的新妆粉，质地很不错，细腻，保证夫人用了之后，会很满意的。”

“拿来我看看。”叶芸挑了挑眉头，没曾想从古代开始，这化妆品就已经学会了分季节，这样的情况还真是让她刮目相看。

掌柜的没敢迟疑，急忙拿出了盒子，照旧是精美的包装，打开盒子，一股子的清香扑鼻而来，是花粉的问道，清甜的很，一点也不让人讨厌。

“味道不错。”叶芸评价着，将盒子递给了一边的丹霞。

丹霞会意，取了一点抹在手上，很服帖，也很白皙，的确是好，但是滋润程度，却是远不如许家的，只不过有掌柜的在，她也不好直言评价，只是轻笑道：“东西不错，包装很精致。”

简单的几个字，叶芸明白了其中的含义，拿了两盒，这才离开，将其中一盒给了丹霞，看着她受宠若惊的样子，只是微笑道：“以后这胭脂水粉的事情，我可少不得要你费心，这点小小的心意，你就收下吧。”

见状，丹霞也没有拒绝，将妆粉收下，放到了自己精致的小篮子里。

“这个妆粉也就是贵，拿出来充充场面罢了，但是说真的，论起质地来，和许家差的可不止一个档次，真不知道这群贵妇怎么都喜欢买文家的。”丹霞哀叹，有点惋惜花出去的钱。

“丹霞姑娘刚刚不是都说过了，因为可以充充场面，这贵族夫人，要的可不就是场面这个东西吗？”叶芸不以为意。

这句话还真是说到了丹霞的心坎里去了，她摇了摇头轻笑：“我们这些没钱人，是不能理会有钱人的，以前我在怡红院的时候，总是羡慕一些贵家子弟拿着文家的胭脂水粉给姑娘们赠送，可自从用了之后啊，我倒是没这么觉得了。”

“看来丹霞姑娘倒是想的挺开。”叶芸低笑。

“少夫人，你也别取笑我，我就是一个市井之徒，我也喜欢谈慕荣华富贵，可奈何自己的命不好，只能在这底层跌打滚爬，但是我不放弃啊，我也在努力，努力让生活变得好，所以刚刚容夫人的那番话，对我而言，还是受益匪浅的。”丹霞说的坦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