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长乐忽然笑出声:这就是她的好妹妹,前一刻还哭着求她,下一刻就治她死地!
老夫人闭上眼,捻着佛珠不再说话。
待两个贼人哆哆嗦嗦被带出来,众人一看,和画像一样!春暖所言不假,果真是这两个贼人。
冉德音上前,一脚踢上去,喝道:“说,你们两个狗奴才为什么在我房中!”
两人抬头看到了满脸麻子的冉家大小姐,和外界传闻一样,又是一阵哆嗦。
冉长乐脸上露着淡淡的微笑。
明明是亲切可人的笑,瘦猴和癫子却觉得瘆人无比,想起她的手段,后背又出一层冷汗。
两人虽没啥本事,胜在脑袋灵光,前后一想,大约明白了怎么回事,癫子惊讶道:“不是你让我们在房中等候吗?
怎么我们来了,反而在水中给我们下了药!”
“胡说!我从来没见过你们!”冉德音又气又怒,他们不是应该栽赃冉长乐吗,怎么成了她?!
“对天发誓,我说的句句属实!”癞子手指苍天,气愤道,“你派丫鬟去给我传话,让我在房中等候。那丫鬟右手腕带了个金镯子,镯子有些年头了,上面还刻了字!”
冉府穷的响叮当,想她这二小姐还没有金镯子带,哪轮到丫鬟?固而,冉德音嘲笑,“这话,说出来,可没有人会相信。”
“爹爹,这人言辞凿凿,不像说谎,妹妹知书达理,做不出来这事。
反正府里就这几个丫鬟,不如请林嬷嬷检查一遍吧?”
冉问之本就愧对冉长乐,现听她说的在理,也就允了。
林嬷嬷看了眼老夫人,只见老夫人的念珠拨动的更快了。
她还未开始检查,主屋门下的春暖已经瘫在了地上,脸色煞白。
林嬷嬷走过去,掀起她的袖子,右手上果然一个金光闪闪的镯子!
癞子大叫:“就是这个镯子!”
冉德音错愕的长大了嘴:春暖怎么会有金镯子?!
冉问之看这镯子眼熟,拿过来细瞧,镯子上有个小小的冉字。
他想起来了,这不是十三年,他因醉酒,糊涂中和老夫人身边的二等丫鬟李氏发生了关系。
事后他内疚,赏她的金镯子吗?
这事和冉李氏也有关系?
他目光冷然的看向冉李氏:“我赐你的镯子怎么在丫鬟手上,别说,你不知道,春暖可是你的贴身丫鬟。”
冉李氏双目含泪,委屈诉说:“老爷,贱妾真不知道。
以为这镯子早就丢了,没想到是被春暖监守自盗了。”
冉问之凶狠的看了春暖:“你为何偷盗?!”
春暖忽然咧嘴而笑:“是奴婢做的。奴婢无话可说,只求一死!”
冉德音抬起脚就往她身上踢,恨道:“你不但偷窃主子财物,还暗害我!我非踢死你这个贱人不可!”
连踢了几脚,见春暖死鱼一样受着,不解气,又朝她肚子上狠狠跺了一脚,哼道,“爹爹,瞧见了吗?女儿是被冤枉的!
还有这两个贼人,敢污蔑我,立刻杀了!”
癞子一听要杀他,哇哇大叫:“你不能这样啊!我们都有定情信物了,你这是反悔!”
“信物?!可笑,我什么时候给你信物了!”冉德音大笑!
心中大叫:快拿出来!快拿出来!
那信物可是她从三秋院偷出来的,让春暖交给贼人,来陷害冉长乐用的!
姨娘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能让春暖求死也不愿意供出真相。
幸好她还筹备了这一手,这定情信物只要贼人拿出来,冉长乐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春暖忽然哈哈大笑,像傻子一样看着冉德音。
姨娘苦心经营十几年,最后却毁在了她亲生女儿手中。
癞子忙从怀中掏出一枝梅花簪,扬手挥舞:“丫鬟说,这可是你常用的!”
“胡说!这白色帕子分明是长姐的!和你私会是冉长乐!”冉德音故意提高嗓门大声说。
冉长乐,你就等着入地狱吧!
“呵呵,妹妹越来越厉害了,不当算命先生真是屈才了。背对着贼人,就知道贼人拿出的是手帕,连帕子的颜色都算的清清楚楚。
呵呵,我这是佩服极了!”
冉长乐讽刺。
冉问之气的浑身发抖,上前又甩了她两个耳刮子,怒极:“孽女!孽女!以康是你滴姐,你居然做出这般猪狗不如的事!”
冉德音捂着脸,恨道:“爹爹又打我!只她做,就不需我说吗!
冉长乐,做出这样的事,简直丢尽了冉府的脸,她应该浸猪笼!”
“孽女,你回头看看!”
冉德音扭头,呆若木鸡。
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那贼人手中挥舞的根本不是白帕子!
而是她的梅花玉簪子!
好大一会,她哭着爬到冉问之脚边,抱着他的腿,眼泪鼻涕一把泪:“爹爹,女儿冤枉的!呜呜呜,我的梅花玉簪子丢了很久了,我不知道它怎么落到了贼人手中。
爹爹,你要相信我啊,呜呜……”
冉问之忍着失望心痛,问冉长乐:“以康,你受委屈了。你说吧,怎么处置她,爹都同意。”
冉长乐先看了祖母,她闭着眼,不紧不慢的捻着佛珠。
又看了姨娘,她独自抹泪,似乎置身事外。
最后看向冉问之,他深情凄哀,看向她的眼神充满内疚和自责。
最后,她露出一抹笑:“就按爹爹先前说的吧,送去净心庵。从此以后,她不再是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