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慕青也少不了感叹一句,自己这脑子,对上自家兄长完全不够用嘛,还是不是一家人了?!
脑子不够用的慕青绝计想不到,算无遗策将卫侯家整治的灰头土脸的自家兄长,转身却去徐府坦诚悔过去了。
无论是如何差遣妇人诱惑那卫乘风还是算好徐家进京都的路线,都很坦诚的告诉了徐焕志,所以被气个仰倒的徐焕志也十分坦诚的让他该干嘛干嘛去,只说我们徐家招惹不起贵府与杨公子,但躲得起总行的吧。
于是这才有了杨敏之在人家庭院中老实罚站认错的一幕。
哦,对啦,慕青拍了拍脑袋,她半路上换芯子来着,严格来说真不是一家人。
不过也不用太羡慕,自家的也不差嘛!
远在南疆的肃王殿下不雅的打了个喷嚏。
且说徐府这头,徐焕文气咻咻便要请了杨敏之出府。
“世伯,学生自知此事行的过了,但学生不悔!”杨敏之道。
这般将卫侯府与徐家都置于市井谈资中,的确是过分了,甚至可以说是与卫侯府结仇,但徐家素来清正端肃,卫侯却是个关键时候使得宵小手段的,若不下重药,他怕与步月名声有碍。
“你…你……”徐焕文恨恨的一甩袖子,却并未转身离去,到底压下怒气问道:“这些年,原来你竟从未断过念头么?”
眼前即使狼狈却依然站姿如松的年轻人,徐焕文还真不知该将他如何。
这事儿他已经派人快马加鞭的往青州送信去了,卫乘风么,他徐家的女儿是绝计不会推入火坑的,但退亲的女儿家,好亲事却再难找,而眼前这个却是比卫乘风强过百倍的。
杨敏之静默了一瞬,回道:“身不由己,情不由己,日后若得步月为妻,愿携手白头,再无她人!”
徐焕文冷哼一声,原本想说一句花言巧语,但眼前的青年字字句句出自真心,若出言诋毁是会让人伤心的,最终他将手中的青伞不甚斯文的塞到杨敏之手中:“进来罢!”
“是!”杨敏之为徐焕文撑着伞,两人一起进了正厅。
早便在正厅等候的徐夫人忙迎了上来,她亦出身诗书礼仪之家,原本还担心丈夫将人赶出府去,日后侄女儿的亲事却再无着落,如今却放下心来。
杨敏之恭恭敬敬的对徐夫人请了安,只说今日来的匆忙未准备妥当,他日定再来问候,半句都未提在雨中站了一夜的事儿,若不是大厅中他站立的地方如今已汪了一汪水渍,还真闲庭信步一般。
“你这孩子!”徐夫人嗔怪了杨敏之一声,却是态度极温和,直拿了对待自家小辈的态度来的:“湿衣裳寒气中,还是早些换了正经!”
杨敏之也不推脱,跟着徐夫人早吩咐过的下人去沐浴更衣自是不提。
“你也太狠心些了,这样出色的儿郎,咱家那几个虽也人称青年俊彦,如此一比却是差了些许。”徐夫人对徐焕文道:“这般为难人,若是失了这一个侄女婿,可让步月日后怎么办?又如何向兄长交代?”
四年前徐夫人见到去青州求学的杨敏之时,尚还是少年的杨敏之便已风姿郎朗、行止有度。
她原本还想着为自家女儿物色物色,却不想着孩子瞧上了步月,一来二去的也没成,这话她却不好提了,想不到如今这两人还又有一段缘法,还真是姻缘天注定。
徐焕文不紧不慢的喝了口茶水,温言对徐夫人道:“这孩子若真心求取步月,这点委屈怎么会受不得!”
他是觉得此事杨敏之为免行事激进有失稳重,需得好生磨合磨合,卫侯性子狭隘,一个不小心却是要结仇的。
这却是已经将杨敏之当做自家孩子来教导了。
徐焕文却不知,杨敏之却正是打着让卫侯记恨的主意,记恨到他身上总好过将目光放在徐家以及步月身上。
“步月那里……”徐夫人叹了口气,自从四年前杨敏之不辞而别后,她这个侄女儿便沉静了许多,如今当街见了好色蠢笨卫乘风,只说宁愿找个庵堂带发修行去也决不出嫁,如今却是不知杨敏之来此的。
“那丫头受惊了,不过这眼看着也苦尽甘来了!”徐焕文道:“今儿晚上你陪那丫头宿一宿,好生问问她的意思。”
徐夫人点头称是,却不妨换了干爽衣裳的杨敏之出来拜见,却说想见见步月,至少将这些年来的心结解开些。
徐焕文只道于理不合,待定亲后再见不迟。
杨敏之稍有黯然之色,但到底规规矩矩的应了,心底却难得的雀跃起来,这雀跃都与他在边关带兵打了胜仗一般无二。
杨敏之原本便不巴望着今日见到徐步月,只为了听徐焕文说出“定亲”两字来,这心里才总算是稳当了。
又过了几日,京都四公子之一的杨敏之求取徐家大小姐的事儿便传的大街小巷都知道了,这回百姓议论起来,却皆是用“男才女貌”、“天作之合”的话来评论。
承乾殿中,这次却是杨敏之垂首立在大殿当中。
“京都中流言纷纷,朕还未来寻你,你却先找上朕来了!”天武帝道,面上看不出喜怒来。
杨敏之抬眼,看着天武帝的目光去不惧,只听他道:“姑父,求您成全外甥吧!”这说话的口气与同他自家老爹杨修也不差什么了。
伺候着的李德广低着头,胖脸上露出笑来,要不怎地说杨家风水好呢,皇上过去可是将长信侯的子女都当半个子侄来教养的,这亲情牌打的不错。
“臭小子!”天武帝恨恨骂道,眼中却蕴了笑意:“徐家的丫头有那么好?”
杨敏之扬唇一笑,露出些少年人得到宝贝急着出来炫耀的自豪来:“比姑姑自然是差点,但外甥就是喜欢的紧!”
他是来求赐婚圣旨的,若不然日后步月成为杨家世子夫人,外出交际行走时若遇到不怀好意的言语,岂不是要伤心。
翌日,天武帝赐婚长信侯世子与徐家嫡女的圣旨便下了来。
距离徐家进京这才半个月吧,赐婚圣旨都下来了,慕青不知是说自家兄长有效率还是卫侯家太倒霉。
当然作为八卦爱好者的慕青,还遣了暗卫往倒霉事儿一茬接着一茬的卫侯府探听消息来着。
据说赐婚的消息传到卫侯府时,卫侯恨的摔了杯子,原本打算给徐家使些手段膈应一二的念头也收敛了起来,皇上都赐婚了,他再动手动脚的,那真是连侯府的爵位都不想要的节奏。
但这般想着,到底意难平,起身去世子院中将原本因受了家法而卧病在床的卫乘风又教训了一通,当然这教训乃是文武并用的。
当然卫侯也没得着好,脖子被卫侯夫人挠了不少红印子,还好他如今大理寺卿的差事被坑爹儿子搞丢了,告假修养少上两天朝也没什么。
朝臣只当他因为儿子的亲事臊的慌,暗地里笑两句也便过去了。
芳华院中
慕青裹着毯子歪在榻上往窗外看,秋日了下雨原也没什么,但这都半个多月了,下雨下的没个头儿却是反常。
“王妃,秋雨寒凉,可不能再总开窗户了,若是气闷便留个缝隙换气便是,免得着凉!”锦春将窗户关上,看慕青似乎在寻思事儿,便以为自家王妃又是思念王爷了。
锦春心想,这样总念着少食少喝的对身体有不利,便有意说话道:“昨日念夏姐姐给吱吱换食水的时候,发现这小家伙掉毛了,难怪它最近磨牙都磨的少了,感情是怕丑懒得动了。”
“那它还挺聪明!”慕青佯装叹息样儿道:“它那毛细小又轻便,没准儿看不着的时候还往糕点、茶盏里飘,可得好好给梳一梳,不然咱们一屋子的人都吃一嘴毛可怎么好?!”
“啊,不是吧!”原本在外间做绣活儿的文秀掀开帘子露出个脑袋道:“昨日里奴婢还吃了一碟儿呢!”
对上文秀幽怨的眼神,慕青心虚的摸摸鼻子,每日里厨房都会送来各色糕点,她一个人能用多少,许多都赏赐给底下人了,昨日正有一碟儿给文秀了。
念夏安慰文秀,只说王妃是在逗锦春玩儿,文竹惜字如金的嘲笑了一回妹妹,屋子里几人说话谈笑倒是也不是很闷。
灰皮老鼠这会儿正困,将自个圈成一团儿睡的正香,因众人的说笑声惊的甩了甩尾巴,浑然不知它就是的大家说笑的源头。
入夜时候,慕青收到了萧凛元的来信。
只是面前这薄薄的一张纸,纸上短短的几行字,若不是开头结尾都齐全,慕青真想将暗卫叫回来好生问上一问,是不是中间丢了几页。
她手指头在信上署名的地儿戳了戳,嘀咕道:“用不用这么小气,南疆那里缺墨不成?”
不过慕青转念一想,这还真是萧凛元一向的性子,若他像自己一般呼啦啦乱七八糟的事儿都提上一笔,那自己可真要怀疑信是不是被掉包了。
虽然信短,但信上那一句“青儿吾妻”却还是让慕青抿唇瞧了许多遍。
【作者题外话】:白白马上就要转后妈了,你们要撑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