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位置蓦然空了,萧凛元心头蓦然浮起不满,待看到自个王妃瞧着自己的嫌弃眼神,冷飕飕的对思烟道:“有什么要做主的不能跟王妃回禀?”
思烟噎住,王爷难道没有看到她叔叔还昏迷的趴在地上吗?当然这样质问的话话她自然不能说,只睁着一双泪眼朦胧的眼瞧着萧凛元。
“鼻涕擦干净了再回话。”萧凛元伸出手将刻意离他远远的慕青拽过来:“冷不冷?”
慕青摇头,看着因为萧凛元的话陷入一脸呆滞的思烟,很努力的才憋住笑,只能垂着脑袋说话:“我今天教训了个奴才。”
萧凛元不在意的看一眼趴在地上只露出半边脸的方达,这个人是他乳母的兄弟,平日里在内院里作威作福的事他知道一点,但看在乳母的面子上也没有过于为难,毕竟后院住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女人,但现在有了慕青却不一样,是他失算了,问道:“谁惹你不高兴了?”
难道不该是问问什么教训奴才?慕青觉得自己一定是做鬼的时间太长,已经有些跟不上萧凛元的思维,老老实实道:“我想给云深几个要份例,他不让,说你会不高兴。”
这下萧凛元的脸是真真正正的沉了下来,这件事他明明是吩咐了方达的,他想的更加深远一些,今天都是如此,那么那些自己从来不曾过问的曾经呢?还有莫名跑出来的思烟,若是没有记错,方达是她的叔叔。
“甲一”萧凛元道。
“属下在!”一直守在门外的甲一进了屋。
“拖下去。”萧凛元说的毫不容情:“本王要知道事情的始末。”现在的以及曾经的,既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意,那曾经被蒙蔽的过去也要一并知晓,他不想再有任何疏漏让自个的王妃在不知道的时候与自己离心离德。
“王爷!”思烟在王府的日子不短,看到甲一的时候脸色便灰败了起来,甲一是王爷的贴身侍卫,非大事不得出,她曾无意间看到过他审问犯事人的手段。
“大呼小叫成何体统!”萧凛元看着慕青的时候眼神温柔,看着思烟却淡漠果决:“目无王妃,去芳华院外头跪上两个时辰。”
文竹压下心底的诧异,芳华院是王府的主院,外头人来人往自不必说,罚跪是一方面,更主要的却是十分的丢脸,以往思烟仗着方达的势可美少耀武扬威,王爷这是在替王妃出气,不出一个时辰,整个王府都会知道王爷是护着王妃的。
萧凛元这是向着我?慕青抿嘴,最近这位的情绪变幻的如同京都春季的风一般,想不明白就不想了,她垂涎萧凛元手里的笼子多时,此刻眼巴巴的瞧着偏生还不说话,看的萧凛元心软的一塌糊涂。
“呶,喜欢吗?”萧凛元将笼子递到慕青面前:“正好有事路过天牢,它还在。”
念夏几个:“……”别人讨好心上人都是送珠宝首饰,他们家王爷居然送一只老鼠,还是一只寻到个旮旯拐角便能逮着一只的灰皮老鼠,不过看王妃的样子,这份礼物她明显很受用,原本清澈灵动的眼睛里似乎放着光,明显是对那老鼠喜欢到骨子里,天牢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吱吱”笼子里的老鼠看到了老熟人,很是给面子的与慕青打了个招呼。
“多谢王爷。”慕青小心翼翼的接过笼子。
承乾殿
“肃王去了天牢?”天武帝一目十行的扫过手里的奏折:“他去干什么了?”
金甲卫一脸的便秘样,艰难道:“肃王殿下,带走了一只老鼠。”
“老鼠?”天武帝正写御批的手顿了顿,难道是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一旁伺候的李德广不知怎么的想起了自己去天牢传旨时看到的,被拴在床脚的那一只。
金甲卫硬着头皮道:“是,一只灰毛的老鼠。”
天武帝的奏折彻底的批阅不下去了,挥退了前来回禀的金甲卫。
金甲卫如蒙受大赦一般的退出了承乾殿,早上的情形还历历在目,俊美英挺的肃王殿下红色的披风随风翻卷出流畅的弧度,面无表情的拎着一个小笼子进了天牢,出来的时候依旧面无表情,但笼子里却突然多了一只灰毛老鼠,若不是他们好多兄弟一同看到了,他真要怀疑自己眼睛坏掉了。
“你说,肃王在想什么?”天武帝少见的困惑了起来。
李德广躬身往天武帝身边凑了凑,还是忍不住噗嗤一乐。
“你这老货肯定是知道些什么,还不回禀!”天武帝没好气的看着李德广。
李德广忍住笑:“皇上可还记得是臣去宣旨,将肃王殿下将天牢里放出来的。”
“不是你还是别人不成?”天武帝道。
“说实话刚刚进去的时候,老奴还被吓了一跳呢。”李德广道:“臣看见肃王殿下的那监牢里头,床脚拴着一只小灰老鼠。”
“你是说肃王养老鼠?”天武帝想象不出一向桀骜矜贵的萧凛元会干出这样的事。
“天牢里统共也没几个人。”李德广说的小心翼翼:“肃王殿下大约也是无聊。”哪里是无聊,该是寂寞了。
天武帝不说话了,萧凛元却是是个闲不住的人,若不让当年也不会才十二岁的年纪便嚷嚷着要去军营,他有多久没有好好看看这个儿子了,毕竟是以前隔三差五的便要召进宫的。
“宣睿王进宫。”天武帝皱着眉头:“朕最近心浮气躁,那孩子于佛法精意上有些研究,是最好不过。”
“奴才这就去办。”李德广低眉顺眼的退出了承乾殿,独自坐在御案上的天武帝身形高大,可是再高大也驱散不了殿里的寂寥,往常进宫伴驾的,可从来都是皇二子萧凛元。
睿王府
“皇上宣殿下您进宫伴驾,可是大好事。”褚衣伺候自个主子沐浴更衣:“殿下好像并不高兴。”睿王箫煜元向来好风度,永远都是一副春风拂面的神情,虽然现在也是一样,但近身伺候的褚衣却知道自家殿下心情很糟。
箫煜元勾了勾嘴角:“父皇想起的哪里是本王,只不过总归要找一个替代品罢了。”他温润如玉的面上还带着一丝似乎是因为遮掩不住才流露的喜悦,却让褚衣不敢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