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未亮,老夫人起床,早早去了。
冉长乐睡到自然醒,吩咐桃枝把余下的两个桃子装好。
又重新点成麻子脸,带上桃枝和三七赏桃林去了。
一戒大师可是承诺,桃林的桃子她随便吃和摘的,趁着机会,她要好好巡查一番,过个四五日,也好来摘取。
桃桃摘了些野花,三七挖了些野菜,做了写些吃食。
到了傍晚,老夫人神色疲惫的回来,三七忙把做好的吃食端给她。
冉长乐心疼的不行,道:“祖母,快坐下歇息。吃点三七做的野菜,换换口味。”
老夫人吃了些,赞不绝口,道:“不错。孙儿告诉一戒大师,今晚我就不去斋堂了。”
冉长乐点头,又给林嬷嬷说道:“屋中木桶里,是温泉水,我撒了也温和的药材在里面,一会让祖母泡上小半个时辰。
厨房大锅里沸腾着的也是温泉水,凉了及时给祖母加热水。”
林嬷嬷笑道:“还是小姐贴心。老夫人今天站了两个时辰,这温泉水来得太及时了。”
老夫人拍拍冉长乐的手,催促:“快去吧,莫要晚了,免得让人嚼舌根子。”
“知道呢,祖母。”冉长乐又道,“林嬷嬷,一会祖母歇下了,点上安神香。我已经弄好了,就在里间小矮凳上。”
老夫人笑斥责:“看看,都快成老妈子了,这么啰嗦。”
林嬷嬷哪里不知老夫人的心思,嘴上这般说,心底乐开了花,笑答:“您呀,也就嘴上说说。我们家姐儿可是世上最好的。”
冉长乐又交代了几句,才走向斋堂。
到了斋堂,莺莺燕燕,好不热闹,三五成群的正说得热闹。
一清大师看到她,迎上去,声音清润:“有人愿意和冉施主坐一桌吗?”
众小姐不语,胆大的讥笑出声,胆小的丝帕捂着嘴冷笑。无一人邀请冉长乐同坐。
一清摇头,指着一个空位置道:“冉施主,请坐那里。”
冉长乐顺着他的手指,看到一个四方桌子,四条板凳,已经坐了三位世家千金。
还没等她都走过去,一个桃粉色女子耻笑:“不好意思,这个位置已经有人了。”
一清道:“冉施主是最后一个到的。”
粉衣女子依旧耻笑:“一清师傅众生平等,小女子望尘莫及。冉大小姐冰雪聪明,定能明白小女子的意思。”
一清皱了眉头,又指向另一桌道:“请冉施主移步。”
这桌只坐了两位小姐。
这两位小姐相视一笑,同时起身,朝一清福了福,浅笑:“我姐妹二人把坐位腾出。”
说完,立即有世家千金道:“两位妹妹,我这刚好有两个位置,快来我这里坐。”
“我这里也有一个位置,两位妹妹可愿意来?”
“哎呦,我说的晚了,被羽姐姐抢了先。下次羽姐姐可要让着我哦,我也想和两位妹妹坐一起呢!”
冉长乐面带微笑的坐下。
她们想看她的笑话,她偏不让她们如意。
再说,她一个人能吃一桌子斋菜,美着呢!
宰相之女风雪,媚笑:“冉小姐,若不介意,我愿意把位置让给你。”
风雪话音刚落,同桌三个女子,纷纷叫道:“雪姐姐,她哪里配得上你的邀请。”
“是啊,雪姐姐。我们可不愿意给一个克死母亲,赶走庶妹,满脸麻子的人坐在一起,免得沾了晦气。”
“雪姐姐心慈。我可是做不到,像她这种人不配和我们坐在一起。”
风雪眉眼自带春意,红艳艳的嘴唇轻启:“佛门圣地,众生平等。”
“心思歹毒的人,我们可不愿意和她平等。”
其它桌的女子也纷纷耻笑道:“风小姐高义。她这样的人,可真不配!”
“是啊,众姐妹今日在皇后身边祈福,可是看到她了?一个连祈福现场都没资格到的人,她凭什么和我们坐在一起?”
“如果不是沾了她祖母的光,哪轮到她一个小小的七品之女在此丢人现眼。”
……
冉长乐浅笑不语,目光扫了眼唯独没有骂她的风雪。
众人对她和风雪,可是一个地一个天啊!
见冉长乐一直不反驳,众人只当是羞愧难当,出言更是恶毒,哪有世家千金的风度?
冉长乐朝目瞪口呆的一清,笑道:“何时上斋菜?”
一清忙低头,道了声:“阿弥陀佛。斋菜已好,小僧这就去传菜。”
一个尖细的声音又道:“雪姐姐,可是听见了,人家都不理你。”
“还想着吃斋饭,脸皮可真够厚的。”
……
片刻,四个素菜一碟馒头上来了。
众女子看到简单的菜,已经冷掉,不由的皱起眉头,迟迟不动筷子。
倒是风雪,夹起筷子吃了一两口。
冉长乐有滋有味的吃起来,心想,等她吃饱饭,再收拾你们。
一向节俭又不喜剩菜的她吃光了四碟素菜,馒头实在吃不下去了。
“瞧瞧,吃干净了!大胃王!”
“我看是猪才对!”
“我可是听说冉府穷的响叮当。怪不得冉小姐死皮赖脸也要来大国寺。”
“为何?”
“能吃一顿饱饭啊!”
“哈哈!”
冉长乐依旧不理,朝一清问道:“这些斋菜吃不完了当如何?”
一清道:“食客若剩下,便倒在后院,喂食鸟类。”
冉长乐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是喂鸟啊!”
这个‘鸟’字音,拉的极长极长。
说完,快速穿越在她们之间,闪忽间,又快速的穿回来,拍拍手,在一清的再次目瞪口呆中,轻笑:“回头,让一戒大师好好谢谢我,毕竟我替她喂了这么多鸟嘛!”
接着,各种呕吐声。
只见各个小姐嘴巴里被强塞了一大口素菜,说话最歹毒的户部尚书之女谢氏更是被塞进了一个大馒头。
谢氏惊恐的张大了眼睛,馒头绝大部门塞进了她的口腔,涨的她腮帮子生疼,在婢女的手忙脚乱中,馒头才被一点一点扣了出来。
而谢氏的嘴巴已经合不上,又羞又气,晕了过去。
只有风雪一人立在桌前,手中的帕子不知何时落在了地上。
冉长乐浅笑道:“不知风小姐觉得我这鸟喂的怎么样?”