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会盟期间所出的争执,京都内剑拔弩张的地儿着实多,但和谐的不得了的地儿也多,譬如楚国静王楚随云与辰国睿王箫煜元便形影不离了好几日。
当然,楚随云是那个贴着箫煜元不离开的影子来着。
新的一日,睿王府
“王爷,那位又来了!”褚衣回报道。
箫煜元揉了揉眉心,向来风轻云淡的面上少见的疲惫。
褚衣也替自家王爷疲惫,那位楚国的景王殿下,长的精怪一般便罢了,行事也格外跳脱,且还总爱在自家王爷面前跳脱,可怜自家王爷被拖出去三日,这脸色都苍白了不少。
箫煜元清冷无尘的琉璃眸看向挤眉弄眼的将的褚衣:“本王昨夜偶感风寒,不便待客。”
他原本喜静,却不想楚随云自宴会那日后便缠上了他,自己聒噪不说,还总拖着他去聒噪非常的地方,如今修养了一晚,耳边嗡嗡声还时有时无。
“等等”
“王爷,难不成要请他进来?”褚衣一脸的苦口婆心:“虽说来者是客,但……”这客人上蹿下跳的未免也太自来熟了一些。
“打发了人,将书房里本王常看的那几本经书拿来。”箫煜元道,他得静静心。
少刻,卧房门被粗暴的推开,箫煜元不悦的抬头,一团红色的影子冲进来,他未等来拿着经书的褚衣,倒是让气喘吁吁的楚随云捏住了手腕。
当然箫煜元的武功不至于如此不济,只是在门开的那一瞬看清了来人是谁才未有所动作而已。
褚衣紧跟着进来,头发略散衣襟不整,显然曾试图拦人来着,当然没拦住就是了。
箫煜元没有说话,只是一双琉璃眸略不悦的看向楚随云。
可惜箫煜元清冷惯了,这略不悦却冷淡的并未让楚随云瞧出来。
“看大夫了吗?”楚随云看箫煜元脸色苍白,忙将人往床榻上牵,一面转身吩咐发愣的褚衣:“还不去请太医!”
褚衣正猜测自家主子还要忍耐多久才会甩开静王的手,闻言无辜的看向自家王爷箫煜元,到底谁是他的主子?!!
“不必!”箫煜元淡淡道:“只是有些累着了,休息几日便好。”
楚随云坚持要请太医,好歹褚衣机灵了一回,将王府的郎中嘱咐了一番带过来,才算了了这一节。
郎中只说箫煜元静养修习便可,可楚随云倒一脸担忧的拽着郎中问了许多事儿,直将郎中从心虚问到了火气,虽面上仍是个行医济世的宽和样,内里去不住腹诽这西楚王爷长的这般端正,怎地犯起蠢来这般让人不忍直视,竟愣是没敲出来自己王爷是在逐客来着。
最后箫煜元装作倦极而眠,楚随云这才告辞离去,出了睿王府的大门犹在想,箫煜元身子这般弱,性子又这般冷情,也难怪时常生病,待日后更要带他多出来逛逛沾染些人气,烟火气重了身体自然强健。
一时又想到,自己不日便回国去了,也不知何时再见到,如此想着他这颗自认逍遥洒脱的心居然惆怅起来,对着睿王府的院墙好一阵叹息才离去。
暗牢中,萧凛元坐在太师椅上,玄色衣袍似与黑暗融为一体,只俊美的面容在灯火明灭中带了冷冽与肃杀:“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青龙寺的事,你们到底是奉谁的命!”
他的脚边跪着三个赤裸上身的男子,三人皆趴伏在地上,露出来的肌肤俱事皮开肉绽的模样。
这些人正是当日在青龙山围攻慕青与楚随风的斗篷人,只是夏少桥的毒药太厉害,救治后活下来的也只有这三个。
站在萧凛元后方的郑映山默默的叹了口气,王爷聪敏过人,怎么会不知这些人说的是真是假,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
“是…是…”跪在萧凛元脚边的人身体抖的厉害,只是还不待他说出那个名字,已被萧凛元一脚便踹到了几米之外,片刻便没了声息。
另外两人惊骇欲死,越发乱叫乱嚷起来,诸如“景王”“不留活口”之类的话不绝于耳。
“杀!”萧凛元却没有对剩下的这两人出手,只淡淡的说道,不过不待郑映山应下,他却又改了注意:“慢……好生看着,总有用上的一日。”
“老奴省得!”郑映山放下心来,王爷虽然念情,但还好决断仍在,有景王的把柄在手中是再好不过的。
暗牢中的事慕青自是不知,倒是慕青拽着萧凛元嗅啊嗅的,问他:“怎么沐浴了?”
“难不成青儿是在怪本王未与你一起?”萧凛元戏谑道,暗牢中血腥味重,他是在自己院子里沐浴后再过来的。
慕青耳根儿发红却不再问了,她如今腰疼腿疼哪里都疼,可不想激起萧凛元的流氓性子来,再被翻来覆去的折腾,要缓一缓,真的要缓一缓……
书房的公务搬来了芳华院,慕青安安静静的趴在床上看书,萧凛元自处理公务。
也许,纵观整个京都,只有肃王府的主院最无辜,毕竟没有哪家府上的主院,一府的主子爷不住,却只是隔三差五的来沐浴便罢,简直比澡堂子还不如,毕竟澡堂子还有个人气啥的……
室内很是静谧,但与以往的静谧又有不同,慕青觉得萧凛元很有些怏怏不乐,当然他即使不愉也是个忧郁的美男子。
在一起这么久,她多少有些了解,能令萧凛元不愉的事情着实不多,且这种情况多数时候即使她问,只要萧凛元不愿意说,他总会将话题不知不觉的岔开了去。
慕青看了一会儿书,悄悄的去小厨房下了两碗面,也不让念夏几个送,只自己端了进来放在桌上,偏头喊萧凛元:“阿元,本王妃亲自操刀的夜宵,要不要尝尝?”
萧凛元看过去,面汤热气氤氲间,慕青的笑容让他梗在心间的那口气不知不觉就散开了去,启元的事,他其实一直有觉察的不会是吗?
慕青自己吃不完一大碗,当然这也与她如今有了保持身段的觉悟有关,叨了几口便捏着筷子一点点的将面条往萧凛元碗里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