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出宫奔波半月,想来是睡不好。再加上春困,才睡了这么久。”
“皇上呢?这么晚了还没有休息吗?”
“皇上还在操劳国事。”
“不行,本宫得去看看。”
“奴婢这就去掌灯。”
两人来到大殿外,冉长乐对守门的太监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她悄悄进了去。
北冥寒手里拿着一奏折,单手支在书案上,眉头紧皱。
“发生了什么事?”
冉长乐担心的问道。
看样子,他保持这个动作很久了。
“乐儿你醒了?!”北冥寒手中的奏折突然掉在地上,他僵硬了一下,站了起来,温柔道,“怎么不多睡会,天亮还早着呢?”
冉长乐弯腰去捡。
被北冥寒拦住了,笑道:“朕来。不是什么紧要的奏折。”
说完,他快速的捡起奏折,把它插入了一堆奏折中。
冉长乐眸色深了一分,有古怪!
绝对有古怪!
北冥寒有事瞒着她!
可是,她相信他,所以,冉长乐没有问。
而是浅笑道:“熬夜对身体不好,皇上该休息了。”
北冥寒见她没追问,悄悄松了口气,拦腰抱起她,道:“朕听皇后的。”
……
天亮时,冉长乐摸了摸身边凉透的被窝,想起昨晚北冥寒故意藏起来的奏折,有些烦闷。
拉过被子蒙住头。
北冥寒下了早朝,决绝了心头难事,他心情很好。
“皇后呢?”
“回皇上。还在休息。”
桃枝道。
“像这个时辰,她早就醒了。不会生病了吧?”
北冥寒说完,赶紧进了内殿。
看到蒙着头的冉长乐,雪白的脚丫子露在外面,不停的晃动着,无奈一笑。
“小懒虫,该起床了!”
“不起不起!”冉长乐听到北冥寒的声音,突然有些委屈,说话都带了鼻音。
“生病了?”北冥寒掀开被子摸了摸她的额头,又了把脉,放了心,道,“健康的很!”
“你有没有想对我说的?”冉长乐嘟着嘴巴,问道。
她在等北冥寒告诉她,可是他一直不说。
冉长乐只好旁敲侧击,“或者,有没有什么事想告诉我的?”
“还真有一件事。”
“什么事?快说!”
冉长乐抓住他的手臂,两眼放光。
“昨日没看成王美食家,今日要不要去?”
听到北冥寒不是说昨晚奏折的事,冉长乐又焉下来。
“是不是没有休息好,要不我们改日再去?”
北冥寒担忧道。
“休息好了,就今天!”
冉长乐打起精神,北冥寒不告诉她一定有他的理由。
她不能疑神疑鬼!
快速收拾好,简单吃了早膳。
两人出了宫。
“王爷爷一定在鱼宴。”冉长乐把昨晚的事甩出脑后,笑道。
“是啊。他天天住在三楼雅间里,连自己的府都不回了。”
“鱼宴人多热闹。王爷爷孤单一人,最是渴望这些。”
说话间,到了鱼宴。
两人下了马车,鱼宴早早来排队的人一看到是当今圣上和皇后,赶紧跪下行礼。
冉长乐有些无奈,这就是她很少光明真大出宫的原因。
“起来吧。朕和皇后只是出来走走,不要外传。”
“草民遵命!”
冉长乐拉着北冥寒赶紧去了后院。
身后还隐约传来他们的说话声。
“皇上皇后还是和以前一样,和蔼可亲。”
“是啊,他们是我北冥的福气啊!我们老百姓的福气啊!”
“医圣是个好皇帝啊,我们家第一次有了余粮……”
“谁说不是,我家世代开布庄,每年都交很多苛捐杂税,自从医圣掌管北冥后,这些杂税少了三分之二!”
……
冉长乐听到众人的心声,对北冥寒笑道:“百姓对夫君的评价这么高,我替你开心。”
说完,从花丛里摘了一朵鲜艳的玫瑰,举过头顶,调皮道,“请我的明君接受我的敬仰和爱戴!”
噗嗤!
楼上传来忍俊不禁的笑声。
冉长乐抬头一看,除了在大堂忙着的杜夏杜秋和苏暖,李叔李婶连同杜冬都在。
她脸色微红。
忙收起玫瑰。
北冥寒却不让她收起,从她手里优雅的接过花,眉眼都染了笑。
然后把花插在胸前,看了又看。
“皇上姐夫戴上大红花真好看!”
杜冬清脆说着。
由于北冥寒冉长乐曾对众人说过,私下不准唤他们皇上皇后。
所以,也省去了繁杂的礼节。
默默守在门口的扶苏原本昏暗无彩的眼神一亮!
他默默的向北冥寒冉长乐行了礼,走到花丛前,在红色和粉色的玫瑰花见犹豫了一会儿,掐断了一朵粉色的,别在了腰带上。
杜冬撇撇嘴,糯糯道:“扶苏哥哥,你从那么远的西凉来北冥找冬儿,冬儿很感激。
可是,就算冬儿和你有口头婚约,冬儿也不会嫁你的。”
经过家庭聚变和人情冷暖的杜冬比同龄孩子聪明,也早熟。
这几日,扶苏时时在她不远的位置跟着她。
她问了四姐杜秋才知道,父亲曾口头把她许配给扶苏。
她才不要嫁给扶苏!
她将来要嫁给兔哥哥的。
为此她还特意写了一封扭扭歪歪的信,禀告父亲。
哪只父亲把她大骂了一通。
在父亲那行不通的杜冬,开始做扶苏的思想工作,“扶苏哥哥,姐姐说,感情是不可以勉强的……勉强的感情不幸福……”
“噗!”
冉长乐一头栽在地上!
她随便说的一句话,怎么就被这小妮子记在了心上,还拿来活用!
这话在这个时代可是相当的另类和大逆不道啊!
果然,扶苏听到这话,惊的一个趔趄,长剑差点掉在地上。
“你看,我们是没有共同语言的……如果是兔哥哥,他的反应绝对不是你这样的。”
杜冬语不惊人死不休,又整来一句冉长乐平时无意说的话。
冉长乐干脆趴在地上,装晕过去。
体贴的北冥寒弯着嘴角把她捞起来抱在怀里。
扶苏的眉头蹙了蹙,双手紧紧的握着剑,半天,出声:“……兔哥哥是谁?”
杜冬大眼睛忽闪闪的,婴儿肥的脸蛋带了纯真的笑:“冬儿将来要嫁的人!”
李书夫妇无奈的摇头,他们经常听到杜冬说这样的话,已经习以为常了,况且也没有放在心上,权当是她童言无忌。
可他们哪里知道,在冉长乐身边熏染下的杜冬心思玲珑,人小鬼大,说的恰是她最真实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