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咱们这次好歹还有人接应!”慕青无奈道,天牢里最近关了谁,不用脑子都知道。
齐列快步走过来,看到的便是肃王妃偏头不知对肃王说了句什么,肃王伸手在肃王妃脑袋上扣了一扣。
这夫妻两个还真是,齐列有些酸溜溜,不过也只是一点点,心道自个不是也快娶亲了,日后在自己媳妇脑门上扣多少不成,总看别人媳妇算怎么回事。
因着八月份要出嫁,在家里学规矩的司马凝脑袋上顶着个茶盏儿走的正艰难,一旁是拿着藤条正虎视眈眈盯着她的司马夫人。
司马凝走的小心翼翼但却并不像以往学规矩那样上蹿下跳,因为嫁的人毕竟是自己喜欢的,只是小心翼翼也抵不住有人惦记,冷不丁一个惊天动地的喷嚏打出来,茶盏碎的不能再碎。
早早跳脚躲开摔下来的茶盏的司马凝无辜的看向自家娘:“这…这…我不是故意的!!!”
司马夫人:“……”
却说天牢这头,还真让慕青猜对了,天武帝将两人支到这儿,还真是来见阳信长公主的,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难不成要比较比较谁的眼睛大?
齐列对慕青两人见了礼:“劳烦王爷、王妃跑一趟了,那位自打进了这儿后便不曾开口,只是会盟在即实在不宜多事,所以……”
“那位”所指的自然是阳信长公主,若是旁人自然是大刑伺候,但虽说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毕竟不是庶民不是。
天牢还是一如既往的昏暗,齐列将两人带到阳信长公主所在的牢前便自行离开了。
自打进了天牢后,慕青便觉着萧凛元攥着自己的手攥的忒有些紧,待看到过道里隔了几步便放着的水桶,她才恍然原来他是在紧张,上次天牢里的火灾,两人差点便见不着了。
自个还真是命运多舛,慕青为自己掬了一把同情泪,趁着昏暗捞起萧凛元握着自己爪子的那只手在唇上一触即离,有这样一个媳妇,自家王爷担惊受怕的也挺不容易。
“你们来干什么?”阳信长公主的声音有些嘶哑,不知是不是许久不曾开口的缘故。
皇家的风度果真是渗透到骨子里的,即使容颜憔悴衣裳凌乱,但阳信长公主坐卧行至之间依然有自己的从容优雅在,只是看着牢门外的萧凛元与慕青的目光颇为不善。
“父皇的吩咐,来问问您那些死士的来路。”萧凛元道。
母妃还在的时候,这个大姑姑对他一直很不错,如今想想便有些不寒而栗,因为她曾有无数次机会致毫无防备的自己于死地,可是这都没什么,若是她对付的是自己便罢了,毕竟母债子还,可慕青不行。
自家王爷还真是直接,慕青心道。
“死士?”阳信长公主讥诮道,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萧凛元的身上:“肃王如今多大了?十九?你一天天长大,长的这样好,天下人谁不赞你一声龙章凤姿,我的阳儿只比你小一岁,可是你好好站在这里,连媳妇都娶了,他又在哪里?我的阳儿又在哪里?”
这话萧凛元无法回答,慕青也不能,虽说上一代的恩怨,那孩子去了还真怪不到萧凛元头上,可是这会儿能这么说吗,还真不能。
不知是不是憋的狠了,或者说只要能让萧凛元这个玉贵妃的儿子能稍稍不痛快一点,阳信长公主便觉得快意,诡秘一笑道:“死士让你们坐卧不安了?那些人来路不重要,只是玉贵妃在地下若是有灵,知道有人时时刻刻惦记着娶她儿子媳妇的命,不知是什么滋味?”
以慕青做鬼的经验来看,像她这样到被困在乱葬岗成为孤魂野鬼的几率着实不大,这会儿玉贵妃估计正在奈何桥上排队呢,除却等孟婆汤等的心焦,估计没什么旁的滋味了。
“您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只是母妃如何如今阴阳两隔已然不知,倒是驸马与永嘉怕是还要因为您多有劳忧。”萧凛元道,他不信鬼神之说,但却容不得有人拿慕青来说事。
阳信长公主面色苍白了一瞬,永嘉也便罢了,到底是皇室血脉,便是连累也不至死,可是驸马,驸马,自从阳儿去了,她伤心之下病病歪歪,驸马失去儿子,难过之心不下于她,如今又要被连累吗?
可是她不能说,说出口了才是给驸马招祸,那人能派一次死亡士就能派第二次,阳信狠狠的掐了自己的掌心才能保持冷静,她像是极疲累一般道:“这件事驸马从头到尾都不知道,你们一查便知,看在我丧子的份上,不要迁怒他们,你们走吧,我什么都不剩了,什么都不会说,也什么都不怕了,”
慕青看着阳信长公主单薄的身躯渐渐往牢房里头而去,不由的叹息一声,自家王爷这是戳着人家的肺管子了,她不由道:“那日在此刻包围中的时候,我曾想过,若活着出去一定要找到真凶,然后让我家王爷狠狠收拾,如今我也是这样的想法。”
阳信长公主回过头来,看不出这位王妃悄声细气的,倒是个落井下石的人不成?
慕青继续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对我是这样,对您年幼时便…也是如此,所以您关在这里我一点儿都不愧疚。”
“杀人偿命,好一个杀人偿命,可是为我儿偿命的人呢?”阳信长公主怒极,拿起桌上的杯盏便砸了过来。
杯盏落在慕青脚下四分五裂,伴随着她的一句:“姑姑,母妃错了,她的错,我替她认!”阳信长公主似有些惊愕的安静下来。
“青儿……”萧凛元看向慕青,皇室原本便是藏污纳垢之所,倾轧之下死去的人不知多少,阳信自己的手也不干净,实在不必如此,可是他却不能将这些话说出来,慕青不一样,她虽然有时候性子精灵古怪,但却极有对错之分,这是她的好,也是他喜爱她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