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王府这头,送走了客人,肃王殿下毫不客气的挥手将自个的两个侍妾撵回了后院,其实若是按照本意,这两个人他是要赏顿板子的,按着慕青懒散的本性,若不是这两个人自个出现,他的王妃绝不会无故将人带了出来,无辜。
不得不说肃王殿下真相了,但即便事实被他猜测了个八九不离十,但被自个王妃推到其他女人那里去,这事儿肃王殿下觉得有必要同自个贤淑大方,没心没肺的王妃探讨一番。
打发了侍妾,挥退了下人,就着尚且还耷拉在西边树叉上的夕阳,肃王殿下长臂一伸便将自个缩头缩脑的王妃揽进了怀中,甚至因怀中神似鹌鹑的人儿的可爱模样翘了翘嘴角,当然耷拉着脑袋的慕青并没有看到这一幕,只听得头顶上传来萧凛元沉郁的声音:“王妃没有话对本王说吗?”
呃,慕青楞了楞,宴会上不仅要关照侍妾,狗腿肃王殿下,还要观察未来很可能谋反的景王,慕青忙的一塌糊涂,当然即使如此她还是吃了个肚儿溜圆,当然也许这与肃王殿下的投喂不无关系,毕竟没有人能抵挡自个面前堆满了最爱吃的菜。
此刻肚皮羞涩的在罗裙底下鼓起的肃王妃小声道:“有点撑。”
......
原本准备好好剖析自个与侍妾之间有多么大鸿沟而后向自个的王妃表表衷心,顺带告诫一番不用再给自己塞女人的肃王殿下噎了一噎,只得无奈的领着自个的王妃在王府内的湖边遛食,为了让她更舒服一些,贴心的将揽着腰换成了拉着爪子,当他看不出来自个的王妃打算消食之后便准备缩回自己的壳子?
介于慕青不按常理出牌,肃王殿下心思电转,暗戳戳的改了行事方略,自个王妃吃软不吃硬不是?
作为一个合格的属下,甲一飞毛腿一般沿着湖边将闲杂人等驱了个一干二净,一时间澄蓝的湖水,舒展的可人的花草,温和的阳光搭在一起,再加上没有旁人打扰,实在是个互诉衷肠的好时机,好地方。
“本王如今的处境如履薄冰。”肃王殿下收敛了锋锐,对着波光粼粼的湖水幽幽道。
呃,慕青眨眨眼,努力将自个心底溜达出来的疼惜按回去,萧凛元被囚宫中的时候,除却开始的那几天有些许失魂落魄,之后没事便将那张黜落的圣旨拿出来神色莫测的看上一看,端得是斗志昂扬,一点都不像是会轻易打击到的人,未来的东临帝哪有这么弱,她告诉自己。
“这一个月来本王在户部劳心劳力,父皇却从未满意过。”肃王殿下再接再厉,压抑的无奈与伤感只露出欲语还休的一个小角落,当然他说的是事实,然而对早已经冷了心肠的人来说,打击实际上并没有多么大。
慕青困在肃王殿下手掌中的小爪子不由自主的反握住了拉着自己的那手掌。且不说玉贵妃害死先皇后,已经有疯魔趋势的天武帝对萧凛元有多么憎恶,单单最近十数天萧凛元早出晚归疲累交加却是慕青亲眼所见,君临天下固然好,但通向宝座的路却不好走。
察觉到手掌中的异动,肃王殿下紧紧的回握过去,虽说只是在自个王妃面前示之以弱,可他原本冷血的肚肠此刻确实因为这一个小小的动作而熨贴无比,这世上再没有一个人能如面前这个一般,不计较他得势与失利,给予他温暖与归属,在不知不觉中勾着他的视线与心肠,可是这样还不够,远远不够,他要她的心与身都通通归属自己,只属于自己,即使得到这些需要他不择手段也再所不惜。
“父皇心结难解,并不是针对王爷。”慕青眉眼中尽是关切与安慰。
“那青儿的心结是什么?”
萧凛元低头看着慕青,阳光照射下俊美的眉目毫不吝啬的展现在慕青的眼前,同时玉面上的痛苦与困惑,期待与渴望也纤毫毕现。
慕青很诧异自己居然能够读懂萧凛元的神色,也同时为露出这样神色的萧凛元心痛,什么时候高傲又凌冽的这个人也会有这样的情绪了,似乎什么地方开始失控。
“本王的肃王府拦不住你,青儿。”萧凛元专注的盯着慕青一双瞪大的杏眼,似乎要这样看到她心里去:“你不必拿侍妾来糟践本王!”
“我没有!”慕青急切的解释,回答她的是萧凛元温热的怀抱,固执的又紧缚的,攥的慕青骨头都痛了。
“本王只有你,也只要你!”萧凛元在慕青低沉的,似宣誓般的道。
“那慕容呢?”本着抱大腿的选择,慕青对未来东临帝应当有求必应,可是神失鬼差的,她竟然问出了这样一句话。
“本王悔了,真的悔了。”若是重来一次,若是早些知晓自己的王妃是如此样的,他定然会小心呵护,恩爱非常,萧凛元不止一次的这样想,他真的悔了,悔的心胆皆痛,悔的酸涩无比。
“我能信你吗?”慕青喃喃道,事情完全脱离了她的掌控,其实萧凛元从头到尾对不起的只有以前的慕青,对如今的她却毫无亏欠,可是做鬼几十年,尔虞我诈,缥缈情爱是最信不得的东西,最信不得...
“给我一次机会,青儿,就一次机会。”萧凛元急切道,后来的后来每每回忆这一次,他发誓这是他一生中最忐忑的时刻,一念天宫,一念地狱。
“可是”慕青眼神犹疑,如同出水的鱼一般张张嘴:“那玉欣,书眉,还有......”
萧凛元捂住慕青的小嘴,眉眼皆是情深,灼热的慕青都要化掉一样,他说:“原来是个小醋缸,本王说过的,只有你。”
他天生尊贵,虽然不过双十,但什么样的绝色没有见过,那些人不过过眼云烟转瞬即忘,到如今方知牵肠挂肚的滋味,一颗心全挂在慕青的身上,旁的人哪里会入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