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不敢过来的,不要怕。”萧凛元安慰道,其实他只要一颗小石子便能将这个看不清形势的小东西送去投胎,可他舍不得将怀里的温暖放下。
“它大概是寂寞了。”天牢里一向人丁稀少,慕青还是很懂这小东西的,跃跃欲试道:“咱们养一只怎么样?”
萧凛元:“……”
王爷一出手便知有没有,与慕青前世为了逮住老鼠满屋子乱窜不同,萧凛元只是捡起个石块便将这只倒霉老鼠砸的七荤八素。只是自己的王妃居然喜欢老鼠,看着兴致勃勃的坐在床上与被拴在床脚的老鼠对视的慕青,萧凛元俊美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迷惘,虽不是自夸,但他好歹是当之无愧的大辰第一美男,当然往日来他对这个称号并不是多么喜欢,毕竟作为男子以外貌取悦人并不是什么有面子的事,但注意力被一只老鼠吸引走,时候更不是有面子的事,算了,随她吧,萧凛元将不远处矮几上的糕点捏下一小块来递到自家王妃面前,一起养老鼠就养老鼠吧。
“王爷,咱们给它起个名字吧。”慕青总觉得萧凛元看着这只灰毛老鼠的目光十分的热切,往旁边挪了挪将老鼠完完全全的露在萧凛元的视线中。
这么一个小东西没有捏死就算是好的了,竟然还要有个名字,萧凛元俊美的脸上阴云密布,不满的看向自家王妃,什么时候能对自己这样上心才好,向来英明神武的肃王殿下活的还不如一只耗子。
即便是僵着脸这人还是好看的无法形容,俊美的简直要烧坏眼睛,慕青将视线艰难的再次移到自己眼前的小耗子上,小心的捡起一根长长的稻草戳了戳小耗子的肚皮,灰皮耗子大约是饿的狠了,眼中只看得到与自己一样大小的高点,并没有躲避慕青的动作:“既然你总是吱吱叫,就叫你吱吱好了,王爷你觉得怎么样?”慕青抬头看着萧凛元。
“很好!”萧凛元看着那只脑袋快塞进糕点里的灰皮小老鼠,好歹忍住了想要扶额的冲动。
继前游骑将军屠杀满门案,因为书信踹翻御案的天武帝看到刑部回禀的消息,再一次沉默了下来,既然是狄族人下的手,那么那封书信的真假便值得商榷了,虽然如今看到肃王那张脸便会想起玉贵妃那个贱人,但天武帝心底深处却也知道萧凛元是他亲手教出来的,用这样无遮无拦手段可能性基本不大,但黑甲军的事却是必须要解决的。
被关进天牢十日之后,李德广捧着圣旨再次来到了天牢,只是原本作为阶下囚的肃王与肃王妃精神好的让他都有些诧异,等再将视线扫到床脚那灰突突的一团,向来在皇帝面前都游刃有余的大太监胖乎乎的脸上第一次收起了笑,一双不大的眼睛睁了个溜圆,后退的都要挤进对面的监牢里了,等再看清了那耗子腿上还绑着东西,竟然是个被囚禁的,李德广便是连多看一眼肃王夫妇的勇气都没有,这一对夫妻连耗子都不放过,也太凶残了些,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宣读完圣旨,草草的提醒了句:“天潢贵胄,若是带着,嗯,什么东西出去,如此恐怕不体面,老奴在外头候着殿下。”胖脸上的汗珠都没有来得及抹掉便匆匆的窜到了天牢门口。
“李公公怕吱吱?”在一片静谧之中,慕青小心的看着萧凛元的俊脸,一脸的不解还有忍不住的憋笑。
“习惯了就好。”萧凛元淡定的安慰自家王妃。守在监牢外头的一队金甲卫恨不能此刻又聋又瞎,费劲全身力气才能将面部表情维持在正常状态。
“能出去就是好事。”慕青蹲下来将明显长膘的灰皮耗子解开,颇有些可惜的道:“你走吧,以后要自己找吃的了。”那耗子不知是被喂习惯了还是有些傻,待在原地许久没有动。
回到飞鸾宫,慕青早早的沐浴之后便滚上了床,还是这里的床板软和,等了许久不见自己的暖炉回来,挣扎着出了门,却发现寒石几个正跪在怡景殿的门口。
“你们这是干什么,快起来!”慕青伸手去拉念夏。
“奴才几个枉顾主子性命,没有照顾好王妃,理应受罚。”念夏道,看到慕青身上穿着单衣,语气变的焦灼:“王妃,如今天凉,请您回屋。”
“天凉你们还跪在这里,还不起来?”慕青急道。
“让王妃受伤,本就是奴才们的失职,王妃请回。”寒石道。
“岂有此理,本妃自己的注意。你们能拦得住?”慕青在原地狠狠的剁脚:“是王爷让你们跪在这里的?”
寒石四人齐齐的垂着头一言不发。
“萧凛元!”慕青快步走到书房,萧凛元看到是她,放下手中的书,英俊的眉眼染上笑意,冲她招招手:“青儿,过来!”这样温和的态度,倒是让慕青有些讷讷。
萧凛元起身将慕青揽在怀中,温热的双手将慕青冰凉的爪子抓在手里替她暖起来:“什么事这样着急?”他耳力惊人,早就将殿门外的一切听在耳中,此刻却不动声色,提也不提。
“是你让念夏她们跪在那里的?”慕青想要抽回自己的手,明明萧凛元的力道并不大,但她就是抽不出来。
“是”萧凛元开口道。
“为什么?”慕青抬头看着萧凛元微微上挑的眉眼,这双眼的主人明明对自己这样的温柔,温柔到自己居然忘记了它原本的凌厉与凉薄。
“他们让你受伤了。”萧凛元看着自己明显有了瑟缩之意的慕青揽在怀中,他不愿意看到她惧怕自己的眼神。
“我又没有事。”慕青恍然原来是因为十天前自己脖子上受伤的事,萧凛元虽然从未问过,但有一回自己半夜醒过来,感觉到他手指在自己脖子上轻轻抚动,原来他在意自己受伤的事:“再说,这个也是我自己的注意,他们拦不住。”
“发烧差点成了傻子,穿着浸湿的靴子玩冰嬉,拿着刀差点将自己的脖子砍了,哪一次不是你的主意。”萧凛元温热的气息喷在慕青慕青的耳朵上:“本王舍不得罚你,那这些照顾不好你的奴才便受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